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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七日死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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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淘淘進了屋內, 不大的房子裏,那個能死而覆生的女人躺在一張破床上,面上毫無血色, 她現在應該還是死著的,而床頭一把破舊的木椅上坐了一個人, 高高瘦瘦的,又黑又長的頭發紮起高高的馬尾辮, 正是紀盈。

除了紀盈假扮白瓷珠的那一次, 楊壕丹算是和紀盈第一次見面,他見了紀盈立即驚呼:“假的白小姐?”

紀盈站了起來,伸手跟他握了下手,朝他自我介紹:“我叫紀盈,上次只是為了執行任務才假扮白瓷珠的。”說完,她斜眼瞄了一下從進門就不曾說話的趙易, 偷偷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趙易望著床上的那具女屍, 又看向紀盈和面無表情的淘淘, 低聲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上次淘淘出手傷人,這一次紀盈又和淘淘在一起, 他不弄明白就對不起自己。

紀盈攤了攤手, 無辜的聳聳肩, 指著床上的屍體,輕快的解釋:“喏,就是你看到的樣子啊。今夜淩晨一過,這個女人就會活過來, 然後七天一輪回,她又會死一次。”

說這些話的時候,淘淘默不作聲,像是一個雕像一般,一直立在紀盈身後,只是不知何時,她的手裏又多了那支巨大的毛筆,筆毛墨汁飽滿,像是隨時能滴下來,卻又半分都不滴下來。這支毛筆的威力,楊壕丹和趙易都是見識過的。

趙易皺眉,他看著紀盈的臉,有些不悅:“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哦,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跟這個女人扯上關系吧?淘淘又為何傷了那位楊先生吧?”紀盈的語氣很無所謂,表情滿不在乎。

趙易忽然上前拉起她的手腕,細瞧了一番,最後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她的手腕完好無損,鄒航峰割她放血的那道傷口,雖然當時愈合的慢於紀盈的愈合速度,卻沒有留疤,也算是讓他放心了。

檢查完紀盈的手腕,他指著床上的人,嘆了一口氣:“說吧。”

紀盈從他手裏抽回手,故意美眸一翻,朝著他丟了個“白眼”,卻沒答話。

趙易笑,他對紀盈這個不到位的“美人計”弄得哭笑不得,只能直接揭穿:“不想告訴我就算了,不用給我使用‘美人計’。就算用,也要林璐那樣的大美女,你就算了吧!”

“你!”紀盈被激怒了。好啊,她一聽見彭雲羅來找趙易,不顧舅舅反對甚至跟舅舅鬧翻了,第一時間跑來救他,結果人家卻當著她的面說什麽林璐的美人計才好使,哼哼哼,美人計是吧,紀盈緩緩一笑,隨即一擡腳,直接朝著趙易的小腿就踢了過去。

她沒下狠勁,力氣不大,趙易意識到她踢了過來,也懶得躲,就任由她高興了,一腳過後,楞住的是楊壕丹。

楊壕丹此人做事果斷豪爽,平日裏給人一種大大咧咧的感覺,但他也是人精中的人精,一見趙易和紀盈兩人這樣,當下就明白了,立即笑臉迎前,大叫了一聲:“嫂子好,我總算見到你了!我哥趙易對你是一見傾心,念念不忘,這麽長時間,我們一直再找你。今天終於簡單您本人了”

趙易:“……”

紀盈再厲害,也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乍一聽被人叫做嫂子,小臉立即就紅了。倒是她身後的淘淘忍不住了,出聲訓斥,聲音伶俐:“誰是你嫂子?!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胡說八道!”

“喲,這位應該怎麽稱呼啊?”楊壕丹抱臂挑眉,語氣賤兮兮的,顯然是明知故問:“上次讓我差不點淹死在墨汁池子裏!”

淘淘和楊壕丹,從認識的第一面,就有點針鋒相對,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尤其現在,面對著女版淘淘,楊壕丹也沒能改得了自己的態度。Kao!要想他對一個能男變女的人,生出點憐香惜玉的心思,實在是……太強人所難了!何況,這個人還差不點要了他的命,就算之前有那麽點憐香惜玉的心思,也早就磨沒了!

淘淘知道他的意思,也懶得回應他,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撤回到紀盈身後。

紀盈笑嘻嘻的對著楊壕丹說:“餵,小兄弟,這次你可是錯怪我們美女淘淘了。淘淘要是真想對付你,別說讓你死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就算讓你活著,也會讓你生不如死的。你能好好的站在這裏質問她,就證明,她根本就沒有對你下手。”

“紀盈,把事情解釋一下。”趙易打斷她,直接命令。

紀盈也沒反駁,只是皺了皺眉,表示不悅,嘴裏卻反問:“上一次,在那個新建的小區裏,你們都親眼看見淘淘傷害彭雲羅了?”

確實是親眼所見,但是被這麽一問,趙易有些猶豫了。楊壕丹作為受害者,對此絲毫不猶豫:“是,她用那支毛筆劃畫出的墨跡刺向了彭雲羅的心臟,雖然彭雲羅沒死,但是也算是淘淘傷人了!”

紀盈又翻了個白眼,狠狠的瞪了趙易和楊壕丹一眼,半晌才緩緩說:“如果,情況是這樣的呢。一個人一旦要傷害另一個人,就會被另一個人四周的保護機制反彈受傷。”

趙易看了眼淘淘手裏握著的筆,似乎明白了紀盈的意思:“你是說,彭雲羅一旦要傷害淘淘,淘淘手裏的毛筆就會主動反擊?”

紀盈點頭,她看了眼楊壕丹,也不隱瞞了:“淘淘是茨揚陶家的人,擅長筆墨咒術,她手裏的那根毛筆就是她的咒器。”

茨揚陶家筆墨咒術,彭雲羅去找趙易的時候曾經提過,他們不算陌生。趙易細細的打量了幾眼淘淘,心中詫異,淘淘竟然也是個會咒術的?又一想,紀盈就是會咒術的,認識個會咒術的,也不算奇怪。

紀盈繼續說:“因為某種原因,彭雲羅和陶家算是宿敵。彭雲羅無論做什麽,她都不能傷害陶家的人。在她做出傷害的時候,陶家人的咒器會自動做出防禦,所以,在你們眼前,你們看見淘淘傷了彭雲羅,其實都是彭雲羅使得計謀。”說到這裏,紀盈簡直咬牙切齒,她憤憤不平的:“我不得不承認,彭雲羅很會裝,尤其是裝弱者騙同情!”

趙易和楊壕丹一時間沒了聲音,他們將視線轉向躺在床上的彭雲羅,都靜靜的站在原地不出聲。最後,還是趙易打破沈默問:“彭雲羅究竟是什麽人?”

這個問題看起來很簡單,但是紀盈和淘淘一聽見這個問題之後,都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兩人對視一眼,紀盈的伸手指了指對面的兩把木椅,下頜微點,示意兩人坐下來。

趙易扯過呆楞著的楊壕丹,拉著他坐了下去,之後翹起二郎腿,做出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

紀盈被他這一副三堂會審的做派逗樂了,“噗嗤”就笑出了聲,倒是趙易神情嚴肅的用眼睛瞪她,那意思就是催促她“你倒是快說啊!”

紀盈清了清喉嚨,問眼前坐在木椅的兩個人:“你們都知道咒術吧?”

趙易點頭應聲:“知道。”他目前知道的有紅瞳咒術、提線咒術、血咒術,還有淘淘的筆墨咒術。

趙易和楊壕丹既然已經知道了這些,也就用不著紀盈廢話了,她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這個世界上有咒術,就存在著詛咒者;有詛咒者,就存在著被詛咒者。你們之前見過的白瓷珠和白家人就是被詛咒者,彭雲羅也是……”說到這裏,她擡手指了指床上的那具屍體:“她受到的詛咒是七天一死,其餘時間都必須活著。所以,你們就見到了能屢次死而覆生的彭雲羅。”

紀盈說的很簡單,趙易聽得很明白,就像慘遭滅門的白家人一樣,彭雲羅也是一個可憐的被詛咒者。

楊壕丹對白家人的事情只知道個大概,前後聯系,也算是明白了。他擡眼看向紀盈,有些不知所措:“你們是施咒者,你們為什麽要傷害別人?”

紀盈抿著嘴唇,正想著要如何回答,一直無聲的淘淘突兀的出聲,聲音中帶著嘲諷:“傷害別人?!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們不過是自保罷了。”

紀盈接著說:“人有好人和壞人,咒術者也是人,當然也有好壞之分。有很多時候不是咒術者利用咒術去傷人,而是迫不得已的自保。”她的眼神瞄向身後的淘淘,臉上掛著無奈。

楊壕丹直接問:“彭雲羅是誰詛咒的?跟你們兩個又是什麽關系?”

“是我,她變成這個樣子是受了我的詛咒。”淘淘梗著脖子回答,滿身的倔強,一點都不屈服。

“為什麽?”楊壕丹驚訝不已,他沒想到彭雲羅真的是淘淘下得手。

不等淘淘回答,紀盈立即打岔接過話頭:“你們別聽淘淘亂說,彭雲羅的事情跟我們兩個無關,我們來找她,只是要找一個被稱為李先生的人。”

“李先生?”趙易和楊壕丹幾乎同時出聲,紀盈他們竟然跟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李先生有關系。

“這個李先生究竟是什麽人?”

紀盈冷笑:“他是一個被詛咒者,卻是個可以預知未來的被詛咒者。”

四個人正說到這裏,床上的人,卻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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