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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肅淵(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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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星雲和傅安聲似乎沒喝過酒,兩人臉上都寫著好奇,雖然只是果酒而已,也讓他們有點興奮。肖稚可能年長些,所以此刻還算平靜,也可能是因為心裏有事,所以並沒有跟他們一樣,把情緒寫在臉上。

酒菜上得很快,薄離和安淵的交集並不多,之前還在她臉上看到過對自己的敵意,他現在還沒弄清楚到底是為什麽。此時安淵舉杯飲酒,欲言又止的樣子被薄離看在眼裏,可她也沒問,他總不能自己解釋。安淵喝酒喝得有些勉強,她是個聽檀秋話的,大概也沒怎麽喝過,此時也只是想找個借口問問客棧的小二說的到底是怎麽回事。

安淵皺著眉,苦大仇深的樣子看得薄離肉痛,他將安淵的酒杯放到一旁,直接說道:“想問什麽直接問。”

一聽這話,另外三個還在吵嚷著喝果酒的也立刻安靜了下來,直勾勾盯著兩人,生怕錯過了什麽大八卦。

安淵顯然沒想到薄離會這麽直接,楞了一下才問:“你真是斷袖?”這是她想問的第一個問題。

薄離心裏猶豫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要猶豫一下,大概率是引文小兔崽子那個莫名其妙的親吻,他不覺得很排斥,但也沒有其他感覺,因此他做了否定回答。

“那小二說的弟弟是誰?”這是安淵想問的第二個問題。

“我徒弟,言越之。”

安淵立刻想到了外面的風言風語,不過又覺得不可能,她平時看薄離都是帶著偏見看他,總覺得他就是被師尊慣著的人,也許正是師尊的不平等對待讓安淵產生了這些偏見。他們這些師兄弟因為這個或多或少都對薄離有點意見,只是柳三紋表現得很明顯,而其他三個不那麽露骨而已。可是一旦外人對薄離說三道四,安淵也難免產生護著自己人的心態,所以這些流言蜚語她沒信過,外人信口雌黃而已,當不得真。此時聽薄離一提,她心裏竟然咯噔一下,險些就信了那些話。

“只是那天他喝醉了而已,我照顧他。”

聽了這話,幾人臉色都稍微平靜了些,只有肖稚還覺得有些不一般,不過他也沒再糾結這個,又和烈星雲、傅安聲喝果酒了,潛春的果酒也很不錯。

心中的疑問得到了解答,眾人都不像剛才那麽拘謹了,就連安淵也多喝了幾杯,經過今天的事情,她覺得這個師兄沒有她想象中那麽糟糕,她心情還算不錯。

很快,薄離就後悔帶他們來喝酒了,因為他不知道這幾人都這麽容易喝醉,喝到最後,只剩他和肖稚還清醒著,其他人都醉得不知東南西北,他師徒二人不得不肩負起把幾人擡回客棧的重任。

薄離把著安淵的肩,盡量減少與安淵的身體接觸,可是醉鬼是不講道理的,安淵的手很不老實,在他身上拍來打去的,薄離心裏很煩躁,卻又不得不忍著。幸好烈星雲還能走,只是走得歪歪扭扭的,薄離和肖稚一人攙一個,還得註意烈星雲有沒有跟著。

出潛春的門時,薄離忽然感覺到一股視線,他警覺了起來,可他展開神識查看的時候又什麽都沒有,那視線並沒有殺意,但薄離卻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回到客棧之後,薄離又格外認真地把周遭都查探了一遍,也沒發現任何端倪,他把這事跟肖稚提了下,好讓他晚上警覺些,肖稚點了點頭。

薄離今晚沒打算睡覺了,他算是這裏修為最高的人了,他得把安淵和這些小輩毫發無損地送回清衍宗才行。薄離全神貫註地註意這周遭的一切,生怕自己一個疏忽就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

半夜,一陣急促的尖叫從烈星雲的房間傳來,薄離急忙趕了過去,生怕烈星雲出了什麽事。他推開門,屋裏燭光閃爍,估計是烈星雲喝多了,把他所有的夜明珠都拿出來堆在了床腳,帷帳裏亮堂堂的,再往前看,傅安聲叉著雙腿,跨坐在烈星雲身上,手裏還抓著烈星雲僅剩的衣物。

薄離:……

及時趕到的還有肖稚,看著兩人此刻的姿態,他楞住了,今天受的刺激有點多了。

“你……你們……是……”

沒等他說完,烈星雲趕緊說道:“不是!他瘋啦!”

傅安聲像是真的瘋了一樣,往烈星雲身上撲,一副癡態,還撅著嘴要去親他,烈星雲嚇壞了:“你們快拉開他呀!看好戲呢?!”

師徒兩人的確正站在門口看好戲呢,聽到烈星雲的呼聲,薄離這才上前拉開了傅安聲,平常看著安安靜靜一小孩兒,喝醉了竟然如此放浪形骸了,也可能正是平時憋得太久,喝醉了才得到釋放。

一堆夜明珠堆在床上,拉開傅安聲的時候,亮得薄離眼睛都有些花了,沒想到傅安聲立馬換了個目標,摟著薄離的脖子不松手,一個勁地蹭,嘴裏還念念有詞,薄離聽清楚之後卻有些怔楞。在肖稚的幫助下把傅安聲送回房間安頓好之後,薄離坐在窗前發呆。

他聽清楚了,傅安聲嘴裏說的是:言師兄,我喜歡你。

言師兄除了言越之不做他想,傅安聲喜歡言越之,他竟然一直沒發現。薄離的心情一瞬間很覆雜,煩躁又焦慮,心裏的情緒亂撞,找不著出口。

這個事實一出,薄離忽然想到臨走時傅安聲十分積極地為自己尋找千橈蓮那時,估計自己也是沾了言越之的光,這還真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不是今天傅安聲喝醉了,薄離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他寧願不知道。

由於喝醉了的緣故,安淵和她的徒弟都睡到很晚,他們出發的時候已經快到正午了,安淵一個勁地道歉,說是昨天喝太多了。烈星雲眼神奇怪地看傅安聲,後者覺得奇怪,問他怎麽了,烈星雲反問:“你都忘了?”

傅安聲好像很納悶,看起來他已經完全忘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又變成了那個有些內向的很安靜的小孩。

烈星雲痛心疾首:“我的好師弟,你昨天爬上我的床,還要親我,我昨天晚上差點貞潔不保,你居然就這麽忘了?”

傅安聲聽他這樣一說,整個人紅成了一只熟蝦,還是騰騰冒著熱氣兒那種,他支支吾吾說:“啊…我做了那種事嗎?我沒說什麽胡話吧?”

烈星雲不肯放過他:“說啦!說了好多。”

聽他這麽一講,不僅是傅安聲,就連薄離也莫名緊張起來了,難道烈星雲也聽到了?這……這要怎麽辦?

傅安聲緊張地說:“我都說什麽了?”

烈星雲擺擺手:“嗨,我也喝醉了,睡得迷迷糊糊的,誰還記得?”

兩人的心同時放回了肚子裏,薄離覺得自己好奇怪,在這兒緊張什麽呢?不就是有人喜歡自己的徒弟麽,這事他有什麽好緊張的。

安淵知道昨晚發生的事情之後竟然很開心地笑了,她打趣道:“說不定安聲喜歡星雲呢,這才借著酒意跑去怕星雲的床。”

烈星雲趕緊說:“師尊,你可饒了我吧!”

傅安聲在一旁倒是沒說話,臉還紅著,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安淵的話,或者是他又想起了什麽。

折騰完準備出發時,太陽都已經高高掛在天上了,希望他們今天就能到肅淵,薄離現在很擔心檀秋,他可是清衍宗的主心骨,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整個清衍宗都不會太平了。

別看平時外人都尊清衍宗為第一大宗,其實暗地裏想扳倒這第一大宗取而代之的並不少,翻雲門就是其中一個,從平時宗派之間的一些交往就可以看出來,翻雲門變著法兒來惡心清衍宗。

一路上還算太平,到了晚上他們似乎沒有昨天那麽好運了,方圓十裏都沒看到一戶人家,只好落在一個山頭上準備過夜,其實連夜趕路也不是不行,只是晚上不好認路,他和安淵倒是能靠神識,這些個小輩就不行了,沒有光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他們在山頭生了火,眼前一下亮了起來,讓幾個小輩瞬間安心了不少,這樣的夜晚在薄離眼中仍舊並不安全,山中的蟲獸太多,薄離支了結界,這才安心了些。

薄離今晚也不打算睡覺,他得看著眾人的安全,安淵顯然也這麽想,薄離說他一個人就行了,安淵卻不同意,想著修仙的人反正也沒必要睡覺,所以也由著她去了。

兩人守著幾個睡熟了的徒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薄離卻又感覺到了那視線,他眼神一凜,安淵即刻會意,兩人都搜尋著附近是否有可疑目標,可仍然沒有發現,奇了怪了。

本來以為這一夜會這樣平安無事,可在天蒙蒙亮的時候,薄離卻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他們所在的地方,不知道什麽時候被白色軟蟲包圍了,正是在試煉秘境中出現的那種白色蟲子,也是薄離的死穴。

安淵雖然嘴上說著不怕,可畢竟這樣的蟲子很容易造成心理陰影,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肖稚,他也認出這蟲子了,烈星雲和傅安聲也很快反應過來,這蟲子給他們留下的陰影都不小。薄離一邊迅速清理,一邊給安淵簡單講了講之前發生的事。

“這地方呆不得了,咱們趕緊走。”

還好這東西是在天快亮了才出現的,不然可能還發現不了,體積小,生命氣息又很微弱,就很難查探到。被這東西一嚇,幾人只好趁著天光繼續趕路,薄離心裏還在思索著,這蟲子是怎麽知道他們的行蹤的?是從一開始就跟著,還是從他們要去的地方過來堵截的?

作者有話要說:肖稚:咋回事啊?我身邊的人都搞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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