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實驗基地，三姨夫的神情變得沈重：“剛知道要建實驗廠的時候，大家挺高興的，建了廠子就會有活幹，有活幹就能有錢賺，可是誰知道，最後會變成那樣……”

整個村子病的病，死的死，感染的病患裏也有他的親人或朋友。

“太害人了。”三姨夫重重吸了一口煙，感嘆，“太害人了啊……”

鹿微微沈默聽著，心裏不是滋味。

陳衍也沒再出聲。

車子距離實驗基地越來越近，到分岔路口時，陳衍拐向左邊的道路。

三姨夫對他們說：“那個時候我們給實驗廠裏打工，每天都走這條路，順著這條路再往前走是上山路，當年那個鹿青臨就是死在那兒……聽說是自己撞破護欄沖下懸崖，村裏的人說是山鬼收了他，做了惡事，要遭報應……”

陳衍默默從後視鏡看了一眼鹿微微。

鹿微微始終望著車窗外。

陳衍輕咳一聲，岔開話題：“實驗基地裏應該有不少人吧，你們負責那麽多人的夥食，忙得過來嗎？”

“還有其他人幫忙，食堂差不多有六個人……”三姨夫回憶著，“而且病人吃得少，很多病人基本上躺在床上靠營養液活命，偶爾幾個能吃的，也只吃些稀粥和面條，食堂主要給研究員供應飯菜。”

梅姐說：“我們之前去看過一次，病人區域被燒毀得很嚴重，食堂那邊倒是沒事，火災發生時您在場嗎？”

“在的。”三姨夫說道，“一會兒我領你們去看。”

車子很快抵達實驗基地。

整個實驗基地有三棟建築物，右邊是食堂，左邊是兩層高的實驗樓。病人居住在療養樓，有五層高，和實驗樓挨在一起，成L形狀。

中間是空地，有樹，有花壇，還有一些休息用的長椅。

“淩晨四五點起的火，從病人樓的一樓開始燒，燒得很快，等救火的人趕到，已經燒到二樓了。”三姨夫說道，“當時大家都睡著，想找個救火的人都難，我們是因為要做早飯，所以來得很早。”

梅姐聞言不禁道：“可是實驗樓這邊燒毀的情況好像更嚴重？”

“當時實驗樓裏沒人嘛，人都跑去病人樓救火了。”三姨夫回道。

一旁的鹿微微輕聲開口：“而且……實驗樓裏有大量化學產品，一旦起火，火勢會很難控制。”

“好端端的怎麽會起火？”陳衍嘀咕，“誰放的火？”

三姨夫沈下臉，沒作聲。

梅姐的目光在兩人間游移，試探道：“我聽說……好像是因為那段時間，村裏很多人開始發病，身上生瘡，有人懷疑是實驗基地汙染了環境，害大家得病，所以偷偷放火……”

陳衍微楞，隱約接收到信號，立馬接聲道：“你這麽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個胡老爹家裏四口人都出了事，會不會是他懷恨在心？正好他是門衛，想放火很容易！”

“不可能！”三姨夫的臉色沈下去，“我們發現失火後，第一個通知就是胡老爹！他跟我們一起救火，怎麽可能是放火的人？！”

陳衍拍拍他的肩，“別介意，我們只是隨口聊聊。”

“我知道，你們也是拿錢辦事而已。”三姨夫木著臉看他們一眼，“確實有謠言說是村裏人放火，但是那個時候大家沒有確定病因，犯不著找實驗基地的麻煩，再說……實驗基地裏也有不少村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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