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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Seven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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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廓的夜色像水一般清透,透過這汪河水可以看見溫亮的潺潺星辰。

身著深色和服的男子坐在庭院邊的走廊上,他對他身邊的男孩道:“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一直想當個正義使者。”

男孩子有一雙閃閃發光的棕色眼眸,他疑惑地皺了皺眉,“嘛,什麽意思?你是說,你已經放棄這個理想了嘛?”

“是啊,很遺憾。”男子側過頭,眉眼間是一派平凡的溫和,“當英雄是有極限的,一旦成了大人就不太好意思大喊了。如果,我可以早點發覺就好了……”

“是嘛,那就沒辦法了啊。”

“是啊,真的是沒辦法了。”

男孩就在這時煞是認真地說道:“那麽,沒辦法了,就由我來幫你當好了!老爹已經是大人所以沒辦法了,如果是我的話就沒關系了,就放心交給我吧,老爹的夢想!”

黑發男子望著眼神堅定的孩子,他半閉上了那雙沈寂地如同枯井的眼眸,過了良久,他緩言道:“是嘛,那我就放心了,士郎。”

衛宮士郎也因此彎起了眼眸,露出了別樣開心的笑容。

當晚的月光也很透明,為人世間的萬物鍍上了一層朦朧的薄光,優美中現著隱隱的悲傷——或許是,太優美的事物都容易顯得悲傷吧。

屠末申睜開眼,窗外已乍現晨曦。

她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眼皮半睜不睜地耷拉著,看上去像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夢中的畫面漸遠,如一個旁觀者一般望著眼前景象的屠末申不禁產生了這樣的認知……

不管是Archer還是他那個養父,恐怕都很痛苦吧——去懷疑,去推翻,去痛恨原先自己深信不疑的東西,這種事情真是糟糕透頂了。

那什麽,她昨天答應了Archer什麽來著,哦,好像是要幫他把聖杯捏碎啊。

要達成這個目的的話,最好還是與所有的參賽者解釋一下情況,講清楚聖杯這東西不靈,而且還會引發大火之類的天災人禍,我們團結起來一起把聖杯捏碎吧!噫……

講道理,光口頭上這麽說說有個什麽用啊,沒有證據人家根本不會相信,搞不好還會以為她捏造謠言妄圖以此獨占聖杯之類的。

昨天聽老黑傳來的消息,昨夜試圖試探的Assassin被Rider的寶具殲滅了所有前往的分/身,雖然現在並沒有傳來言峰綺禮退場的消息,但那神父小哥與他的Assassin絕對元氣大傷。

現在除去她和Archer,總共還餘下四組人馬,Rider與韋伯,Saber與衛宮切嗣,言峰綺禮與Assassin以及另一個Archer與他的Master,對,就是那個差點被她嚇破膽的家夥。

神父小哥那組並不在她想合作的範圍之內,而金Archer組的話。

先不說那個跟她手下有仇的金閃閃Archer,就是那個貴族小哥搞不好對她有心理陰影了,設想一下去談和的場景,還沒開口雙方先拔刀的可能性估計是百分是九十九。

還有那百分之一她預留給那貴族小哥和金Archer相互嫌棄手動再見的這種美好幻想。

而想和Rider組和Saber組談和,最大的問題就是口說無憑沒有證據。

難不成見到衛宮切嗣的時候這麽說?喲,你未來的養子劇透這聖杯早就被汙染了,我們可以休戰別瞎幾把亂搶了,團結起來消滅它,人人爭當正義使者啊!

呵呵,這麽說的下一秒搞不好對面的就舉好沖/鋒/槍對準她了。

總的來說,這事情稍微有些難辦。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再約老黑和它的鴉群開次會好了,先把餘下的那些Master做了些什麽,又身在何處的消息打探出來再說。

那麽,接下來最關鍵的問題就是,她要毀滅聖杯就需要首先知道聖杯這東西的具體情報。

聖杯到底是什麽呢?它到底是個杯子,還是個盆兒,還是個碗兒,亦或是其他什麽東西?如果它就只是個器皿到底為何會被汙染,還能引發火災呢?這些Archer也沒說,十有八九是也不知道。

嘿,這可壞了,本來屠末申參加聖杯戰爭就半路橫出來的,活像是搶了人家報名表強行冒名參加的。到現在也就弄明白規則,聖杯到底是什麽東西這種高級的問題壓根沒思考過。

但現在大話都說出去了,所謂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屠末申是收不回來也不打算收回來,她盤腿坐在床上思索了好半天,突然一咕嚕從被褥上翻了起來。

——她不知道沒關系,至少有一個人,他一定知道很多不為人知的真相!

***

七點不足五分,遠阪時臣已用完了一頓不那麽豐富的英式早餐。

他身著筆挺的暗紅色西服,從容地坐在沙發上,指尖晃動了一圈高腳杯,動作可謂優雅至極。從他那雙深色的眼眸中幾乎看不出已然從聖杯戰爭中退場的失落之情。

遠阪時臣,一個傲氣與傲骨皆備的家夥。

其半生都在艱難中度過,一路的走來的辛酸全然轉化為了自尊。

在他看來,他確實已經失去了繼續參加戰爭的資格,如果之後再借用手段介入戰爭來擾亂結果,這種行事手段未免就太過卑劣了——這是屬於一個魔法師的矜持與自我約束,他是這般想的。

就在這時,屋外魔法結界被觸動的警示傳來。

遠阪時臣微瞇起眼眸,果然還是有人來了。雖然他失去了Servent,但依舊有可能被聖杯再次選中,所以對於剩下的Master來說,保險起見,他是個一定要殺掉的退場者。

不過,對方要想進入這棟房子也不是輕而易舉的,花園中不光有堪比銅墻鐵壁的防禦魔法,就算進入房屋內也會被首先被魔法陷阱弄得暈都轉向。

想到這兒,遠阪時臣抿了口杯中的紅酒,嘴角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嘩啦!”一陣玻璃破碎的清脆聲響穿透耳膜,流動的風揚起了窗口的窗簾。

自詡高貴的魔法師轉過頭,甚是不優雅地瞪圓了眼睛。他房間的窗戶已經破碎,玻璃碎片落在了酒紅色地板上,一個穿著寬大帽衫的家夥赫然半蹲在窗臺上,帶著一股不太明顯的冷意。

遠阪時臣立即拿起了他的魔法禮裝,木杖上閃爍著火焰的紅寶石對著這個突然闖入的家夥,“沒有人告訴過你,魔法師的房屋是不能隨意闖入的嘛。”

跳動的火苗在紅色寶石權杖前形成了一個芒星法陣。

“Intensive Einascherung——”(吾敵之火葬必猛烈)

呼應以兩個音節形成的咒文,法陣的火炎如同長蛇般左右搖擺地攻向這棟房屋的不速之客。還沒來得及開口的屠末申無奈地聳了聳肩,她伸出手掌在面前展開,“——堡壘,起。”

厚重的冰墻拔地而起,它忠心耿耿地保護著處於後方的屠末申不受灼熱火炎的舔舐。

“餵,遠阪大叔,我可不是來置你於死地的,要打架我們找下次機會吧!”屠末申喊道:“這次我真是有重要的事情來找你商量哦。”

遠阪時臣卻並不打算以此停下攻擊,畢竟是經歷過人心險惡的家夥,決鬥時以話語使對手掉以輕心的戲碼也不是沒有遇到過。他暗色的眼眸中映照著明烈的火炎,權杖制造的火舌不減反增。

雖說她上次一舉冰凍了魔法造詣頗高的艾爾梅洛伊羅德,但只不過是勝在出其不意。他只要壓制與她的距離不產生肢體接觸,對方也不過就是如此而已。

畢竟只是冰啊,他的火焰魔法不正好與之克制嘛,老道的魔法師勝券在握地微笑起來。

“Brennende FeUer——”(燃燒之火葬必噬盡)

隨著咒文,權杖轉動,火勢愈發勇猛,屠末申建成的冰墻在肉眼可見的情況下快速溶解。

這一切都在遠阪時臣的意料之中,他心想著,果然,那只是些冰而已,他的火可以消融它們,而就算冰塊化為水,他的火炎也不會被其熄滅。

看著遠阪時臣甚為篤定的模樣,屠末申面癱狀地輕聲吐槽,“真是的,好歹體會一下我的良苦用心啊。中老年人不要這麽熱衷於打架好不好,一把老骨頭了就這麽喜歡被我凍成冰雕嘛。”

在這裏,有必要解釋一下曾造成過全球級超大面積範圍冰凍寒流的冷凍機屠末申的冷凍能力。其實她制造冰雕並不一定需要觸碰,之前她全部通過一定時間的短暫觸碰才冰凍是有所原因。

簡單來說,她直接的觸碰就好像在認定一個坐標,能夠更精準的冷凍認定的目標。而如果舍棄近距離觸碰,那就只能通過精神力鎖定,能量消耗更大不說,還不太精準。

搞不好在冷凍住選定目標外,還會在其周圍額外的冷凍多餘的東西,破壞程度不能把握,所以她才總是保險起見的通過觸碰冷凍,畢竟不管是凍錯還是造成範圍冷凍都是很麻煩的。

關於這些,遠阪時臣自然是全然不知。

作為一個極為自信的家夥,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作為一個經驗老道,魔法造詣深厚的老牌的魔術師對付個初出茅廬的小姑娘是綽綽有餘。

——這也難怪,畢竟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正在和一個怎樣麻煩的家夥戰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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