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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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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士柔跟著大姐回了家, 陸士儀則乘馬車回開封縣。青桃憤憤不平, 道:“夫人在家時,時常操心田產鋪子的收益, 給小姐你們備嫁妝也是花了大心思。就這麽被李驥花了兩萬貫, 這錢還收的回來嗎?”

陸士儀笑了,“李驥在東京城裏不算是什麽了不得的人物,就是把他賣了也湊不夠這兩萬貫,所以這錢肯定是收不回來了。”

不說青桃,陸士柔自己都有些心疼, 李驥出身貧苦人家, 娶了陸士柔一朝暴富, 不是自己掙的錢不心疼,使勁揮霍, 真是無恥啊。

回到家後, 天已經黑了。宋淮聽到馬車聲,迎出來,扶著陸士儀下車。兩人一同進了屋, 他問道:“怎麽樣, 累不累?”

陸士儀搖搖頭,“不累。”

她簡單洗漱後,換了衣服, 靠在榻上才將今日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最後道:“二姐拿到了和離書,李家人三日內搬出宅子, 嫁妝少了兩萬貫,先只能這樣了,其他的等父親來信之後看怎麽說吧。”

宋淮坐在榻上,讓陸士儀躺在他的腿上,替她按太陽穴,力道正好。陸士儀覺得渾身都舒服了一些,閉著眼睛,喃喃道:“嗯,服侍的很好,重重有賞。”

“賞什麽?”宋淮湊近了問她,嘴裏的熱氣噴到她的脖子上。

陸士儀覺得癢,伸手一拍,“啪”清脆的一聲響,正好拍在宋淮的臉上,她驚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無意中給了宋淮一巴掌,在這種尷尬的時刻,她只能閉著眼睛裝睡了。

宋淮喚了她兩聲,聽不到回應,苦笑著把陸士儀抱到床上。他替陸士儀蓋被子時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腋窩,陸士儀是最怕癢的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下子露餡了,宋淮笑道:“剛才打了我,然後裝睡?”

“沒有,沒有,我是真的睡著了。”陸士儀解釋。

宋淮不相信,伸手去撓她,陸士儀笑得喘不過氣來,最後伸手求饒。宋淮將她摟在懷裏,輕聲道:“你怎麽這麽可愛,讓人喜歡不夠。”

陸士儀道:“我脾氣大,一點委屈都受不了的,你確定我招人喜歡?”

宋淮極喜歡她的一雙杏眼,忍不住親了又親,“不需要招別人喜歡,只用招我喜歡就行了。”

兩人的相處越來越融洽自然,青桃與綠梅看著也很欣慰。綠梅心眼多些,私底下對青桃說:“青桃姐,這天底下的男人,潔身自好像我們家大人的少,小姐又像夫人的性子,眼裏容不下沙子。新硯是隨身跟著姑爺的,你應該多問問他,姑爺在外做了些什麽,免得像李驥一樣,瞞著二小姐作出那麽多可惡的事情出來。”

青桃嘴巴嘟起來,“做什麽支使我幹活,要問你自己去問!這天轉冷了,我要給小姐做新鞋,哪有這個時間陪你玩!”

綠梅跺腳,小聲說:“我這不是玩,這是正事,有些人表面看著老實,其實心裏未必是這樣的。我們把新硯變成小姐的人,以後姑爺就什麽事情不能瞞著小姐了。”

“你說的有道理,自己去問啊,那個新硯每次見到我,都會說我幾句,要麽說我胖了,要麽說我醜了。我上次忍不了直接給了他一拳頭,結果他都不改,還是老樣子,我才不要去見他。”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綠梅看得很清楚,新硯是因為對青桃有意思,才一次次逗她玩兒,新硯可從來不逗自己玩的。青桃腦子簡單,根本想不到這上面來,綠梅很幹脆地說:“新硯很少同我說話,他喜歡你,你去問,他肯定會說的。”

青桃的臉一下子通紅,“你說什麽話呀,什麽喜歡不喜歡的。”

綠梅道:“別害羞啊,小姐早就許諾過日後給我們賣身契,讓我們嫁個好人家。我們的年紀不小了,這不算什麽啊。再說我又沒讓你喜歡新硯,不過是讓你探聽消息罷了。”

青桃支支吾吾地答應下來。

……

李驥找了房子,帶著一家老小搬了出去。李父年輕時不著家,丟下李驥母子艱難度日。自李驥中了進士之後,李父才回家與兒子相認,李驥捏著鼻子認下這個父親,是以李父在李家說話沒什麽人聽。一家人到了小宅子,李父直接回房窩著了,倒是李母很難過,住三進的大宅子,過了四五年養尊處優的好日子,現在住的地方又小又窄,連院子都沒有,只有一個小天井,屋子裏也不亮堂,心裏一陣發酸。

李驥拍拍母親的背,安慰道:“娘,這些只是暫時的,我得了蕭大人的看重,前途不可限量,日後咱們還是有好日子過的。寶奴,你扶著娘去休息。”

寶奴道:“大人,奴要照顧兩個孩子,離不開手。”

李家原本的仆人都是陸士柔陪嫁過來的,現在都收回去了,根本沒有下人使喚。

李驥道:“先忍忍,我讓牙婆上門買幾個人使。”

寶奴也是一肚子氣,她原本想著沒有陸士柔自己的日子會好很多,現在看來過得更差了,大房子沒了,伺候的人也沒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她親自去做,寶奴看著自己一雙白嫩的手變得粗糙,心疼得不得了。她是江南清妓,接客那日,李驥花了五百貫才買到她的第一夜,後來又花巨資給她贖身。寶奴不禁懷念起在江陰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好日子啊。

牙婆帶了幾個姑娘上門,一問價格,買下最便宜的都需要二十貫。沒有了陸士柔的嫁妝支持,李家哪裏能出得起這個閑錢,最後只能顧了一個老媽子做飯。

寶奴後悔起來,私下裏對李老太說:“老夫人,依著奴的意思,陸氏對大人尚有情義,不然讓大人把陸氏接回來算了,陸氏脾氣好,對您又孝順,更重要的是手裏有大筆的嫁妝。”

李母嘆氣,心裏也很後悔,但想起兒子說過的話,搖搖頭,道:“此事驥兒自有主張,等他謀到一個好的職位,還擔心沒有銀子使嗎?”

寶奴追問道:“是什麽職位?”

“驥兒沒說,不過蕭大人看重他,日後的前途少不了他的。”

在寶奴看來,沒到手的東西那就不算是自家的,至少李驥現在還沒有謀到肥差,反而連手裏握著的金母雞都丟了

她頗有些不以為然,李母看著不得勁兒,道:“蕭大人有個侄女兒尚待字閨中,想要許給驥兒呢,這可是能跟皇帝做連襟,難道不比陸氏強嗎?”

寶奴吃了一驚,“還有這事?”

李母道:“驥兒是周到的人,自然方方面面都想全了。”

……

過了十來日,陸觀與王夫人的信終於到了,信上說道李驥無德無義,陸士柔就應該與他和離,並且讓陸士容遣家人護送陸士柔去渝州。信是由陸家的老仆親手帶過來的,老仆道:“大人另外寫了信給吏部尚書,李驥所圖的事情必讓他不能得逞。”

父親親自出馬,姐妹們都放下心來,陸士儀道:“渝州離我們老家眉州不遠,二姐正好可以回老家探親,換個地方散散心。”

陸士容則說:“柔兒的身子弱,長途跋涉撐得住嗎?”

陸士柔道:“我留在東京不過是別人的笑柄,索性離開還好些。此去渝州是有些遠,大不了慢慢地走,我稍有些不舒服就停下來歇著,想來應該無事的。”

陸家老仆將信帶給了吏部尚書,陸士容這邊雇了一條船,又派了幾名家人連同老仆一起護送陸士柔去渝州。

送別了二姐回來,陸士儀心裏很悶,她明白父母的意思,讓二姐遠離東京的喧鬧,去一個新的地方重新生活,甚至再嫁人,二姐應當不會再回京城了,姐妹相見無期。

宋淮攬著她安慰道:“想開些,離開東京對二姐反而是好事,我也不是永遠待在這裏,日後總有相見的時候。”

轉眼到了昌和八年十月底,蕭貴妃順利產下一子,皇帝龍顏大悅,下旨大赦天下,並且在宮裏設宴三天三夜,這是皇帝的第一子,帝國後繼有人,可謂是舉國同慶。借著未來太子的東風,蕭家水漲船高,貴妃之父蕭元景被封為安國公,同時加封太尉,蕭貴妃的兄弟伯父也得到封賞。

在這種情況下,蕭元景極力提拔舉薦自己人,正好杭州通判年邁上書致仕,位置空出來,這是個富得流油的肥差,很多人都眼熱。

蕭昌與李驥關系好,便對蕭元景說:“父親,李驥依附於我們蕭家,不如您向吏部舉薦他吧,他是進士出身,有了資歷,再回京才能擔任更重要的職位,到時候還能支持貴妃娘娘。娘娘至今不能成為皇後,就是因為朝堂上那些士大夫們的阻攔,他們自詡出身清貴,看不大起我們外戚,我們多培養幾個李驥這樣的人,日後肯定有用得著的地方。”

蕭元景摸摸胡子,道:“李驥這人怕是用不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晚安,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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