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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Twenty E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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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靈王座中並沒有時間概念,度過了一秒鐘或是一百年對於英靈Emiya來說沒有任何區別。然而現在不同,他再次嘗到了“漫長等待”那難熬的滋味。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Archer覺得自己仰頭看天的動作保持得連脖子都酸了。終於,天上那個吐著惡心黑泥的窟窿隨著一陣清脆的破裂聲後開始漸漸收攏了起來。

仔細感應了一下,屠末申對他的魔力傳輸並沒有停止,這無疑讓Archer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呼,不得不說,那家夥還真有一套啊,還真如她所言的那樣,不光避免了新都的大火,還把聖杯給捏碎了,他該說——幹得漂亮嘛,末申。

“喲,小子,本王好像要回去了。”Rider感嘆了一句。

“Rider?”

“啊,聖杯戰爭已經到尾聲了,所以也該到本王離開的時候了。”紅發的英偉王者揉了揉韋伯的頭發,赤色的瞳仁中染上了一層笑意,“這幾天在本王身邊長進了不少呢,你這小鬼。”

韋伯:“……餵,你這家夥,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誇你自己啊!”

“哈哈,那有什麽關系,作為本王的臣子,你必定是與本王榮辱同在啊!”Rider跨上了他的愛馬,朗聲笑了起來,“那麽小子,好好看著本王離開的背影吧,那就如同在征服沖鋒的途中啊。”

“……”韋伯沈了沈聲,“我明白了,Rider。”

見此,王者咧開了嘴角,赤紅色眼眸中洋溢著歡欣雀躍的情緒,他揮動了韁繩,白色的駿馬擡起前蹄嘶鳴一聲,然後朝著冬木大橋另一端快速飛馳著。

真不愧是征服王伊斯坎達爾啊,就連離去的背影也好似高舉著他征服的霸道之旗。

他好似正在登臨戰場沖鋒,身後跟隨著千軍萬馬。

很快,韋伯便看不見那道身影了,就連對方那隨風飄揚的紅色披風也看不見了。

少年終是為此分別流下了眼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Rider應該不會選擇如此平淡地離開,對於這位王者來說,在征服的道路中轟轟烈烈的退場才是最合他心意的吧。

啊,不過這種想法要是讓那位王者知曉的話一定會被嘲笑的吧,他會用那破鑼嗓子吆喝著“你這小鬼果然還差得遠”之類的話呢。想到這裏,韋伯擦幹了臉上的淚水。

其實,就他個人而言,他一點都不想讓Rider在與其它Servent的決鬥中落敗退場,像剛才那樣有始有終的分別為這難得的,奇跡般的,也是短暫的十一天的相遇畫上了一個不錯的句號。

——至少,韋伯覺得這樣的分別並沒有那麽想象中那麽令他傷心呢。

Saber也在這期間離開了,不知道她有沒有放下她那個“希望歷史上阿爾托莉雅這個人消失,讓更適合的人當王拯救不列顛帝國”這個挺一廂情願的願望,但至少她追求聖杯的執念已經消失了。在離開前,這位騎士王也與她並不怎麽好相處的Master道了個別。

雖說她還是沒有徹底搞明白衛宮切嗣這個男人,但她也總算有些明白愛麗絲菲爾之前對她說過的話了。記憶中那個銀發優雅的女性曾說過,“切嗣他啊,真是個很溫柔的人啊。”

這麽說的時候,那位女性的臉上還掛著如花一般綻放開的美麗微笑呢。

衛宮切嗣在Saber離開後終於掐滅了手中的煙。

他遠眺著安然無恙的沈眠中的城鎮,終於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太好了,太好了……”他這樣輕聲呢喃著,臉龐上劃過了好像得救了一般感激的眼淚。

這樣的表情是英靈Emiya似曾相識的,當初他在那場漫天大火中被這個人救出來的時候,對方的臉上同樣掛著這樣的表情——他看上去實在是太高興了。

仿佛得救的不是他,而是對方自己。

他就是這樣臉上滿是熱淚的模樣,好像在由衷的,誠摯的,感激著什麽。

“餵,那邊的Master,你接下來就好好的生活吧。”Archer忍不住對差點要跪倒在地面上的男人喊道:“你啊,總算還很不容易地留下了一條命,不要再因為奇怪的原因隨意舍棄了。”

衛宮切嗣回過頭,發現英靈正用他那雙銀灰色的眼眸註視著他,眼中的情緒很是覆雜,好似對他還帶著幾分熟稔,他皺了皺眉,“……你認識我嗎?”

被這樣問起的Archer沈默了一會兒,然後閉上了一只眼,玩世不恭地勾起了嘴角,“要說認不認識,我啊,應該是不認識你的。”至少在這個世界上,他不會再遇上一個叫衛宮切嗣的養父了。

說著,英靈試著往前踏了一步,看來他終於可以去新都找那個麻煩的老大算賬了。

“不過Archer,你為什麽還會在這裏?”衛宮切嗣問他。

白發英靈學著屠末申的樣子歪了歪頭,“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要去找可能知曉的人了。”話音落下,他便向橋的另一端疾奔了過去,恨不得化作一陣風似的。

是啊,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在Archer眼中都很正常,除了他還留在這個世界這件事除外。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了,他應該也像Rider和Saber一樣回到英靈神座才對——可他並沒有。

不光如此,他還無法感受到屠末申傳來的魔力,也無法化作英靈化了。

——這一切的跡象好似在向他宣布一個宛若奇跡一般的事實。

風因疾奔在他的兩側嘯過,青年心底有一個聲音再也按耐不住了……快去找吧,快去找到屠末申吧,只要找到她……想要再次看到她……

***

還不到日出的時候,天空中還散著幾顆星子。

四處都籠罩在一層淺色泛白的薄亮中,不知名的鳥雀鳴叫了起來,好像在呼喚這個朦朧的世界再次從夜晚的沈睡中蘇醒過來,不得不說,還能看到這一切真是好極了。

前方是一堆因為被大火燒過已經發黑的市民會館廢墟以及滿地碎落的冰淩碎屑。

不過幸好這些可怕的事都沒有波及到周圍的居民,他們依舊安然無恙著。

Archer就在離開的地方找到了屠末申,她背對著他,但他看見了她那頭隨風亂舞的黑發與標志性的左臂空袖管。白發青年停下了腳步,就停在了屠末申身後。

“餵,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一回事嗎?”他沈著聲問。

“這不是正要解釋嘛,啊呀,真是火急火燎地就跑了過來啊。”屠末申懶洋洋地應答著,“在捏碎聖杯以後我好像遇到了一個自稱為‘阿賴耶’的家夥吧,跟我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然後跟我說,可以實現我一個願望哦。”

【異界的拯救者啊,吾為此世第四層意識,名為阿賴耶。汝之善舉拯救最後之人類度過了末日之劫,應被褒獎,應受榮耀,應登臨信奉之英靈殿。】

【拯救者啊,請與吾簽訂契約,幫助吾,幫助人類,再次於十年後阻止“世上所有之惡”於冬木聖杯戰臨世。若簽訂契約,吾定會賦予一個願望,竭吾所能。】

“所以,我就剛好想到了一個願望。”

“讓我的手下Archer從被抑制力的差遣生涯中解脫,重新變成一個自由的人吧。”

黑發少女身後的地平線展露了新的一天的第一抹晨曦,她就在這時回過了頭,明透的眼眸望著身後的青年,嘴角斜斜地翹起,勾出了她那分外不著調的溫和笑意。

“你說,什麽?”白發青年眼眸圓睜,幾乎是目瞪口呆又不可置信的凝視著她。

“我說,你已經從那個輪回中解脫了,Archer。那個阿賴耶既然是此世第四意識,也不至於耍些小聰明糊弄我吧。”屠末申再次闡述道:“這樣的話,Archer就不是我的Servent,也再也不是什麽守護者了,英靈神座估計也把你除名了,所以Archer已經重新變成人了啊。”

白發青年楞了片刻,終是勾起嘴角,“我說,Servent什麽的可還沒有結束吧。三道令咒,你只用了兩道,最後一道令咒我可是不會抵賴的,在你使用之前,我依舊還是你的Servent。”

“——那麽,就趁現在使用掉好了。”沒有任何拖延,沒有任何猶豫,屠末申已然伸出了自己不再擁有令咒的手。

“什麽,你……”

“Archer曾經說過吧,想要所有人都有圓滿的結局吧。其實在我看來,想要譜寫圓滿是一種很了不得的力量,你說你已經失去這種力量了。所以,本老大想讓你重新擁有呢……”

“——我以第三道令咒命令你,原諒自己,去追尋,去守護,去堅持屬於你自己的圓滿吧。從此以後,你自由了,Archer。”

屠末申在嶄新的黎明中展露著那樣帥氣的笑容,說著這樣聽上去疑似耍帥的話語,但這一切在Archer,不,現在應該叫衛宮士郎的眼中,都好似是在經歷一場奇跡一樣。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沒錯,是心跳聲,是他的心跳聲啊。

好像是在剛才吧,不,確實就是在剛才吧,他好像被眼前的這個人救贖了。

——是啊,眼前的這個人確實使用了她的力量與慰藉,救贖了一個叫衛宮士郎的差勁家夥啊。

根本控制不住,也不需要控制了,就算被她嘲笑也好,他就是已經忍耐不住了啊。

熱淚從青年金屬色的眼眸中流了出來,他淚眼婆娑地凝視著眼前的家夥,然後展開雙臂狠狠把她塞進了懷裏。真是個混蛋啊,為什麽要讓他哭呢,為什麽要說這些耍帥的話啊!

結實的手臂緊緊收攏著,他聽見屠末申有些悶聲的話語,“餵,差不多表達一下感謝就行了,然後等下記得把我的手鏈還我……”

“不還了,不還了哦。”接著,青年聽見自己如此“恩將仇報”地回答,“既然我已經不是你的Servent了,所以就不聽你的了。誰叫你自作主張的,所以手鏈就不還給你了,我要一直扣著。”

“喲,這麽不講道理,我跟你說,雖然我是職業流氓,但我還是擁有報警的合法權利的。”屠末申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

“哼……”白發青年終於輕笑了起來,他一邊流著淚,一邊望著從地平線升起的太陽。

——他到底,為什麽要遇上像屠末申這樣的Master呢?

——不知道呢,但,這就好像奇跡一樣,就跟每日升起的朝陽那樣啊。

作者有話要說:

喲,這裏是阿洛,已經解決了網絡的問題了……

然後,大二的課很是好多啊,不過我會盡量保持保持更新的【笑著哭

於是,很快這一卷要結束了,下一卷開始是撒糖(也可能是撒鹽)的偽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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