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呀！”

好不容易解決了黃巾力士，馬文才還沒有想好說辭呢。便聽到了空中的聲音，耳聽老僧之話，哪裏還猜不出來這便是自己最怕見到的法海大師。

“大師且慢！”

到了這時，馬文才也顧不得身在考場之中。腳間一踏清風步，騰空躍起。在張運武的肩頭借力而翻，便落到了州文院的墻頭之上。

接著，又把青月劍放出，一記音波斬便向法海斬了過去。

“雕蟲小技！”

法海是法明的師弟，本事只比他稍遜。當年那青魚精打得馬文才都灰頭土臉，如今他亦不是法海的對手。法海的身體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全力念咒，趨動著紫金缽盂。

“星海雲翻！”

白素貞看那紫金缽盂來得兇狠，一聲嬌喝，騰空而起，全力施為。手中長劍化成一道長長的星雲之河，向上便刺。

“砰砰砰……”

金石交加之聲，不絕入耳。劍雲把紫金缽盂包在當中，連續刺擊。只打得紫金缽盂向上一翻，又落回到了法海的身邊。

此時，馬文才的音波斬已經落到了法海的身上。青光漫射，攪動如風，獵獵作響。

一招得功，再看法海，氣定神閑，身上的僧袍便連沒有傷到半分半毫。

“好個蛇妖，當真可恨！”

法海並沒有理會馬文才，而是依然看著白素貞，平靜的臉上泛起了一道怒容。

“大師住手，白素貞於我錢塘百姓有恩，你憑什麽欺她！”馬文才站在院前之上，高聲斷喝。

“人、妖殊途，人、鬼有界。大膽蛇妖混入人界，定然有所圖謀。小小恩情，便將爾等全部收買了嗎？”法海一聲冷笑，厭惡的看了馬文才一眼。

“放屁！”

馬文才心中大急，法海的境界肯定是強於白素貞。否則的話，也不能把她給壓到雷峰塔下邊去。至於他為什麽一定要說動許仙，先把許仙逛到雷峰塔，以他自己來看，法海應當是不想連累他人，以免染上因果。此時情急，他已不管法海是不是得道高僧了，張嘴便罵。

“住口！”

說話的卻是燕赤霞，此時困龍索已經解開，只是他被祝英臺的長劍所逼，所以才沒有出手。此時，看馬文才罵法海，只氣得臉色鐵青，也不顧及自己被長劍所逼，怒氣出聲，“你可知道你罵的是誰？”

“自然是金山寺的得道高僧法海了！”馬文才不知道燕赤霞的名號，滿臉的譏誚之色，“白素貞以一己之身，鎮壓西湖水患，救了數千百姓。她有什麽罪，法海你憑什麽欺她！”

“憑什麽？就憑她是蛇妖！”法海一聲冷喝，袍袖重擺，舞出一道獨狂風，直向馬文才吹來，“爾等肉眼凡胎，不識妖身，我不怪你，快快退下！”

“何者為妖？何者為人？”馬文才被那狂風一卷，差點沒有摔倒在地，勉強蹲下用手按在了墻頭之上，這才能說話，依然是冷笑連連，“若是妖類皆可殺的話，法海，你現在先去把西天如來佛祖給殺了吧！”

“大膽，你敢對佛祖不敬！”法海聞言大怒，身體一蕩，便飄到了馬文才的頭頂，手掌好似金鑄，直接對向他的面門。

“怎麽，你們做得，我們便說不得嗎？佛祖與妖有親，人皆盡知。法海你身為佛門高僧，難道只與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聽了馬文才的指責，法海的眼睛卻是瞇了起來，“好！好！我到想聽你說說佛祖怎麽個與妖有親法？若是你能說出個道理，老衲便給你下跪認罪。若是你說不出來的話，便是老衲死後當進阿鼻地獄，今天也非得將你閉於當場，以全我佛之名！”

“還好，還好！”聽了法海的話，馬文才是長出一口氣。這法海還真是一個得道高僧，縱然是現在暴怒之極，卻也給了他開口的機會，否則的話，他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解試場中的學子們都傻了，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場考試會亂到這種情況。空中金光鬼氣交輝還不算，便連佛祖的隱辛之事都出來了。

“好，那你便聽著吧！”馬文才氣定神閑，開口道，“混沌分時，萬物皆生。飛禽以鳳凰為之長。那鳳凰又得交合之氣育生孔雀、大鵬。孔雀出世之時最惡，能吃人。當時佛祖在雪山頂上修成丈六金身。卻被孔雀一口吞下，佛祖欲從他便門而出，又怕汙了真身。便剖開他脊背，跨上了靈山。欲傷他命時，卻被諸佛勸解道，破體而出，不正像從母親腹中出生嗎？殺了它就是弒親。於是便封其封孔雀為佛母，又稱孔雀大明王。”

說到這裏，馬文才看向了法海，冷笑道，“法海大師，如何？”

馬文才所說的這段，正是記載於《西游記》中的獅駝嶺中的那段，當時孫悟空實在是打不過金翅大鵬王，求救於如來佛祖時，佛祖所說的一段秘辛。

法海佛法高明，對佛教的知識了解甚多，只剛一聽馬文才說到鳳凰時，便反應過來此事。此時聽馬文才這麽一說，老臉微紅，一時之間竟然是啞然無語。

呆了半晌，法海一撩僧袍，撲通一下，淩空便跪。

這一跪，可把馬文才嚇了一跳。只是對方身在半空，他又不會飛騰之術，想扶都夠不著人。只能大叫道，“法海大師，千萬莫跪，莫要折殺小子！”

“對便是對，錯莫是錯。老衲有言在先，這便給你請罪！”法海聲音如雷，雙手合十，連續三個佛禮拜下。

非是法海不肯磕頭，他乃出家之人，雙手佛禮拜下，已然是與磕頭一樣重的禮節了。

“法海大師！快快請起，折殺小子了！”馬文才側身避開法海的佛禮，是苦笑不疊。

三禮拜下，法海這才又站了起來，面色平靜如常，沒有半分受辱之狀，可見佛法之精深。

“法海大師！”看他如此模樣，馬文才連忙施了一禮，“大師，佛法無邊，講究有教無類。天生萬物，自有緣法。素貞雖是蛇妖，然而在西湖水患時卻可護佑百姓，民敬而為神。所謂佛法慈悲，她現在毫無惡行，大師怎能不罪而誅。若其日後真有觸犯天條之時，大師再行伏魔之舉，小子絕不敢攔！”

沈思片刻，法海擡頭看向了馬文才，雙眼澄靜，好似嬰兒，“如你所言，佛祖亦與妖有親。老衲當自醒前事種種。你之所言，我已記下。希望你沒有看錯，若他真有為害世人之舉，我定當嚴懲不饒！”

“哪個用你饒！”還沒等馬文才回答，那邊的小青卻是不願意，張嘴反駁一句。

“住嘴！”馬文才這個氣呀，疾言厲色訓斥道。

“你……”小青看馬文才如此不客氣，只氣得粉面通紅。手中一挑，便祭出長劍，眼中兇光暴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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