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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第八十四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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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尋真唯一養在身邊的孩子,是漩渦鳴人。

她既沒有給鳴人分配本丸, 也不打算傳授他什麽秘籍。只將他托付給小狐丸和鳴狐, 讓他逐漸適應與人相處的正常生活。

這並非是偏心, 也不是無視,蓋因她明白——鳴人的起點, 比另外三個娃子高了太多太多……

他就是一個手握核武而不自知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以凡人之軀束縛一只九尾妖狐,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們靈魂相融、力量相輔相成。

那只火紅色的九尾狐力量暴虐肆意, 而能承受住這股力量的鳴人, 他的心性、意志和潛力, 無法估量!

天生的強者,老天爺賞飯吃的主角標配。

難得在他幼年期相遇, 秦尋真一點也不想將他養廢, 更不希望他長歪。

根據套路, “自然”成長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到了最後都會站在她的對立面。想想前半生遇到的各種沙雕,她真是能嘔出半盆血。

若是她放養了鳴人, 沒準十幾年後的場景是這樣的——

鳴人頭頂男主光環, 站在她面前, 披風獵獵作響:“秦尋真!我誓要為天下人除掉你這魔女!還人間一個太平盛世!”

或者, 鳴人頭頂降智光環, 左手拿著正義之劍,右手摟著美麗公主,身下騎著西方戰龍:“秦尋真!我以正義騎士的身份向你宣戰!受死吧大魔王!”

又或者, 鳴人頭頂救世主光環,其後佳麗無數、小弟萬千,他左手持盾右手販劍,大喝道:“秦尋真!你阻我升仙大道、殺我至親好友、滅我紅顏知己!我要你血債血償,永世不得超生!”

腦補完畢後,秦尋真無FUCK說:……

果然,曾經碰到的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給她幼小的心靈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就算時間過去這麽久,她還是能想起那些個智障玩意兒==

故而,當小狐丸一臉憂心忡忡地進入天守閣,告訴她“鳴人的情況有些不對”時,秦尋真還是暫時擱下了筆,起身去瞧瞧孩子。

彼時,鳴人正坐在“三條派”的庭院中,抱著一只狐貍樣的布偶坐在秋千上,漫不經心地蕩著,情緒很是低落。

眼見秦尋真找來,他下意識地揚起笑臉,下一秒,溫暖的掌心就落在他的頭頂,輕輕揉了揉:“不想笑可以不笑。”

鳴人捏緊了布偶,笑容漸漸消失。之後,他垂下頭,清澈的藍色大眼都暗淡了幾分。他並不是個會隱藏情緒的人。

秦尋真溫和道:“你的眼睛就像藍天,萬裏無雲。現在陰雲密布,是打算在我面前下雨嗎?”

鳴人到底孩子心性,被話一激就反駁道:“才、才沒有!”

秦尋真牽起他的手,朝時空羅盤處走去:“那你可以告訴我,出什麽事了嗎?”

鳴人抿唇,小手微緊,一副忐忑不安的樣子。

直過了良久,他才小聲道:“怪……怪物……”

終是沒憋住,大滴大滴的眼淚砸下來:“我是怪物……我、我傷害了很多人……我不想傷害他們,我、我還能……”留在本丸嗎?

九尾妖狐外洩的力量,終是讓他感到了恐慌。哪怕他是力量的持有者,也免不了茫然和無助。

他想起了只剩自己的孤獨,想起了村人排斥的目光,想起了旁人的竊竊私語、無聲指責……很多次他都想發問,為什麽,他究竟做錯了什麽,他們要這麽對他?

可現在他恍然間明白,原來自己……真的是一只可怕的怪物!這個認知讓他自暴自棄、自我厭惡!

對於“懷疑自我,尋找自我”這種主題,秦尋真連出聲安慰的心思都沒有。

她只是牽著對方,定了個坐標,開啟了時空羅盤。

金光閃爍之中,她帶著鳴人降落在戰場的最前線。這裏是S級本丸與溯行軍展開戰鬥的地方,硝煙無聲、血腥彌漫,就連空氣都泛出殺意。

鳴人下意識地繃緊了身體,他說不出這是種什麽感受,可野獸般的直覺告訴他,必須離開!

“跟我來,鳴人。”秦尋真聽著刀劍相接的鏗鏘脆響,一步步朝那處走去,“用眼睛看、用耳朵聽。”

愈是往前,殺意愈是深濃,鳴人的牙關咬得死緊,艱難地挪步,最終還是一步一抖地爬上山丘,冷汗淋漓地同秦尋真俯瞰著戰場。

天空像是一只破舊的口袋,漏出一個個大孔。大孔黑漆漆的,湧出無數面目醜惡的溯行軍。

它們沖向下方,持刀砍殺,作戰經驗豐富的刀劍男子迎難而上,不要命地搏殺,誓要護好身後的審神者大營。

不斷有刀劍受傷,不斷有刀劍替補。

S級審神者不愧“S級”的頭銜,他們沒有一個退縮,牢牢紮根在前線,一批累了另一批候補,一批休克換另一批上前。

他們一邊供給刀劍靈力,一邊用符文和靈力修補天空的漏洞。

戰火硝煙,患難真情,有人類抱著碎裂的刀劍失聲痛哭,也有刀劍緊握亡者的手默然垂淚。

生命無比脆弱,死亡如影隨形。

前一刻拼命將短刀推離戰場的審神者,下一秒就被短刀牢牢護著、擋下致命一擊……在刀劍紛飛的碎片之中,審神者嚎啕大哭!

這就是前線的戰場,只有S級和A級審神者能應對的地方。這兒並不對下級本丸開放,卻攔不住秦尋真的腳步。

鳴人錯愕地看向遠方,這一刻,他的心裏已沒了自怨自艾,也沒了忐忑憂傷,反倒是一股怒意和戾氣在緩緩上升,連牙齒都在打顫!

那些短在他眼前碎裂,那些血肉在他身邊綻放……

“師父……”

不知不覺間,他周身竟是溢出了火紅色的查克拉。

秦尋真淡淡道:“呆在這裏。”

說罷,她足尖一點,轉瞬已躍至戰火白熱化的地帶!緊接著,她一把擰斷了一振敵太刀的手腕,反手一捅,將之劈得灰飛煙滅!

速度之快,無人能反應過來,只除了那振被救下的劍·白山吉光。

滿臉血汙的他揚起頭,看著對方逆光的背影:“謝……”

下一秒,白山吉光就被秦尋真瞬間爆發的殺氣震在原地,瞳孔驟縮,渾身戰栗,尾音化作粗嘎的驚呼消失在喉管裏,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響!

那種沈重的、恍若天地塌陷的殺氣,鋪天蓋地直沖雲霄。就像是放出了一頭兇獸,而他們好死不死地闖入了對方的地盤,還傻傻地鉆進了血盆大口!

如有實質的狂風起卷,煙塵與血沫遮天蔽日。恐怖的氣勢霎時間席卷全場,不僅是敵方溯行軍,就連己方刀劍都不得寸進,只剩冷汗緩緩淌下。

秦尋真扭頭,註視著十幾萬溯行軍,慢騰騰地擡起左手、兩指作劍、指向前方——沒有趁手的兵器把控力度,那就只能放大招了。

藏劍之劍,不在於形,而在於心。萬事萬物,皆可為劍;大徹大悟,人身如刀。

萬法歸宗才為始,此心所向是無敵。

心劍!

“轟轟轟——”

剎那,燦金色的靈力如同烈日,化作無數百丈高的巨劍從天而降!

似萬火天落,似諸神之怒,似蒼穹坍塌,狠狠刺入溯行軍的大陣中央,沖蕩出海嘯般的靈壓,將所有敵方碾壓,粉碎得一幹二凈!

大地劇烈地顫抖起來,像是承受不住似的,大塊大塊皸裂、塌陷,蜘蛛網般的裂縫延展,蔓到眾刃足下。

“快跑!要塌了——”一振大太刀·螢丸破音大喊,拖著自家審神者往外圈狂奔,“快跑啊!不想死快跑!”

眾刃總算反應過來,這特麽還打什麽仗!保命要緊!

一時間,尖叫聲、催促聲、驚呼聲此起彼伏,又被山崩地裂的巨響淹沒。

他們拼了老命地跑向安全地帶,就見塌方的中心地帶,那位操天日地的審神者舉著倆手指,沖著殘存的溯行軍又追又砍!

講道理,他們沒看錯吧?

S級本丸打生打死的十幾萬溯行軍,被一個單打獨鬥的審神者宰得屁滾尿流!

它們之前抓著他們往死裏懟,現在就被那一位抓著懟到死!

至於天空中的漏洞……哦草,溯行軍居然往漏洞跑,之前張牙舞爪地撕漏洞,現在哭爹喊娘地幫著他們補漏洞。

瞧瞧那位審神者,一劍一劍往上捅。就像在對付衛生間裏堵塞的抽水馬桶似的,握著個金色巨劍一頓騷操作。

末了,她還扯著嗓子喊:“下來呀!你們特麽倒是下來啊!我知道你們在上面!有本事打洞,你們有本事下來啊!”

眾審神者與刀劍們:……

他們真的不知道,前線戰爭還能打成這樣==

說好的血流成河、屍橫遍野、損傷無數呢?說好的馬革裹屍、孤冢白骨、墳頭鬼火呢?為什麽變成了一場情景喜劇?

溯行軍死了十之七八,剩餘的十之二三,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再出現了。如此,前線的隊伍還有一段寬裕的修覆時間。

眼瞅溯行軍沒膽開門……哦不,死活不下來,秦尋真“嘁”了一聲表示不屑,正如她來時那樣足尖一點,眨眼落在了鳴人的身邊。

低頭,這小狐貍傻兮兮地看著她,嘴巴張大,能塞下一個煎餅果子==

秦尋真使出了摸頭殺:“明白了嗎?”

鳴人回神,點了點頭:“嗯……”

他明白了,身為一名擁有力量的孩子,他要成為一合格的審神者,他要保護身邊的同伴,也要拯救瀕死的刀劍,頑強抵禦溯行軍!

要變得像師父一樣強大,所以,不要拒絕自己的力量!

鳴人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給自己灌營養雞湯,始終保持一個積極向上的心態。他用晶亮的眼神崇拜地看向秦尋真,殊不知秦尋真一張嘴——

“是吧,明白就好。”他的師父下巴微擡,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傲慢,“跟我比起來,你算什麽怪物?”

“你配得上‘怪物’這個光榮的稱號嗎?”

“你還差得遠呢!”

“像你這樣的菜雞,就算開爆發,我一個手指照樣能打一百個。”

“怪物——只配強者擁有!”

鳴人:???

……

秦尋真並不覺得自己教育孩子的方法哪裏不對,甚至心裏還美滋滋。

鳴人天生就該是個強者,不應該禁錮在弱者的思維裏。

所以她要給他從小樹立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以身作則地告訴他——拆房算什麽,有本事拆世界啊!

連世界都拆不了,你還有臉說自己是個“怪物”?

“怪物”有那麽廉價嗎?

鳴人終於明白了,他只是個懷揣著火紅色“加油站”、力氣大點的、靈力強點的、身體素質好點的普通孩子罷了。

他壓根配不上“怪物”的稱呼,“怪物”只能用來形容像師父那樣的強者。其餘人士,皆為“辣雞”。

而他也好,佐助也罷,都是“辣雞”中的“不加辣”,比“辣雞”還不如==

哇,他們好弱啊……

鳴人再也沒糾結“我是不是怪物”的哲學性問題,反倒在回歸原世界前夕,與同伴們跑去犬夜叉的本丸玩耍,聊著天、啃著番茄,話題不知為何拐進了“師父牛逼、師父厲害、師父怪物”的溝裏。

“怪物?”犬夜叉神色失落,他摸著腦袋上的犬耳,“像我這種半妖,才是怪物吧?”

鳴人認真道:“你能一招殺死十萬溯行軍嗎?”

犬夜叉耿直搖頭。

鳴人:“那你不是怪物,你只是辣雞。”

犬夜叉:……

“我呢?”奇犽亮出了爪子,神色晦暗,一副黑化的模樣,“我殺過的人可多了,被我殺死的人都喊我怪物,呵!”

鳴人嚴肅道:“你能一招拯救所有審神者嗎?”

奇犽的表情一瞬空白,不是說殺人嗎?咋成了救人?

鳴人:“那你不是怪物,你也是辣雞。”

奇犽:……

“我們都是小辣雞!”

犬夜叉、奇犽:……

唯有佐助半點不理鳴人,他雖只七歲,年紀尚小,還無法用精準的詞匯來描述與鳴人相處時的感覺。

但他本能地覺得,閉嘴保平安。

而到了十幾年後,佐助只會拍著奇犽和犬夜叉的肩膀,告訴他們珍愛狗命,遠離天然黑==

奇犽嚼著泡泡糖,含糊道:“鳴人,師父依然沒讓你學什麽東西嗎?”

他們三個都有必須學的保命技能,為何鳴人沒有呢?真有點替小夥伴鳴不平了。

鳴人搖搖頭,從收拾完的小書包中翻出了一本皺巴巴的書:“師父說,我更適合野獸派的修煉方式呢。”

三個娃娃好奇心起,一波腦袋湊上來,仔細一瞅——

哦,《狐貍精的自我修養》==

……

次日清早,四個小祖宗相繼離開,而戰場前線出現神秘人、以一己之力擊退溯行軍的新聞也在頭條來回滾動。

一振白山吉光木著臉,見怪不怪地對著一堆話筒,重覆著不知說了幾百遍的話:“真的,我發誓,我不認識那位大人,我們沒有私交,更沒有私情,不要再讓我聯系她了,我真的不認識她!”

記者A:“那為什麽戰場上眾多審神者和刀劍,她唯獨救了你呢?”

白山吉光:“大概是因為……我是唯一的劍男刃吧。”

記者A:……

記者B:“戰場上的白山吉光有幾十振,她為何就選擇了你呢?”

白山吉光:“是啊,為什麽選擇讓我活下來呢?我死了就不用面對你們的追問了。”

記者B:……

記者C:“請形容一下那位大人的外貌,我們會盡全力找到她,我們需要她的幫助!”

白山吉光:“抱歉,我忘了,我被她的殺氣嚇傻了。”

記者C:……

記者D:“那你究竟記得什麽呢?白山君!”

白山吉光:“我記得她說——下來呀,你們特麽倒是下來啊,我知道你們在上面,有本事打洞,你們有本事下來啊。”

記者D:……

電視機前和電視機中的眾人和眾刃擡手捂臉,一副不忍直視的扭曲神情。

三日月捧著熱茶,今兒上午被柳條抽了一遍的骨頭開始隱隱作痛。

他轉過頭看向秦尋真,笑道:“姬君真是個善良的人啊,為了我們的生命著想,只用柳枝輕輕撫摸。”

獅子王:……

輕輕撫摸?他兩條腿都斷了好嗎?!

秦尋真含笑點頭:三日月是個會說話的,老總看好你,加薪。

龜甲貞宗感動得眼淚汪汪:“主人對我們真的好溫柔!只是拿柳枝將我們打成瀕死,實在是太溫柔了!”

巖融:……

太溫柔?他都被腰斬了好嗎?!

秦尋真微笑鼓勵:龜甲是個忠心的,老總表揚你,加薪。

髭切喝了一口熱茶,感慨道:“姬君是個細膩的女人呢,下手就是有分寸。每次都打到十分之九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多麽精致的活啊!”

小狐丸:……

細膩精致?他的頭發都快被掃禿了好嗎?!

秦尋真笑意滿滿:髭切是個心細的,老總肯定你,加薪。

唯有鶴丸與眾不同,他耿直地說出了事實:“善良、溫柔、細膩,你們真的在說姬君嗎?可我沒有感受到,姬君每次打我可痛了!”

眾刃:……

鶴丸殿,明天姬君打你會更痛==

秦尋真:……

鶴丸,你這個月工資結一下吧。

於是,被“結了工資”的鶴丸,在第二天挨打完後被發配到了新建的暗墮本丸。

魔化藥研:……

為什麽是你?為什麽又是你?為什麽總是你?為什麽到哪兒都有你?

暗墮之氣繚繞的本丸中,一振純白的鶴抱著魔化藥研哇哇大哭:“我被趕出來了!姬君打我可痛了!我要離家出走,我要住你們這裏!”

魔化藥研:……

住什麽?什麽住?住個頭啊!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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