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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曇花被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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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真的舍得離我而去?”

大殿裏,房間裏的燭火不滅,姣娥嬌滴滴的聲音叫人心都要融化了。

“你也知道,心是留不住的。”南宮寂寂卻不被誘惑,他一心想著夜流年,起身來穿好衣服,回眸,語氣淡漠一如初見的時候:“還望你不要食言。”

“她心裏有別人了。”

姣娥心有不甘,爬起身來,眉目淒切的道。

自己的身子都給了他,可他的心,卻依舊系在別人的身上。

“我明白你的心,但你也該明白我的心。”走到了門口,聽到姣娥的話,南宮寂寂內心有一瞬間的觸動,但很快他就定下心神,“縱然她心裏有別人,傷我千次百次,我對她的心,都一如這雪傾山的大雪,終年不化。”

“流星!”

看南宮寂寂頭也不回的離去,姣娥伏在榻上,靜默的哭起來。

男人的心,總是留不住的。

無論是初見的流星,還是曾兩情相悅的負心郎。

南宮寂寂出了門來,大雪還在飄揚。他伸手接住那不會融化的雪花,眼神悲戚。想到夜流年還在等他,便走去偏殿找夜流年。到了門口,見一只小狐貍在門口守望,看到他過來,開始刨偏殿的門。

就在那時,方才還有燭光搖曳的偏殿,蠟燭忽然熄滅了,一片漆黑。

他再去看,那小狐貍已經不見了蹤影。他以為是夜流年有危險,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去查探。

這一次,他聽到的聲音如同利箭,狠狠的刺痛了他的心口。

裏面是男人急促的喘息和雖然很小,但是他依舊很熟悉的,夜流年的輕吟。

他垂下頭,背靠著偏殿的門,頹然坐在滿地大雪裏。

原來今夜,是他與夜流年的劫難,誰都不能幸免。

夜深了以後,偏殿的夜流年和昭然在離別的氛圍裏沈沈睡去。

大雪帶著每個人的悲傷,飛向天空裏。

無論任何時候,即使是在幻夢裏,離別也是真切的。

天一亮,夜流年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昭然跟在身後送她去大殿。

夜流年和昭然一起走在大雪裏,面無表情。昭然擡起頭看著雪花,看大雪覆蓋了兩個人的青絲。

忽然想,也許這樣走下去,兩個人就能一起白了頭。

“流年,藍曇花給你,九尾狐也給你。”那一瞬,昭然內心的不舍更盛,他從後面抱住夜流年,切切的哀求:“你別走……”

“昭然,你已經長大了,該學會割舍。”夜流年轉過身來,仰望這個一夜之間長大的男子,輕輕拂去他頭頂的落雪,緩慢的張開雙手,抱住他輕輕的拍了拍,做了最後的訣別:“此一別,非黃泉,不相見。”

昭然的懷抱是冰冷的,但夜流年知道,那顆心是溫暖的。這雪傾山一直在兩座城池之間搖擺不定,說不定日後相見,就是戰場上的你死我活。若是如此,不如不見。

話說完了,風很冷。夜流年放開手,決然離去。

到了大殿,南宮寂寂已經等在那裏。見夜流年進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很快將目光挪開。

“昭然,你終於長大了!”姣娥註意到二人之間不尋常的氣氛,看到身後俊逸非凡的兒子,心中離別的陰霾散了些。她飛快的跑上前,打量著已經高出自己二尺的愛子,激動不已。

“母親。”隨著身體長大,昭然的聲音也變得溫潤,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頭也不回離去的夜流年和南宮寂寂,滿目憂傷。

一路隨著雲心出了琉璃世界的大門,南宮寂寂和夜流年沈默無話。夜流年懷中抱著九尾狐,揣著那朵藍曇花,小心翼翼。

門外寒風呼嘯,大雪飛揚。往前面看去,白茫茫的一片,根本看不到路。

“雲心就送到這裏了。”呼嘯而過的風聲裏,慢慢的響起了歌聲,悠揚清亮。雲心頓步,躬身一禮:“二位一路隨著歌聲走,一個時辰之後就能下山。”

隨後,她徐步退去。南宮寂寂和夜流年頷首以禮,一擡眼,雲心和琉璃世界已經消失在大雪裏。

二人互看一眼,大雪裏無形之中彌漫著無盡的尷尬,還夾雜著一些怨恨和憤怒。夜流年不知該如何安慰流星,自顧自的在前面走。南宮寂寂追隨在後面,心事重重。

一個時辰如同一年一樣漫長。

兩個人下了山,自始至終不曾說過一句話。山下的天空湛藍明媚,但不知為何,那絲絲雲朵裏,卻雜夾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夜流年懷中的九尾狐大睜著眼睛左看右看,前爪一直在夜流年懷中扒拉。

夜流年以為它是餓了,剛要在前面的石頭前坐下來休息,忽聽身後傳來南宮寂寂的呼喊:“流年小心!”

夜流年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從路兩旁跑出十幾只狐貍,已經團團圍住了流星。南宮寂寂手中的劍已經出手,正在與它們纏鬥,而有幾只狐貍向著她撲過來撕咬她。

夜流年足尖點地,飛離出狐貍們的包圍圈,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九尾狐,心中有些疑惑。還不待她想清楚事情的原委,懷中的九尾狐忽然在她的懷中一探,繼而跳脫出她的懷抱,化作人形,飛身離去。

只是那人形隱約,她看不清那人的面貌,可他手中的藍曇花,她卻是看得清清楚楚。她突然明白過來,這只九尾狐,也是為搶奪藍曇花而來,但礙於不是雪童的對手,才冒險走進琉璃世界,以觀其變。

狐貍天性狡猾,夜流年不是沒有想過,但是看它可憐,怕它留在昭然手中不能善終,想救它一命,誰承想……

想到這裏,夜流年眼色一凜,追了過去,袖子裏的短刃仿佛知道了主人的憤怒,發出冷冽的光芒。

“攔住她!”

那人縹緲的聲音如同空谷回音,傳來響徹這一片天空。夜流年剛一靠近九尾狐,立刻有狐貍撲過來,攔住她的去路。她不能近身,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影消失在了龍隱山的方向。

與那些狐貍纏鬥許久,南宮寂寂有些不耐,青虛劍發出青色的寒光,想要使用那招“青山虛影”盡快解決。

“師兄,莫傷它們性命!不過是些聽命的小狐,不必計較。”夜流年見此,急忙喝止了南宮寂寂,從袖子裏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與南宮寂寂對視一眼,掩住口鼻,把那粉末往空中一撒,拉住他往龍隱山的方向飛身而去:“藍曇花被九尾狐搶走了,我看它應該是去了龍隱山,我們快去追。”

那白色粉末是曼陀羅花粉,二人離去,回頭看見那些狐貍紛紛暈頭轉向的倒地。

說來奇怪,龍隱山是一直以來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青虛劍宗一脈所在,可這裏的鳴麟境域卻也是妖怪們的聚集地。青虛劍宗創派掌門人曾發話,只要妖物們不到楓煙城作惡,青虛劍宗門下也不會對鳴麟境域動手。由此,這幾百年來,兩個地方從來井水不犯河水,過得相安無事。

盡管如此,除了青虛劍宗的弟子們,還是很少有人去龍隱山。因為傳說,那裏有一種叫“覺”的妖怪,會在你進入龍隱山的時候,一直不停的說些打擊人的話。說到了最後,路走不下去不說,有些人連活下去的心思都沒有了。

很多人由此喪命。所以,龍隱山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個可怕的地方。

“你們兩個來龍隱山找藍曇花吧?你們找不到的,那九尾狐早就把藍曇花吃了,快快回去。這裏很危險的,你們兩個資質淺陋,學藝不精,根本不是九尾狐的對手……”

果然,兩個人剛剛進入龍隱山,就聽這樹林裏開始有回音飄蕩,絮絮叨叨的說起來。

“閉嘴,你話真多!”

丟了藍曇花,夜流年本就不耐煩,聽著覺的說話聲音,心裏更加不痛快,怒斥一聲。

那妖怪也不生氣,又開始接著說起來:“你不過就是個煙花女子,靠出賣自己過活,即使拜在閻羅大帝門下,也洗脫不掉你那些骯臟的過去。你為了得到藍曇花,不惜用身體換取,閻羅大帝知道,會是怎樣的心情呢?而你的愛人活過來,知道你做了如此羞恥的事情,又怎麽會原諒你?你……”

“我叫你閉嘴!”

南宮寂寂和夜流年走著,原本並不在意覺的話語。可是聽著聽著,夜流年默然握緊了雙手,臉頰漲的通紅,氣得渾身顫抖。她的眼睛快速的掃過四周,想要找到那個說話的妖物。

“流年,它就是在用這些話激起你內心的憤怒,你先冷靜。”

南宮寂寂看出來夜流年已經被迷惑了,心裏怨氣和怒氣交疊,她很快就會變得神志不清,趕忙提醒道。

夜流年壓下怒火,二人對視一眼,對彼此點點頭,同時盤膝坐下,閉起眼睛開始靜心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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