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奇心還挺強的。”於采藍笑著說道，然後把已經準備好的熱粥讓林巧雁看著小彬吃下去。再告訴林巧雁：“建議小彬住院觀察，少則三四天，多則半個月左右。他這個病不宜來回奔波，勞累可能會使積液增多。另外留在醫院，有什麽情況，大夫也會及時處理。”

小彬爸爸覺得在理，就同意了，於是雷少軍去辦住院手續，於采藍則帶著他們暫時留在門診這邊的觀察室。這樣霍主任可以隨時過來。

把他們安置好之後，於采藍去顧雷那裏忙了一會兒，大約二十分鐘之後又回來了。

這時候小彬還沒有便意，於采藍便跟他聊天，問他：“除了胡椒，你還吃過什麽奇怪的東西呀？”

小孩聽了，還正經地想了想，說道：“別的倒不記得了，不過有一回老師說汗是鹹的，後來有一次夏天的時候，我爸爸在家睡覺出一身汗，我就在他臉上抹了一點舔了舔，確實有點鹹。”

小彬一說完，雷少霞他們就笑，他爸爸說道：“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林巧雁輕聲細語地跟他丈夫說道：“你睡覺沈，別說抹一點汗，就是小彬打你一下你都不知道。”

小彬爸爸就問林巧雁：“我睡覺的時候你不會打過我吧？要不你又怎麽知道我不知道？”

雷少軍一聽：“到底是知道啊還是不知道，你這知道不知道的繞得我頭暈。”

“巧雁那麽和氣的人怎麽會打你呢？”雷少霞笑著摻和了一句。

小彬捂著腦袋：“我本來不暈的，舅舅這一說，我也暈了。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

一家人說著玩的時候，小彬忽然嚷著要去廁所，觀察室就緊挨著衛生間，於采藍把他們帶到這裏，也是為了方便小彬。服這個藥之後會腹瀉這是正常的反應。

他大了，他媽媽要陪他去，他不肯，說道：“要爸爸陪我去。”說著，自己就進去了。他爸爸和雷少軍便跟著進去守著，林巧雁和於采藍她們這幾個女的就守在衛生間門外。

有個人本來要上男廁的，看到這邊門口站著三個女的，還以為是看錯了，要是不小心進了女廁還不得讓人當成流氓給打出來啊？

所以他連忙走開，去看另一邊的衛生間門牌，他就奇怪了：“沒錯啊，這邊是女廁，那邊就應該是男廁啊？可是那三個人怎麽盯著男廁門口看呢？”他有點糊塗，然後直接上三樓去找地方去了。

小彬這邊還沒有排完，不遠處霍主任走過來跟林巧雁說道：“林女士，你婆婆來了，老顧那邊剛給我打的電話，一會兒就到了。”說完，他就回去忙了。

於采藍發現，林巧雁聽到這句話，咬了下嘴唇，很明顯地有些抗拒。

這時候小彬剛排完，被他爸和舅舅扶著走出來。等回到休息室之後，小彬爸爸問林巧雁：“我剛才好像聽說我媽要來，是嗎？”

林巧雁點頭，他聽了也皺了皺眉，就是小彬聽到這件事也沒什麽高興的表現。於采藍就感覺到，林巧雁的婆婆恐怕跟他們這一家三口關系不大好。不然不至於是這樣的反應。

小彬洩完後有些虛弱，就靠在他媽媽身上，閉著眼睛休息，眾人怕打擾到他，沒怎麽說話。於采藍輕輕走過去給他切脈，覺得情況還好，便沒再走開，留在這裏看著小彬。

沒過多久，小彬又去了衛生間。還沒出來的時候，走廊上一陣腳步聲，一個高個子的婦女，大約五六十歲，帶著一個人走到呼吸內科診室，問了幾句話，然後就看到了林巧雁。

林巧雁也看到她了，迎上去：“媽，你怎麽來了？”

那婦人看了她一眼，然後說道：“我能不來嗎？小彬病了，我不放心。小彬呢？”她說著，東張西望地找小彬。

林巧雁只好說道：“他在衛生間呢，一會兒就出來了。”

她話剛說完，小彬就在他爸攙扶下，從衛生間裏走了出來。看著沒什麽力氣。老太太就著急了，別看挺胖，可走過去的速度一點不慢：“小彬，他怎麽了？怎麽成這樣了？”他轉頭去問小彬爸爸。

“媽，他有胸腔積液，大夫給吃了藥，現在藥物正發生反應呢，沒事的，過幾天應該能好。”

“胸腔積液，怎麽會得這種病？”老太太擡頭看了看林巧雁，臉上的不快挺明顯的。

“媽，得病的事，誰又說得準呢？誰都有生病的時候。”小彬爸爸說道，林巧雁沒說話。

老太太沒再糾結這個，問：“那現在怎麽樣？怎麽吃了藥還拉肚子？”

“媽，就是藥物正常反應，沒什麽的。”林巧雁溫和地說道。

“正常反應，什麽藥吃了還拉肚子？”老太太語氣不是很好。雷少軍想上前跟她說話，被他姐雷少霞攔住了。她覺得雷少軍要是跟著摻和，恐怕會更亂。

她本著以和為貴的心態，跟老太太解釋：“就是用藥把小彬胸部的積液給吸收了。像這種病用的藥藥性是比較強的，不然起不了作用。吃完之後腹瀉是正常反應，大夫事先都告訴了。要是不這樣治，就得用針紮進去抽液，小彬會害怕的。”

老太太認得雷少霞，知道她爸也是一省的衛生廳廳長，便沒再有什麽不痛快的表示，算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她坐到小彬身邊跟他說話，問他：“你怎麽樣了？哪裏難受，跟奶奶說說……”小彬只是靠著他媽媽，有時候搖頭，有時候點頭的算是回答。

林巧雁瞅了她幾次，最終還是忍著沒說出口。

最後還是小彬爸爸說道：“媽，先讓小彬歇著吧，他現在不舒服，你有什麽話，等他好點了再說。”

他的話讓老太太覺得不痛快，老太太覺得孫子不愛跟自己說話，應該是他媽媽跟他說什麽了，所以跟自己不親。

她想著，要不是林巧雁，她兒子現在就應該在北安，在她身邊，也就不用跑到沂州這地方工作了。她也不至於總也看不到孫子，越想越覺得都怨林巧雁。

所以等小彬又斷斷續續地在之後的一個小時裏腹瀉了三次之後，老太太怒了，用力去推正給小彬把脈的於采藍：“你走開，我們不在這兒治了。你們這是什麽醫院哪？把我好好的孫子給治成這樣！小心我去告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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