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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我很好,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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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兩家人一起在季念家吃的,大家又說有笑,季念一高興吃了三碗飯,吃完後不得不下樓散步,陸抒文媽媽派陸抒文隨身護駕。

兩個人走在馬路上。後天就過年,現在有人家已經開始貼上對聯,掛上燈籠。街上無比之擁擠,哪裏都是紅色,哪裏都拉上了彩旗,但是人很少,連出租車都不多,兩個人走著走著就到了河邊,文市有條穿城而過的河,河周圍都事人行道,人行道也是人煙稀少,季念在一個椅子上坐下來。

陸抒文:“河邊風大,你沒問題嗎?”

季念把脖子縮進圍巾裏:“沒問題,去一趟農村,我身體素質好了不少,哈哈。”

陸抒文笑,看著天空:“看來明天有個好天氣。”

季念也擡頭看天,滿天繁星,又轉頭看他:“我跟你說件事,有一天衛生室裏來了個長得很周正的男人,一進來就叫我名字說他感冒了能不能開藥,我給他量了體溫沒有發燒也沒有低燒,扁桃體也沒有腫,講話也沒有鼻音,就問他‘你沒感冒啊,開什麽藥?’那個人很羞澀的就跑了,第二天抱著一個孩子又來了,說孩子感冒了,我一看,還真是,就給她開了藥,然後他那一張疊成愛心的一百塊給我,臉都紅了”季念邊說邊看他的表情和反應,戛然而止這個故事。

陸抒文疑惑:“然後呢?”

季念笑了:“然後,然後,然後,這個故事是假的。哈哈,那個村裏的男性只有老人和孩子,或者是40歲以上的男人,年輕點的都在省外務工。”

陸抒文笑:“幹嘛編這個故事?”

季念凝視他的眼睛:“我就想看看,關於你喜歡我的事,你要多久才對我說。”

陸抒文也看著她,並不因為她的話感到驚奇,早在她開始回避他時他就想到可能是沈胤之那邊跟她說了這件事,否則以她的反射弧估計得下輩子才知道。

季念起身,手撐著腰難受地走著路,陸抒文看著她極似孕婦的姿態,心臟急速地跳著,他慌亂調整,無濟於事,大步走向前,把她往他自己懷裏拽,親吻她的發。

季念調整一下姿勢讓自己舒服點,閉上眼睛,把耳朵靠近他心臟的地方,聽著他的心跳,甕聲甕氣地說:“你的心快飛出來了。”

陸抒文笑,替她把衣服的帽子戴上,低頭委身抵住他的額頭,親吻她的額頭,親吻她的眼睛,在親吻嘴唇時季念猛然掙開,離開他的懷抱,一路往家裏跑去。

陸抒文無奈極了。

次日。

季念在10點時突然醒來,看看時間又想繼續睡,翻了幾個身又睡不著了,於是把放在床頭櫃的手機拿過來,先開下機打算先看下微博和朋友圈。手機打開時她看到了一排的通知消息。光是未讀信息就有20個,季念嚇了好大一跳,大過年的就有人騷擾?

結果點開全是一排排的彩信,這年頭還有人發彩信。季念從頭到尾點開,圖片上是一個陌生男子舉著一個小黑板,上面寫著:“季念,陸抒文很愛你。我XXX保證”然後陸抒文酷酷地站在旁邊,用手指指著小黑板,臉上露著微笑,一臉的誠懇。季念成功笑出聲來。然後點開下一條信息,還是一樣的內容,舉著黑板換成了一個女生,保證人也換了名字,陸抒文在旁邊用手指比著愛心。季念笑著看完了所有的短信,然後點開某聊天軟件,陸抒文發來了一個視頻,季念笑著點開。

視頻裏。

剛剛她在手機裏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按剛才的順序出現了。

第一個抱著黑板說:“那一年,我兩歲,你六歲,你抱著糖果出現在我的房間,要求我替你藏,不讓你媽媽發現。其實你說了什麽我根本不記得,甚至連這件事我都不記得,還是你後來告訴我的,但是我發誓,你放在我那裏的糖果,我一顆都沒吃過,反而還往裏面加了幾顆,那是我自己的。我想,那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第二個人抱著黑板說:“那一年,我八歲,有竈臺高了,那時候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是為你做餅幹,我努力向我媽媽學習怎麽揉面粉,要放多少水,要用多少時間,可惜那時候你已經上了中學,看不到我人生第一次做的餅幹,如果你知道,你會不會很高興。”

第三個:“其實,當你初一第一次放寒假回來被你媽媽逼著學做飯但是不小心被油濺到手的時候,我就在心裏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很會做飯,不會讓你再受傷。”

第四個:“你記不記得我有一次問你支不支持姐弟戀,當時你態度堅決地說不喜歡,而且絕對不會喜歡上比自己小的人,我當時很失落,覺得自己為什麽就不能早出生幾年,哪怕只比你大一天也好。”

第五個:“你還記不記得那年冬天,那是你上了大學的第一個寒假,你悄悄地對我說,你喜歡上了一個人,告訴我你們相處的細節,告訴我你喜歡他坐著看書的樣子。我很難過,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可是後來,我一口氣買了五六本書,悄悄地對著鏡子練怎樣坐著看書最好看,想起來,實在太傻。”

第六個:“忘了跟你說,那年冬天,我準備向你告白,可是你,先喜歡上了別人。”

第七個:“後來我上了大學,學著自己不喜歡的知識,多了很多不知道怎麽利用的時間,於是悄悄地想你,想著初次步入社會的你會不會一個人悄悄的哭?編輯了一天的短信,到睡覺的時候都沒勇氣發給你。”

第八個:“大三,到了最迷茫的階段。許多同學在準備考研,可悲的我,根本就不想走管理這條路,我只想做廚師,做糕點師,一心只想做給你吃。但是我告訴你個秘密,我至今不喜歡吃甜食。”

第九個:“其實我費力很大力氣才說服自己出國,我在想,或許安安心心找個工作才能更快地和你站在一起,不以一個學生或者弟弟的身份,而是一個更成熟的,有閱歷的男人,站在你的身邊告訴你,我是個男人,是個喜歡了你很多年的男人。”

第十個:“可是我不想這樣,我還是想為了你堅持這個夢想。於是,冒著把我媽氣病的危險,選擇出國,拋棄可能高薪的專業和職業,做糕點師。”

第十一個“在國外的生活就是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想你。”

第十二個:“等我回來時,選擇在你的醫院面前開店,就是為了有理由和你一起上下班。為什麽先買房不買車,就是想蹭你的車,一直蹭。為什麽要買房,因為幻想著能給你一個屬於我們的家。”

第十三個:“為什麽說幻想,因為我知道,即使我為你做了那麽多,我還是無法開口跟你表白,而你喜歡的始終不是我。”

第十四個:“其實那天晚上去找沈胤之,我就猜到他可能會跟你轉達我的話。我一方面希望他給我轉達,讓你知道我這些年對你的愛;可是另一方面我又怕他給你轉達,因為他說出口,就意味著這麽多年我和你以姐弟相處的對你來說的最自然的相處方式將不覆存在。”

第十五個:“結局和我想的一樣,沈胤之還是把一切都告訴你,而你已經開始躲避我,我很難受,可是我不敢打擾,那天在電梯裏見面,明明只有幾秒鐘的時間,但是我就是很難受,看到郭效竭在門口等你,我更難受。”

第十六個:“對我來說,活了這26年最辛苦的就是你躲著我的這半年,明明你離我的距離只有一面墻,但是我見不到你。只能等你來醫院上班的時候,悄悄地在店裏望著你的背影。”

第十七個:“後來,你選擇離開文市,去遙遠的西南,去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第十八個:“送別的時候,我人生第一次嘗試那種苦澀到流淚的感覺。你走了,離開我的視線,好像就在告訴我。因為我的沖動,你已經完全不給我留在你身邊的機會,甚至是做弟弟。”

第十九個:“我看著距離過年的時間約來約近,你還是不願意來,我又只好再一次去找沈胤之,問你什麽時候回來。”

第二十個:“那天我一直坐在沙發上,屋外一有響動就豎起耳朵聽是不是你來了。”

陸抒文抱著黑板出現,黑板上些著,我愛你,我保證:“後來你終於出現了,在西南待了半個月,你似乎黑了些,你大方地和我打招呼說好久不見。我以為,你去一趟西南,已經完全放下我。我費了很大的力氣來掩飾失落。後來,我們一起去河邊的時候你說想知道我到底想把這份喜歡藏到什麽時候。我現在告訴你,我把我這麽多年的時間對你的愛藏了二十幾年,今天就全部交給你。我愛你,如果你看到這個視頻的時間還不算晚的話,能不能趕緊飛奔過來‘抒店’找我,我張開懷抱等你。”

季念擦了擦眼淚馬上從床上坐起來去換衣服洗漱,用了生平最快的時間化好了妝,搭好了衣服,開著車一路奔馳花了30分鐘抵達“抒店2號”。此時店門口擠了很多人,季念先停好車,走到店門口,看著黑板拼成的520掛在玻璃門上,店裏的陸抒文果真是張開他的雙手,等著她過去。剛才她在視頻裏見到的人全部坐在店裏,看到她一來,全部轉頭看她。

季念看著陸抒文微笑的臉,註意到門上寫著“春節不打烊,老板苦追老板娘需要廣大新老顧客支持,前20名顧客費用全免,附贈禮品,先到先得,行行好吧。”

季念審視著門上的字審視了很久,陸抒文等得尷尬,門外的人已經開始笑出聲來。季念才轉身慢慢走過去擁抱他,悄悄地說:“希望你求婚的時候更有創意,否則我絕對不同意嫁給你。”

陸抒文抱著她已經心滿意足:“嗯,看來已經想好要做我的老板娘了。”

季念掐他:“不願意就算。”

陸抒文:“好不容易等來這天,怎麽可能不願意。”

店裏的客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

陸抒文奇虎難下,低頭看著季念就把臉湊過去,季念馬上轉身逃走:“趕緊做蛋糕,回去吃年夜飯。”

陸抒文尷尬地楞在原地,跟起哄的客人說:“老板聽老板娘的。”

陸抒文和季念一直忙到用光了所有的材料,客人還是源源不斷的來,只好在下午3點鐘就倉促關門,不怪他,實在是平時這裏的客源頂多就那麽幾個,今天為了熱鬧還特意準備了多一倍的分量,比城東店平時準備的材料還有多很多,但還是很快就買完了。本來陸抒文今天只想表個白,沒想到居然還趁機賺了好一筆錢。

直到季念拿著手機向他沖過來:“你看你看,現在朋友圈都在刷早上你發給我的視頻。城東的朋友還在往這裏趕呢。”

陸抒文丟了抹布:“念念,我們快跑。”

季念:“”

回家時,季念媽媽和陸抒文媽媽已經在開著門在門口守了半天,看著兩個人手拉手出現,兩個中年婦女尖叫起來。

“快。我們去查字典給孫子取名字。”

陸抒文季念

季念:“我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陸抒文:“我媽和你媽媽估計是看到轉發的視頻了。”

季念????

陸抒文和季念一起去季念家,此時兩個爸爸坐在沙發上正在看著那個視頻,正看到陸抒文出場的那段。

不僅如此,當時站在那裏看的觀眾連季念到場時和陸抒文擁抱時的視頻也拍下來。這個視頻的直接效果是,季念接到了前所未有的多的電話,正好,她現在實在羞澀於父母的審問,只好借口去陽臺接電話,把爛攤子丟給陸抒文。

陸抒文等待兩個爸爸把視頻看完,正襟危坐在沙發上:“幹爸,我喜歡念念,請允許我們在一起吧。”

季念老爸一向是和顏悅色,今天第一次在陸抒文面前露出嚴肅的表情:“剛剛視頻裏那些人說的那些話全部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喜歡念念了那麽久?”其實他至今沒有緩過來,早晨女兒匆匆走了,他什麽都不知道,驚訝這短短時間內怎麽發生了那麽多事。後來,是妻子在耍朋友圈時尖叫出聲來,他才湊過去看,與此同時,隔壁老陸家兩口子也沖進來,驚喜地分享那段視頻,兩個女人在沙發上聒噪著什麽孫子取名字,他和老陸還在狀況外,後來,他看到了這個視頻,第一個人說出那段話時他就知道視頻的女主角是自己閨女無疑。然後揪著一顆心,看到季念出場和陸家小子擁抱,氣死他這個老人家。他有一種被欺騙了二十幾年的感覺,這使他非常不快。

然後陸抒文點頭:“是,我一直喜歡著季念,一直沒變過。”

在書房裏的兩個女人也坐到沙發上來,看著陸抒文這深情告白,被酥得不行,臉上的笑容一直沒聽過。

季易繼續追問:“那為什麽不早就告訴念念?”

陸抒文:“因為之前一直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季易:“那你憑什麽認為現在就配得上了?”

陸抒文:“現在我能給她好的生活,衣食無憂。”

季易:“你為什麽覺得自己一定能追到念念?”

陸抒文:我也感恩她答應和我在一起。”

季易:“所以你是個不自信的人。”

陸抒文:“對於念念能答應跟我在一起這件事,我的確很不自信。”

季易:“那有自信和她走完這一輩子嗎?”

陸抒文:“很有。”

季易點頭:“那為什麽喜歡她,她比你大那麽多。”

陸抒文:“我認為自己夠成熟。”

季易:“女人容易衰老,你可以保證在她已經人老珠黃時還一直愛她嗎?”

陸抒文看向外面,看著季念靠在陽臺上打電話的樣子,回答季易:“我會記得她最美麗的樣子。”

徐如感動極了,眼淚不由自主地留下了:“希望你永遠記得這一天,記得你的承諾。”

陸抒文鄭重點頭:“一定會記得。”

季念此時也進來,坐到陸抒文旁邊。

季易問女兒:“男女心理年齡不同步增長,抒文還小你四歲,萬一在同一件事上發生分歧,你會怎麽做。”

季念不以為然:“他聽我的。”

所有人都笑了。

季易覺得,此生無憾。

作者有話要說: 浪不浪漫??

☆、走過你來時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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