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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各懷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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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上清殿,天帝正襟危坐。無告天君俯身拱手,肅立在前,回稟道,“稟陛下,方才,離火上神與晏初七雙雙墜入汙靡池,毫發無傷。”

“又是毫發無傷。”天帝眉頭緊蹙,緊拽龍頭的右手收得更緊了些,“晏初七為何會在魔界,他們又如何會雙雙墜入汙靡池?”

“晏初七是由迫落萬形帶往魔界的,至於為何會墜入汙靡池,是因為鄧兒呼前來找離火上神算賬,說他殺了他的兒子。”

“他如何會殺掉鄧兒呼的兒子,吾不是讓他在魔界安分地待著嗎?”天帝淡金色的雙眼浮出一些怒意。

“這好像也是因為初七仙子……鄧兒呼的兒子鄧無畏想對她動手,上神便出手殺了鄧無畏,才會有此一出。”

“這晏初七究竟為何又去了魔界!”天界猛地拍打了一下龍頭,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動,“看來,讓她留在離火身邊,確實是一個錯誤。只是現在,又動不得她,這離火對她似乎越發上心了!她究竟是個什麽妖精!”

“陛下息怒。”無告小心翼翼地說道。

“這長魔令想到法子去拿了嗎?”

“稟陛下,實在不行。長魔令在汙靡池中,便只碰那池液,不管是仙是魔,身上的皮肉都會消融幹凈。我亦用了陛下予我的天雷網,但是天網剛入其中,便消弭不見。”

聞此,天帝整張臉都擰在了一起,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罷了,吾自會想法子得到那長魔令。”

“對了,陛下。我發現不僅是我們想得到那長魔令,連魔界公主也派魔在池邊日夜打撈,想取出長魔令。”

“她又如何想得到這長魔令?想借此來對付我們天界嗎?想當年,魔帝差點抽幹汙靡池池水,都無法將其從池中取出……”

“這個長魔令……確實……”

“算了算了。”天帝扶額,垂首看著無告說道,“汝先去將離火找來,吾有話對他說。”

“是,陛下。”

無告拱手退下,風神君疾步而入。見了天帝,他立即拱手而拜。天帝問他何事,他立即答道,“陛下,我殿仙侍玉竹前日隨龍王去人間施雲布雨,再未歸來。”

“汝且規定他什麽時候返回?”

“卯時出門,未時返回。”

“汝且派人出去尋過。”

“尋過,一直未有音訊。”

“上一次是混元真人的弟子離判失蹤,於是丟了一枚仙丹,最後讓晏初七服下,結果至今都還未查出離判的下落。這一次,又是你紫霄殿的玉竹失蹤……”天帝神色愈發難看,整個身體周圍的金光都變得越發黯淡。他猛地抓住龍頭,吼道,“究竟是誰,膽敢動天界的仙人!”

天帝喚來元德將軍,對他說道,“元德,汝究竟是如何辦案的?!”

元德濃眉微蹙,拱手問道,“陛下說的可是?”

“離判找到沒有?如今,紫霄殿的仙侍玉竹又失蹤了,汝究竟是如何辦案的!”

元德將軍和風神君都是第一次見天帝如此憤怒,近段時日,天帝的情緒似乎變得越來越焦躁,愈發不像往常那個平和淡然的天界之首了。

“回稟陛下,之前我查到仙丹是陰山鬼王送給晏初七的姐姐做賀禮的,我又去問那陰山鬼王,發現仙丹是鄧兒呼贈與他的,但鄧兒呼死活不承認仙丹是他搶的,更堅持說自己從未見過什麽離判。我之前問過混元真人,發現混元真人與他有過節,而鄧兒呼很可能是為了抱負混元真人才搶了仙丹,至於這離判仙童……有可能已經……”

“那玉竹呢!玉竹哪兒去了。”

“我現在就去查。”

“盡快將此事查清!不然吾這天界的仙人,豈不是誰想動就動的。至於離判之事,一定要有足夠的證據,不能妄加揣測!不能冤枉一個,也不能縱容一個。弒神戮仙,乃大罪!汝身負重任,定要查探清楚。”

“臣遵命!”

元德將軍和風神君悉數退下,天帝垂首扶額,眼睛微閉,模樣十分不安。一股淡淡的黑氣在他的身後微微彌散著,但又被身上的金光給壓了下去。不多時,離火進入大殿,天帝立即放下右手,努力緩和了一下自身的情緒。

天帝正欲發話,未曾想離火先行跪地乞求,“父帝,可有法子去除我身上的煞氣,便是削去神籍,剝皮抽筋,受盡世間極刑,我亦願意。”

天帝愕然,未曾想離火會說出此話,問,“汝為何突然有此想法。”

離火伏地看著地面,腦海中浮現出初七滿臉淚痕的模樣,他想見她,他想和她在一起,他不想看見她哭,便是想盡任何法子,他也要去掉這一身傷人的煞氣。頓了一下,離火擡頭答道,“我,不想傷人。”

聞此,天帝霎時有些心軟,他自然也想去掉離火身上的煞氣,可是正是因為沒有法子,所以才會將他關進長清宮,才會想讓無告去魔界拿長魔令,若他有法子,他就不會如此狠心了。

“火兒啊……”天帝的態度逐漸軟了許多,“吾也沒有任何法子,若是有法子,就不會……”

離火的眸光慢慢黯了下去,他看著地面,半晌沒有言語。一想到初七,眼眶竟再次變得通紅。喉嚨哽咽,心中酸痛。他緩緩擡起頭,看著天帝問道,“那,元始天尊亦沒有法子嗎?他是創世神,是最高神,也是父帝的師傅。”

天帝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何嘗未問過元始天尊,天尊但說,該來的,始終是要來的,懼躲不掉,滅躲不掉,一切皆看天地造化。

見離火神色落寞,如此急切地想要削除身上的煞氣,又想到初七的那那句“離火也是你的兒子”,天帝心中不免生出一絲悲痛。他長嘆一口氣,說道,“火兒,這就是命,是父帝,對不起汝,當初不該……”

“父帝,我不想認命。”離火雙目微聚,堅定地看著天帝。初七說過,不能認命,認命便是輸,便再無改變現狀的機會。

“不認命又能如何!”天帝眼瞳出浮出一絲怒色,“當初乾明就因此差點喪命,若不是吾將魔……”

話說至此,天帝的眼神變得越發閃爍,他眼睛看向一側,淺金色的眼瞼不停地上下眨動著。他清了清嗓子,平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總之,火兒,是父帝對不起汝,是父帝的錯。汝也不要想太多了,只要好好待在長清宮,不喜不怒,汝身上的煞氣,就不怎麽會傷到他人。”

離火忽然想到以前初七還未出現的日子,不喜不怒,像個死人。如是,為何不殺掉他。

“火兒,父帝如今需要汝幫吾辦一件事。”

“何事?”離火眸光黯淡,似無任何感情,如同一個睜著雙眼的死人。

“吾聽聞,汝墜汙靡池而不傷。吾希望汝將汙靡池中的長魔令取出。這長魔令,是世上唯一能夠弒神的魔劍,一直遺留魔界,對我們天界,也是一種威脅。”

“是,父帝。”離火起身,眼睛看著一側發呆。

“火兒,放心,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汝也不會為之難過痛苦了。”

“如何結束?”離火以為天帝說的是他身上的煞氣。

“汝先去魔界將長魔令取出吧。”

拜別天帝,離火轉身離開。走在天宮之中,失魂落魄,但腦海中還是不停地浮現初七的臉,記憶中全是和她相處的每一個瞬間。如是,不如不見,不如不戀。但不後悔,只怕辜負,只怕不能讓她幸福。

巽風匆忙跟過來,用力地拍了一下離火的右肩。離火倒未受到驚嚇,一臉呆滯的回頭。見是巽風,微微一笑,問,“三弟,你如何來了?”

“二哥,方才父帝是不是讓你去汙靡池取長魔令?”

“是。”

“二哥,你拿到這長魔令之後,能不能先將它給我?”

“為何?”

“沒什麽,但求二哥拿到長魔令時,一定要先行給我,萬不能給任何人。”巽風緊緊地抓住離火的右手,一臉誠摯地看著他,“二哥一定記住了。”

“可是父帝那邊?”

“父帝那邊,我一定會將長魔令給他的,二哥無須擔憂。不過,你一定得記住,長魔令定要先交於我手。”

“好,我且記住。”

魔界萬姝殿,鄧九齡正在地宮內瞅著前幾日從膠州綁來的仙君。半月前,椒華讓她在監視訾夫的同時,監視東北倉帝大魔王的兒子邵無淵。邵無淵出生平平,但說那東北倉帝,癆疾發作,已經歸西,她實在想不出這邵無淵有什麽地方值得公主如此關註。

直到七日前,五鳥靈散被邵無淵打得趴在墻上,動彈不得,而著邵無淵還沒怎麽用力。觀他身上的氣色,雖然渾濁,但與魔氣又有些不同,於是鄧九齡借口家中有事,離開學室,開始著手調查邵無淵的真實身份。

她先去了一趟倉帝的屬地福集都,後打聽到倉帝和他唯一的兒子邵無淵皆已隕滅,為防內亂不斷,外亂入侵,便死鎖消息,未敢外傳。如此說來,這坐在學室內的邵無淵,便是假的。後來,她又獻身椒華的魔侍蠶無,得知邵無淵的真名乃離火,是天界上神。

為徹查離火的身份和他來魔界的目的,鄧九齡冒險綁走來人間施雲布雨的玉竹。如今,離火的來歷早已打聽清楚,但他為何會對晏初七如此上心?俗話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不了解清楚晏初七,她又如何勾得離火的心。

“姑娘,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了,求求你放我走吧。求你了!若天界知道你如是對我,你定會遭受天譴的!”玉竹雙手雙腳皆被縛住,他靠在墻上,滿臉青紫,便是被鄧九齡給打的。

鄧九齡掀了掀眼皮,神色十分不屑,她撅起那鮮紅的小嘴兒說道,“呵!天譴。若天界知道了,你睡了一個女魔,你說你會不會遭受天譴呢?”

“那是你給我下了藥!那……那是你玷汙了我!”玉竹憤怒咬唇。

“哈哈哈!可不管如何,你還是睡了我,對不對?”鄧九齡走到玉竹身前蹲下,用右手勾著他的下巴,那沾滿唾液的舌頭輕輕地舔舐了一下雙唇,問,“你可知道晏初七?”

“初七?”玉竹神色驚愕,原本想問她是如何知道初七的,但擔心她會對初七不利,於是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真不知道?”鄧九齡松開玉竹,從飽滿的酥胸中取出一瓶藥,“那,今夜,我們再共享歡愉,如何?”

“你!”玉竹憤怒地看著她,“你……你這是乘人之危……你會遭到天譴的!”

“你到底說不說!”鄧九齡的臉上生出一股不耐煩,他抓住玉竹的下頜,正欲往裏灌。玉竹不停地搖頭,不管他如何掙紮,都拗不過鄧九齡。無奈之下,他只能點頭大喊,“說!我說!但求求你,不要傷害她,她真的沒有任何壞心。”

鄧九齡冷笑一聲,緩緩站起身,“說吧。”

“她……她是離火上神的仙侍,是吃仙丹飛升的,其他的,沒什麽特別的。”

“仙侍?”

“離火的仙侍?”鄧九齡將藥瓶握進手中,“這煞神如何會有仙侍,不是說誰靠近他,誰就會被煞氣影響,最後身惹疾病災禍而亡嗎?”

“確實如此,但這是乾清玉筒分配的,所以初七只能在長清宮給離火上神當仙侍。”

“難怪,不過這晏初七並非是離火的仙侍那麽簡單吧?這離火對她非常上心。”

“其他我不知,我目前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呵呵。”鄧九齡勾唇一笑,說道,“那她如今也深受煞氣的影響吧?知道他身有煞氣,還待在他的身邊,是為了什麽?”

鄧九齡緩緩站起身,一臉慵懶地伸了個懶腰。纖白的玉手正要下落,她捂嘴笑道,“哦,是為了情,真是蠢。”

“姑娘,如今我將離火上神和初七的身份全都告知你了,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

“慌什麽。”鄧九齡轉身,“俗話說,物盡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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