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慧娟尷尬地笑了幾聲，讓陸川很是無語。

這時候於采藍招手讓何漫漫過來坐，然後對舒慧娟說道：“要說辛苦，漫漫才辛苦，我這兩天感冒了，都是她照顧我的。”

原來如此，難怪她臉色有點蒼白，而那個漫漫則從廚房裏剛出來。

舒慧娟笑道：“你看我這誤會鬧的，小川，你也不早告訴我？”

陸川不說話，自己眼光不好，認錯人賴得著他嗎？

於采藍轉移話題：“阿姨，陸川武術練的挺厲害的，跟誰學的呀？”

話題轉到自己兒子身上，有幾個媽媽不喜歡說的？癩痢頭兒子是自己的好。

“你說陸川啊，那都是他自己從小就瞎練的，後來又死活要念警校，在學校學了一些。這孩子可別說了，從小到大愁死我了。”

陸川無奈，知道自己小時候那些光榮事跡又要被他媽媽拿出來曬了。

果然，舒慧娟說道：“我告訴你們啊，陸川小時候這個淘啊，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七歲的時候，我們家住的是平房，那時候，他就敢爬上房頂往下跳，把胳膊都跳折了，養了好幾個月才好。那時候我是天天提心吊膽的看著啊。現在我可懶得管他了，管累了。我現在就指著他趕緊領回來個姑娘，到時候給我生個孫子孫女了。”

果然還單身，於采藍想了想，又問道：“阿姨呀，他以後要是給你生個小孫女，你不失望啊？現在可只能要一個小孩了。”

沒想到舒慧娟說道：“那有什麽呀？你不知道，我一直就想要個女兒的，天天給她紮小辮，穿漂亮的花衣服。想想都高興。可是生陸川之後傷了身子，以後就再沒有過，哎……”

於采藍想著，這阿姨還挺開明的，倒是個挺好的開端。

陸川和何漫漫到這個時候要是再聽不明白這倆人聊這些是什麽意思，那智商欠費就太嚴重了。

不過陸川很樂意，何漫漫不好意思了，站起來說：“我去做點山楂罐頭。”便躲到廚房去了。

“這孩子，還會做罐頭？”舒慧娟表示驚訝。

“對呀，漫漫會的可多了，雖然她家裏有保姆，平時不用她幹活，可是她會的很多。不信你問陸川就知道了，今天的午飯和晚飯都是漫漫做的呢，陸川也幫忙了。”

於采藍是想告訴舒慧娟，何漫漫雖然什麽都會做，可是人家平時是不用幹這麽多活的。

舒慧娟這麽大歲數了，能聽不明白於采藍的話外音嗎？

便說道：“也不知道誰家的小子有運氣，能娶到這樣的姑娘啊。我們家陸川以後娶了媳婦，可不是娶來幹活的。有事肯定得倆人一起張羅。”

聊了一會兒，舒慧娟就說道：“我跟他爸爸結婚的時候，可是有婚書的呢。是陸川他爺爺寫的。以後我兒子結婚了，我也要讓老陸給他寫婚書。雖然現在都有證了，可是我覺得這樣顯得鄭重。”

婚書，於采藍是聽說過的。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蔔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

有的婚書上就寫了這些話，在這個時代，婚書已經沒有法律效力了，不過能寫一份的話，倒顯得挺有儀式感的。

倆人你來我往的，又聊了一個多小時，漫漫在廚房說什麽也不肯出來了。而陸川就在旁邊聽著不插嘴，平生頭一次這麽配合他媽媽的聊天。

“唉呀，你看，這都快八點多了，我也該走了，他爸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我得走了。等過幾天你倆一起去阿姨家串門啊。”

陸川看了一眼出來送舒慧娟的何漫漫，然後倉皇低了頭，說道：“我也得走了，媽，我送送你吧。”

母子倆走出小區，舒慧娟問陸川：“小川，這個漫漫，你覺得怎麽樣？”

她是明知故問，早就看出來她兒子的意思了，她就想看看他兒子羞囧的樣子，把他養這麽大，什麽樣都看過了，就是沒看到過他害臊，這回她要看一看。

如她所願，陸川臉紅了，說道：“她挺好的。”

舒慧娟指著他笑：“哈哈，挺好的，挺好的，行，我知道了，我這幾天就給你張羅這事。”

陸川跟他媽媽走後，於采藍說：“漫漫，說實話，你覺得陸川跟他媽媽怎麽樣？”

何漫漫說話聲跟蚊子一樣：“還行。”

於采藍知道她這就是願意了，回頭她得跟何宸風說說這事。

於采藍想了想，變得嚴肅了些，問何漫漫：“前幾天我倆吃飯的時候，我問過你十月一你要做什麽？那時候你就知道要相親的事吧？我看你當時好像不大高興，不想提這件事是嗎？”

何漫漫悶悶地點了點頭，於采藍覺得該跟她好好談談，何漫漫雖然幼年喪母，可是有爺爺奶奶和何宸風的呵護，可以說是在溫室裏長大的，習慣於按別人的指示做事，也比較脆弱，可，沒有人能時時護著她，更不可能護著她一輩子。

這時何漫漫說道：“嗯，知道，我爸爸讓我去的，我也不想去。”

“你不想去，為什麽不拒絕呢？你二十多了，早已經成年，自己不願意的事，就不要勉強。”

何漫漫沒說話，低頭想著事。

“就像今天我跟舒阿姨商量的這些事，也得你自己做決定，你要確實覺得陸川挺好的，願意跟他在一起，咱們才能往下走。你要不願意，這事就停。要你自己決定才行的，不願意就要說不。你得為自己而活。”

於采藍的說法對何漫漫是比較新鮮的，她從小聽的最多的是大人告訴她要聽話，要懂事。卻沒人告訴她，按著自己的心意活，為自己而活。

於采藍知道，要改變這個已經習慣了順從的姑娘長期以來的行事作風是需要點時間的，便不再說這事，跟她聊起第二天出門去逛街的事。

聽說要去公園看飛車走壁，何漫漫挺高興的，其實她一直想去看，但是又覺得跟江小悠她們一起看這個顯得幼稚，而何奶奶是不去的。

這一次，她打算遵從內心的想法，於是便同意了於采藍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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