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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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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清漣悄悄湊近宜榮:“母後,當務之急是趕快處置了蘇清渝,這件事我們務必要撇清幹系,最好讓蘇清渝永遠開不了口。”

宜榮猶豫了一下:“可是鄭家那邊……”

“母後說什麽呢,”蘇清漣打斷宜榮,“清渝姐姐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也很難過,再說把清渝姐姐害到這個地步的可另有其人呢。”

宜榮與女兒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

蘇清泱見宜榮母女倆又在竊竊私語,不屑地想這滿肚子壞水的娘兒倆肯定又想著把坑栽到自己頭上呢。她冷哼一聲,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剛走出臥房的門,韓老爺韓平致就一臉急匆匆地走過來。韓平致平素嚴肅苛正的臉上此刻滿是焦灼,看見韓夫人走過來忙問道:“夫人,剛才有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告訴我這裏出事了,你沒什麽事吧。”

韓夫人看見丈夫,眼淚自然而然地就掉了下來。

韓平致瞬間慌了神:“夫人你怎麽了……”

宜榮少年進宮,卻從未享受過夫妻真情,看到別的人恩愛幸福就忍不住嫉妒,她恨恨地瞪了韓平致夫婦一眼,重重地咳了一聲。

韓平致這才看見皇後也在,他向皇後行了個禮道:“怎的皇後娘娘也在這裏?”

自從蘇清渝嫁進韓家,韓平致就一直對皇後態度不冷不熱的,韓家是百年世家,不論是政治根基還是人脈都極其豐厚,宜榮即使生氣也無可奈何。本來以為今天就能搞垮韓家,沒想到讓蘇清渝這個蠢東西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韓夫人拉拉丈夫:“娘娘是來給我們家主持公道的,你都不知道你那個兒媳婦,做了什麽丟醜的事……”

說著又輕輕啜泣了起來。

韓平致疑惑地看向宜榮。宜榮尷尬地笑笑道:“淩水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看的事……”

“豈止是不好看吶,”向來與韓家交好的兵部侍郎梁夫人忍不住插嘴道,“淩水公主做了這等醜事,韓家的百年清譽就這麽毀了。”

韓平致也是猜到了一些,立即神情嚴峻看向皇後:“皇後娘娘一定要為我全家作主!”

皇後見再也和不了稀泥,只好說:

“淩水公主不遵婦德,應由韓家處置。”

韓平致剛要說什麽,突然門外一個小廝匆匆奔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老爺,不好了,二公子把所有賓客都叫去了祠堂,說是要當眾休妻!”

等韓平致和韓夫人匆匆敢到祠堂時,韓暮彬正面無表情地站在祠堂前。在他身前站著今天到場的賓客,都一臉茫然地不知要發生什麽,只有站在最前面的宇文翊表情很淡定,這丫頭效率還挺高的嘛。看見父母趕到朝他們點了點頭:“父親,母親,你們來了。”

韓夫人看見近幾年略顯頹廢的兒子就止不住的心疼:“暮彬…”

韓暮彬制止住母親要說的話朗聲道:“今天把各位都叫來這裏給各位添麻煩了,但有一件事我還需要各位給我做個見證,而且今天我所做之事和韓家沒有半點關系,任何責罰暮彬都願獨自承擔。”

“剛剛我們家發生了一件驚天醜聞,如果我不站出來,過不了多久這件醜聞就會傳遍京城,甚至成為整個瓊澤的笑談。父母含辛茹苦地將暮彬養育成人,暮彬生於韓家,生而除了忠君之外其次就要忠於韓家,所以暮彬斷不能讓這件事影響我韓家百年清譽,使我韓家蒙羞。”

韓暮彬繼而悲憤道:“就在剛剛,我的妻子淩水公主,在母親房裏公然和其他男人廝混,為人妻者,是為不貞;為人媳者,是為不孝。這些年來,淩水公主一直行為極其不檢,但暮彬一直因為皇家賜婚皇恩浩蕩隱忍不發,沒想到淩水公主非但絲毫不知收斂還變本加厲,如此羞辱我家!暮彬再也忍無可忍,特在此休妻,此事為暮彬一人的決定,和韓家其他人沒有一點關系!如果皇上皇後怪罪,暮彬願以一己之力承擔,只是暮彬休妻決心,絕無更改!”

說著韓暮彬表情悲壯地“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蘇清泱暗地裏為小韓同學點了個讚,這不也不是個軟柿子嗎,怎麽被蘇清渝揉捏著欺壓了這麽多年。

人群中有一人聽不下去沖了出來,只見正是蘇清渝的外公中書令鄭大人。

“韓暮彬,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外孫女淩水公主犯了什麽錯,你要這樣當眾羞辱她。”

蘇清泱在心裏默默替鄭老頭默哀,您果然老了,該退休了,您這是不催死自己的外孫女心裏不舒服吶。

“剛才在我母親的臥房,蘇清渝和三個男人做那見不得人的醜事!他們分別是我家被逐出家門的管家,太子太傅周大人和象姑館的頭牌。而且那個管家就是因為和蘇清渝有茍且才被逐出家門的,淩水公主做出這種醜事,鄭大人覺得我還該繼續忍下去嗎?”韓暮彬冷冷道。

鄭大學士年老的身體經不起這刺激“噗通”一聲坐倒在地。

宜榮不想失去鄭家這個盟友,譏諷地開口:“這事才剛剛發生,韓公子就知道的這麽清楚,莫不是早就了解此事了。”

蘇清泱從未覺得皇後蠢得這麽可愛過。

“皇後娘娘難道認為,發生在我家的事我就不該知道麽,”韓暮彬語氣中滿是悲亢,“還有皇後娘娘覺得,哪個男人甘願往自己頭上扣綠帽?”

定國公夫人聽不下去了開口道:“臣婦覺得皇後娘娘這話就不太對了,淩水公主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大家都清楚,而暮彬自小就是個良善的孩子,出了這等事,暮彬已經是羞憤難當了,皇後娘娘怎麽還能這麽說呢?”

定國公又封定國大將軍,常年駐守邊疆,威嚴正直,一生征戰無數,向來受到瓊澤人民的愛戴,與神威將軍並稱為瓊澤的兩大戰神。定國公夫婦感情極好,定國公夫人年輕時跟隨夫君在惡劣環境下損傷了身體,兩人一直沒有孩子。但定國公堅持不納一妾,就連定國公作主替他收進房裏的女子都被他趕了出來。定國公是貧寒出身,當年定國公夫人卻是官家小姐,卻不惜背出家門陪他建功立業,再苦再難的環境都堅持陪他一起。定國公曾揚言他這一生除了夫人絕不會有其他女人,自己自小就是孤兒,不用傳宗接代以慰父母,但定要一心一意對陪自己一路走來的發妻。

定國公夫人見丈夫態度堅決也只好無奈作罷,一晃二十多年過去,她儼然已是京城裏最尊貴的貴婦人,當初把她趕出來的娘家人把腸子都悔青了。她態度強硬地把所有上門求助的娘家人都趕了出去,若不是他們當年對她如此無情,她也不會和丈夫抱憾終生。當初丈夫嚴寒烈風中作戰病倒高燒不退,她卻拿不出錢來救他,她著急之下連夜拖著懷胎數月的身體上門去求自己父母,卻被拒之門外,那天寒風暴雪她整整在門外跪了一夜,卻得不到家裏的一絲垂憐,大門一直緊閉最後還是她年幼的弟弟從後門偷偷溜出來把自己所有值錢的玩意都收拾出來塞給了她。她拖著疲憊的身體去藥鋪匆匆買了藥給丈夫服下然後累癱在了丈夫的病床前。這時候她才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一摸裙底才發現早已鮮紅一片。因為生活實在困苦,她在小產後也沒好好調養,再加上跟隨丈夫勞苦奔波導致再也無法生育。定國公很愧對夫人,當初定國公夫人落紅怕丈夫難過之下影響病情一直瞞著沒說,後來定國公知道時已經為時過晚,悔恨不已。定國公夫人那個年幼的弟弟因為偷偷幫了家族之恥的姐姐被狠心的繼母狠狠抽了一頓,丟在外面凍了一天一夜,感染了風寒,落下了咳嗽的病根。定國公稍微有點成就時,定國公夫人當即就把弟弟接來了自己家,弟弟卻願意跟隨姐夫征戰,如今也已經是瓊澤赫赫有名的將軍了。

定國公夫人恩怨分明,當年挑唆父親傷害弟弟的繼母被她逼得自請出家,而且繼母生的那幾個孩子都沒什麽出息,自父親去世後門庭便開始衰落。子弟多是揮霍家財之輩,很快便入不敷出難以維持生計。定國公夫人冷眼看著這一切半點也不幫,凡是上門來求她的娘家人她也從來閉門不見。別人都知道定國公夫人和娘家不對盤自然也沒人敢惹定國公不開心。

定國公夫人自丈夫建立功勳後一直深居簡出,因為以前和韓夫人很是投緣才來參加韓家的聚會。定國公夫人因為自己沒有孩子素來也不親近其他小孩來惹得自己傷心,但小暮彬自小白嫩聰慧,饒是冷淡如定國公夫人也在他小時候抱了他好幾次。後來韓暮彬娶了淩水公主她也在心裏氣憤皇後的決定卻也無可奈何。定國公夫人一向是個是非愛恨分明的女子,眼下看皇後說得實在過分才忍不住開口。她雖然一向沈默寡語,但因為定國公的身份就在那裏擱著,她說的話還是很有份量的,而且定國公忠君愛國,一向不滿龐家把持朝政的局面,也一直是龐滄瀾極力拉攏的對象,就連囂張跋扈如皇後也不得不敬著她幾分。

皇後看定國公夫人開口也不好反駁,只好說:“可淩水畢竟是皇室公主,二公子休棄皇家公主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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