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吳軒明所說出來的事情真相，對於羅昊和雲淩風所形成的震撼性，不亞於一顆裝載核彈頭的巡航導彈在他們頭頂上方，淩空爆炸！

羅昊艱難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緩解著吳軒明所陳述的事實真相給他帶來的震撼，良久，才開口問道：“‘九頭蛇’因為掌握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被迫跟他們交易？”

“因為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吳軒明拿起桌子上檸檬水的杯子，又是飲了一口，說道：“於我自己而言，我無所謂事情真相的公開，但是我的妹妹該怎麽辦？他國間諜潛伏在一個掌握著重要研究的計算機工程學教授身邊，不管她有沒有放棄最初的目的，一旦她的身份曝光，等待她的是什麽可想而知，而這一切都是我所不願意看到的。”

吳軒明所說的理由，跟羅昊之前的猜測基本吻合。對於吳軒明來說，這的確是一個沒有多餘選擇的決定。“九頭蛇”拿準這一點，等於是拿住了吳軒明的脈門，吳軒明不得不向他們妥協。

“除了這點以外，他們還承諾我，只要我交出自己的研究，他們可以出手幫我把母親從北鮮國救出來。”吳軒明嘆了口氣，說道：“我的這種經歷，你們都沒有經歷過，所以根本不會明白我的難處。”

百善孝為先。

這一刻，羅昊對吳軒明這個人有些同情，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不會明白吳軒明心中的感受嗎？別人或許是這樣，但羅昊絕對可以明白。

因為他也是再孤兒院長大，因為他是叛國者的兒子，盡管他父親的事情被一個又一個美麗的謊言，偽裝了一層又一層，但他最終還是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沒有人能夠說吳軒明做錯了，因為出於一個丈夫、一個父親、一個兒子的角度，吳軒明所做的一切都沒有錯，他所做的只是想要保護自己的家人。

唯一說要錯了，就是他選錯了方式。如果他能早一點坦白一切，“九頭蛇”，或者“暗月”根本無機可乘，可是在他提出的難民申請被一次又一次拒絕之後，他又如何能相信別人？

運河邊，太陽傘下咖啡桌邊的三個人陷入了沈默。良久，羅昊才開口向吳軒明，問道。“那你把交給‘九頭蛇’的研究毀了，你就不怕他們會把你的過去公布出來？”

“公布出來又如何？”

吳軒明一臉無所謂的回答道：“吳軒明已經‘死’了，‘死’在了佩喬塞納的風廢棄化工品存儲倉庫爆炸中，即便‘九頭蛇’把他們所掌握的資料公布出來，試問，誰又會跟一個死人計較？佩喬塞納那場爆炸之後，世界上已經沒有吳軒明這個人了，這次見面之後，我會帶著我的妻子和兒子隱姓埋名，去別的地方隱居。以我的技術，要想在國外任何一家計算機公司找一份足以養家糊口的工作，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那你的母親？”

“看情況吧，如果有機會我會把她從北鮮國帶出來。”吳軒明揉了揉發酸的鼻梁，說道：“如果沒轍，就讓她在北鮮國終老，畢竟那裏是她的故鄉，過去發生的事情，讓她對外面充滿了恐懼。”

“吳教授，那我要恭喜你，重獲新生。”

羅昊彎腰把那只放在他腳邊，裝著米老鼠布偶的度假酒店紙袋遞給吳軒明說道：“這是你托我保管的東西，現在物歸原主。”

不過，吳軒明並沒有去接羅昊手中的紙袋，從西裝內側口袋中取出錢包抽出一張紙幣壓在他的咖啡杯下，從椅子上站起身，對羅昊和雲淩風說道：“單我買了，這個布偶就送給你了，當做紀念。”

羅昊被吳軒明的一番話繞的有些糊塗，問道：“這個布偶不是你最珍貴的東西嗎？”

“它的確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但是現在你比我更需要它。”吳軒明轉身離開咖啡桌，說道：“好好保存它。”

聽到吳軒明的話，羅昊先是一楞，隨後臉上閃過一絲狂喜之色，從紙袋中拿出布偶一番查找，果然在布偶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發現了一個被拆開，然後又重新縫合的口子。

羅昊把布偶交給雲淩風保管，追上已經離開，在岸邊等船的吳軒明，問道：“吳教授，你之前一直不願意把它交出來，現在為什麽又願意給我？你應該知道我也是官方的人。”

“感覺吧。”

吳軒明跳上一艘靠岸的船，對船夫說了一個地名後，背對著羅昊搖晃著手，說道：“因為我覺得你是個值得我去信任的人，而事實證明，我沒有看錯人。”

吳軒明的船沿著運河緩緩遠去，直到化作一個黑點徹底消失在運河盡頭。

吳軒明一家三口會去哪兒，羅昊不知道；羅昊只知道這個世界上從這一刻起已經沒有吳軒明這個人了，而他的研究也隨著那場劇烈的爆炸飛灰湮滅。下次見面的時候，吳軒明不再叫吳軒明，不過更有可能，從此以後，羅昊和吳軒明之間不會再見面。

羅昊嘆了口氣，剛轉過身，就看到站在他身後，戰術B組的其他幾個隊員，羅昊臉上的表情很明顯的為之一楞，“你們……”

“我們還是不是兄弟？”羅昊的話還沒說完，周柏就上前一步，瞪著他，質問道。

“當然是兄弟了。”

“既然是兄弟，有事情為什麽不說出來，是怕我們走漏風聲，還是擔心我們不願意擔當責任？”周柏逼視著羅昊，問道。

羅昊摸了摸鼻子，說道：“畢竟這件事這麽做是違規的，我不想你們也牽扯進來。”

“靠，這他娘的什麽話，哥幾個是那種出了事情賣兄弟的人？”周柏一聽羅昊的解釋，立刻就怒了。

“這事兒如果真要追查下來，去後勤部餵豬那都是輕的，很有可能，就是身上這身衣服沒了，滾蛋回家了。”羅昊說道。

“沒了就沒了，我正好回去開酒吧去。”徐旭東咧嘴一笑，說道：“就開在東海市警備區旁邊，再豎上一塊牌子，軍人打八折！然後讓狐貍入股，讓林蕓做代言，日進鬥金不是夢想。”

“這可以考慮。”李毅峰一本正經地說道。

羅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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