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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Twenty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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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滅了聖杯的“誓約的勝利之劍”的光束沖破了舞臺的天花板,將整個市民會館一劈為二。建築物的上層構造已經被完全破壞,房頂也化為碎屑掉落到了下方的舞臺上。

屠末申與衛宮切嗣早就跑到了市民會館外頭,畢竟誰都不想被傾倒而下的瓦礫碎片壓在下面。被迫發動寶具力量的Saber發揮了絕大部分儲存的魔力,她幾乎快要保持不了實體形態了。

手中的寶具與魔法禮裝解散,現在的金發騎士只是身著著現世的黑色西裝,她望著眼前的黑發男子,是用絕望地近乎將憤怒都舍棄的口氣,“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啊,切嗣?”

大不列顛的騎士王是多麽希望得到聖杯啊,她是多麽希望讓聖杯實現她的願望啊,而曾經有多麽希望現在就有多絕望,雖說是被迫,但確實是她親手把近在咫尺的聖杯毀滅的吧。

而不惜使用令咒讓她毀滅聖杯的是衛宮切嗣,為什麽,為什麽會是他呢?難道他準備讓愛妻用生命實現的儀式付諸東流嗎?明明他也是那麽渴望得到聖杯不是嗎?!

衛宮切嗣並沒有回答Saber的問題,他望著暴露在夜空中的“孔”,表情有些怔然。

那是黑色太陽,與黑泥接觸時所見到過的,這個世界終焉的象征。可是他明明已經把聖杯摧毀了,為什麽這個黑洞還會停留在這裏呢?他不解地望著它,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

這個時候,Archer與Rider組也來到了這裏,白發英靈在黑發少女身後現身,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向天上的“孔”,“那個是……”

“我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這就是遠阪時臣說的真正的聖杯啊,不是杯子,而是一個祭壇。”屠末申望著天上的那個黑洞,恍然大悟道:“而祭壇居然在天上,就是那個‘孔’啊!”

那就是真正的聖杯,它的實體其實就是眾人眼前的這個“孔。”

它就是被隱藏在降臨儀式的祭壇,以及深山町東側的圓藏山地下的,與大聖杯魔法陣相連接的空間隧道,六十年間吸取地脈的能量,現在化為了一個巨大的魔力漩渦。

空氣就在這時灼熱了起來,原先盤旋在黑洞周圍泛著紅芒的雲層也靜止了一下。

“餵,那個是什麽!”眼前的情景讓韋伯驚叫了出來。

根本不需要他的提醒,是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從天上的那個“孔”中忽然湧出了如柏油般的黑泥,此時,它正如瀑布一般從市民會館上方大量湧出,看著那渾濁流淌的黑泥啊,所有人都知道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海嘯般的黑泥傾倒進了市民會館,建築物被黑泥浸沒的瞬間燃起了熊熊大火,空氣中開始彌漫起了燒灼的焦味。而天上的黑泥還沒有絲毫停歇的意思,它很快就要從會館的入口處湧出。

這是什麽呢,這恐怕便是充滿了“世上所有之惡”的黑泥吧。它所到之處便會燃燒起大火,那是能夠燒毀一切的火焰,那是能夠吞噬一切生命之力的毀滅之力。

“不行啊,這不行啊!”衛宮切嗣大喊起來。

黑泥湧出入口之後就會向周圍的街區擴散開去。

在這樣的深夜,熟睡的人們根本不會註意到災難的降臨。黑泥帶來的大火會燒毀房屋,燒毀道路,燒毀這裏的每個生命,這是,這將會是一場怎樣的殺戮啊!

而按照黑泥流淌的速度,首當其沖丟失性命的便是停留在市民會館旁邊的他們。

無法逃脫,根本無法逃脫,哪怕Rider與Archer使用固有結界也無濟於事。別說通知無辜的市民們災難的降臨了,他們也很快將被吞噬在這令人窒息的火海之中。

“——領域,啟。”

黑發少女就在這時舉起右臂,以其為中心,被熱量充斥的空氣突然降下了溫。屠末申面無表情地望著往前擴散的黑泥,黑色的瞳仁中似乎開始盤旋起透白的冰霜。

如果遠阪時臣在這裏,他一定不會太過於驚訝,能夠凍結他火焰魔法的奇異能力在此時再次展現——就要湧出入口的黑泥與正在燃燒著建築物的火焰神奇般的停滯了下來。

“末申,你這樣能保持多久?”Archer側頭問道。

屠末申撐開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她回過頭望了一眼周圍的Master與Servent,沈聲回道:“嘛,反正不會太久,你們就趁現在快點走吧……”

話音還未落下,Archer就緊皺了眉宇,“餵,你是打算為此賠上性命嗎?我說你分明不是那種舍身為人的家夥吧!屠末申!”

“哈?你在說笑嗎,Archer。”就是在這種時候,屠末申也沒有吝嗇地微微勾了勾嘴角,“我什麽時候說過我這樣做是為了救人了,我將要做的,是我早就承諾你的——捏碎聖杯啊。我讓人離開,不過是不想礙手礙腳的,因為接下來的那招可是不長眼的。”

天上的“孔”中還在流淌著黑泥,只是它們被停滯在了市民會館的入口處。隨著黑泥越來越多的堆積,屠末申的操控可謂岌岌可危。

被靜止的火焰映紅了沈黑的天空,屠末申的手顫動了一下,前方的黑泥又往前流淌了不少,距離第一次開口距離不過數十秒,屠末申第二次面無表情地喊道:“餵,別呆在原地了,全部都給我走開。你們現在如果不離開的話,距離我這麽近可是會被直接凍死的。”

——啊,說的是啊,現在留在這裏也根本派不上任何用處。

衛宮切嗣發現自己在此時此刻已經全然失去了挽救之力。心下計較了一番,這個男人很快做出了自己的判斷,就在屠末申說完的下一秒他就轉身快速往冬木大橋地方向疾奔而去。

“……切嗣。”停留在原地的Saber不可置信地望著衛宮切嗣如此冷酷地轉身離開。

唉,Rider望著Saber這對主仆沈默地搖了搖頭,他伸手撈起來馬下的金發小姑娘把她放在了馬屁股上,紅發的英偉王者也做出了自己的判斷,他使勁揮動了韁繩讓白色的駿馬跑了起來,“紅Archer的Master,那麽,本王也先行撤退了!”他這樣高喊著。

“餵,征服王,你就這樣從戰場上離開了嘛,你不為你這種逃兵一樣的行為感到羞恥嘛!”被橫在馬後的少女騎士大喊起來,“你先放我下來,Rider!”

“可是Saber,你現在回去又能做什麽呢!”韋伯開口喊道:“你的魔力已經耗盡了,根本什麽都做不了,而且,Rider並不是做了逃兵,他只不過是在保護他的臣子而已!”

Saber:“——”

屠末申身邊,只剩下白發英靈沒有離開。

不過這樣的情況,反倒是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說,夠了,已經夠了,我已經看到結局了,哪怕依舊是這樣的結局我也接受了。”Archer銀灰色的眼眸緊盯著她,“你不需要再為此做什麽了,我必須要帶你離開,屠末申!”

屠末申知道他要做什麽,她閃身躲過了Archer伸來的手臂,“不要說得好像很嚴重的樣子,本老大還沒打算為這種事情送上性命呢。嘛,你在旁邊也真的很礙手礙腳啊,這樣的話我根本沒法‘凍力全開’啊,Archer……”

“我以第一道令咒命令,快速退回深山町,Archer。”

“我以第二道令咒命令,在事情解決完之前,不許再回到新都,Archer。”

黑發少女的臉龐也被前方的火焰映紅了,在白發英靈幾乎是震驚的目光下,她就這樣快速地消耗掉了手背上的兩道紅色紋路。

這是屠末申第一次運用咒令,Archer曾設想過很多種其運用令咒的情況與指令,它可能發生在很多種情況,有可能使用者使用的很稀裏糊塗,也可能會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而使用它。

但Archer從來沒想到,自己是被令咒強制性帶離了自己身陷危險的Master身邊的。

他已經能夠猜到屠末申接下來要做什麽了,就算這次的範圍比全世界的範圍小了無數,但誰知道會不會遇到其它危及生命的危險呢,他根本不想讓屠末申那樣做啊。

原已經打算好不顧她個人意願也要強行帶著她離開,憑借他的速度,絕對可以保障安全的。

——可你怎麽能這麽做呢!

——你怎麽能,怎麽能用令咒“賴皮”呢,屠末申!

懷著這樣無可奈何又懊惱萬分的心聲,白發英靈幾乎是機械地轉過了身,身體不受控制地英靈化疾行了起來,沒有任何回圜的餘地。

“抱歉了,Archer。我一直就是這樣,為了想要的結果,賴皮又算得上什麽呢,這可不止用在和阿清他們捉迷藏上啊。”望著天上的“孔”,屠末申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想到,真沒想到啊,我居然又要使出這招了,不過也確實是好久沒有看到那樣的場景了。”

說著,屠末申緩緩閉上了雙眸,黑色的發絲被一陣冷冽的風吹得晃動了起來。

帶著寒意的冰霜從她腳下如浪潮般擴散,它凍結住了周圍的地面,凍結住了前方溢出的黑泥,也凍結住了火紅跳動的大火。空中開始飄落起雪籽,天上盤旋的雲也泛起了冰花。

“——領域,絕對零度,啟。”屠末申就在此時睜開了雙眼,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她再熟悉不過的,冰封大地。冷冽的寒冰將剛才肆虐著想要吞噬一切的黑泥凍結成了長牙舞爪的模樣。

屠末申沒有騙人,她周圍的氣溫驟降,已經不只是突破溫度計的溫度了。這讓她自己的身上也結了一層冰霜,她抖了抖,將它們化為了掉落的冰屑。

——嚴寒逼切,色變紅赤,皮膚分裂,身變折裂,如紅蓮華。

——故此名曰,紅蓮地獄。

這就是絕對零度,也就是零下273.15攝氏度。

熱力學的最低溫度,也是理論中根本無法到達的溫度下限值。在這一溫度裏,一切事物都將達到運動的最低形式,也可以說是完全靜止。當然,這只不過是屠末申周圍的溫度。

而對於今晚的新都居民來說,他們已然在睡夢中提前迎來了今年最為寒冷的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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