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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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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愛一個人終究抵不過歲月的蒼老,我願意一廂情願地把它放在心底,以兩倍的思念延長愛你的時光。

——姚靈芝

那窗臺有搖曳的光,隨著白凈窗簾舞動,我看到它將溫暖栽種在百合花的芬芳裏,生出淺淺的呼吸,逗留一室的靜怡。

床上躺著的人沒有過分的倦容,些許白色染上了臉龐,仿佛只是忙碌了許久,卸下了一身疲憊,在休憩中沈眠,那睫毛在微風中顫呀顫,似乎要醒來,過分纏繞的白紗布下閉合的眼卻久久都未睜開。

庭生,好久不見了!你什麽時候可以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在取笑你這樣子真的很醜呀,你就睜開眼睛不要在讓我這小人得志了。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真的醒來了,而我又真的不在了,會有人告訴你,你曾經那麽寵溺的姚靈芝來過嗎?

你曾說有了男朋友的人是不能在隨便哭的,要不然會把他嚇走的,因為你說你最怕女生哭了,特別是像我這種仿佛可以哭到天荒地老的女生。

其實我很想告訴你,我其實真的不愛哭,惹我哭的罪魁禍首就是你,因為你總是可以忙到天昏地暗一星期都不曾想起過有個女朋友要陪。

我邊挨著寬厚地肩膀邊哭著傾訴,仿佛每次都有強大的自愈功能,完事過後又總是幸災樂禍地笑話“是不是我撿到活寶啦,那麽聰明的藍庭生居然沒談過戀愛,不會和女性相處?”

“你看啊,你又不會哄人,我又不需要人哄,每次鬧變扭你不用給我買零食,不用陪我逛街,也不用說好話誇我,只管借給我肩膀讓我靜靜地哭會就可以了,你還可以拿出本書一邊看看,有我這麽省心的女孩做女朋友你是不是很有福氣呀?”

庭生,你知道嗎?那時候的我其實真的不會真的期盼你會承認我這套歪理論,只是沒想到你冰涼的手背輕輕地擦過我眼瞼時候一字輕輕的“嗯”,帶著那眼底徐徐溫和的笑一剎那就永遠定居在了我的心底。

那時我多想時光可以定格成永恒,那樣就可以留住那樣特別對待我的你。

那大男孩通紅的耳梢遺留在樹梢透露的陽光裏,化成片片飄落地紅葉,多麽美麗的漫天飛舞,像極了撲棱棱地闖進我念念不忘記憶裏的飛鳥。

我捕捉過那如墨般英挺地皺了皺的眉,似乎真的在思考著什麽。

果真從那以後騰空出來的陪伴我的時間漸漸多了起來,只是很多時候,他總是手裏拿著本厚厚的書,仿佛眼睛都要鉆到了書本每一字的縫隙裏生根發芽,而我總是在唧唧喳喳吃著小零食,偶爾偷偷瞄一眼,真的越來越欣賞與敬佩自己的男朋友,都能把堆砌了密密麻麻數據理論經濟學識當休閑書來打發的,不是男神又是什麽?

更何況,我這種低級別地學渣都能學神附體時候考個級幸運地通過了,果然學渣也是可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得更遠的。

如今輕輕撫摸過那靜靜沈睡地臉龐,又那麽懷念那時候你的一顰一笑。

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跟庭生說了什麽?又在那裏呆了多久?說著說著似乎是唱了幾首這兩年自己喜歡的歌,又說起了很多自己生活工作家庭上發生的瑣事,可又想起自己唱的歌實在是“影響力”巨大,又選擇性閉了嘴灰溜溜地逃了出來,生怕吵到躺在床上的人。

出去時候依舊是那個女孩子低著頭坐在門口走廊椅子上,就那麽安靜地坐著,我在想,如果我就一直不出來,她是不是可以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坐到不眠不休天荒地老?把風?

其實我一直疑問為什麽至從手術那天後,仿佛所有趕來關心的親人朋友知道脫離危險後都一夜消失不見了?

那女孩目光閃了閃,想了會只是說“我不想說”。

我啞然,也不好意思再問。

我也不著急離開,後來就近坐在了旁邊椅子上,她似乎是覺得太過安靜有些尷尬,生分,又主動說起了她自己。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漂亮,不,出現陪伴在藍庭生身邊的女孩子似乎都很漂亮,除了自己。大學時候,作為眾多瘋狂追求者中的一員,上到校花,系花,班花,下到別校的漂亮女生真的多得嚇人,只是大概那時候年紀的女孩多半是矜持而優雅的,少有我這麽被拒絕了n次依舊厚臉皮的女孩,所以最後我成為了最後贏家,大多數人唏噓看戲不斷。

女為悅己者容也大概是對的,捫心自問又有哪個女孩子不希望自己有個帥氣優秀的男朋友,同時也希望自己是個可以從大腦內涵到外表都配得起自己男友的女孩?

我的自卑來源於自己,突然有些懷念大學時候那個過分活潑開朗像打不死的小強的自己。

原來一個人不管多麽怯弱,遇見了生命中對的那個人,都可以有變得更勇敢的機會。有人放棄了,今生無緣,有人向前了,一生無悔。

與自己平對坐著的女孩,小鳥依人可愛嬌小類型,年紀似乎真的不大,只是高中生的模樣,所以我說出自己的疑問時候只見她有些氣鼓鼓地看著我說“靈芝姐姐,我今年22歲,大學畢業了”。

哦,原來大學畢業了呀?可在我眼裏還是那麽小,我畢竟都已步入剩女正軌!

她有個很秀氣好聽的名字,顧雨梔,她說她的家人,他的庭生哥哥都叫她小梔,我也可以這麽叫她。

我點點頭,有些怔怔地問是哪個“zhi”,她輕輕地攤開我捂得有些水霧地掌心,一筆一劃認真地描摹,梔子花的梔。

我覺得自己的呼吸都瞬間冰涼啦,庭生是那麽喜歡梔子花呀,他的身上總是可以聞到淡淡的梔子花香,那陣陣淡淡地花香仿佛就縈繞在我心頭,久久地讓我呼吸不到清秋裏的風涼。是因為這個原因麽?所以才一直不告訴我喜歡梔子花的緣由?

我默默收回了手繼續握著,似乎掌心又漸漸涼潤,可我還是頂著心底源湧不斷地蒼涼對著好不容易寫好了字,煽動著明亮大眼睛地女孩露齒一笑,表示知道了。

有些東西,放下了,並不代表會遺忘,可我寧願自己可以遺忘,不能遺忘,也只能假裝可以遺忘,因為我還想要綻放無數次地微笑給靜靜躺在床上的他,他說他喜歡我開心地笑,不管真假我都相信。我依舊是期盼有一天他能夠醒來,告訴我真正的緣由。

所以,我決定了以後每天繼續荼毒某人的耳朵,誰叫那個叫做藍庭生的男人埋藏有那麽多秘密,還不願意分享給我。

我被自己的孩子氣嚇到了,卻不願意回頭,主治醫生說可以多做一些事情刺激病人的聽覺,我死寂地心臟才又怦然跳動,心安理得。

可我繼續賴在醫院緊張的病房裏就不那麽心安理得了,垂頭喪氣地退了病房,為的是晚上也就沒有了那麽多方便偷溜出來荼毒生靈傷感不已。

只是白天中午,下午下班後,剛痊愈出院的我依舊風風火火地往醫院跑,在同事領導同情地目光中,少了堆積如山的文件,多了可以按時甚至提前下班到醫院照顧病重家屬的特許,我的心其實是欣慰的,終於良心發現了一次公司同事的溫暖。

只是心底真的憂心忡忡,有著許多放不下的愁殤纏繞在心頭。

庭生,青蔥校園裏枯葉已落了滿地,我愁悶時候代替曾經的我們又去看了許久,那教學樓前片片飄落鋪了滿地的金黃真的好漂亮呀,深秋也已隨南飛的雁漸過,已即將入冬了呢,可你依舊像那涼風中靜躺地秋葉,倔強地不肯睜開眼看看那我用鉛筆清晰描繪地葉脈。

我不知道它的生命將流向何方,我希望你可以睜開眼睛親口告訴我。

記憶裏會有浪漫,會有情動,會有溫柔,可我想遠遠地看著你,好好愛你,不在需要儲存在流逝的記憶裏。

我的夢是鮮活的,我的你也是鮮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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