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文軍的愛人一聽，就有點不願意，說道：“收拾房子不得花錢嗎？咱家現在也挺緊的，你爸前些天住院花了不少錢，現在真沒多少了。真要收拾的話，你們院裏能給報銷嗎？”

樓文軍聽了，從兜裏掏出一百多塊錢，說道：“不用你花錢，這些錢你先拿著用。”見妻子滿臉疑惑瞪著他，趕緊解釋：“這不是我的錢，是一個姓舒的處長送來的，還有顧大夫也給了一些，都是留著給那姑娘收拾住處還有生活上用的。”

他要是不趕緊解釋清楚，只怕他愛人會以為他偷藏了小金庫，那整個晚上恐怕都別想睡了。

樓文軍的愛人接過錢說道：“那顧大夫還挺會做人的嘛，對了，舒處長是誰呀？”

樓文軍白了他愛人一眼，心想你見到錢就高興了，就好說話了。

“舒處長是縣裏管稅務的。跟顧大夫他們都認識，人家說顧大夫醫術很好的，之所以願意下來，就是想多接觸一些患者，豐富行醫經驗。”

“是嗎？”對此，樓文軍愛人孫美玉表示懷疑。問樓文軍：“你知道外邊的人都怎麽說顧大夫的嗎？”

“怎麽說？你別老是聽人瞎說，有些話傳著傳著就走樣了。”

“我覺得這次倒不像是瞎說呢。他們說這個顧大夫應該是在城裏大醫院混得不好，這次才被派下來的。你想啊，要真是個厲害的大夫，誰能願意到咱們這鄉下小地方來？在城裏大醫院待著多好。你看看吧，連縣醫院都不願意留他。”

“才不是這麽回事，你別老跟那些人在一起說人閑話。說人是非者，必是是非人，知道嗎？”

孫美玉瞪了他一眼：“就你有文化行了吧。”

樓文軍說她：“有些人啊，眼裏就家門口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燕雀安知鴻鵠之志！”他希望但願他沒有看錯那個顧大夫。

“哎呀，算了，我不聽你說了，聽不懂。”孫美玉把錢揣起來，拿了鑰匙去開鎖，既然人家給錢了，那她就收拾收拾好了。

在永濟縣城通往回龍鎮的岔路口，回龍鎮五道溝村的季老漢趕著馬車慢悠悠地走著，他正打算從岔路口拐上通往回龍鎮最近才修起來的馬路上，就被一個姑娘給攔住了，“大爺，請問這條路是往回龍鎮去的嗎？”

“對呀，就這條路。”季老漢拉住馬韁繩，讓馬車停住，回答了那姑娘的話。

看這姑娘大包小包的，就一個人在這兒站著，這是要往回龍鎮去嗎？他奇怪她怎麽沒等公共汽車呢？當然車少了點，一天只有早晚各一趟車能進城，這個點，她怎麽也得等三個多小時才能等到開往回龍鎮的汽車。

因此還沒等這姑娘再問話，熱心的季老漢便說道：“姑娘，你要去回龍鎮啊？”

“對呀，大爺，您能不能帶我一段，我去回龍鎮醫院。”

季老漢看著這姑娘一個人站這兒挺可憐，剛下過一場雨，一場秋雨一場寒的，天更冷了。因此他馬上說道：“行啊，上來吧。”

然後告訴自己的婆娘：“你把那捆稻草打開，給她鋪上點。”於采藍明白，這是想讓她坐到稻草上去了。

說了聲謝謝，她也不客套了，大大方方地把行李箱和背包往車上一放，然後坐到稻草上，還挺暄和的。

季老漢倒是挺愛說話的，問於采藍：“姑娘，你怎麽就一個人在這兒站著啊？沒人陪你呢？”他想著要是粗皮糙肉的丫頭也就算了，象這麽漂亮的女孩在這站著是挺讓人不放心的。

“大家都忙，我都二十多了，還用人陪啊。”何宸風倒是執意要送她的，可是被於采藍好說歹說地給勸住了。沒辦法，何宸風本來就夠突出了，要是再開上他那輛軍綠吉普過來，她想低調都低調不了。

最後她答應一到地方馬上打電話過去報平安，他才算放過了她。

對她的回答，季老漢卻不以為然，告訴她：“姑娘啊，我看你是城裏人吧？”

“目前是在城裏上學，家也是鄉下的。大爺，還沒告訴你，我姓於。”於采藍如實告訴趕車老漢。

“哦，姓於啊，那我就叫你小於姑娘了。小於啊，一看你就是沒來過這邊，所以不知道，這邊有一幫小子，也不學好，一幫人經常騎摩托車到處晃悠。你這麽好看，還是小心點好。尤其是前邊三裏地那邊的同心橋，他們那幫人經常在那邊劫道，專門找漂亮姑娘下手。”

竟然這麽明目張膽嗎？於采藍問道：“最近省裏不是嚴打嗎？怎麽還敢這樣？”

“那也不行，他們那幫人裏，有倆人家裏都不是一般人，派出所也管不了。不過最近你倒不用擔心，聽說有個大領導最近要到咱們永濟縣來，所以現在抓得很嚴，那幫人現在也消停了，可是等那大領導走了可就不好說了。”

“哦，我明白了，太謝謝你了大爺。”於采藍是真心感謝這熱心大爺，她打開背包拉鏈，從裏邊掏出一把炒板栗，遞給季老太太旁邊坐著的男孩子，看起來有十歲以上了。

那孩子手上有點裂開了，雖然眼裏露出點饞的表情，卻擺著手說不要。

於采藍塞到他手裏，說道：“沒事兒，吃吧。我這兒還有不少呢。”

那孩子不敢吃，直到季老漢說了句：“吃吧，謝謝人家。”他這才敢把那板栗收下。

這時於采藍想起陸川舅舅說起過永濟這邊曾有過一個名醫，去世兩三年了，好象就在回龍鎮的。便問道：“聽說回龍鎮這邊以前有個名醫是吧？”

“是啊，你說的是袁大夫吧，你來晚了，他都沒了兩年半了。他兒子還在這邊呢，看病還可以。不過他現在自己不開診所了，也在鎮醫院上班了。”

想到於采藍是去鎮醫院，季老漢問道：“你要去找他兒子？”

“哦，不是，我就是問問。我不找他。”

這時候，那小孩連續咳嗽了幾聲，於采藍聽了聽，問老漢：“這是您孫子？像這樣咳嗽幾天了？”

“啊，對，是我孫子，咳了有五六天了吧。早上起來嚴重點，晚上咳得也厲害。白天能強一些。”

“哦，沒帶孩子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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