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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第一百二十三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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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握著天生牙,端著冷若冰霜的俊臉, 將刀刃橫在泉奈的屍體上比劃。

搭配“手入室”裏冷感的燈光與死寂的氛圍, 要是再加一段陰森森的BGM, 簡直就是恐怖片的真人現場。

論宰人,殺生丸很拿手;論救人, 還真是頭一回。

殺生丸不是沒見過父親揮舞著天生牙救人,只是,見過是一回事, 讓自己救是另一回事。

在殺生丸的視角中, 往往是父親握著刀“刷刷”兩下砍向屍體, “屍體”沒多久就爬起來蹦跶了。

所謂“萬變不離其宗”,屍體已放在眼前, 戳他幾刀子就能讓他活了吧?不過, 要是一刀戳下去沒活, 豈不是要被愚蠢的半妖嘲笑。

所以, 到底該怎麽下刀子、從哪裏下刀子、挑什麽時間下刀子,是必須思考的問題。

殺生丸沈默了片刻, 拿著刀子戳了戳泉奈的腦門。

沒反應。

犬夜叉期待了一會兒, 隨即有些失望地別嘴:“什麽嘛, 屍體還是屍體啊, 你的刀根本覆活不了人吧?”

殺生丸面癱著臉, 一本正經地找臺階下:“蠢貨,施救之前,得確認這是一具屍體。”

犬夜叉恍然大悟——

對哦!救人前得先確認這是一具屍體, 是真貨才有被救的價值,萬一抱著個木偶施救大半天,根本是做白工吧?

犬夜叉揚起小臉,眼神晶亮:“原來如此!”

殺生丸:……

還是一如既往地好騙和愚蠢。

殺生丸面無表情地握著刀,直接一刀劈向了泉奈的胸口。但見天生牙切入屍體的肌骨,只留下淡淡的光暈,沒留下分毫的傷痕。

還是沒反應。

犬夜叉等了段時間,眼神漸漸地從信任變得狐疑:“一點都沒變啊,你的刀真的能救人嗎?一定是謠傳吧?”

殺生丸熟能生巧,冷漠嘲諷道:“屍體僵硬,冷似寒鐵,我只是給他松松筋骨而已。”

犬夜叉恍然大悟——

對哦!燭臺切從冰箱裏拿出牛肉放在砧板上時,為了讓它更快解凍,也經常用菜刀的刀身和刀背拍牛肉。

一個人死了這麽久,又冷又硬,跟冷凍的牛肉有什麽區別?

萬一費盡力氣救了他,他卻因血液循環不暢、肌肉僵硬而死,不就是做白工嗎?

犬夜叉雙手握拳,神情嚴肅:“我記住了!”

殺生丸:……

你脖子上頂著的東西是個裝飾品嗎?

殺生丸的心情不是很美妙,一想到自己的親弟弟不僅是個半妖,還是個傻貨,頓時整只狗都不好了。

再加上嘗試了兩次,居然沒將這具屍體救活……究竟是他殺生丸不如父親,還是這具屍體沒給他面子!

父親一揮天生牙,能救百人;他戳了兩下、劈了一刀,屍體的主人還在黃泉裏泡。

殺生丸不信邪了!

他握著天生牙,像是氪光了金抽幾百發藍票還沒SSR一樣,情緒逐漸暴躁。

緊接著,他當著親弟的面,在泉奈身上落刀子。劈裏啪啦、電光石火,砍瓜切菜似的一頓操作——

沒反應。

殺生丸:……

他覺得這具屍體是在為難他殺生丸。

犬夜叉的狗腦子終於上線,看破了他哥做作的本質:“其實你就是不會吧?”

殺生丸鎮定如初,表示你還嫩得很:“愚蠢的半妖,我不過是借著屍體磨刀而已。”

犬夜叉恍然大悟——

對哦!小烏丸經常提起,暗墮就像是刀身許久不保養,遲鈍又生銹,還會失去很多本該擁有的能力。

看看這把天生牙,就是年久失修的模樣,刀刃上還有些坑坑窪窪的,難怪殺生丸要借磨刀。

至於為什麽用屍體磨刀?

救人的刀,能用普通的石頭磨嗎?用屍體,一點毛病都沒有!

犬夜叉目露崇拜,心服口服:“我學到了!”

殺生丸:……

你果然還是欠打啊!

於是,犬夜叉頂著第三個爆炒栗子,一臉麻木地被趕出了“手入室”。

在他背後,他的暴躁老哥把門“砰”地甩上,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而下。

加州清光等在長廊外,微笑道:“主殿,用餐時間到了。”

犬夜叉:“……他救人就救人嘛,我又不煩他,他居然嫌我礙事!”

然後把他趕了出來!

太過分了!

加州清光笑道:“這不正好嗎?”

“好什麽啊……我想看看他怎麽救人。”犬夜叉道,“偷學一點,心鼓弦會變得更好。”

加州清光:“咪醬今天燉了牛肉,如果您的兄長不留在手入室,那麽您……”今天也是吃不到牛肉的一天呢!

犬夜叉如遭重擊:“走!去吃飯!肉肉肉!”

清光調侃:“可您的兄長還在……”

犬夜叉豪情萬丈:“他餓一頓死不了!”

加州清光:……

這真是狗兄弟之間非常動人的親情了==

“手入室”內只剩下殺生丸和泉奈,也是在這時,殺生丸才算是靜下來心,開始琢磨天生牙到底怎麽用。

他舉著刀,閉上眼,開始冥想、深入、捉摸。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天生牙微微顫抖了起來。

純粹暴烈的妖力從殺生丸的手心湧入天生牙之中,一點點震碎上頭的銹跡,慢騰騰修覆殘損的刃面。

父親為何能用天生牙救人,而他用不得?

殺生丸從不認為自己遜色於生父,甚至他堅信自己總有一天能超越他。

可現在……

越是冥想,越是深層。恍惚間,殺生丸仿佛回到了九年前的那片海灘,潮起潮落,月洩銀輝,父親背對著他,問他為何來此。

他說,是為了刀。

父親:“殺生丸,你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嗎?”

他說,這個對他而言,沒有必要。

【殺生丸,你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嗎?】

不知何處,再次傳來了這句問話。

【你有想要保護的東西嗎?】

又一次,重覆了一遍。

是誰?

我殺生丸,沒有這種無聊的……

【那只半妖,會死呢。】

“噗通”,心臟驟然疾馳,殺生丸豁然睜開了雙眼。

半妖遲早會死,他明白。血脈的欠缺、實力的不足,犬夜叉的死只是遲早。

但,知道時一回事,要是真有一日發現這半妖死去……不是不能接受,而是——沒有必要!有什麽“必要”,是需要一只半妖以死來成全的?

他沒有親自動手,誰也不準殺了這只半妖!

天生牙的嗡鳴愈發頻繁,隱約間,似是傳來了輕吟與喜悅。

有一股奇特的力量順著刀柄反饋給殺生丸,當刀的神力與殺生丸的妖力相融合,瞬間揭開了世界的偽飾。

“手入室”內,並非只有屍體和他殺生丸。

在這裏,有刀劍殘留的怨念,還有屍體旁邊蹲守的死靈……看見了,它們露出了恐懼;發現了,它們不斷地後退。

殺生丸毫不猶豫地揮下天生牙,將怨念與死靈全數砍死!

手入室變得十分幹凈,溫度都回暖了不少。

沒多久,“屍體”發僵的手指哆嗦了一下,本該死去的泉奈,在漫長的黑暗中蘇醒,硬撐著在手入臺上坐起,扯掉了眼上蒙著的白布……

他死了。

他記得自己一定死了!

他被千手扉間一刀重傷,本還有救,但為了斑哥的眼、為了宇智波的未來……他剜了自己的眼換給斑哥,無論他願不願意。

宇智波一族,想得到力量,得用兄弟的眼睛……他願意成為被犧牲的祭品!

他用自己的眼給了斑哥全新的力量,也用自己的死徹底離間了宇智波和千手。

兩家只能是世仇與死敵,結盟永遠不可能!

但是,現在是什麽情況?

他活著,眼眶裏還有一對寫輪眼……他摸著眼,心說這應該是斑哥的眼。斑哥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帶著空洞的眼眶去黃泉。

泉奈心頭又酸又澀,萬般滋味湧上心頭。只是,如今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

他的身體像是獲得了重生一樣,一些沈屙和疼痛盡數消去,就連廢眼的周圍都湧動著力量和生機,想來將養一段時間,一定可以恢覆。

泉奈不愧為宇智波一族的二把手,短暫的失神後心念電轉,立刻察覺到身畔有人。

不過,這應該是救命恩人。

泉奈面上溫和,心內警惕:“我……多謝救命之恩。”

殺生丸沒作聲。

泉奈:“請問您是?”

“殺生丸。”

泉奈分分鐘將一大堆資料過了遍腦,“殺生丸”這名字完全沒聽過。

可沒聽過不意味著不危險,他在戰國呆久了,跟千手扉間鬥了那麽多年,碰上事兒總忍不住陰謀論。

他正想試探著詢問對方有關“宇智波”或“千手”的消息時,就聽對方腳步一轉,似覺無趣地往外走去。

“請問……等等!”

殺生丸:“刀劍會來找你。”

他沒興趣跟人類說些什麽,畢竟“手入室”的門一開,他就聞到了燉牛肉的飄香。

至於這個人類……

晾一會兒又死不了,呵。

於是,把臉埋進肉盆裏吃得正歡的犬夜叉,迎來了今天的第四個爆炒栗子==

……

宇智波泉奈活了,他沒“見”著救命恩人,倒是遇到了恩人的弟弟。

對孩子,泉奈沒什麽惡感,只出於習慣,不知不覺間還是套了對方很多話。他心中微感抱歉,憑著感覺將手放在犬夜叉的腦袋上,揉了揉,然後……

泉奈摸到了犬夜叉的耳朵:“這是什……什麽?”這個形狀,這個手感,這是!

犬夜叉翻了個白眼:“是我的耳朵。”

泉奈:……

他僵笑著:“怎麽可能,人類……哪來這麽大的貓耳朵。”

犬夜叉氣憤了:“才不是貓!我是狗!”他發誓要捍衛自己屬狗的尊嚴!

泉奈:……

“我是狗”一句可謂振聾發聵、直達靈魂,震得泉奈三魂蕩蕩七魄悠悠。

泉奈:“人類怎麽會有……”他摸了下去,發現犬夜叉——還真沒人類的耳朵!天吶!

犬夜叉給出暴擊:“我是半妖,半妖就是、就是、嗯,就是半人半狗!像我哥,我哥是犬妖,所以他是一整只狗!”

泉奈:……

比“我是狗”更可怕的是什麽,那必須是“我哥是一整只狗”==

泉奈作為一個兄控,實在無法想象,一個弟弟究竟是抱著什麽心態才會對外人說出“我哥是狗”這、這種大不敬的話?

他在外可是很維護斑哥形象的啊!

哪有什麽妖怪啊,都是騙孩子的。

至於這孩子的耳朵——必然是有先天缺陷,父母親人為了不讓他自卑,才編造出“他哥是一整只狗”的美好謊言,讓他快樂自信地成長。

既如此,他何必爭個明白呢?

不得不說,宇智波一族的腦洞開起來果然很大。

泉奈由於想得多,感情還細膩豐富,一下子就編出長達50集的家庭溫馨向、兄弟包容向、孩子奮鬥向的文藝劇,不斷地用腦補完善各類細節,順便成功說服了自己。

泉奈溫和一笑:“是我孤陋寡聞了。”

沒錯,他真的孤陋寡聞了【保持微笑.jpg】——他被犬夜叉牽著,送到了漩渦鳴人面前。

漩渦鳴人一驚一乍地高呼“跟佐助真的很像,會不會是鼬大哥的兄弟啊”,然後牽著泉奈,將他送到了宇智波鼬面前。

宇智波鼬嚇得瞪出了萬花筒,仔細一瞅。

哦,還好、還好,不是吃了激素突然長大的佐助,只是長得特別像而已。還好還好,嚇死他了!

宇智波鼬總是很忙,回來的時間也不長,壓根照顧不了泉奈。故而,泉奈像個皮球一樣,又被“轉手”到因陀羅的本丸。

因陀羅:“你叫什麽?”

泉奈:“宇智波泉奈。”

因陀羅:“宇智波……哦,又是我的後裔一族。”這群小崽子還真能生啊==

泉奈:“後裔?”

因陀羅:“嗯,我是因陀羅,是六道仙人的長子,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

泉奈:……

泉奈艱難道:“宇智波……是六道長子的後裔?”

“是。”

“六道時代距今已有千年。”泉奈犀利反駁,“你若是宇智波一族的先祖,少說也有千歲,怎麽可能還活著?”

因陀羅直接嘲諷:“連你都能死了又活,我還不能活一千年?”

泉奈梗住。

因陀羅這些天打佐助打鼬打阿修羅,早習慣了懟天懟地,懟泉奈也就是個順便。

“作為我的後裔,你不僅在最鼎盛的年紀身死,還瞎了一雙眼睛。我很好奇,什麽樣的對手能把你傷成這樣?”

泉奈一臉扭曲:“……千手一族的人,我的死敵。”

因陀羅一楞:“千手?”

泉奈:“千手是宇智波的死敵,我們兩族死鬥了幾百年。那群混蛋,皮厚肉糙,查克拉量很大,壽命很長……哪怕被重傷,只要還剩一口氣就能被救回來。”

“死在這一族手裏,或是這一族死在宇智波手裏。”

“是我們彼此的宿命。”

因陀羅:……

皮厚肉糙、能量很大、壽命特長,還有一口氣就能被救回來?

這個形容,為什麽跟他蠢弟的仙人體那麽像?

因陀羅的心頭有點不祥的預感:“千手一族的最強者,拿手忍術是什麽?”

泉奈:“木遁。”

因陀羅:……

泉奈心知自己說得太多了,但不知為何,面對這個因陀羅,總有一種面對斑哥的熟悉感……於是不知不覺間說得更多了==

因陀羅艱難道:“我有個弟弟名為‘阿修羅’,是六道仙人的次子。他皮厚肉糙、恢覆力強、查克拉量很大……”

泉奈的臉色越來越詭異:“他,就算這樣……他應該有寫輪眼吧?”

宇智波一族雖然比較纖細貌美,但也並非沒有俊朗英挺型的高壯男子。反正,再像千手,有個寫輪眼就是自家人!

“沒有。”因陀羅道,“不過他有木遁。”

泉奈:……

你·說·什·麽?!

因陀羅:“如果宇智波是我的後裔,那麽千手應該是阿修羅的後裔。你們怎麽會死鬥幾百年?”

泉奈的臉扭曲如惡鬼:“不可能!那群千手,怎麽可能……不可能的!”

怎麽可能千年前是兄弟族!一定是騙局!這個因陀羅,一定是隔壁千手派來的間隙!

泉奈正想開腦洞,哪知還沒進入腦補狀態,就聽見外頭傳來了一陣高昂的嗩吶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悍。

他能感受到那與千手柱間如出一轍的木遁氣息!能感受到一模一樣的查克拉波動!能感受到那如烈日般的溫度和生機!

簡直像是千手柱間站在他身邊似的!

渾身難受!

接著,泉奈聽見那個“千手柱間”歡歡喜喜地蹦到他們身邊,用另一種聲線叫喚道:“哥,這是誰?又是你未來的後裔嗎?怎麽蒙著眼睛啊,是不是出問題了,我能治的啊!”

泉奈:……

這種跟千手柱間一樣的自來熟是怎麽回事?

因陀羅冷淡道:“啊,我的後裔說,你的後裔是千手一族。不巧,宇智波和千手兩族死鬥了幾百年,而你的後裔殺了我的後裔。”

“不可能!”阿修羅幾乎是尖叫道,“哥!我的後裔怎麽可能殺你的後裔!千手……千手是吧?”

“他們難道不該是吹著嗩吶去敲宇智波的門嗎?”

因陀羅:……

泉奈:……

這種跟千手柱間一樣的思維能力是怎麽回事?

阿修羅不斷解釋:“哥!你要相信我,我要是有孩子,我肯定會教育他尊重你,還要讓他保護你的孩子啊!”

“我們是兄弟,我們的後裔也是兄弟一族。他們要是打起來,肯定是弄丟了族譜!”

說著,阿修羅轉向泉奈:“你快告訴我,是哪個不肖子孫殺了你,我現在就把他捉過來,讓他跪在你面前請求原諒!”

泉奈:……

他沒忍住想象了一下千手扉間跪在他面前,來一句“泉奈,你原諒我吧”……不,不不不!太可怕了!太恐怖了!這簡直比“我哥是一整只狗”還要兇殘!

阿修羅:“實在不行,我讓他天天給你吹嗩吶、唱小曲解悶。”

泉奈:……

想象那畫面——你還是讓他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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