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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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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傾顏瞇了瞇眼睛, 果然人靠衣裝, 這皇兄前幾天還邋裏邋遢的坐在天牢裏,現在一身龍袍精神抖擻。

“見過皇兄。”越傾顏低頭行禮,差點讓沈重的頭飾壓得直不起脖子, “臣妹方才說想為秦峰指一門婚事。”

越淩科表情奇怪, “你一個姑娘家為人家操心這事,害不害臊?”說著笑了笑,“進去吧!”

跟在越淩科後面的是宋昀,他上前對著越傾顏彎了一下腰, “見過公主殿下。”

“免禮!”越傾顏轉身進了泰興殿。

一進殿門就聽見趙太後的一通嘮叨,越傾顏暗道自己終於逃脫了被嘮叨的命運,心裏對越淩科泛起了同情, 又有些幸災樂禍。

見著越傾顏在一旁並沒有幫自己說話的樣子,越淩科開口道:“有件事還是要盡快處理才行。”

趙太後說的正歡,被打斷時一楞:“什麽事?”

“要趕快給顏顏招個駙馬才行,決不能送她去西齊。”越淩科看了眼越傾顏。

趙太後點頭表示讚成, “可是這人選的問題……, 還有西齊那邊怎麽交代?”

這是真打算給她招駙馬了?雖說上一世自己沒有嫁人,可是這一世也不要這麽突然好不好?嚇人!

“人選是個問題。”越淩科似是為這件事很上心, “能配上顏顏的,必須是才貌雙全的。”

“說的也是。”趙太後點頭,“常胥怎麽樣?那孩子哀家看就很好,懂事。”

趙常胥?她做皇帝的時候想把趙晚櫻塞給她,現在做回公主, 又要將她嫁給趙常胥,她是不是就非要和趙家的人成親?越傾顏忽的站起來,“其實我想回青雲庵。”

那邊一對商討越傾顏婚姻大事的母子齊齊轉過頭來,以為聽錯了。

“我還沒到二十歲,就這樣回京不太好。”越傾顏走過去,“這次本就是打著皇兄登基的期號,說是從青雲庵回來的。可是人言可畏。”

越淩科和趙太後沒再說話,互相看了眼。

“我還是回去吧!”越傾顏坐在趙太後身旁,“不然肯定會傳出我曾經怎樣怎樣,總不能讓天下人知道大魏皇帝是個女的吧?”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回來。”趙太後有些舍不得,拉著越傾顏的手。“那些人說的你不用怕。”

“母後,只有三年而已,很快的。”越傾顏笑著道,“想你了我就回來看你,再說淩昭說不定還會去臥龍山找我,到時就幫你把他抓回來。”

“顏顏,別回去了,一切交給皇兄。”越淩科說道。

她不能留下來,她要去銅州,她懷疑張景嵐跟邪教有關,她要去看看,前世死的太慘,她要報仇。“不用擔心我,青雲庵一般人又進不去。再說,我也想回去看看。”

“你們一個個的都要走。”趙太後嘆氣,“晚櫻要回東陵,你要去青雲庵。”

“他們要回去了?”自從那次在禦湖的小亭見過蕭至容,他們再沒見過。“那就叫晚櫻進宮來陪陪您。”

“說是會來的。”趙太後正說著,有太監進來說趙晚櫻已經在殿外等候。

“我出去接她吧!”越傾顏站起來,走出殿門,比起往常,她的步子小了許多。

出了泰興殿,越傾顏就見到蕭至容和趙晚櫻站在那裏說著什麽,遠遠看去倒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

蕭至容看了過來,越傾顏對著他們笑了笑,“母後一直在等你們,快進來吧!”

趙晚櫻站在那裏直直的看著越傾顏,眼中滿是疑惑,倒是一旁的蕭至容道了一聲:“謝公主。”

越淩科還有事,只和蕭至容簡單說了幾句便和宋昀離開了。

泰興殿中,趙太後一直拉著趙晚櫻叮囑著,自始至終沒有看過蕭至容一眼。而蕭至容只是坐在一旁,獨自喝著茶。

似乎做回沭陽公主,又有些東西變了,越傾顏說不清楚。前世,她很少回皇宮,更沒和什麽人來往,好像還是清清靜靜的庵院生活適合她。

趙太後說了半天話有些累,回到了內殿休息,蕭至容和趙晚櫻起身準備離去。臨出殿門前,蕭至容回頭,對著越傾顏一笑。

越傾顏一楞,那一笑就好像又回到了紫門山的第一次相遇,遂對蕭至容回以一笑。

一路順風,容蕭!

春風三月,梁安已是淹沒在一片花海之中,柳枝微搖,彩蝶翩飛。一隊人馬出了城門,在往西南的官道上行進著。

越傾顏掀開馬車窗簾,看著兩旁的風景,想著現在的青雲庵差不多也是花開滿山。

“竹青,其實秦峰看上去還挺順眼的。”前面馬背上的高大身影,一直註視著前方,“不若我叫皇兄為你們賜婚吧!”

“又亂說。”許竹青有些羞赧,“你身邊不要人伺候了?”

不要了,去銅州的話,只能她自己去,雖然至今沒有關於邪教的動靜,可是她就是不安心,總想著再會那裏看看。

“就這樣吧!”越傾顏放下窗簾,“回頭我給皇兄寫一封信,讓他下旨賜婚。”

“您……這是趕我走?”許竹青低下頭。

“我就是覺得要是喜歡的話就嫁給他,莫要錯過。”越傾顏笑笑,“哼!倒是便宜秦峰這廝了。”

路上很順利,兩日後越傾顏便到了臥龍山,齊卓將她帶去了原先住過的院子,一切和以前一樣。

“仙姑,淩昭回來過沒有?”越傾顏問道。

“沒有。”齊卓搖頭,“不過倒是送來一封信。”

越傾顏接過信打開看了幾眼,笑了起來,“他真的在東海,還讓我過去。”說著將信疊了起來收好。

“公主剛到臥龍山,再去東海,是不是太勞累了,還是過些日子再說吧!”齊卓道。

越傾顏點頭,是應該過些日子,這期間讓許竹青回京,自己只說去東海找越淩昭,再改道去銅州。

想好了一切,越傾顏就開始行動。沒多久,許竹青被叫回了京城,留在越傾顏身邊的只剩兩個婢子。

一個下著細雨的夜裏,越傾顏留下一封信,說是要去東海找越淩昭,不許人去追她,便離開了青雲庵。

雨不大,越傾顏撐著一把油紙傘,穿著普通的粗布衣衫,天亮後進了平城。到了馬市買了一匹馬。

料想齊卓看到她留的信,勢必會讓人往東海的方向追,應該猜不到她去的其實是西南方向。

半個月之後,越傾顏到了銅州,相對於一年前的混亂,現在已是一片安定。身嬌體貴的她一通長途跋涉,已是疲累不堪,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剛撲倒床上,越傾顏就蹙了眉頭,站起來將床上有味兒的被褥全都送去一旁,遂躺在了床板上。

到了晚上,越傾顏醒了,想著到街上去看一看,能不能打聽到些什麽。

前世,法封教的教徒大多是災民,也就是說是窮人,因為他們最好蠱惑,只拿美好的生活和光明的希望他們就會動搖。

越傾顏坐在面攤上,看著對面的幾個乞丐,實在不願意因為套消息,自己也變成那樣。

“小二哥,這城裏有什麽會道術的人嗎?”越傾顏打聽送面的小二,“最近家裏老是不太對勁兒。”

“有,白日裏對面就有個算命的,您可以去問問。”小二回道。

算命的能蠱惑人心嗎?越傾顏是來了銅州,可是卻無從下手,眼前的面看起來也不太好吃,不足許竹青手藝的十分之一。她放下了筷子。

翌日,越傾顏早早來到了小二說的算命先生那裏,坐在桌前的凳子上。

算命先生一楞,“姑娘好面相。”

眼前的算命先生,臉很瘦,一把稀疏地山羊胡。越傾顏看看他身後的旗幡,上有“賽神仙”三個字。

心中暗道一句騙子,張嘴就誇人。越傾顏面上不顯,“先生,小女子是來測字的。”

算命先生遞過紙筆,“姑娘寫寫看。”

越傾顏倒是不在意,反正她目的是找邪教,隨手寫了一個“得”字。

算命先生看著那字,不時擡頭看越傾顏,欲言又止。

越傾顏認為這是算命先生故弄玄虛的把戲,遂笑了笑,“先生但說無妨。”

“這個字……”,算命先生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得字,拆開來看,雙人,說明姑娘尊貴,只在一人之下。”

越傾顏看著算命先生,“然後呢?”一人之下,說的可不就是越淩科這個皇兄嗎?

“日代表明亮,說明姑娘以後日子會很好,於一人白頭到老。”算命先生一直盯著那字,“只是這於字裏的一點,應該是說過程會有些變數。”

胡說!還當這算命的真有什麽本事,越傾顏剛想開口問邪教之類的事,被後面的人撞了一下。回頭,卻見一群人往城門外的方向而去。

“怎麽回事?”越傾顏看著一群跑遠的人。

“應該是講學的先生來了。”算命先手收回視線,繼續盯著手中的字,“姑娘,聽老夫一言,快些回家吧!”

越傾顏給了算命先生一塊碎銀子,起身往城門方向而去。

“姑娘!”算命先生在後面叫了一聲,“既然上天給了一次機會,就要珍惜,有些事還是放下吧。”

越傾顏對著算命先生一點頭,依舊朝著城門而去。上天給了一次機會,是讓她回來報仇的,不是讓她躲躲藏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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