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行法術？”赤野正靠在藏書閣大堂中央的椅上，頗有深意地望了周越一眼，隨後說道：“周小子，是你自己想要學習這飛行法術？”

“我發現，在同樣的修為下，光憑舞空術是無法甩脫妖的飛行的。”周越點了點頭，說道：“如果移動能力跟不上目標的話，會很被動吧。”

赤野卻沒有說什麽，只是輕咳了兩聲，笑道：“小子，你可知修士鬥法的關鍵所在？”

周越一楞，隨後有些不確定地猜測道：“大概是和速度有關吧。”

“沒錯，這修士鬥法有三個關鍵點，如果你能在這三個方面超過目標的話，那麽必將百戰百勝！”赤野隨手翻出一塊玉簡，說道：“這三個方面就是感知、防禦以及……速度。”

感知、防禦和速度是修士鬥法的核心，感知決定了修士能不能第一時間發現目標從而做出反應，防禦則能為修士抵禦致命的攻擊，至於速度，則決定了修士能否在戰鬥後的追擊和逃亡中取得最終的勝利。

“你記好了：掌握了感知的優勢，你將料敵先機，掌握了防禦，你將所向披靡，掌握了速度，你就能掌握整場戰鬥！”赤野微微一笑，解釋道：“速度是修士鬥法中最重要的屬性，如果你的速度比目標快，那麽是戰是和都是由你說了算！”

赤野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精芒，他略帶感慨地說道：“那大妖呼風的速度便是在我之上，若是我的飛遁能力超過他的話，也不至於這麽狼狽。”

周越這才註意到這位赤前輩竟然看上去有些虛弱，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這顯然是不正常的。金丹境修士在沒有外力幹擾的情況下只要丹田完好便能直接恢覆，這赤野應該是在與那呼風的戰鬥中被真氣入體，此時才會表現得如此虛弱。

“當然，水屬修士並不擅長速度，而是在感知方面有著更大的優勢。”赤野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幾門水屬飛行法術都很難學，而且即使練成了大概也只能比舞空術好上一些，除了金屬真氣可能比較適合用於飛行，五行屬性的功法在速度方面都不是很擅長。”

正如赤野所說的，修行界比較好的飛行法術大多集中在“風、雷”兩種屬性的修士手上，這兩種屬性仿佛天生便是為了速度所生，風雷屬性的修士其飛行速度甚至能達到其他修士的兩倍。

周越略作思索，便說道：“雖然比不上風雷屬性的法術，但至少會比只修煉了舞空術的修士速度快上不少吧？”

赤野看了他一眼，不再勸說，而是丟過來一塊玉簡，淡淡地說道：“這一門法術應該是你最需要的。”

周越接過玉簡，稍微將心神沈浸其中，卻發現這是一門名為“霧行術”的法術，與他想象的不同，按照玉簡中的描述，這門法術的速度僅僅只比那舞空術快上一些，而且極為覆雜，看起來並不是一門高速的飛行法術。

他不禁擡起頭，用疑惑的眼神向著大堂中的赤野望去。

“周小子，你知道你犯了什麽錯誤嗎？”赤野卻不理會他，只是自顧自地問道：“你以為修行界如此眾多的修士從來沒有考慮過提升速度問題？”

周越一怔，他自然不敢小瞧前人，只是這門法術實在是看起來太過雞肋，難練不說，還沒有明顯的提速效果。

“修行界的法則從來都不是取長補短。”赤野的目光仿佛穿過周越，穿過鬥法場，也穿過越池宗的亭臺樓閣，最終望向了遠處天與海的交接之處。

“你記住，取長補短只能獲得一個不倫不類的結局，唯有揚長避短才能在這修行界真正的立足！”赤野輕哼一聲，正色道：“小子，你可知水屬真氣的優勢所在！”

周越沈吟片刻，便擡起頭看向赤野的雙目，答道：“感知優秀，真氣波動小，可以使用的法術多，變化多端。”

“正是！”

赤野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說道：“當你的速度不足之時，為什麽不依靠感知彌補？”

周越一怔，隨後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但是……也有感知不能彌補的……”

“不。”但不等周越說完，赤野便將他的話語打斷，說道：“感知、防禦、速度，這三樣都很有作用，再快的速度也需要足夠出色的感知去駕馭，否則遲早撞上什麽東西。”

“這門霧行術便可以使你在高速移動的同時藏匿身形！”

周越心中一驚，這竟然是一門在高速移動中保持隱匿的法術！要知道絕大多數隱匿身形的法術，如那鏡花水月等，都只能以較低的速度釋放，在施展法術後不能進行快速移動，否則就會露出破綻。

但這霧行術竟然可以同時進行飛行！

“這門法術利用了水屬真氣溫和的特質，可以將修士徹底隱藏，對於層次比你低或者和你相差不大的修士相當好用。”赤野指了指周越手中的那塊玉簡，說道：“我當年曾經與越池宗一位好友切磋，便是敗在了他的霧行術之上。”

周越點了點頭，的確，一門可以在高速移動中隱匿的飛行法術同樣可以掌握戰鬥的主動權，想戰就戰想走就走！

想到這，周越不禁一拱手向著赤野行了一禮，說道：“多謝前輩指點！”

赤野卻揮了揮手，將他趕出了藏書閣，說道：“小子，切莫好高騖遠，多聽，多看，多問，少說，這樣才能少走彎路。”

前人的智慧既然沒有被這殘酷的修行界淘汰，便必然有其道理所在！

周越將玉簡收入儲物袋中，便和赤野道了聲別，離開了藏書閣向著自己的石室走去。

……

……

“呼……”

一陣微風吹過，石室頂部正在釋放冰錐的一個少年忽然一楞，疑神疑鬼地掃了一眼四周，見沒有異狀，這才接著凝聚起冰錐來。

“呼！”

少年再次感知到了那股怪異的微風，那道微風仿佛憑空出現一般，逆著整個海風的方向，甚是古怪。

少年散去手中的冰錐，朝著附近一座石室上的另一個少年高聲呼道：“錢師兄！你可察覺到這附近的古怪？”

那遠處的錢姓少年此時也睜開了雙眼，疑惑地說道：“是不是有時會有一道古怪的微風吹來？”

兩個少年便就這奇異的微風討論了起來，他們卻沒有註意到，方才有一人正從他們頭頂高速飛過！

“看來這霧行術比起舞空術難練得多啊……”周越聽見石室上兩人討論的話題，頓時一分神，再次洩露出一絲氣息來，一道輕微的風嘯聲夾雜在吹拂的海風之中，引起附近不少修士的註意。

霧行術的法印與運氣軌跡簡直稱得上詭異，比起舞空術，這門法術顯然更加消耗神識，好在真氣消耗沒有提升太多，若是周越不以全速飛行，這門法術還是能維持數個時辰。

經過幾日的練習，周越已經初步掌握了霧行術的訣竅，其飛行部分與那舞空術並沒有太多的區別，效果也相差不大，重點是隱匿部分，周越有時候稍微一分心便會顯現出來，雖然此時已經不會完全露出身形，但還是時不時地流露出一絲氣息，被那些石室上練習法術的弟子們察覺。

“他們真的完全看不到我們！”鈴鐺有些驚訝地望著事實上滿是疑惑的弟子們，她用真氣指了指地面，說道：“飛近點試試？”

周越心中一動，趕忙屏氣凝神，隨後手中打出一連串的法印，整個人的影子瞬間在高空消失，然後仿佛在這一瞬間化作了一道狂風，向著石室飛掠而去！

“……”

詭異的是，周越周圍沒有激起一絲風聲，他周圍一丈之內的任何聲音、氣息全部都消失得無隱無蹤，那正在談論著最近古怪的幾個弟子完全沒有註意到有一個人正從他們的頭頂上空不到一丈的高度俯沖而過！

小丫頭驚呼道：“真的看不見！”

“呼……這霧行術好強的隱匿能力！”周越暗暗心驚，那幾個弟子中不乏凝氣境中期的修士，即使他們的修為比周越還要高上不少卻也沒有絲毫察覺，要知道周越剛才可是用最快的速度從他們頭上掠過！

若是周越在接近他們的時候猝然偷襲，這幾人絕對來不及反應，當場就會被斬殺！

“如此一來，這霧行術幾乎可以算作我最強的攻擊手段了！”周越心中一動，若是他能在戰鬥開始之前就給予目標重創，甚至直接將對手斬殺，那也就不必過多考慮攻擊能力不足的問題了。

“人類好聰明！”鈴鐺稍微一頓，有些糾結地說道：“那些大妖就從來沒有留下來這種經驗，我到現在也只能靠本來就會的那些法術！”

周越撓了撓後腦勺，雖然人類不像妖一般生而知之，但通過後天的學習，人類可以掌握更加多變、優秀的法術，還可以煉制法寶、符箓、丹藥等物，所以人類現在才是修行界的主宰。

只有這樣，這個本應弱小的種族才能在這大妖橫行的世界裏占有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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