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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一零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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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五]

駙馬府其實挺大的,周錦魚背著手在裏面來回走了一圈兒,等走回來的時候腿已經有些發酸。

新駙馬府裏面的一切都收拾的十分妥當,該有的富貴、氣派全都有了,喜堂設在前院,前院裏早已經設了桌椅,四周也都掛著紅綢布,喜氣洋洋的。

過了會兒,有個年輕人又帶著數十個丫鬟婆子來了,見了她在,那年輕人帶著丫鬟婆子過來行禮。

年輕人笑道:“駙馬爺萬福,小的是新駙馬府的管家,名叫劉木,是長公主派小人過來貼身伺候的,以後駙馬爺若是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小人便是,小人一定給你辦妥當了。”

周錦魚暗嘆一聲,好一個長公主啊,這駙馬府按理說是天順帝賞的,便是要派遣管家過來,那也應該是天順帝派人才對,怎麽到了這會兒便成了長公主派了人來了。

周錦魚沒吭聲,那劉木依舊是一副笑臉,道:“那駙馬爺,小人帶您在府裏逛逛吧,公主聽說您喜歡桃花,便在後院種滿了桃樹呢。”

周錦魚挑了眉問道:“你們公主還打聽了我什麽了?”

劉木看出了周錦魚臉上的不快,只道:“這府裏的一切擺設,都是公主親自吩咐禮部辦的,說想著讓駙馬爺在新府裏住的舒心些。”

周錦魚心裏說:如果你不嫁過來,我會很舒心的。

不過當著這位大管家的面,她雖然沒說什麽客套話,面上依舊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一想到這個劉木是長公主那邊派過來的人,她便心裏不痛快。

她這是想幹甚麽?

往她身邊塞人莫不是要監視她?

不過又一想,這滿院子的人怕都是魏華年派過來的,這要是說監視的話,她的一舉一動都不會逃過魏華年的眼了。

想到這裏,她問劉木道:“公主知道後日成親了麽?”

劉木回道:“公主知道。”

周錦魚道:“知道便好,周家昨日接到聖旨便開始散請帖了,時間著實倉促了些,遠處的人怕是請不到,但統共算了下,單是京城的人大致請了七十九戶,不知道公主那邊請了多少人?”

劉木笑道:“駙馬爺放心,回頭小人同公主府的老管家商議一下,這些都交給小人來辦。”

周錦魚點了頭:“如此甚好,我便放心了。”

從駙馬府出來,回了周家,周錦魚心裏開始一陣的發慌,管家周成來告訴她,她娘柳氏在書房裏等她,讓她過去一趟。

周錦魚去了,原本以為柳氏是同她說些什麽緊要的話,卻原來是柳氏給了她一個畫本,上面畫著一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羞人畫面。

周錦魚剛一打開便“啪”的一聲關死了,無奈道:“阿娘,您準備這些又有什麽用,我一個姑娘家,是不可能同魏華年圓房的。”

柳氏神情也有些不自在,道:“那表面功夫總是要做一做的,若不然讓她起疑,也不好。”

周錦魚哭笑不得,這表面功夫指的是什麽?

佛曰不可說。

嗯,很多事都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周錦魚便把那個小冊子了收起來,塞到袖子裏。

周錦魚把駙馬府全被魏華年安排上人的事兒同柳氏說了,柳氏想了半晌,只道:“她乃是當今皇帝的長女,身份金貴,你將來便多讓著她些,夫妻相處貴在多謙讓。”

周錦魚含糊道:“等她嫁過來,我對她敬而遠之,不惹她也就是了。”

柳氏頓了頓,心中一陣的心疼,外人皆道周家出了個當朝駙馬爺,一時間風光無二,便是一向同慶豐年整個你死我活的對頭吳家也都送來了賀禮,更別說是平日裏有生意往來的,他們只覺得周家一腳踩進了龍門,但外人哪裏知道個中心酸。

娶了個公主進門,就仿若接了個燙手的山芋,是福是禍還未可知。

轉眼就到了五月初五,新駙馬府從天不亮開始便奏起了喜樂,吹吹打打吵的整條西宴大街都沾著喜慶。

喜樂一響,周錦魚便被吵醒了。

雖說她昨晚便已經搬進了駙馬府,但卻一點都沒有即將要成親的自覺,一開始有點慌,但昨晚她因為在新府睡不著,熬夜看了本話本,直到最後被話本中那兩個姑娘的感情虐的死去活來大哭一場昏睡過去。

這便使得她醒來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等睜開眼看到了陌生的帷帳,看到再也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東院小破屋的時候,周錦魚掀開錦被坐起來,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原來今天是自己要成親的日子。

此時天還沒有大亮,外面卻已經開始忙碌起來,各種喜樂曲子一個接一個,還有下人調整桌椅的叮叮梆梆的聲音,不時的伴隨著劉木嫌棄他們手腳不麻利,對她們的訓斥聲。

周錦魚暗中嘆了一聲,想著這個劉木不愧是長公主府裏出來的人,辦事倒是極為麻利妥當的,也很有管家的架子。

隨著一聲嗩吶的高聲鳴叫,是一曲熟悉的《百鳥朝鳳》,往常周錦魚都是聽著別人家成親的時候,她總覺得請來吹喜樂的人力氣極大,那些曲子一曲接一曲,也不緩口氣,很是厲害。

如今輪到了自己成親,倒反而覺得這些曲子像是催命符一般,讓她原本稍微平靜的心裏又開始慌亂了起來。

此時就聽著劉木在外面敲房門:“駙馬爺,您起了麽?”

周錦魚原本不想吭聲的,但劉木又問了一遍:“駙馬爺您若是起了,小的便讓人把新郎官的喜袍給您送來。”

周錦魚應了一聲:“拿進來吧。”

劉木應了一聲,便下去吩咐了。沒一會兒,有人在外面敲門,周錦魚把門開了,只見一個小丫鬟手裏正捧著喜袍,小丫鬟行了禮,一擡頭,卻見周錦魚只穿著一身裏衣,登時臉便有些紅。

小丫鬟紅著臉道:“駙馬爺,奴婢伺候您更衣。”

周錦魚把喜袍接過來,有些蔫蔫的打了個哈欠道:“不必了,我自個兒穿。”

小丫鬟剛要說話,就見周錦魚接過了喜袍,又把門給闔死了。

劉木走了過來,問道:“怎麽不進去伺候駙馬爺?”

小丫鬟委屈的道:“駙馬爺說他自個兒穿。”

劉木笑了笑,以為周錦魚是嫌男女有別,便道:“你先下去吧,我進去伺候駙馬爺。”

小丫鬟應了聲是,便退下去了。

劉木又敲周錦魚的房門:“駙馬爺,小的伺候您更衣吧。”

周錦魚已經把喜袍給套在身上了,回道:“不必伺候。”

劉木剛要再說,就聽周錦魚道:“以後也不必伺候,更衣這種事用不著外人。”

劉木以為她是害羞,便在外面奉承了一句:“也是,等成了親,公主也會為您更衣的。”

就聽周錦魚似乎是有些不甘心的:“我也用不著她。”

劉木這下接不上話了,只說:“駙馬爺,您若是不用小的伺候,那小的便去忙別的了。”

周錦魚的聲音這下又不急不緩了:“去吧。”

劉木又道:“駙馬爺,廚房已經做好了早膳,您用過了早膳便去公主府接人。”

周錦魚道:“知道了。”

她換好了喜袍,又在房裏窩了會兒,覺得自個兒若是再躲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反正遲早也要去公主府接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還是把人早接過來的好。

畢竟把人接過來了,心裏的那層惴惴不安肯定能少一些,然後把魏華年接到府裏來,就可以問她小包子娘的下落。

到時候她人在自己手上,她若是不同意,也好逼著她放人。

去前院隨便吃了兩口點心便要去公主府接人了,此時天已然大亮,駙馬府上已經來了好些賓客,那些賓客有老有少,大部分她是不認識的,不過有幾個在朝堂上見到過,大多都是魏華年那邊請來的權貴。

而周家請來的大多都是周家的本家,大多都是周家族譜上有名有姓的,原本沒了走動的也借著吃酒的機會來攀關系。

周錦魚心裏越發的沒底,她覺得以長公主那驕橫的做派,怕是要當著眾人的面給她難堪,她一慌便尿急想去恭房。

有個後生在恭房出來的時候見了她,堪堪的喊了一聲“魚堂兄”,周錦魚卻是想不起他是誰來,只笑著囑咐他好好吃酒。

劉木在府門前等了她大半天,都不見她出來,到處找她不見,只能來恭房外面敲門,劉木一邊敲門一邊急道:“駙馬爺,您在裏面麽?”

周錦魚坐在恭桶上,忽然又改了主意,她覺得這裏的一方小天地如此美妙,遠離外面的喧囂,她都舍不得出去了。

劉木在外面心急如焚:“駙馬爺,迎新娘的轎子已經在府門外等了約莫小半個時辰了,轎夫也全都在候著,公主府那邊來催了好些次,問您怎麽還不去。”

周錦魚悶悶的“嗯”了一聲,哼哼唧唧的道:“那……人有三急,我忽然吃壞了肚子,也是沒辦法,你回公主府裏的人,就說讓公主再耐心等等。”

劉木急在外面幹著急,但是周錦魚不開門,他也不好闖進去。

又等了會兒,才見周錦魚一瘸一拐的出了恭房,她在裏面待了太久,腿麻了。

劉木見她出來,立刻拉著她的胳膊就往府門外走。

來到府門前,只見一頭高頭大馬在前,一頂紅色的八擡大轎在後,圍觀看熱鬧的數不勝數。

劉木高喊一聲:“新郎官上馬!”

周錦魚因為腿麻了使不上勁兒,剛跨上去便直接摔了下來。

人群中一個女人學著劉木的樣子,拖長了聲音喊了句:“新郎官摔下馬!”

人群頓時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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