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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伊嵐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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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天,我終於見識到傳說中被鮮血和邪惡籠罩著的魔域最黑暗的幽冥血域是個怎樣的世界,也知道了事實是怎樣被扭曲的。

鮮花、綠樹、小橋、流水,還有據說魔族最討厭的陽光,充斥著整片土地,特別是那成片成片的花海,更是讓我驚詫。

那麽這片土地的主人會是怎麽樣的呢,我不僅更加期待和路西法的見面,這直接導致了我在自己傷勢沒有完全覆原的前提下,就前往了魔王之殿。

碧靈對這座宮殿的環境顯然很熟悉,她帶著我穿梭在花海之中,介紹著每一處景點。

在這個時候,我已經沒有心情欣賞這萬紫千紅的花海了,我很想問問碧靈,她的路西法叔叔到底是一位怎樣的王者,但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辦法出口,我不清楚碧靈現在和我到底是屬於什麽關系,敵人?朋友?好像都不是。

在我見到這位傳說中永生不滅的魔王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他為什麽能夠統治那麽多桀驁不馴的魔族高手了,為什麽會成為大陸各族的惡夢了。

碧靈把我送來以後,僅僅是看了我一眼,就轉身離去,整個古樸的宮殿中只剩下我和路西法,在這裏、包括在路上我都沒有看到一位衛兵,在人類的眼中簡直是不可能發生的,但在魔王的身上就出現了。

即使這位魔王背對著我,我也感到一股從沒有感受過的壓力。我見過那麽多人類的帝王、獸族的王者、龍族的長老,但從沒有感受過這樣具有壓迫性的氣勢。

魔王路西法轉過身來,精致的臉龐散發著奇異的魅力,他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把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膝蓋已經微微的開始顫抖了,我幾乎能夠聽到軟骨發出的脆響。

“你就是伊嵐·星辰,人類口中的命運之子,龍族、精靈族乃至獸族承認的希望?”路西法的語氣並不嚴厲,但就是配合那股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氣勢,讓我產生了下跪的欲望。

就當我的身體想要忠實地執行這種行動的時候,微微彎下的膝蓋忽然間停住了,雖然還在顫抖,但卻不再朝著地面方向運動了,那是我覺醒的精神力在抵抗著這難以言表的壓力。

路西法的眼神中吐露出讚賞,他知道多少魔族的強者就是在這樣的壓力下向他屈膝行禮,臣服在他那絕對的力量之下,成為他最忠誠的部下。

一個人類居然有著這樣堅強的意志,路西法還想試一試,那個年輕人是否真的不能征服,略微凝聚了一下力量,路西法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更盛了,殿上的一些容器開始共振了,沒有生命的它們似乎也受不了這樣的壓迫。

相對於魔王刻意發出的精神攻擊,我的意志力太弱小了,僅僅抵抗了一會兒,人類大魔導師水準的精神力居然開始敗退了。我看到了黑色,無邊無際的黑色,無法抗拒的黑色,我第一次出現了無力抵抗的感覺,難道我真的只有選擇放棄了嗎?

絕對正宗的精神魔法攻破了我的心理防線,在它的作用下,我的膝蓋離地面越來越近,雖然我滿頭大汗,知道自己絕對不應該這麽做,但身體卻沒有按照我的想法執行。

就在我即將跪倒的時候,我的身體深處忽然出現了一股力量,一股我從來沒有發覺過的力量,那是超脫於一切存在之上,絕對不肯低頭的力量。

在那一剎那間,我忽然覺得自己才是高不可攀、神聖不可侵犯、掌握一切的王者,面前魔王的氣勢一下子變得沒有什麽感覺了,似乎那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了,我的身體控制權再次回到我的手中。

就在路西法感到面前的人類就要屈服在他的絕對力量之下了,心中卻沒有感到一點快樂,反而感到有些失望,他不禁在問自己是否找錯人了。

直到最後的時刻,他的眼睛才亮了出來,他發現面前的這個年輕人變了,居然完全無視自己制造的精神攻擊,站直了身體和自己對視著。那樣的自信,那樣的無畏,對方眼中的炙熱讓身為魔族王者的他也感到了恐懼,忽然之間路西法體會到了那種不該存在於世上的力量。

力量爆發的時間相當短,似乎只是為了抗拒他的精神侵入而存在,路西法雖然沒能細細判斷那股力量的強度,但他不會忘記這股力量是那樣熟悉,和以前自己神游瑪雅時遇到的一模一樣。

在這個時候,路西法再也沒有了懷疑,面前的這位顯然是魔族信仰的神特別交待的那位,在魔神的口中這是一個能夠創造一切奇跡的人,從魔神當時和自己交流時的神態語氣,路西法甚至懷疑就連魔神也敬畏著這個深藏人類靈魂深處的存在。

“很高興見到你,魔族的王者。我就是伊嵐·星辰,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但你也知道人類是最具創造力的種族,那麽我相信命運必將掌握在我們的手中,這就是有些人稱我為命運之子的原因吧。”恢覆鎮靜的我很清楚剛才魔王對我幹了什麽,我身上都是冷汗,剛才要不是那股奇異的能量,我恐怕已經不能面對魔王了。

“好一句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很久沒有聽到年輕人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了。這些說起來簡單,但要化為現實又談何容易,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一些高高在上的東西不就以操縱別人的命運為樂嗎?”魔王想要把話題引向他所期望的方向。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麽魔族的王者會在這個時候邀請我這麽一位人類,我想您不會是想要我成為魔族在人類世界的代言人吧,您也知道那樣的可能性會有多渺茫。而且我想卡迪洛王子已經接受了你們的幫助,他或許早就答應了那什麽吧。”我把長久積在心頭的疑問拋向了路西法。

“卡迪洛嗎,他還沒有和我們魔族合作的資格,在我們的幫助下居然遲遲不能統一泰龍,就說明了他的無能,我已經考慮是否應該拋棄他。當然,我也非常樂意你代替他的位置,但我不會強迫你的,而且這次我請你來只是想和你談一談命運,談一談命運的真相。”路西法正視著我。

“命運的真相?”我有些疑惑,路西法怎麽會有興趣談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或者說萬物的起源、發展更直接一些,在談論這些之前,我想邀請你看幾樣東西,請跟我來吧。”路西法沒有等到我回答,伸手一揮,一個黑色的空間門就出現在大殿上。

看到路西法已經沒入這個不知道通向哪裏的空間門,我沒有猶豫,跟了過去,之後我才發現這是一個多麽奇妙的世界。

我發現自己居然出現在星空之中,一顆顆閃亮的星辰就在自己的周圍,而我就走在星光組成的大道上,我不禁停下了腳步。

“年輕人,跟著我,不必回頭。這是屬於我的空間,在這裏你會看到一些從沒有流傳於世上的東西。”路西法的身影出現在我的前方。

星光組成的大道看似漫長,在我和路西法的腳下卻很快就走完了,我們進入了一條回廊,回廊兩側的墻壁都是由漢白玉砌成,上面鑲嵌著無數珍貴的夜明珠,作為照明用具,我知道自己應該來到目的地了。

“仔細看看兩邊吧,這個秘密埋藏在這裏已經很久了,連我也許久沒有來到這裏了,記住這裏的一切吧,那都是曾經發生過的真實事件。”路西法緩緩地說道。

在兩側的漢白玉墻壁上,都是精致逼真的浮雕,一幅又一幅浮雕都是連貫地表述著一件事情,那就是伊嵐大陸千萬年的歷史。

我頓時沈浸在這一切中,就連路西法什麽時候消失的都沒有註意到,在我眼中只有那一幅幅史詩般的浮雕。

這些作品恐怕是路西法親手刻到白玉墻上去的,因為浮雕的第一幅並不是大陸形成之初的景象,而是一群不同於現今任何一個種族的存在,唯一能夠讓我聯想的就是那些生命體背後眾多的羽翼,而其中一位暢游天際的正是路西法本人。

接下來,浮雕中又出現了許多從沒有聽說過的生命存在,其中一種有著長蛇般身體,嘴中噴射著火焰飛翔於天際的巨大生物讓我有一種熟悉感。

每一幅浮雕都是代表著一個時代,代表著生命體的進化,但直到我看到後來的幾幅浮雕,我才知道路西法到底想對我說些什麽。

那裏無疑是記述了一個持續了很多年的故事,先是畫面上的路西法持劍而立,對著指著天底下無數其他種族,朝著頭頂上那些和他長得非常相似的生命體怒吼,像是在爭辯著什麽。

接下來就是戰爭,在這時我看到了古書中記載的古精靈、原始獸人、龍族、人類、魔族等等種族,他們都陷入了這場戰爭之中。

最後,整個大陸血與火籠罩著,萬物蕭條,一片淒慘景象,畫中的路西法一臉悲戚和不解,帶著他的追隨者飛向遠方,而他的身後一群被光芒籠罩的生命體正接受著各族的膜拜。

看完以後,我最想知道的就是路西法到底在和那些他的同類爭辯著些什麽,這是揭開整個謎語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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