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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四章 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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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張任和嚴顏同一天出發,並和蜀郡的各個世家約定,五日後起事。

“哎,看來他們終究放不下富貴啊。”龐羲站在院子中,望著天空上灑下來的綿綿細雨。他身後站得是他的部下,鄧芝。

鄧芝也感同身受,在龐羲身上他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一次陳湛入蜀後,他多少能猜到龐羲的心思。“看來在下與龐公分別的日子也在近日了。”

龐羲哈哈一笑:“伯苗何出此言,如若伯苗有閑,老夫自然掃榻相迎。”

鄧芝也笑了笑,確實如此,龐羲膝下無子,只有一個女兒,嫁給了劉璋的兒子劉循。劉璋投降後,劉循一直陪在自己父親身邊,平時也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魏暉雖然無沙場經驗,但是其為人陰狠毒辣,想必亂起之時,定然會挾持先主,這兩千家士,就由你帶領,埋伏在蜀侯府附近,到時亂起,一舉拿下魏暉,司徒公也會對你青睞有佳。”

鄧芝聞言感激,雖說龐羲已經做好了解散兩千家士的準備,但是解散了還不如把好鋼用在刀刃上,而這麽幾年龐羲對鄧芝一直就像親兒子一樣,把自己畢生所學都傾囊相授,臨別之際還送如此之大的禮物。鄧芝走到龐羲身前,緩緩地跪下,“龐公大恩,芝沒齒難忘。”

州治府。

“快了,快了。”陳湛捏了一朵梅花,輕輕地把它拋出去。身後的法正也亦步亦趨,他明白陳湛說的快了是什麽意思。“明公,秦家這幾日已經解散了部曲,而龐家的兩千部曲則動向不明,不知是何用意。”

“龐羲這個老狐貍不會輕易犯險,至於見機行事,或許還有幾分可能。”

“那,蜀侯府需不需要派些人手埋伏,以免蜀侯受了驚擾。”見陳湛心裏有準備,法正也沒再繼續說什麽,換了個話題。

陳湛停下腳步,轉過身子望著法正,法正被望得發咻,自己真是多嘴,好歹不歹問起劉璋。陳湛看了會,笑了笑,繼續走,法正只好跟上去。

“孝直,你覺得劉循這個人怎麽樣?”

“忠厚孝順,武藝高強。”法正不知道陳湛為什麽突然問起劉循,於是按照自己對劉循的看法說了出來。

走了一段路子,陳湛撿起一枝樹枝,刷的一下,樹枝淩厲一擊,樹上的樹葉變成了兩半。“那他自己的父親,就讓他自己保護。”

四天後,張任和嚴顏同時到了城都城東,陳湛親自出城迎接。

“罪將張任,見過明公。”

“罪將嚴顏,見過明公。”

陳湛哈哈一笑,一手扶起一人,“兩位將軍忠義無雙,何罪之有?湛已於城內準備酒席,兩位將軍快隨湛入城,為兩位將軍接風洗塵。”

張任和嚴顏相互看了一眼,張任抱拳行禮後說:“多謝明公厚愛,如今天色已晚,軍中還有要事尚需末將處理,末將明日再向司徒公謝罪。”

嚴顏也跟著抱拳,“是啊,軍中事物繁多,不便離身,望明公恕罪。”

陳湛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灑然一笑:“既如此,那便明日吧,二位將軍沿途勞頓,湛就不打擾二位將軍了。”說完陳湛也不理在場的其他人,轉身一甩袖袍,往城中走去。

張任和嚴顏相視一笑,然後又恢覆到冷然地表情,朝場中的眾人拱手,然後各自回到了軍隊中。

夜半三更,本已寂靜的城都城突然響起了煩躁的腳步聲。被腳步聲吵醒的百姓擔驚受怕,生怕惹來殺身之禍,紛紛躲在家中不敢出門。

“開始了。”龐府,龐羲看著身穿甲胄的鄧芝,輕輕地點點頭。鄧芝亦點頭,招呼著眾人離去。兩千人早已埋伏好,只等著鄧芝前去指揮。

法正急匆匆的跑進陳湛的書房,看見陳湛在那裏畫畫,急聲道:“明公,城內世家出動了。”

陳湛聽完筆停了一下,然後接著畫,淡淡地說:“龐家呢?”

“龐家兩千家士也全部出動,目標是蜀侯府。”

哦?陳湛哦了一聲,眉頭微皺,“龐老爺子親自掌兵嗎?”

法正想了想,回答道:“不是,是龐羲的房客,鄧芝鄧伯苗。”

陳湛又哦了一聲,這份淡然自若的模樣,讓法正的額頭多了幾條黑線,不過見陳湛如此鎮定,他這七上八下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走出書房,院中已經站了幾個穿著甲胄的將領。

“興霸,你去東門埋伏,待張嚴二位將軍入城後,迅速控制東門,凡是想出城的,格殺勿論。”甘寧聞言身體一震,抱拳領命。

“張繡將軍,你和鄧賢將軍去南門,同樣埋伏起來,事變之後迅速控制東門。”

“張繡領命。”張繡也抱拳,領命而去。

“叔至,你和孟將軍去西門,同樣埋伏,想出城者,殺無赦。”

陳到見陳湛叫自己,有些驚訝,他可是親衛隊長,他的職責是保護陳湛啊。可是他明白陳湛的性格,既然說出來了就不會改變,當下只好應喏。“喏。”

陳湛滿意地笑了笑,看向另一個人。

“子遠,你就和元雄去北門吧。”

“喏。”吳懿和吳班領命,不領命還能怎麽辦,妹妹都已經被陳湛收為妾室了,他們已經綁在陳湛的戰車上了。

幾個將軍也早已將士兵分配在各個城門附近,他們只需要潛行過去就行了。

魏暉將召集而來的民夫交給兒子指揮去救出劉璋,自己則帶著各個家族的家主帶著五千人,包圍了州牧府。

城都東門,今天守東門的是起兵的一個家族之中的子弟,提前得知而來消息,所以時辰一到,立馬打開了東門。在城外時刻準備的張嚴二人見東門大開,立刻帶兵進了東門。

“張將軍,嚴將軍。”那守門的將領下來迎接兩人,對兩人抱拳。

“葛將軍。”張任嚴顏同樣抱拳,然後張任接著說道:“敢問將軍,州牧可還安全?”

那人當即說道:“放心吧,張將軍。魏伯思已經率兵前去營救州牧了。”

張任咧嘴一笑:“恩,那本將軍就放心了,既如此,那閣下也可以走了。”

那人不解,不知道張任為何要這樣說。於是疑惑道:“張將軍,此言何意?”

“呵呵,當然是要你狗頭。”這突然的一聲大吼讓那姓葛的守將吃了一驚,轉身一看,不知身後何時來了個人,此人身穿甲胄,裏面套著的是蜀錦,腰間也掛著幾顆鈴鐺。“甘寧,你,你不是喝醉了嗎?”

來的正是甘寧,甘寧哈哈大笑:“哈哈,爾等行動皆已被司徒識破,居然還敢大言不慚,喝。”說完甘寧一聲冷喝,當著眾人的面,揮刀砍下了那守將的腦袋,張任嘆息地搖搖頭。那些跟著守將下來的幾百士兵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守將便死了,紛紛拔刀想要砍了甘寧,卻被張任一聲令下,瞬間掉了腦袋,東門亂作一團。

幾炷香後,東門被甘寧控制,張任和嚴顏各帶著一萬人馬往城內奔去。

州牧府大門口,十個面色冷峻的士兵杵著槍,槍頭指著一群冷笑,且衣著華麗的眾位家主。“好大的熱鬧啊。”陳湛帶著法正出了大門,那些民夫的弓箭手立即把弓箭指向陳湛,十個侍衛立即在陳湛身前圍起來,用身體做成人墻。

“陳伯約,想必你也料到今日的局面了吧,投降吧,老夫還能賞你個全屍。”魏暉站在人群中間,得意洋洋地對陳湛說。

正在此時,有個士兵奔馬來報。

“報,魏君,我家將軍已經進城,正在攻打軍營。”

“好,來人,賞。”魏暉大喜,連忙讓身邊的官家給那士兵賞了一吊錢。

蜀侯府,蜀侯府雖然沒有之前的奢華,但陳湛也算闊氣,這座宅院是龐羲送的,陳湛出錢重新修繕了一番,也算不錯了,可是現在,蜀侯府裏面卻是濃濃的壓抑氣氛。

劉璋的房間門口,劉循一手持劍坐在臺階上,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沈思。

砰,小院的大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然後無數拿著火把的人奔了進來,在小院裏站成列隊。

“公子,近來可好?”魏懷笑吟吟地在那些套上甲胄的家士中走到劉循身前。由於劉循拿著武器,加上劉循會武藝,魏懷也不敢太上前,謹慎總是好的。

“閑暇無事,每日觀書習武,樂哉。”劉循睜開眼睛,淡淡地說道。

魏懷臉色一沈,他聰明絕頂,見劉循一反常態,心下裏覺得就有些古怪。“呵呵,公子莫怕,陳伯約雖為漢臣,卻是漢賊,如今已被家父生擒,州牧在哪,在下這便救州牧和公子重新掌控益州。”

“我父親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用得著你們多管閑事嗎?”

魏懷越想越不對勁,臉色也越來越黑,心裏的石頭卻一下子提了上來。“公子此言何意,在下並無冒犯之意。”

見魏懷臉色的變化,劉循心裏一陣暗爽,在益州,諸多公子之間,就屬他跟魏懷最合不來,兩人在街上碰見,也僅僅是問好而已。“魏懷,你不用再假惺惺了,你父子二人是什麽樣的人,父親早已看透,今晚你來不過是想取我父子二人性命罷了。”

“哈哈,既然公子已經知曉,那就別怪伯思不義了。”魏懷得知劉循已經識破,倒也不生氣了,在他看來,坐在那裏的劉循不過是一只螞蟻,隨便一腳就可以踩死。

剛笑完,準備下令直接射殺了劉循的魏懷,卻聽見一陣陣的慘叫聲。

這時,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跑進來,跪在魏懷身邊。不等那士兵說話,魏懷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領怒喝:“怎麽回事?”

“公..公子,是鄧芝,鄧芝埋伏在蜀侯府附近,我軍的兄弟們猝不及防,都已經遇害了。”那士兵勉強把話說清楚,魏懷聽完卻如平地驚雷,整個人娘蹌倒退兩步。“豈有此理,我就說龐老鬼不可信。”

發了下小瘋後,魏懷一腳踢了下跪在地上的士兵,“還楞著幹什麽,給老子上,抓了劉循,再進屋把劉璋那老東西抓起來,不要怕,家父兩萬大軍已經生擒陳伯約,只要抓了劉璋父子,我們就勝利了。”

進院子的士兵大概有五六百,密密麻麻的擠在院子裏,水洩不通。劉循冷笑一聲:“哼,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說完借著柱子,踢兩腳就奔上了屋頂。這時屋頂不知從哪裏冒出一個黑影,劉循對著那黑影抱拳,然後點了下頭。

那黑影也沒說什麽,直接大手一揮,四周的圍墻突然出現一排排的弓箭手,直接往院子裏射箭,由於擁擠,幾乎都不用瞄準,箭箭都能射中。

魏懷拿著劍拼命地格擋,倉皇地跑到走廊下,躲在死角那裏。他怎麽都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到這種地步。

望著院子中,不斷中箭倒下的家士,魏懷心生絕望,這些人沒喊投降,明顯是不留活口,那自己就算投降也難逃一死了。

嘿嘿一笑,就算死,我也要自己掌控。魏懷拿起利劍,搭在自己脖子上,閉上眼睛,狠心一滑,自刎而死。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像魏暉,他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全軍覆沒,而且已經自刎而死,還在陳湛面前得意洋洋。

直到張任帶著兵把他們幾千人團團圍住的時候,他才一臉懵逼。

犍為武陽,城門口的告示上貼著一張告示。

‘蜀郡魏暉聚眾謀反,現已伏誅,其罪首共一十八人,罪眾約兩萬五千人。按漢律,聚眾謀反者,誅九族,然而天子慈悲,念參與謀反者皆為魏暉等罪首蠱惑,特赦罪眾,放歸鄉裏,終生為農,罪首一十八人,斬首,誅三族。安平十二年五月二十三,益州刺史部示。’

“天子真是慈悲啊,要我說,這些人都應該斬首了,省得我們這些老百姓都遭罪。”

“是啊,聽我在城都的遠房表哥說,當晚打打殺殺鬧了一整夜。”

在這些人群之中,一個背著包袱準備出城的青年看了看告示,又想了想,最後又決定不出城了,背著包袱又回到了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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