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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身份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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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離問道:“華老前輩,你為何會到長安來?”

此時,華宗岱的心情依舊沒有恢覆平靜,他聽葉離問了話,這才責怪的看了那姑娘一眼:“還不是為了這丫頭,這丫頭都被她爹給寵壞了,三天兩頭的在外面闖禍,這次居然還跑到長安來了,害的老夫還要親自出馬把她逮回去。”

那姑娘聞言哼了一聲,小聲的在一旁嘟囔著:“家裏太沒意思啦,爹爹和娘整日忙著鐵血盟的事,根本就不來陪我。”

“你還說!”華宗岱瞪了她一眼,又轉過頭來對葉離道:“晨歌啊,你父母生前都是老夫的好友,你就不用叫老夫‘前輩’了,和玫兒一樣,叫老夫‘華爺爺’吧。”

“玫兒?”葉離看著那姑娘,問道,“這位姑娘究竟是……”

那姑娘不等華宗岱說話,便搶先報出了自己的姓名:“我叫喬夢玫,鐵血盟盟主喬吉就是我爹爹啦。”

“原來是喬盟主的女兒。”葉離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要勞動華宗岱出馬了。

喬夢玫道:“你既是葉伯父的兒子,又為何會與宗岳那幫人在一起鬼混?”

“玫兒,你這是什麽話!”華宗岱呵斥了一句,但饒是如此,他還是想聽聽葉離的答案,畢竟這個孩子他已經有近二十年未曾見過了。

葉離道:“我只是想利用宗岳來探聽魔教的消息,畢竟魔教在中原根基已穩,貿然攻打實非良策。”

“那麽晨歌以為如何?”

葉離道:“避實就虛,從其薄弱之處入手。”

華宗岱聽罷欣慰的笑了,眼前的葉離雙目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可以看得出,他已是一個非常有見地的年輕人,倘若他的父母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吧。華宗岱想起了葉瀟和楚沈汐,又回憶起了多年前的往事,心中既是欣喜,又是苦澀。

“晨歌,你是何時回到中原的?”華宗岱自葉離坦白身份後便一直覺得奇怪,為何故人之子回到中原,他和喬吉卻絲毫不知情?

葉離道:“晚輩回到中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

華宗岱訝道:“那你為何沒有告訴老夫和你喬伯伯呢?南疆很少有你的消息傳來,我們一直都很掛念你。”

“晚輩覺得時機還未到,因此一直未能到鐵血盟拜見。”葉離此話說的甚是含糊,而且還特意略過了曾令鐵血盟吃過虧的事情,“華爺爺,晚輩回到中原的事除了喬伯伯外,望你不要告訴其他人。因為一旦令君不仙探聽到了蛛絲馬跡,晚輩在中原將寸步難行。”

華宗岱點了點頭,道:“你放心,這點老夫還是明白的。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當年你爹叫老夫和你喬伯伯成立這鐵血盟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保存武林正派的力量,等著你回來,因為只有你才是連接武林中各個抗魔勢力的紐帶。”

“晚輩明白。”葉離的眼眸仍舊漆黑如墨。

華宗岱見葉離神色淡然,比之他父親當年更顯高深莫測之感,不由得開口道:“看你的樣子,應當已有了自己的計劃,不知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老夫是否能夠幫的上忙?”

葉離道:“我打算前往西域,尋訪南宮姑姑。”(葉離口中的“南宮姑姑”即辰教前任懸月護法南宮瑤,南宮瑤與葉離的父母均是好友,後叛出辰教,遠走西域,本文第二章有提到。)

“南宮瑤麽?”華宗岱聞言神色一黯。當年他的義子月無影曾和南宮瑤有過一段戀情,只是後來月無影卻不幸死在了少室山大戰中,而這也成為了他和南宮瑤心中永遠也抹不去的傷痛。

“去找她也好,現如今她手下的水雲殿已經把控了絲綢之路,嚴禁魔教商隊通行,君不仙那個老賊為著此事可是頭疼了一把。”華宗岱微微一笑,只是那笑容裏卻帶了些許苦澀,當年與辰教的大戰令他們失去了太多太多。

葉離點了點頭,目光卻移到了喬夢玫的身上。方才他一直想弄清那把折扇的秘密,而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喬姑娘,那把折扇可還在你的身上?”

喬夢玫點了點頭,取出折扇,遞到了葉離手裏,葉離展開扇子,見到了它的另一面。這一面畫了一幅薔薇圖,只是一旁卻多了兩句題詩:“夢裏清風霜月涼,九重紅艷渡瀟湘。”落款為“洛雨贈”。

喬夢玫好奇的問道:“這扇子有什麽特別嗎?剛剛宗岳也是拿著它瞧個不停。”

“我只是好奇罷了,卻也看不出什麽端倪。”葉離神色不變,將扇子還給喬夢玫。豈知他臉上雖是不動聲色,心裏卻著實震驚了一把,因為這扇子上的字跡與他在白天裏見到的辰教總壇中掛著的那幾幅畫上的字跡竟是一模一樣,再加上“洛雨”兩字與君洛宇名字的讀音相同,葉離幾乎可以肯定這把折扇就是出自辰教少教主君洛宇之手。難怪宗岳見了那扇子後,臉上的表情忽然變的那樣精彩,想來也是看出了折扇是君洛宇的手筆。

但是就辰教眾人在留芳客棧的行動中可以看出,他們分明是想擒住君洛宇,這究竟怎麽一回事呢?這個君洛宇在辰教中究竟是怎樣一個存在?葉離思索了一陣,便發覺自己對辰教的情況掌握的還是太少。

“這扇子是哪來的?”華宗岱看了幾眼,也不禁出聲問道。

喬夢玫道:“三個月前我在潭州認識了一位姓洛的公子,我們閑聊了幾句,然後他便畫了把扇子送給我。”

葉離腦中轉過了幾個念頭,卻並沒有將這“洛公子”的真實身份說出。而後,華宗岱又仔細詢問了葉離這些年來的狀況,三人聊了一陣,天色也已漸亮了。葉離向華宗岱、喬夢玫二人告了辭,自己便趕回了皮邏閣的行轅。

葉離與皮邏閣經過一番商議,劃定了幾個城鎮允許辰教的商隊進駐,雖然那只有寥寥幾個地方,但宗岳卻已是一副心滿意足的模樣。

皮邏閣一行人馬在長安城逗留了幾日後,便返回南詔去了,而葉離卻是立刻奔赴蘭州,準備與卓紫凝會合。但是就在葉離離開長安城的前一天,宗岳卻也出發去了蘭州。

天色已暗,寒風凜冽,一抹蒼冷的月光打在屋脊上。手邊燭火搖曳,卓紫凝聽著窗外呼嘯的風聲,身上也不禁添了一絲冷意。

“壇主。”一陣敲門聲傳來。

“何事?”卓紫凝淡淡的回應道。

門外之人語氣恭敬的道:“白影護法到了。”

卓紫凝聞言立刻站起身來,就在此時,她的房門已被人推開,而宗岳就站在門口含笑看著她。

“你……你怎麽來了?”卓紫凝急忙揮手令自己的手下退下。

宗岳走進屋來,笑著道:“我早就想來見你了,但前段日子我有筆非常重要的生意要談,因此一直無法抽身。”

卓紫凝點了點頭,卻不知該和他說些什麽,其實她一直在等葉離前來,但現在葉離沒見到,卻先等來了宗岳。

宗岳道:“此前我一直想將你調來厚土堂,但你卻一直不肯,現在為何又忽然想通了?”

“我……”卓紫凝暗自嘆息一聲,她最怕聽到宗岳問出這句話,但此時,她已是不得不答。卓紫凝暗道一聲罷了,便垂下頭,故作低聲地道,“我知道你待我好,因此……”她雖沒再說下去,但已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宗岳只道是卓紫凝已經對自己有了情意,不由得一時間心情大好。接著,他又拉著卓紫凝談天說地了一通,而卓紫凝只是“嗯嗯啊啊”的應付著,時不時的插上一嘴,心裏只盼著宗岳能盡早離開。

半個時辰後,宗岳終於起身告辭,臨走之時還對卓紫凝道:“你放心,以後我必不會只叫你做一個小小的壇主。”

卓紫凝心裏一動,便又裝模作樣的謝了宗岳一番,然後將他送出門去了。

回到房間,卓紫凝卻又見到一不速之客翻窗而入,嚇的她急忙道:“葉離?你怎麽挑這個時候過來了?宗岳前腳剛走,萬一你和他撞見怎麽辦?”

葉離笑道:“你不必擔心,我是一路跟著他來的,他不會發現我。”

卓紫凝聞言,這才松了口氣,但是她忽然又想起,葉離一定是躲在屋外聽到了她與宗岳的對話,不知為何,她的心裏卻生出了一種十分別扭的感覺。

“我和宗岳的對話,你都聽到了?”卓紫凝問道。

葉離道:“我都聽到了。”

卓紫凝見葉離依舊一副雲淡風輕,似乎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苦笑道:“我剛才對宗岳說的那些話,你聽著可滿意?”

葉離聽出了她話語裏那濃濃的抵觸之情,便道:“剛才他不是對你說,不會讓你只做一個小小的壇主嗎,這不是你一直以來所希望的嗎?”

卓紫凝嗤笑著道:“那是因為他以為我對他有了情意,所以才這麽說的,若是有朝一日他發現是我騙了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

葉離道:“你的身份早晚會被挑明,到時候辰教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不會放過你,宗岳不過是其中之一而已。”

卓紫凝嘆了口氣,不想再去討論這個話題,以美色來引誘宗岳固然是她最不情願的做法,但毫無疑問的是,這做法已經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因此卓紫凝此時的心情十分矛盾。不過自打她認識葉離以來,這矛盾的心情就從沒停止過,所以她也不願再花心思去理清頭緒了。

“對了,你怎麽又搖身一變成為了南詔國的特使?還做了烏蒙教的繼承人?”卓紫凝轉開了話題。

“你的消息很靈通嘛。”葉離讚許的看著卓紫凝,笑道,“換了個地方果然不一樣了。”

卓紫凝白了葉離一眼:“我在問你正經事呢。”

“那些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身份罷了。”葉離斂了笑容,正色道,“我們來說正經事,你叫你手下的商隊做好準備,我要帶你們走一趟西域。”

“西域?”卓紫凝驚道,“可聖火教……”

葉離打斷道:“你放心,我既叫你們去西域,就有把握不讓聖火教把你們攔下來。”

卓紫凝怔怔的看了他半晌,這才點了點頭,但心裏卻對葉離更加好奇了,這個擁有五花八門身份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此刻遠在千裏之外的地方,還有另一個人也在思考著同樣的問題。自從經過了南湘鎮的一夜風波,沈炎熙便愈發覺得弄清楚葉離的身份已是迫在眉睫之事。此人不斷的在各個地方制造一起又一起的混亂,他究竟是什麽人?有著怎樣的目的?

沈炎熙初見葉離是在南詔國的烏蒙教中,因此他認為,只要再走訪一趟南詔國,必能查到葉離的蛛絲馬跡。打定主意後,他便與鐵血盟眾人告辭,一路南下。

這一日,沈炎熙來到了澧州,路過一座城隍廟時,卻聽到一陣哭聲自廟內傳出。走近一看,只見廟內跪著六人,正不住的給廟內供奉的神女像磕頭。這六人有男有女,穿的均是當地普通百姓的服飾。

一位老者一面磕頭,一面老淚縱橫的道:“請天女賜予靈藥!”

沈炎熙不知這裏發生了何事,於是便向路人打聽了一番。原來昨天晚上,澧州的一家客棧失火,有幾人被大火燒傷,性命垂危。澧州靠近洞庭湖,時常有一些美貌的女子從洞庭湖來到澧州,她們偶爾會贈給當地百姓一些靈丹妙藥,用以救治重病的患者。漸漸的,百姓們便尊那些女子們為天女,甚至在城**奉了她們的塑像。

百姓們不是江湖中人,所以不知那些女子的真實身份,但沈炎熙聽後卻立刻明白了過來,那些女子並不是什麽下凡的“天女”,她們其實是洞庭水域的弟子。

城隍廟內的人們一邊磕頭一邊大聲的哭求著,那聲音實在叫人不忍去聽。旁邊的一些百姓們道:“天女哪裏是那麽容易下凡的,只能怨他們命不好了。”

這時,一位女子走入了城隍廟,那女子身著一件青色的衣衫,步履輕盈。她拉起跪在地上的老者,往他手裏塞了兩個小瓷瓶,輕聲道:“快拿去救人吧,遲了就來不及了。”

老者怔怔的看著瓷瓶,呆了半晌,然後猛地拜倒在女子面前:“多謝天女!多謝天女!”

女子扶起老者,微微一笑:“我哪裏是什麽天女,也不過是個凡人罷了。”她擡起頭,望向廟內供奉著的神女像,淡淡的說道:“只有凡人才會明白凡人的難處,這些被供奉的泥胎又懂什麽人間疾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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