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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零章 相遇在花都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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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賽結束之後,世界杯預選賽馬上開始。不過穩操勝券的中國隊沒有給其他三支球隊翻盤的機會,邱素輝再次召回了所有在國外聯賽效力的球員,六月三日,在成都戰勝了澳大利亞,六月九日,在客場戰勝了科威特,順利的提前出線。現在的中國隊,世界杯出線都已經不能算是轟動的消息了,因為在國人眼中,世界杯出線對於這麽強大的一支國家隊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

“中國人全面進軍意大利足壇!”這是繼佛羅倫薩在三名中國球員幫助下成為新的聯賽冠軍之後,短短一個星期之內,意大利足壇最為引人矚目的消息。

佛羅倫薩俱樂部在球隊奪得了聯賽冠軍後的第三天,就正式宣布由於雷茲集團的人事調動,賈利米安將不再擔任佛羅倫薩俱樂部的主席,而接替的他是一今年輕的中國人——任煜地。

這件事情在佛羅倫薩當地也引起了相當巨大的反響,出乎一些分析家的預料,球迷們雖然也抗議,但是抗議的幅度沒有他們預測的那麽大。

首先任煜地選擇的時機非常棒,在球隊奪得聯賽冠軍,上下一心,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公布這件事情,可以沖淡很多不滿。

其次,以他的強硬態度,就算球迷們反對也沒法幹擾他。既然佛羅倫薩被雷茲集團收購了,那麽換主席也不過是集團內部的人事調動,球迷們沒有辦法用抗議的方式給俱樂部施加任何壓力。

當然,不利的影響也有的。張俊始終不同意任煜地走到前臺來,因為這樣必將讓任煜地的身份暴露,而且也會讓兩人的關系曝光,這會讓兩人都非常尷尬。

任煜地在拖了一年之後,終於還是忍不住走了出來。他知道自己這麽做,身份將會被曝光,但是他更珍惜能夠和張俊在一起的時光。他不害怕別人知道他和張俊的關系,也不怕記者們猜出他收購佛羅倫薩就是為了張俊,他是個一旦幹了,就不會理會他人看法的人。

抗議的人仍然每天到俱樂部的辦公樓前面來示威,但是任煜地知道,這些抗議的人就是賈利米安上臺的時候抗議的人群,也就是說,不喜歡的依舊不喜歡,他任煜地沒打算讓這幫人改變對球隊的看法,而喜歡的人繼續喜歡,這才是任煜地要留住的人群。

所以他很快就把那些人的抗議聲當作了工作之餘不錯的消遣,沒放在心上。他現在除了為球隊加強球員方面的實力之外,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著他來做。

站在破舊的弗蘭基球場外面,看著灰色的外墻和生銹的鐵欄桿,任煜地想象著他坐上直升飛機之後,從空中俯瞰弗蘭基球場會是什麽樣子。

只能容納四萬六千多人的“小”球場……任煜地哼了一聲。

“這個夏天,對球場進行擴建,看臺部分必須在下個賽季意大利杯賽之前完成。明天把預算案給我。”他對站在自己身邊的私人秘書蘇姍娜小姐和佛羅倫薩的經理盧凱西說道,話語裏的語氣不容他人置疑。

說實話,任煜地的上臺讓盧凱西相當吃驚,他一直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存在,而在他知道了任煜地的年齡之後,他就更加吃驚了,甚至內心中有隱隱的輕視之意。但是自從看了這今年輕老板上臺之後所做的一系列工作,他也不得不對此人刮目相看了。再者,他本人其實早就希望有人可以拿出錢來讓他改建球場,這兩年隨著佛羅倫薩成績的飆升,主場的觀眾人數也在飆升,日益老化的弗蘭基球場已經不能滿足觀眾們的需求了。既然條件不允許球隊再選一片地方新建球場,那麽在原有基礎上擴建、改建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註意。

任煜地不知道盧凱西在想什麽,他有自己的想法。

佛羅倫薩現在是意甲冠軍,同時也是歐洲的新興力量,那麽這麽一個破舊的球場怎麽能夠配的上佛羅倫薩現在的地位和身份?翻修,一定要讓弗蘭基煥然一新。他沒有選擇新建球場,是因為弗蘭基球場陪伴了佛羅倫薩幾十年,佛羅倫薩的球迷對它都非常有感情了,現在他剛剛上臺,找個節骨眼上,絕對不能再做刺激球迷情緒的事情了,所以他只能放棄新建球場的打算,而選擇了翻修弗蘭基。

張俊現在在國內度假,可惜自己礙於身份,不能去參加他們的同學聚會。也沒法去看老梁,自己只能在這裏把工作做好。等張俊假期結束從中國回來,給他一個驚喜吧。

※※※

“不對!接球的時候身體重心要下蹲,雙腿收攏!你腿張這麽大幹什麽?小心我踢你襠!”安柯充滿了幹勁的聲音在球場上不斷響起。

聽見安柯最後一句,蘇菲皺了皺眉頭,但是看看張俊和其他人笑的卻非常開心。她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放下手中的筆記本,看著場上的球員們,一張張全是陌生的面孔,但是笑容卻是那樣熟悉。

安柯在輔導門將,卡卡和楊攀則在輔導中場球員,張俊負責教前鋒,而蘇菲則是一個合格的球隊經理人。他們這不是在玩家家酒,而是應球隊教練梁柯的邀請,回母校為自己的學弟們指導球技。

參加完中國隊的比賽,他們本來是回來參加同學聚會的,沒想到梁柯突然提出這個要求。不過幾個人想也未想便答應了下來。

如今張俊更是覺得當初這個決定的英明,他們長期在職業足壇裏面混,對於這種單純的足球,單純的快樂,實在是有些生疏了。感謝梁柯,讓他們有機會重溫舊夢。看著這些小學弟們在球場上奔跑,歡笑,他就覺得自己也跟著快樂起來。

看看安柯那投入的表情,何嘗不是樂在其中呢?

梁柯擦了把汗,走到場邊蘇菲所在的地方,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們打算在這裏玩多久?”梁柯問的是他們的假期有多長。

蘇菲答道:“我可能要等到八月份才會回去。其他人可能也要呆半個月吧,但是張俊後天就要走了。”

梁柯有些吃驚:“這麽早?我已經看到報紙了,任煜地收購了佛羅倫薩,他回去不會和這件事情有關吧?”

蘇菲搖搖頭:“不是。這個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他這次回去只是想多一點時間讓他練習,繼續提高自己的水平。”

蘇菲想起前幾天張俊對她說的話:“我可能只在國內呆十天,商業活動處理完了,就是回母校看看老師和朋友們。”

“咦?為什麽?”初次聽到的蘇菲有些吃驚,她本以為兩人可以好好過一個快樂假期的。

“和拜仁的輸球讓我想了很多,我覺得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強,就算安柯是比賽型門將,那場比賽他發揮了1500%的實力,我也不希望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如果碰上了發揮1500%實力的人,那麽我也要發揮2000%的實力來。明年就是世界杯了,今年夏天是我提高自己的最後機會。所以我打算先回佛羅倫薩繼續鍛煉自己。”

蘇菲知道張俊心裏還是放不下那場比賽的失利,她無奈的嘆息一聲:“那我也陪你回去。”

張俊擺擺手:“這倒不用了,我自己照顧的來,你還是留在這裏好好陪陪伯父伯母,他們也很久沒有和你在一起了。”

蘇菲知道張俊心意已決,說什麽都沒用。她本人是非常希望張俊留在她身邊陪她的,好不容易有一個假期,卻要趕回去訓練……真是的。

回過神的蘇菲聽見梁柯在念叨:“唔……他就是那樣的人,表面上看起來他什麽都不在乎,實際上他比誰都在乎。所以,蘇菲,有時候你也應該放手了。”

蘇菲聽得一驚,她不明白為什麽梁柯突然這麽說。

“我知道張俊以前是有些不夠成熟,可是現在的他早就脫胎換骨了,倒是你總在他身邊,還放心不下的樣子呢。”梁柯輕輕地嘆了著一臉驚訝的蘇菲,“別用這種表情嘛,我大你們好多,這點心思還是看的出來的。你總在擔心張俊,這是好事,不過有時候也不是好事啊。我覺得現在的張俊應該可以讓你完全放下心來了。而你,也應該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蘇菲有些疑惑。

“難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做的事情嗎?蘇菲,你在學校的時候可是很有理想的女孩子啊。或者,現在你認為成天陪在張俊身邊,給他做飯就是你的理想了?”梁柯看著蘇菲說。

蘇菲楞住了。她內心成天都在考慮張俊的事情,為張俊擔心這,擔心那,卻似乎真的沒有想過自己到底想做什麽。不知不覺中,張俊成熟了,從一個男孩變成了男人。而自己也可以放手了。

梁柯看著蘇菲臉上表情變化,知道她一定想通了。於是哈哈一笑,轉身走回了球場。蘇菲在後面對著梁柯的背影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我明白了,多謝老師教誨!”

傍晚的陽光從西邊斜射過來,把一對對人影投射在綠色的人工草皮上,那只足球在人影中跳來跳去。從1998到2009,那只足球就這麽跳了十一年,蘇菲看著球場上的人們,有一種時空倒退,回到從前的恍惚。

兩天之後,張俊一個人坐上了從北京飛往意大利米蘭的航班。對於他來說,新的賽季已經開始。

※※※

弗蘭基人聲鼎沸,機器轟鳴,一派繁忙景象。項韜本來打算來這裏轉轉的,但是看著漫天的煙塵和轟鳴的車輛,他意識到這裏明顯不是一個放松心情的好場所。

佛羅倫薩的訓練基地只有青年隊還在訓練,一線隊的人都走光了,假期一到,馬上就找不到人影了。就是克魯那個小子,也成天不知道在什麽地方鬼混。

他倒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是他仍然對於去夜總會找小姐這種事情做不來。他可以看A片,看《Play boy》,但是他就是不會去找妓女。他不是正人君子,實際上他早就不是處男了。只是因為他內心深處還隱隱的有一份牽掛罷了。

這個假期他沒有回四川老家,本來奪得了聯賽冠軍,加上要回成都參加世界杯預選賽,家裏人和地方政府都很盼望他可以回家的。可是當他聽說張俊和蘇菲那個之後,他猛地沒了回去炫耀功績的興致。所以在中國隊的客場比賽打完,他直接坐上了回佛羅倫薩的飛機,然後對家裏人一個“打算繼續提高自己”的借口。其實呢,除了偶爾參加青年隊的訓練,每天都去健身房鍛煉力量,有時候叫那個無家可歸的“可憐”克魯出來一起吃個飯,然後就各忙各的了,根本沒有專心提高自己的實力。

今天項韜本來打算去弗蘭基看看球場擴建工程,結果去了發現自己根本看不出所以然了。現在球場布滿了腳手架,堆積著各種施工材料,他去也幫不上忙。

從弗蘭基轉出來的項韜打算找克魯出來吃飯,但是當他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卻聽見了有女人的呻吟聲,這讓他本來寂寞的內心更加郁悶了。

“什麽事?”克魯的聲音就算是身體下面有一個赤身裸體,鶯歌婉轉的女人,也依然顯得沒什麽生氣。

“沒,本來想找你吃飯的。不過看樣子你現在沒時間,那算了。”

“哦,再見。”一個字的廢話都不多說,克魯掛了電話。

項韜本來想克魯好歹嘴上面應該感謝一下自己還記著他,沒想到直接給他掛了。聽著手機裏面傳來的忙音,項韜很想把這價值五千人民幣的高科技合成體直接摔地上。

“格老子,老子自己去玩!”項韜收拾心情,決定自己一個人去佛羅倫薩市中心閑逛。

※※※

“嘿,Yoyo,你瞧!多漂亮啊!”兩個漂亮的女孩子站在花之聖母大教堂的下面,仰望著五彩斑斕的教堂外墻,發出了由衷的讚嘆。

“是啊。”那個被叫做“Yoyo”的女孩雖然打扮洋氣,但是卻是一頭黑發,黃皮膚,明顯的東方人。

她旁邊的女伴則是金發碧眼,白皮膚,典型的西方人。

她們是利用學校暑假來佛羅倫薩旅游的,從遙遠的加拿大過來——因為兩人的背包上面有一個很顯眼的楓葉標志。

項韜在廣場上亂逛,他不怕被人認出來,因為這裏大多數都是外地來的旅游者。不過他還是在一路上先後滿足了十個人的簽名、合影要求。

廣場上的著名景點他都已經參觀過了,他來廣場不是沖著這些名氣在外的古建築名勝,而是想來放松一下。

所以他隨便找了一個臺階,席地坐下,手裏捧著一個冰淇淋,看著他眼前來來往往,如織的游人。

若論某一時間之內,單位面積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毫無疑問是佛羅倫薩球隊的主場弗蘭基球場,在佛羅倫薩奪冠那天,本來只能容納四萬六千人的球場做了將近六萬人!那是何等的壯觀啊!

但是如果除開某一時間段這個前提,那麽單位面積上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絕對是這裏——花之聖母瑪利亞大教堂廣場。

這個城市只有四十五萬人口,每年卻要接待至少三百萬游客,所以這些名勝附近總是人滿為患的。

項韜坐在臺階上,眼睛又習慣性的在游人裏面搜尋美女。對於他已經很熟悉了的景點他沒有多少興趣,但是那些陌生的美女們還能讓他懷有新鮮感。

秀色可餐,免費的美色大餐,為什麽不好好享用一番呢?項韜很快就忘卻了煩惱,沈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裏面,他現在已經基本上做到了只看對方的相貌、膚色、發色、穿著打扮就可以知道對方的國籍,能讓克魯佩服的也就只有這一點了。

只是,今天讓他有些失望。也許是陽光炙熱,讓不少女孩子們都戴上了墨鏡。他個人是非常反感這種行為的。因為墨鏡遮住的是一個人最最重要的部位——眼睛,看不見眼睛的女人,項韜根本不知道對方是美還是醜。

不過凡事皆有例外,就在項韜沮喪於今天的收獲時,突然,他眼中闖進來兩個身影,一個金發,一個黑發的青春女孩。從他們的背包來看,十有八九是來自加拿大的。

一想到這個詞,項韜內心就有些苦澀。他本來打算轉移視線,不再跟蹤那兩個女孩子。但是當黑發女孩扭頭向他身後的聖喬瓦尼洗禮堂,他呆住了。

“我……我只是想留下來對你說聲謝謝……”

“你叫啥子名字?”

“悠幽……”

“悠悠?好奇怪的名字喲……”

本來女孩正在一旁對著那些精致的紀念品不停的讚嘆,沒想到身邊的同伴半天都沒有說話。她碰了碰:“餵,Yoyo,你看,這些東西很可愛吧?”

沒有聽見回答,她才直起身奇怪的向自己的同伴看去。發現同伴正在呆呆的望向前方,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首先否定了那宏偉的洗禮堂,雖然這個洗禮堂很漂亮,很恢弘,但是也絕對不可能讓她看到發呆啊。於是目光繼續往下移,看見了坐在臺階上的一個黑頭發年輕人,目光呆滯的看向自己這邊,而他手裏的冰淇淋也在陽光的炙烤下化成了一攤奶油,粘了他一手。

這樣子看上去確實有點白癡,難道Yoyo是被這男孩的樣子嚇住了?

“好惡心……我們走吧,Yoyo。”她扯扯身邊的女孩子,但是並沒有扯動,而且出乎她意料的是,Yoyo竟然主動走了上去。

項韜看著那個女孩一步步向他走來,他卻兩股戰戰,有種想要馬上逃離的打算。為什麽,為什麽會在這裏碰見她?

女孩走上來,站在他前面,擋住了所有從後面射來的陽光,項韜仰頭看著對方,瞇著眼睛看不真切那張臉上的表情。那個女孩低頭在自己的小挎包裏面搜索了一下,然後掏出一方紙巾,抓起項韜沾滿了冰淇淋的左手,仔細的擦著。

那動作輕柔的就像一對情侶。

“這麽多年,你一直都沒有變化啊。”女孩子低頭輕聲說。

“你也是,要不然我怎麽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你來……”項韜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悠幽,我好想你……”

※※※

張俊回到佛羅倫薩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還留在佛羅倫薩的項韜和克魯叫出來,大家一起吃頓飯,好久不見了。

結果張俊非常驚訝的看著和項韜非常親密的一個黑發女孩,以及女孩旁邊的金發女生。

看出了張俊的驚訝,克魯指著沈浸在幸福中的兩人說:“項韜,他女朋友悠幽。”簡潔明了,決不廢話。

“那麽旁邊這位……”張俊看向那個金發女孩,悠幽連忙介紹:“這是我的好朋友,瓊。”

“你好,初次見面。”瓊很有禮貌的和張俊打著招呼。

張俊也禮貌的回禮。他現在很好奇這個被叫做“悠幽”的女孩和項韜的關系。為什麽他們會是一對情侶?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啊,難道就是這個夏天,自己才離開一個多星期,項韜就追到了一個?

“你們不是佛羅倫薩本地人吧?”

“唔,我們是加拿大過來的。”瓊代悠幽回答了,“大學放暑假,來這裏旅游的,沒想到遇上了Yoyo的男朋友。”

“哦?”張俊把目光轉向項韜,很希望得到項韜的回答。

“唔……”項韜清清嗓子,“我和悠幽以前就確定關系了,不過後來她全家移民去了加拿大,我們就失去聯系了。沒想到能夠在佛羅倫薩重逢,嘿嘿,真是上帝賜給我的禮物。”

張俊發現說起自己的愛人,項韜的聲音都變得柔和多了,再也沒有以往那種桀驁不馴的態度,連臟字都沒有了。他心裏不停的笑,愛情的力量真偉大。

想來,他們以前一定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現在能夠重逢確實太好了。

問過了項韜和悠幽的關系之後,張俊成了別人發問的對象。

“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克魯問。

“是啊,是啊,我記得老板是讓我們七月中旬在報道的。”項韜也問。

張俊笑了笑,“因為我想繼續提高自己,單靠球隊合練時那點訓練量,遠遠不夠。”

“幹嘛這麽拼命,好不容易有一個假期。”項韜不屑的撇撇嘴。

張俊只是一笑:“項韜,你這麽快就忘記那場失敗了嗎?我們輸給了拜仁,告別了冠軍杯。”

項韜一楞。他當然沒忘,但是卻沒有想到張俊到現在都還記得。對於他來說,那只是職業生涯中一場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失敗。

“我想過了,我們為什麽會失敗。就是因為我在面對安柯的時候,還不夠強大,我要讓自己更強,強到沒有人可以完全封殺我的射門。那樣佛羅倫薩才能走得更遠。”

項韜不說話了。

克魯輕輕咳嗽了一聲:“你何必……把失敗的責任都放在自己肩上呢?”

悠幽和瓊發覺這是一個男人的話題,所以她們都低頭擺弄自己的食物。

“因為我是隊長。”張俊簡單的答道,那種隊長的責任感卻已經表達的相當明顯了。

看著張俊堅定的神情,克魯說:“那好吧,從明天開始我也跟著你去訓練。”

項韜看克魯表態了,他自然不能輸給克魯:“我也去,好久沒有正經訓練了!”

可是張俊手一擋,看著他和悠幽笑道:“放你幾天假,好好陪陪她。”

※※※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進來,讓整個房間不用開燈已經可以看的很清楚了。項韜摟著悠幽躺在床上,悠幽正依偎在他的胸膛,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親密的在一起過了?項韜不願意再去想往事,他只知道自己現在正擁著悠幽,他很幸福。

“阿韜。”悠幽趴在項韜的胸膛上。“我覺得……你們的那個隊長張俊有些不同的氣質。”

“唔?哈哈,以前他可不是這個樣子的。當隊長,真的能讓人變得成熟……”

“可是阿韜沒有做隊長,也成熟了。我們剛認識那會兒,你還是一個在四川青年隊鬼混的小毛頭呢。”悠幽輕輕撓著項韜胸前的胸毛。

項韜故意兇神惡煞的說:“你那個時候不也還是一個黃毛丫頭嗎?”他觸碰到了悠幽豐滿的胸部,嘆了口氣,“現在也是一個成熟的女人了……悠幽。”

“嗯?”悠幽擡起頭看著項韜。

“我以後一定要娶你為妻。”

悠幽臉一紅,“死鬼!現在說那麽遠的事情幹什麽?我大學都還沒有畢業呢!”

“哈哈!”項韜很喜歡看悠幽臉紅的樣子,他猛地雙手將悠幽抱在懷中,在她耳邊喃喃道:“我不怕,等你大學一畢業,我就娶你。以前我沒錢,沒名氣,你的父母不答應。現在我什麽都有了,他們一定會答應的!”

悠幽神色一黯,但是房間裏面本來就不亮,加上她是臉朝下的,項韜根本沒有察覺。很快悠幽便恢覆了常態:“好啊,我會等你去娶我的!”

“起來吧,我們今天還要去逛街呢!”項韜拍了拍悠幽的屁股,然後從床上坐了起來。

這天早上,他帶著悠幽穿梭於佛羅倫薩的大街小巷之中,然後來到了著名的金銀橋,在那兒,項韜為悠幽和自己訂做了一對戒指,要等悠幽走的那天才能拿到手。項韜要用這個方式拴住悠幽,讓她再也離不開自己。

※※※

“克魯。”張俊把足球踩在腳下,然後看著對面的克魯說,“嘗試著用不同的方法,把足球從不同的角度傳給我,我看能不能在接球的第一時間就射門。”

克魯擦擦額頭上的汗,點點頭。他們已經練了一個上午了,主要就是練習兩人的默契,張俊希望能夠做到不管克魯怎麽傳球,他都可以出現在落點,然後用最犀利的方法把足球踢進球門。因為只有他們兩個人,沒有防守隊員,也沒有門將,具體效果如何,張俊現在也不清楚,只能先這樣練著。

克魯的領悟能力確實高,張俊這是那麽一說,但是沒有詳細說應該怎麽傳。克魯就能非常好的做到,他傳球不是把球傳到張俊所在的位置,也不是單純的傳到張俊的前方,而是隨興所致,想傳到哪兒就傳到哪兒,感覺有點像逗猴,讓張俊疲於奔命。

張俊還特意挑了一塊草皮保養的不是很好的球場,希望通過讓足球在地上不規則的運動來鍛煉他的反應能力。當然,克魯對此並不樂意,他害怕自己和張俊因為這球場扭傷了腳,好在到目前為止,兩人都沒有受傷。

除了練習傳接射,兩人還會在一起研究過人的動作。克魯不怎麽需要訓練這些動作,他球場上的動作全靠靈感,而不是訓練總結出來的,所以主要是教張俊。克魯的動作花哨,張俊不能全盤照搬,他需要找到一種高效實用的過人技術,可以讓他在狹小的空間裏面迅速擺脫對方糾纏,然後形成射門。

克魯給張俊示範了幾套動作,張俊自己照做一遍後發現都不夠實用。克魯有些洩氣,他坐在草皮上,看著一旁還在耍球的張俊道:“其實你根本不需要什麽假動作,你的加速度天下無敵,加上你走進攻方的優勢,你只需要把足球趟起來,然後利用你的加速度不斷的變向虛晃就足有晃出一條道來了。”

“可是如果我是靜止情況下接球呢?”

“那更簡單了。把足球硬趟出去,然後加速追球。”

張俊翻了個白眼,這樣聽起來太沒有技術含量了。他想了想,也確實沒有什麽適合前鋒的即好看又實用的假動作,這個留到以後再考慮吧。他把足球踢了過去,“起來,我們繼續。”

克魯坐在地上,擡起腳打算停球,卻差了那麽一點,把足球放了過去。

“啊,傳大了……”張俊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

可是飛出去的足球卻被一個人漂亮的停住了。

“不是給你們放假了嗎?”張俊歪著頭看向停球的人——項韜。

克魯也扭頭向後望去,他看見了場邊的項韜和項韜身邊的悠幽。

“我帶悠幽來看看我們的訓練場,另外……”項韜活動活動腳腕,“我腳也有些癢了。”

張俊和克魯對視一眼,之前訓練收效不大,就是因為缺少防守球員,張俊接球射門都沒有難度。現在不就正好來了一個嗎?

“那好吧,你去換衣服,我們等你。”

片刻,項韜換好訓練服出來了。張俊看看項韜,又看肯場邊站著的悠幽,突然不懷好意的笑道:“餵,項韜,你下盤不會還是虛的吧?那樣就暫時休息一天吧。”

“日!你以為是人都像你啊!廢話少說,看爺爺我把你鏟的飛起!”

克魯把球傳了出去,項韜和張俊頓時在門前搶作一團,最終球被項韜成功頂了出去。

張俊一開始想著悠幽在旁邊看著,他總要給項韜一點面子,所以也沒有盡全力。因此雙方互有勝負,不過後來練著練著,勝負心起來了,於是開始盡全力和項韜爭。沒想到項韜竟然也盡全力,於是這場練習就有點真刀真槍的感覺了。

有時候雙方的危險動作看的場下的悠幽都擔心不已。不過好在兩人還能夠及時收腳,否則佛羅倫薩賽季還沒有開始,就會折損兩員大將了。

後來克魯見雙方都太投入了,只好叫停,結束了今天的訓練。

由於是加練,所以沒有像正常訓練一樣,一天兩練,他們只練半天。

剩下的幾天時間,項韜都準時來參加訓練,而悠幽也依然陪在他身邊。張俊暗暗感嘆項韜好福氣。

四天之後,悠幽和項韜過了銷魂的六天,也終於要離開了。項韜把戒指鄭重的戴在悠幽手指上,然後又讓悠幽放心,他一定會去加拿大把她娶回來的。

送行的那天,悠幽的眼眶始終紅紅的,而她身邊的瓊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項韜只是覺得悠幽舍不得自己,分別總是痛苦的嘛,也沒放在心上。倒是旁邊的克魯冷眼旁觀,一切都看在眼裏,但是他並沒有告訴項韜。

※※※

悠幽走了,項韜突然覺得有些失落,但是很快他就被張俊和克魯修理的連想女人的力氣都沒有了。既然有了項韜的加入,張俊要那項韜做一對一的對手,然後琢磨自己的假動作。而克魯偶爾也會陪著玩玩,所以每次都是項韜被整,他如果想要整別人,就要找到一個防守球員,因為張俊和克魯是不防守的,就算過了他們也沒有什麽好得意的。

弗蘭基球場擴建工程進展的很快,通過金錢,得到了市政府大力支持的任煜地對破舊的弗蘭基進行了徹底的翻新,看著繁忙的工地,任煜地對身邊的張俊說:“我想,就算我們申請舉辦冠軍杯決賽,也沒有問題了。”

順帶一提,張俊和任煜地的關系已經被意大利和中國國內那些無所不在的狗仔隊挖了出來,於是所有人都明白了當初為什麽任煜地要收購佛羅倫薩了。但是對於佛羅倫薩的聯賽冠軍,卻沒有多少人有意見,他們都看到了的,這個冠軍不是單純靠錢就能砸出來的,那是佛羅倫薩全隊上下齊心,共同努力的結果。

只是,意大利國內對於佛羅倫薩看不慣的人對於這種關系頗有微辭,任煜地絲毫沒有理會,直接把他們當作了空氣。張俊還做不到那個地步,所以他有些擔心。曾經為這事情找過任煜地談,任煜地絲毫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裏的態度張俊也是見識到了的,但是沒想到任煜地變本加厲……時不時找到張俊,兩人就這樣公開露面。比如來看個工地,都要讓張俊陪著。

對此,張俊有些不理解,按理說任煜地應該不是這麽沖動的人,他行事雖然霸道,但是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過的,像這麽沒有理由的讓他們一起露面,實在出乎張俊意料。

張俊哪裏知道,任煜地一直在後面躲躲藏藏的,這樣的日子他受夠了,所以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的機會,任煜地就顯得有些貪婪了。

能和張俊在一起,向所有人宣布張俊是他的好朋友。這是任煜地除了賺錢、踢球之外,最想做的一件事情了。

這種做法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讓外界在最短的時間裏面接受了這麽一個事實——張俊和任煜地關系非同一般。

任何想要打張俊註意的球隊,現在都不得不敲退堂鼓了。

任煜地也知道張俊在給自己加練,他只是叮囑張俊不要一味加練,練壞了身體。雖然和任煜地重逢之後,很多事情都讓張俊覺得任煜地距離他們高中認識的任煜地越來越遠,因為他做事越來越商人氣,很多方面前只追求利益。不過當他和自己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張俊還是可以感覺到那種濃濃的朋友之情。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張俊才能感覺到,任煜地還是那個任煜地,一起踢球,一起上學,一起搗亂惡作劇,一起喝酒送別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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