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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肅淵(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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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下鄭青已露出獠牙,他的修為又實在深不可測,薄離便有理由懷疑他就是那個和檀秋同為合道修者的秦真,雖僅憑薄離他們幾人根本無法看透秦真的修為,也正是如此,恰好印證了此人修為不凡。

薄離想起尚被困於地宮內的幾人,又折返了回去,反正現在這裏的始作俑者大概已經走了,現在回去說不定幾人已經出來了。讓他們感到失望的是,安淵、烈星雲、傅安聲幾人還是沒有出來,看來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他們守在方才出來的地方,薄離又幫葉無道調息傷勢,惹得言越之陣陣不快,眼神一直十分不友善地盯著葉無道,葉無道被他盯得發毛,又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敵意到底來自何處,只能硬生生受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安淵先出來了,樣子有些狼狽,這有些出乎薄離的意料,薄離問她在那地宮遇見什麽了,安淵不願說,薄離換了一種方式問她:“你那間是否有字?”

安淵點了點頭,用靈力在地下刻下了一個端端正正的“驚”,薄離心下了然,這是繁體的“驚”,也就是說困住他們的這個地宮,大概率是奇門遁甲中的八門,薄離只希望肖稚、烈星雲和傅安聲運氣能好些,遇不上吉門,就算是中平門也比他們遇到的兇門好得多。

緊接著出來的是肖稚,他看起來還算體面,沒有受什麽傷,薄離照樣問他,得知肖稚所在的那間是景門,中規中矩,不是兇門就好。

最後烈星雲和傅安聲都安全出來了,他們遇到的果然是中平門——休門,不過也折騰了很久才成功出來。一行人算是齊了,薄離將鄭青的事給他們講了講,傅安聲被嚇得不輕,他實在有些不懂這樣的人心叵測,明明還在一起玩得好好的,突然就成了壞人。

幾人仍在商量出去的方法,薄離想既然是八門,那出去的方法大概就是找到生門,這是要看運氣的,他們回想著剛才情形,若是八門的話,需要加上下兩道才有八道門,而他們幾人遇到的分別是傷、驚、休三門,要一門一門闖顯然太過冒險。

不知為何,薄離總覺得生門是在地底那扇,他將自己的想法告訴眾人,安淵卻不同意,她覺得既然是生門就也應該是往上走,二人各抒己見,最後只能用投票的方式決定,葉無道、言越之和傅安聲都選擇了薄離說的地底門,這樣一來,安淵即使有意見也不能如何了,只能跟著下了地底門。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越往下走,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黑暗和恐怖之物,兩旁都點了火,一直到很遠的前面。

底下的景象讓他們有些愕然:一塊小小的空間,中間有一汪小水潭,裏面裝著清澈的水。只是那水太清澈了,讓人莫名感到不安。再往前看,又是向上的樓梯,看著很像出口。

火光打在水面上,顯得格外詭譎,幾人想繞開那個神秘水潭直接從樓梯處上去,估摸著那就是出口了。

可幾人經過那水潭的時候,水中幽幽亮起了金色的光芒,將清澈的水映得格外亮堂,看著十分通透。薄離站在邊上瞧了瞧,只見水中浮著一截兒骨頭,那光芒正是那骨頭發出的。他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周家村的那根骨頭,他剛伸手去夠,沒想到水中異變突生,旋渦急流,唰地一下把薄離給拖了下去,誰都沒有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薄離消失在了那片清澈的水潭裏。

率先動作的還是言越之,二話不說跟著跳了下去,生怕跳晚了拉不住薄離的手,當然他跳下去的時候也沒拉住。

相較而言,其他人就冷靜多了,先是用一些物品試探了一下,發現水潭裏浮不起任何東西,哪怕是一片羽毛都會直接沈底。

——這水潭分明是一潭死水,那旋渦的出現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餘下的人見狀還是決定沿著樓梯上去,這樣也不至於全部都栽在一個坑裏,肖稚本來還想說些什麽,見安淵幾人沒有心思一起下去也就作罷了,他於情於理都得下去,跟安淵打了聲招呼,也跳進了水潭裏,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薄離在排山倒海之勢的水流中暈頭轉向的,也沒弄清楚怎麽回事,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宮殿裏。

這座宮殿主色調竟然是藍色,在古代這種藍色作為基調的建築基本沒有,他覺得有些新鮮,便四處查看。他發現這宮殿裏的紋樣以藍色波浪紋和祥雲紋為主,而放著的花瓶等裝飾品也是深藍色,看著倒也十分順眼。

他還沒看得完全,就見言越之也憑空出現在了這宮殿內,想也知道他一定是直接跳了下來。不過薄離也沒說什麽,他大致已經了解了言越之的脾性,就這犟脾氣。

薄離朝言越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了懸掛著的牌匾,上邊寫著肅淵二字。薄離挑了挑眉,這竟然就是肅淵?

他覺得未免有些太巧了,這樣歪打正著竟也能到達目的地,也真是不容易了。薄離反應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手裏還拿著那截骨頭,想必村裏的那些活死人跟這東西脫不了幹系。

沒等他再仔細看,一陣清風吹過,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人,薄離和言越之立即警戒防備了起來。薄離見到他的時候覺得很熟悉,卻也想不起來這人是誰,那人也沒說話,只是對著薄離笑,讓薄離有些不自在。這人長得倒是不錯,一臉風流相,看著就是個多情的公子,一頭如瀑的長發散落在背後,桃花眼繾綣多情,加上那微微勾著的薄唇,只看上那麽一眼都容易被勾了魂兒,只是這顯然對薄離無效。

那人見薄離沒認出自己來,收起了魅惑的笑容,面上不是很高興,撅著嘴唇說:“荷謝,這才多久你就把我忘了,果然人都是薄情的。”

薄離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麽,一臉懵地看著他,他還什麽都沒問出口,就感受到了言越之那不滿幽怨的眼神,薄離無語,這兩人的行徑總讓他覺得自己欠下了無數風流債,實際上他什麽也沒做過。

“我說了,我們會很快再見面的。”那人說道。

“你是鄭青?”薄離對鄭青走時說的那句話印象很深,這時自然想了起來。

那人搖了搖頭,頗為不滿:“你還真的什麽都忘了啊,荷謝?又或者說——檀因?”

“檀因?”聽到這個名字,薄離仍舊什麽也沒想起來,他甚至回憶了一下原劇情,也沒在裏面發現這個名字的蛛絲馬跡。

那人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我是秦真。”

薄離心下一驚,這人居然就是秦真,和他想象中的秦真完全不同,薄離為了避免無謂的爭端,沒有直接動手,先問秦真:“我師尊檀秋呢?”

“在我這裏做客呢,唉,不把他請來做客,你都不願意來找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秦真的語氣有些輕浮,不緊不慢地說著,其間還一直盯著薄離看。

看來檀秋的確是被秦真抓住了,他一時也不敢大意,既然檀秋都落入了他手裏,想必憑薄離一己之力肯定是無法從秦真手中救出檀秋的。

薄離:“既然如此,能不能請前輩放了師尊?”

“放了他?何出此言?”

薄離在心裏罵娘,都是千年的狐貍你給我玩什麽聊齋,即使如此,他面上仍不顯山露水,恭敬說道:“清衍宗還需要師尊回去主持大局,望前輩體諒。”

秦真笑了笑:“清衍宗?呵呵,荷謝境主現在回去,說不定還能看到些殘垣斷壁,再晚一點,就什麽都沒有啰。”

薄離聽他這麽說,知道他們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不過他不能自亂陣腳,強作鎮定道:“你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啊,再說了,我並沒有囚禁檀秋,是他自己呆在我這裏不肯走,我也沒辦法,你是他徒弟,不如你去試試?”

薄離現在既擔心清衍宗,又擔心檀秋,可惜他也分身乏術,既然已經來到肅淵,見到了秦真,就想著先解決這邊檀秋的問題。薄離看到秦真那一臉欠揍的笑就覺得厭煩,可偏偏那人笑得起勁,看得薄離十分窩火。

“他在哪兒?我要見他。”薄離現在完全沒有了和秦真斡旋的心思,只想快點救下檀秋,再回去看看清衍宗的情況,如果真的如同秦真所說,那後果不堪設想。

“可以,但是我只帶你一個人去,跟在你後面的小朋友可不能去哦。”

言越之本來一見到秦真就厭煩無比,現在自然不會答應他的要求,可是言越之還沒說話,就被薄離攔下了:“你,立刻回清衍查看情況,最好找到安淵他們一起回去,不用管我。”言越之看著薄離又把自己推遠,心裏火蹭蹭往上冒,可是薄離偏偏還察覺不到一般,說完就沒再理他。

薄離知道自己這樣做風險極大,可他也不能置清衍宗於不顧,讓他們跟著自己在這陌生的地方冒險。

“你怎麽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假的?萬一他就是故意想將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呢?”言越之本來下了決心,之後不再和薄離爭吵不休了,可現下這情況,言越之實在忍不住,他不放心,把這個人獨自丟在這裏,雖然他現在跟著薄離基本也沒有什麽作用,可他就是不想離開薄離身邊。

“哦?我有必要拿這種事騙你們?你小子,是不是也該斷奶了,我不介意幫一幫你。”秦真也看不慣言越之,對言越之,也沒有對薄離的那點粉飾的善意了。

“越之,聽話!”

言越之恨恨地看著他,那眼神裏透著怒意,還有一絲委屈,像是一條被拋棄的大狗。薄離不再看他,他擔心自己定力不夠,再被言越之這樣盯著,說不定會心軟。

兩人正僵持不下之際,肖稚也出現在了此地,秦真看到肖稚時瞇了瞇眼:“你竟然也來了?”

薄離聽這語氣,兩人竟然是舊識?他用疑問的眼神詢問肖稚,肖稚自然懵懂,一臉什麽也不知道的表情。

“我不認識他。”肖稚知道自己必須解釋,就算薄離信任他,如果一言不發難免會在人心中種下懷疑的種子。

“你患了失魂癥?”秦真像是在鑒定肖稚說的話的真假,一雙澄澈的淺藍眸子打量著肖稚,看著看著秦真突然笑了,低聲呢喃道:“原來是這樣。”

失魂癥?肖稚嗎?薄離暗道自己竟然沒有發覺,這也不能怪薄離,畢竟肖稚在日常生活裏都顯得十分正常,並沒有出現失魂癥的癥狀。

“既然你們不信,那我可以讓你們看看。”

秦真說完,手在面前一揮,一個水凝成的球體出現在他們面前,上面顯示著清衍宗的現狀:許多別的宗派的人堵在門口,而林語凡等人則焦頭爛額地在殿上開會議事,看起來情況不容樂觀。

作者有話要說:寫了很多了,回頭一看,發現肖稚被我寫沒了,又掉頭不上,我的記憶力是真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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