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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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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裏斯投降似的舉高雙手,“他對我說,這裏是六樓,根本不會出現1009,所以你隔壁的房間是6001?”克裏斯轉向身旁的幼年埃文,“我猜你也許記錯了?”

埃文沒有說話,他擡頭看著克裏斯,然後又轉移了目光,把視線放在了眼前的木門上,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尊雕像。

克裏斯沒法通過埃文或者是那個男人的描述判斷真相,畢竟他們都有說謊的可能。他已經意識到眼前的埃文和他那個沈默又傲慢的臨時同伴不太相同,克裏斯甚至不知道這個埃文是不是真實的。

於是他只能在蠟燭沒有熄滅的時候

幾秒鐘後,那扇門被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身材高挑的婦人,幾乎與克裏斯一般高。

她看上去不太年輕,但應該也不會過於年老,克裏斯有些難以判斷她的年齡。

她穿著精致的套裝,即便是克裏斯這樣對於時尚毫無了解的人,也能夠明白這是來源於某個極為昂貴的品牌,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珍珠項鏈,臉上的妝容也十分得體,看上去不該出現在這個瘋狂的場景中。

眼前的婦人瞧著既像是30歲,也像是50歲,嘴唇塗成了鮮艷的大紅色,泛著些許的光澤,她有雙深灰色的雙眼,當看向你的時候,目光總是溫柔又理智的。

她看向克裏斯以及他牽著的埃文,神情有些詫異,似乎不明白這兩位訪客的來意。

克裏斯打個招呼——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些失禮,因為他並不擅長應付這樣的狀況——他指著自己身旁的埃文,“女士,我遇到了一個走丟的孩子。”

當她聽到克裏斯的敘述之後,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柔軟神情,她按住自己的裙子蹲下來,看著小小的埃文,“你走丟了嗎?”

埃文沒有說話,他似乎不想和別人溝通。

“是的,一個年輕的女人。”克裏斯隨便說到,他把自己之前看到的景象隨意拼接了一下,“我看到一個穿著長裙的女人,或許是她的母親,她在大叫,然後離開了這個男孩的身邊。”克裏斯說著,露出了一個極為憤怒的表情,“她可真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

“那不是我的母親。”埃文突然說。

“她是誰?”女人好奇地看著身旁的埃文,似乎對埃文有著極大的興趣,她沒有去搭理一旁的克裏斯,這讓克裏斯覺得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這樣的事兒,只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即便成年男人對一個單身女性來說是極具威脅性的,那也不該是這樣無視的態度,反而應該更謹慎一些。

埃文沒有說話,他拉住了克裏斯的手臂,看上去像個十足的小可憐。

克裏斯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和埃文的關系變得如此融洽,一個小時之前,他們還只是陌生人,對方甚至覺得他是個騙子。

“我想他被嚇壞了。”克裏斯把埃文推到了自己的身後,說著,他轉頭看了下頭頂的蠟燭,在談話間,蠟燭又少了一大截,幾乎只剩下一丁點兒了。

這讓克裏斯放棄了其它打算,他們根本沒辦法在蠟燭熄滅之前找到埃文的房間,“太晚了。”他喃喃自語,他頻頻看向蠟燭,直到把女人的目光也吸引過去,“我們得找個地方待著。”

聽到克裏斯的小聲呢喃,女人把目光轉向了躲在克裏斯身後的埃文,“親愛的。”她親昵地說,“兒童不適合在走廊上游蕩。”

“但是他找不到自己的房間了。”克裏斯說,即便這裏沒有鏡子,他也能夠想象自己臉上的表情,此時有多僵硬,他努力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只要一晚,我想沒準明天他的母親就回來了。”

“不負責任的母親應該受到處罰。”女人用一種略微尖銳的語氣說,接著她又強調了下,“當然父親也是。”

“您說得很對。”克裏斯讚同道,他把腳尖伸入了門框裏,防止女人在蠟燭熄滅的時候突然關門,“只要一晚,我想我應該就能夠找到他的房間。”

沒人去談論為什麽不另外開一間房這個問題,似乎他們都忽略了這是家旅館,當然,我們都知道,克裏斯並不知道旅館的前臺在哪兒,他甚至找不到走廊的盡頭,而埃文和女人卻也沒有提出這個問題。

埃文只是沈默著,至於眼前的女人,誰知道呢?

克裏斯在女人的允許下,進入了這個房間,房間的墻壁上貼著紅色的碎花壁紙,看上去有些像是5,60年代的風格,腳下鋪著和約翰森的樓梯上一樣的手工編織地毯,克裏斯甚至還在客廳裏看見了一臺老式縫紉機——他以為自己只會在博物館裏看見的東西——至於博物館裏究竟有沒有,誰知道呢。

或許是察覺到了克裏斯的目光,女人慢慢走過去,擋住了那臺縫紉機,她從縫紉機前的腳凳上,拿起了一個駝色的披肩,走過來,披在了埃文的肩膀上。

那披肩長得出奇,蓋在埃文肩膀上的瞬間,就把他給吞沒了。

克裏斯挑眉看了下被披肩淹沒的埃文,接著看向女人,“您真是位慷慨的女士。”他不太熟練地寒暄著。

女人深灰色的眼睛註視了克裏斯片刻,隨後移開目光,“這裏有一個空房間,你可以帶著這個孩子在這裏休息。”她的語氣在提到埃文的時候,不免變得輕快了些,這讓克裏斯總覺得不對勁。

他註視著眼前這個脖子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珍珠項鏈的女人,露出了一個刻意的笑容,“感謝您,女士。”

克裏斯說完,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些動靜,那聲音大得出奇,就連他們腳下的地面,都在輕微晃動。

克裏斯下意識地看向埃文,就看見男孩的嘴巴動了下——

【它來了。】

克裏斯立即明白埃文說的是誰,那個怪物。

“外面很危險。”女人突然說,她指著門外,露出了一個有些神經質的表情,“他就在門外。”

你也很危險,克裏斯想,他拉著埃文的手,在又一次感謝了女人的慷慨後,來到了她所指的房間裏。

事實上,女人的這個房間看上去並不屬於旅館,在離開客廳之後,有一條回廊,和客廳同色的紅色碎花壁紙上,掛了許多肖像畫。

無一例外,都是客廳裏的女人。

從年輕到現在。

每一張都是她對著鏡頭露出僵硬的笑臉。

油畫讓她的表情有些扭曲,在昏黃的光線下,看上去有些恐怖。

克裏斯下意識轉移了目光,他握住了埃文的手,推開了那扇似乎是客房的門。

門裏倒是很正常,只不過房間布置的有些過於幼稚,像是嬰兒房,角落裏甚至還放了一張嬰兒床,乳白色的小床裏堆著數不清的玩偶和娃娃。

“她有個孩子?”克裏斯看著那個放在角落裏的嬰兒床自言自語,埃文進門之後,就坐在了床上,看上去過於成熟和沈默了。

克裏斯走到嬰兒床邊,發現嬰兒床裏的玩偶,都是破碎的。

被撕裂的,仿佛有人用刀把它們剁碎了——那些破爛的玩偶堆積在嬰兒床裏,填充物從縫隙裏溢出來,克裏斯看著一個四分五裂的兔子玩偶。

拿了起來。

在它的身軀上,發現了一些被刀剁過的痕跡。

雖然這種懷疑和聯想有些冒犯,但克裏斯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房間的主人。

當然不排除是別的人,比如她口中的,不負責任的父親。

克裏斯把手上的玩偶又放回了嬰兒床裏,他走到門邊,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不知道是這間房子隔音效果太好,還是房間的主人確實沒有動彈,克裏斯發現自己聽不到一點動靜。

克裏斯低頭看著門把手,發現原本門鎖的位置已經被人撬開了,所以這是一個無法上鎖的房間——只要她想,她隨時能夠進來。

當然,他也不準備站在門邊,畢竟很多人都應該見過那個恐怖片裏的經典場景——被斧頭劈開的木門。

從角落裏把嬰兒床搬到門邊之後,克裏斯發現埃文一直在擡頭看著墻壁,他順著墻壁看過去,發現了墻壁上的時鐘——現在的時間是,11:50分。

“怎麽了?”克裏斯問。

“12點的時候,所有人都要睡覺。”埃文看著時鐘說。

克裏斯看著房間裏的那張雙人床,然後又轉頭看了眼看上去不太可靠的木門和抵住它的嬰兒床,“所有人?你確定?”

“是的,所有人。”埃文點點頭。

“包括那個女人?”

“……事實上,旅館的規定只有每個人都要在12點之前睡著。”小小的埃文慢吞吞地說。

克裏斯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夢游是被允許的。”埃文說。

“祈禱她不會夢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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