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暗流<\p>雖然看得到煙起處，但距離還真沒有想象中那麽近，一行人緊跑慢跑，到了差不多黃昏的時候，才趕到煙起處。<\p>有煙，就有人，有人生活在這裏，一切就好辦了，沒有比在沙漠中的人們更能了解沙漠，這些生活在這裏的人此時無疑就是吳敗一行人的救命稻草。<\p>然而，這稻草似乎一開始就斷了。<\p>氣喘籲籲的吳敗緊跟在瑞雯身後第二個到達現場，但看到那遍地狼藉之後，他只覺得惡心異常，下意識強壓住心裏的恐慌轉過頭去。<\p>那是不一樣的黃沙，因為染上了紅色，鮮血的紅色。地上還散亂著一些物品，以及幾個肢體不全、橫七豎八躺著的生物屍體，有駱駝的，當然，也有人的，肢體斷處鮮血淋漓，像是被人活活撕開的，令人作嘔，更恐怖的是有些人屍體面容和軀體都黏成一塊，還不斷冒著刺鼻的氣味，一點點溶解著，發出嘶嘶聲，像是浸在硫酸裏一樣。<\p>“這是怎麽啦！！！”子瀟看到這一幕，突然心裏莫名悲傷，人類竟可以死得這麽可怕，這麽醜惡？同為人類的他實在不想看到這些，於是憤然揮手，黃沙隨著揮動的手紛紛飛散在眼前的這片血色沙地上，蓋住了地上的十幾具屍體。<\p>瑞雯對這種現象早已見怪不怪，戰場上什麽死相都有，沒有看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所以她沒有表現出特別的感受，卻是在屍體周圍停停走走，眼睛銳利的掃視著。<\p>“你看遍地的商品，這應該是個商隊，大概是運氣不好，受到什麽怪物的襲擊了吧……誒？你們看那裏……”瑞雯說著，謹慎的走到一堆淡綠色的粘性物質前面，“呃……這是什麽東西？”<\p>她厭惡地說著，一手捂住鼻子。<\p>欽在安慰子瀟，聽到瑞雯的聲音也走了過去，“這，好像是口水，不過怎麽……”欽越想越惡心，只能忍住不講。<\p>“啊~”聽到這話，剛剛還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瑞雯嚇得閃到遠遠的位置去，儼然一副小女孩的姿態。殺人，屍體，血肉，多麽血腥的東西她都不怕，就怕這種純粹的惡心物。<\p>子瀟卻恰恰相反，他穩定了心裏的悲傷情緒，邁著發軟的腳步走過去看了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麽可能，哪裏有這麽，這麽的……”<\p>他怕別人惡心，也強行忍住了下面的說詞。<\p>看到這種境面，吳敗心裏也感覺十分悲哀，作為一個楞頭青，他連屍體都沒有見過，更別說死相如此醜陋的屍體(喜歡看喪屍片的看客老爺就嘴下留情，求不吐槽了)，要不是瑞雯在面前，他可能真的就吐了出來。<\p>他強迫自己不去想剛剛的場面，可是越不想去想，那些屍體的慘狀就愈加清晰，此刻聽見欽和子瀟的推斷，思路才終於轉到了這件事的主要問題上去。<\p>“恕瑞瑪，艾卡西亞，虛空一族，口水……”吳敗腦子飛快的轉著，突然大叫起來“是深淵巨口——克格莫！”<\p>“什麽深淵什麽的……你想說什麽？”瑞雯看吳敗一驚一乍的，在一邊有點怪罪的問他。<\p>“那是瑪爾紮哈(即虛空先知)召喚出來的一只怪獸，具有非常強大的破壞力，但靠本能行動，所以智力相對低下，經常肚子餓，所以什麽都吃，人也不例外，你看到的這些應該就是它的傑作了……”<\p>“瑪爾紮哈！”聽到這個名字，欽和子瀟居然同時叫了出來“他為了什麽才會做這種事！？”<\p>吳敗撇了兩人一眼，想不通為什麽他們兩個這麽激動，沈靜了一會，才接著說，“因為他預知到了未來裏瓦洛蘭會毀滅，而虛空一族將會占領大陸，所以，他儼然成了虛空一族的引路人。”<\p>子瀟不停擺手，表達著自己毫不相信的想法，激烈地說“不可能，絕不可能，雖然小瑪離開了學院，近幾年行事詭異，但他絕不是那樣的人！”<\p>吳敗驚奇的望著子瀟，猜不到子瀟為什麽會和瑪爾紮哈有這麽親密的關系，他思考著，究竟如何解釋才不會傷到子瀟。<\p>瑞雯沒有多想，冷冷地就出口了：“人都是會變的，也許現在他覺得帶領虛空毀滅瓦洛蘭比較有趣也說不定不是嗎？”<\p>“絕不可能！除了在英雄聯盟裏面，你沒有和他接觸過，你是不會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的。”子瀟雖然口幹舌燥，但依然憤怒的喊著。<\p>吳敗更加驚奇，想不到這個老是掛著陽光笑容的可愛的男孩子居然還會發火，但驚奇之下，他還是要充當滅火隊員的。<\p>“我知道，子瀟，你也不要生氣，我告訴你，現在的瑪爾紮哈只是被虛空附體了，不具有本體的意識。”<\p>滅完子瀟的火，吳敗又轉頭對著瑞雯，眼裏滿是懇求，希望她不要生氣，也不要再說了。<\p>“哼！”瑞雯看了吳敗一眼，傲嬌的轉過臉。<\p>子瀟聽了吳敗的話，便急切地問“那有沒有辦法可以救他？”<\p>“這，兄弟，你腦子秀逗的不止一點兩點啊。”<\p>吳敗當然沒有把這句心裏話說出口，只是搖了搖頭，表示沒有。<\p>子瀟眼裏的神采瞬間逝去，讓吳敗覺得十分無奈。<\p>“唉~阿瀟，總會有辦法的，目前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裏吧。”欽一直聽著，不知何時走到了子瀟身邊無奈的說。<\p>“嗯，我發現雖然很多東西都沾上了克裏莫的口水，但還是有遺漏的，我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可以喝的水，或者食物。”吳敗也拍拍子瀟的肩膀，轉移註意力“我們要趕緊離開，說不定克格莫還在附近，沿著這個商隊前進的路線走吧，應該有歇腳的地方。”<\p>“要拿食物你們拿，我才不要。”瑞雯想起那口水就惡心，扭開頭，不去理會吳敗的話。<\p>－_－||吳敗算是看到了瑞雯像小女孩子脾氣的一面了，覺得不可思議，也覺得有點開心，只要她在自己面前不那麽冷，就可以了。<\p>欽和子瀟沒有說話，只是在黃昏的光下默默搜尋吳敗說的那些東西，日近黃昏，眼前的沙漠呈現一派金色，無數道沙石湧起的皺褶如凝固的浪濤，一直延伸到遠方金色的地平線。<\p>——<\p>勇躺著，張開眼睛，四周圍亮度不高，依稀看得出自己在一個昏暗的空間裏，他茫然害怕的望著四周。<\p>“你醒啦，不用怕，這裏很安全。”一個滿頭白發，身子高大的老人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勇的面前，聲音威嚴的說著。<\p>勇揉揉眼睛，看了又看，這個精神矍爍，雙眼滿是智慧的老人看起來好眼熟啊。<\p>“基蘭大人，我，我……”<\p>這可是傳說中的神級人物，戰爭學院還不在的時候，他就是瓦洛蘭的出名人物了，勇激動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道要怎樣才會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失禮。<\p>“呵呵，沒事，你躺著就好。”基蘭不在意的揮揮手，笑容裏滿是滄桑。<\p>“我怎麽會在這裏，我該怎麽辦？”<\p>基蘭停止笑容，對這個憨厚的陌生人的想法，似乎全部看透：“我今天去散步的時候，你躺在沙子裏，我就把你帶回來了，你身上有符文能量，你是召喚師吧。”<\p>“是，是的，基蘭大人，你有沒有看見我的朋友？”勇在基蘭面前真的虛的不得了，但一想到自己的朋友，他就無所畏懼地問了出來。<\p>“還有其他人被輸送過來嗎？你不用急，慢慢說明一下情況。”<\p>他竟然一眼就看出來自己是被輸送過來的，如果剛剛還有疑惑，那麽現在勇肯定他就是基蘭了，他沒有猶豫，把昨天晚上的事一清二楚的說給了基蘭聽。<\p>基蘭沒有打斷，一直聽著，臉上也沒有什麽變化，到勇說完了，焦急的眼巴巴看著他的時候，他已經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想得差不多了，隔了好一會，他才出口。<\p>“這群人決定不是針對你的，想殺你只不過是你卷進去了某件事情。”<\p>勇點點頭，自己平時在學院也沒有得罪人，新雖然嫉惡如仇，但也沒有得罪勢力這麽大的人。<\p>“那他們的目標是誰呢？”勇又問基蘭。<\p>基蘭眼睛望著地板，悠悠地說“不清楚，但一定是那三個傳送過來的異界之人的其中一個，他們一定有什麽事瞞著你。”<\p>勇頭搖著跟撥浪鼓一樣，但是不敢當面否定“不可能吧，他們過來這裏還不足半個月。”<\p>基蘭看著眼前這個經歷還不多的孩子，不置可否，他度過了許多歲月，也見證了很多事情，起起落落，即使時間過去了很久，即使時間可以沖淡很多事情，但他始終忘不了那天發生的事，忘記了自己犯下的錯，腦海裏對那一天還歷歷在目，他活了很久，但記憶只在那一天，是的，僅是一天。<\p>時間的多否，並不能代表經歷的多否，有些人可能在一天內就會懂得很多，有些人渾渾噩噩了一輩子，活的很長卻沒有一點值得回憶的地方，成長，有時是一瞬間的事，跟時間無關。<\p>他沒有說什麽，轉了個話題“昨天我感覺得到恕瑞瑪的能量波動，我沒猜錯的話，你的那些朋友應該在附近。”<\p>“那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吧。”勇說著，急忙站起身。<\p>“不行。”基蘭拉住勇，沈沈地說。<\p>基蘭不怒而威的氣勢讓勇說不出的害怕，他低下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不知道要怎麽做。<\p>“有不速之客來了，我們要先回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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