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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南疆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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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厲害……”繆雨鈴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一陣微風吹過,蛇身的腥臭之味撲鼻而來,差點沒讓她當場嘔出來。

金蛇玉鼎散發出的味道,將方圓十裏以內的蛇盡數吸引了過來。葉離滅掉香後,這些蛇突然失去了味道的來源,便疑惑的盤距在樹下。葉離的臉色也有些不大自然,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金蛇玉鼎竟然這麽厲害。

“快幫我把藍電妖蟒和花金虎魄找出來。”葉離對繆雨鈴道。

繆雨鈴聽到葉離發話,只好強忍著陣陣惡心之感,硬著頭皮往樹下看去。

由於光線太暗,兩人運足目力足足找了一個時辰,才找到這兩種蛇。

葉離道:“我去把蛇群引開,你把藍電妖蟒和花金虎魄留下,明白了嗎?”

繆雨鈴點了點頭,葉離便重新把香點了起來,腳下一點,身子投進了濃濃的黑暗。隨著葉離的離去,蛇群也漸漸移動起來。繆雨鈴找準藍電妖蟒,小手一揚,一杖銀針便準確的插入了蛇身之中。藍電妖蟒的身子頓時一僵,便萎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那銀針上塗了一種能讓蛇瞬間失去行動能力的麻藥留山草,這是南疆的捕蛇手專用的東西。隨後,她又用同樣的手法留下了花金虎魄,半個時辰之後,樹下的蛇都走了個幹凈,只留下一藍一黃兩條蛇安安靜靜的趴在地上。

林間又寂靜了下來,繆雨鈴跳下樹,拿起那兩條蛇仔細的端詳著,這兩種蛇在南疆已經算少見了,剛才那麽多蛇中,她和葉離不過才看見三四條。

過了一會兒,葉離趕了回來,當他看到地上的兩條蛇後,眸子中泛起了興奮的光:“咱們這就開始吧。”

“開始?”繆雨鈴詫異的盯著他,“這兩條蛇從交配到產卵再到孵出小蛇,最少最少也要七八個月。可咱們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難道你想讓它們倆在一個月之內生出九靈蝕日蟒?”繆雨鈴的聲音越來越大,在她眼裏,葉離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面對繆雨鈴的置疑,葉離只是微微一笑:“你若不相信我的話就算了。”

繆雨鈴楞了楞,隨即神色又松了下來。她知道葉離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他甚至不喜歡別人東問西問,見他如此胸有成竹,她只好道:“好吧,我信你,你說怎麽做就怎麽做。”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兩人東奔西走的在林子裏尋找各種草藥。借助著金蛇玉鼎的神奇妙用,兩蛇順利交配,竟然在第五天就產下一卵。這一下把繆雨鈴驚的合不攏嘴,葉離的心情也是好的不得了,事情的順利大大超過他的預料,看來混進烏蒙教的事可以有一個更好的開端了。

那金蛇玉鼎不愧是神物,在藥物的影響下,蛇卵在第十天破裂,孵出了一條通體發紅的九靈蝕日蟒。這九靈蝕日蟒之間也是有差別的,顏色越淡實力越弱,反之則越強,像這種呈腥紅色的蛇真可謂是蛇中的神品了。

繆雨鈴興高采烈的簡直快要蹦了起來,在南疆,專職養蛇的人被稱作“禦蛇者”,一名好的禦蛇者是極為難得的,如果人們知道他倆養出了神蛇,那麽他們一定會成為比各詔詔王還要金貴的人物。

天朗氣清,陽光柔和的灑下,蒙嶲詔的大街上聚集了全詔的百姓,今天是蒙嶲詔一年一度交蛇的日子,所有人都想看看今年的幸運兒究竟是誰。辰時已過,烏蒙教特使向鐘走向了蒙嶲詔中央的高臺,高臺下人頭攢動,向鐘坐在椅子上,品著上個月剛從中原弄來的極品雨前茶。

日頭漸高,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交蛇的人仍然遲遲沒有出現。

難道今年連一條蛇也收不到了嗎?向鐘微微皺了皺眉,雖說往年也就只能收到一兩條蛇,但今年也實在是不走運了些。如果等到午時再沒人來交蛇的話,他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陽光漸漸毒辣了起來,向鐘的耐心也被一點一點的消磨光了。這時,人群中忽然起了一陣喧鬧,向鐘心中一動,急忙下了高臺,準備過去一探究竟,沒想到人群卻忽然嘩啦一下一分為二。從路中央緩緩向他走來的是一男一女,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下一瞬,向鐘的目光驟然定格在了那黑衣少年的手上。一條姆指般粗細的腥紅色小蛇正纏繞在那少年的手腕上,懶洋洋的吐著信子。

是九靈蝕日蟒!向鐘心頭一震。而且這色澤,這體形是那樣的完美,即使是烏蒙教的特使見到了這樣的蛇中極品,也不禁興奮異常。

“這蛇是你養的?”向鐘難以置信的看著葉離。

葉離微一點頭,淡淡的道:“不錯。”

此話一出,人們立刻騷動了起來。驚訝聲和讚嘆聲鉆進了葉離的耳朵,而葉離卻面色不改,只是盯著向鐘。那平淡如水的眸子讓向鐘心裏一驚:“小兄弟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不知你家住在哪裏,我好命人登記在冊,免你家一年的賦稅。”他在言談舉止中對葉離客氣了不少,這少年小小年紀就有如此能力,如果將來成為了禦蛇者,那麽前途將不可限量。

葉離道:“我們並不是本地人,只是碰巧路過這裏,聽說聖教在這裏收九靈蝕日蟒,所以就想碰碰運氣。”

“這……”向鐘一楞,既然人家不是蒙嶲詔的人,那免不免賦稅就沒有意義了。向鐘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小兄弟想要什麽獎賞呢?”

葉離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句話:“我想去聖教做事,不知可不可以?”

聞言,向鐘的眼睛瞇了起來。這少年拿九靈蝕日蟒做敲門磚,一開口就要去聖教,看起來是個頗有心計的人。憑他的能力在教內恐怕要不了幾年就能混的風生水起,而自己又對他有了知遇之恩,到時就可以把他網羅在手下。想到這裏,向鐘笑瞇瞇的對葉離道:“好啊,我也正有此意,我們聖教內有一座蛇窟,你剛好可以去那邊。只是,我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

葉離道:“我叫小葉子,旁邊這位是我妹妹小鈴兒。”

向鐘道:“我是五毒堂副堂主向鐘,你們可記住了。”

葉離擺出一副恭敬的姿態道:“向堂主請放心,小葉子一定不會忘記您的。”

向鐘聞言,滿意的點了點頭,心想,這小子果然夠聰明,以後可要好好培養。

次日,向鐘便帶著兩人向著傳說中的烏蒙教進發。蒙嶲詔西側的密林中,大樹藤條相互纏繞,如同罩上了層層疊疊的大網,也極似暗綠色的海底,一絲陽光也透射不進來。向鐘等人在林中跋涉了足足一日後,神秘的烏蒙教終於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它仿佛是隱藏在密林中的另一個世界,在茂密的樹木中夾雜著縱橫交錯的溪流,千秋各異的植物不光是種栽於土壤中,連溪水中也生的旺盛。清澄的藍色水面上,浮動著墨綠的樹冠和色彩艷麗的花卉。裊裊的霧氣從綠樹紅花中繚繞而出,溪水將樹林串聯成大塊翡翠。葉離和繆雨鈴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邊緣向內望去,只見廣袤無垠的花海中,顯露出一幢幢造型各異的房屋。翠碧剔透的溪水,在綠林中交錯縱橫,微風吹過,各色花瓣隨風飄落,真個是來到了仙境了!

“這就是烏蒙教嗎……”繆雨鈴癡癡的望著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經看呆了。

葉離也不禁有些恍惚,這哪裏是人們口中的兇險之地,這分明就是林間仙境,世外桃源嘛。

向鐘看著這對少年男女的表情,哈哈一笑:“凡是第一次來聖教的人,都會被這裏的景致驚呆的。”

葉離聞言,忙收斂了心神,對向鐘道:“真沒想到聖教竟是這麽美麗的地方,若不是向堂主,我們恐怕一輩子也見不到聖教的真容啊。”

向鐘笑著點了點頭,似是對葉離的話頗為受用:“好了,咱們這就進去吧。”

說罷,一行人穿過花海,向中間的密集的房屋走去。烏蒙教內外共分三層,最外圍的就是葉離他們剛剛所見過的花海,中間一層是普通教眾居住的地方,這裏飯館酒鋪商肆齊全,就像一個小鎮子。最中心的區域則是烏蒙教的聖殿以及教內的一些主要機構,向鐘所擔任副堂主的五毒堂就在中心區域之中。

五毒堂,顧名思義,就是與各種毒物打交道的地方。五毒堂下轄三座專門用來養蛇的蛇窟,紅雲窟、黃葉窟和藍水窟,其中藍水窟裏就飼養著九靈蝕日蟒。

向鐘領著二人來到了五毒堂,面見了五毒堂的正堂主騰沖。騰沖聽了向鐘的敘述後,看向葉離的眼神不由得冒了光。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到紅雲窟去吧。”騰沖道。

“紅雲窟?”向鐘一聽傻了眼,“堂主,藍水窟才是飼養九靈蝕日蟒的地方,為何要讓他們到紅雲窟去啊?”

騰沖聞言,斜眼看著向鐘,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那就把九靈蝕日蟒搬去紅雲窟飼養,養蛇嘛,在哪裏不行?”

向鐘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他還是頹然道:“好,就依堂主。”然後他沖手下的人招了招手,道:“送他們去紅雲窟吧。”

這向鐘和騰沖雖然同在五毒堂,但兩人卻不屬於同一勢力。烏蒙教的教主身份神秘,已經很多年不在教中露面,如今烏蒙教中地位最高的只有一位副教主木溫,但是這位副教主其實僅僅只是一個掛名的,他的權力早已被底下的人架空了。

烏蒙教的教眾是從南疆各詔招募而來的,因此老鄉與老鄉容易一見面就抱成團。在教內,勢力最大的有兩個團體,施浪詔和蒙嶲詔,這兩詔經常為了爭權奪利而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連其他詔的教眾也會成為他們權力爭鬥的犧牲品。

騰沖是蒙嶲詔的人,而向鐘則屬於施浪詔,騰沖經常借著職務之便對向鐘百般欺壓,向鐘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五毒堂下轄的三座蛇窟中,紅雲窟和黃葉窟歸蒙嶲詔所有,而唯一飼養了九靈蝕日蟒的藍水窟卻是屬於施浪詔名下的。騰沖看中了葉離養蛇的能力,又怎麽肯把這樣一個人才白白送給施浪詔?因此他才強制向鐘把九靈蝕日蟒搬去紅雲窟,把葉離栓在他蒙嶲詔裏。

當然,這一切也是葉離和繆雨鈴到了紅雲窟後才慢慢打聽到的。繆雨鈴聽說了這些事後,不由得撇嘴道:“沒想到這個像仙境一樣的地方也會這麽陰暗。”

葉離輕笑著道:“你以為你是來游玩的嗎?不要忘了這裏是什麽地方。外表越美的地方,說不定就越兇險。”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五日,這段時間,葉離和繆雨鈴已經把烏蒙教裏的各處都認熟了。葉離為了不讓自己太引人註目,因此很少外出,只是窩在紅雲窟裏一心一意的養起了蛇。豈料他越是不希望引人註意,在教中的名氣卻傳的越廣。

一日,紅雲窟的管事阿泰找到了葉離,笑著對他道:“小葉子,你可知施浪詔為了你的事,已經亂套了?”

“此話怎講?”葉離問道。

阿泰笑了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聽說沐楓為了你的事,可是把向鐘臭罵了一頓。”

沐楓是烏蒙教禦寶閣的閣主,掌管教內庫房和一切珍奇稀有的玩意兒,他也是施浪詔團體在烏蒙教內的首領。

“是因為小葉子沒去藍水窟而來了紅雲窟嗎?”繆雨鈴問道。

阿泰道:“其實沐楓和向鐘的關系本來就不好,說白了,他瞧不起向鐘,只不過因為向鐘的家在施浪詔還算小有勢力,這才勉強讓向鐘當了他的副手。”說到這裏,阿泰看向了葉離,道:“小葉子,你要明白,堂主是看中了你的才能,這才不惜與施浪詔發生沖突也要留你在身邊。”

葉離聽罷,識趣的道:“小葉子明白,堂主的栽培之恩小葉子是不會忘的。”

阿泰又與葉離和繆雨鈴閑聊了幾句,這才離開。因為葉離的特殊身份,因此阿泰對他說話的時候還算存著三分禮貌。而繆雨鈴本就生的俏皮可愛,討人喜歡,所以兩人和大家的關系都還處的不錯。

阿泰走後,繆雨鈴不禁嘆道:“看來你還真是惹出了不少事端啊。”

葉離目送阿泰離去後,若有所思的道:“惹出事端倒也是件好事,有句話叫做‘無風不起浪’,如果這裏只是死水一潭,那咱們再怎麽努力也是攪和不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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