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季念安這突如其來的自白，秦暖也傻了。

她方才只是順口說的，其實在她心裏，並沒有想要打掉這個孩子。

雖然遺憾不能給孩子完整的家庭，可是她也不想親手扼殺老天爺送來的這個小生命。

她只是想，自己最好假裝已經打掉了這個孩子，否則的話被沈家人知道了，以沈母的脾氣，是絕對不允許自家的血脈流落在外的。

那樣一來，她就很有可能被迫跟孩子分離，而這樣一個結果，是她絕對不能接受的。

只是沒有想到，季念安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秦暖一時間有些慌亂，可季念安卻仿佛變得更加堅定。

說出來了，即便擔心會拖累暖暖，他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了，這句話，他其實早幾句應該說了，或許早早的說了，他跟暖暖那些年就不會這樣輕易的錯過。

“暖暖，讓我照顧你吧，我喜歡你很久了，很久很久了，比你記得的時間還要久的許多。”

暖暖七歲那年忘記了從前的事情，也忘記了他們的初次相識，當初的他曾經懊惱過，但很快就恢覆了平常心。

因為他知道，這樣一來，自己將會成為暖暖這輩子的第一個朋友。而且最重要的是，暖暖也就忘記了，另一個對她的承諾。

面對季念安臉上認真的神色，聽著他口中誠懇的話語，秦暖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念安我……”秦暖嘆息一聲：“我不值得你這樣喜歡。”

季念安嘴角的笑容一點點的凝固。

“念安，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永遠都是，可我這一生，已經失去了愛別人的能力，這對你並不公平。”

秦暖澀然一笑，她不能欺騙季念安，不論何時，她對季念安的感情都是感激和友情，還有那一份逼得他上了戰場的愧疚。

“我明白了。”季念安點了點頭，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

“念安，我並不是真的想要打掉這個孩子，我只是，不想讓沈家人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或者即便他們有一天知道了，也會誤認為這個孩子被我親手殺死了。”秦暖咬牙，她太了解沈涼的手腕兒了，只要沈涼想，絕對沒有他查不到的事情。

“好，暖暖，只要你沖動，我會幫你的。”季念安點頭，咽下了心中的苦澀：“雖然你拒絕了我，可是暖暖，我還是希望你之前說的話算數，留在我身邊一直照顧我，好麽？”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很過分，可是他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說出這個請求。

“那是當然。”秦暖點頭：“我會陪著你的，直到你不再需要我。”

季念安摸了摸那被紗布纏繞住的眼睛，第一次發現，或許失明，是一件好事。

秦暖再次回到了季家，只是因為她的身體原因，照顧季念安的大部分重任都落在了齊安安的身上。

然而很快，齊安安就察覺到了兒子的不對勁兒。

“念歌，你今天的藥吃了麽？醫生說過，雖然現在角膜的捐獻者還沒有，可是你也要保持吃藥，這樣才能隨時做好了手術的準備。”

“我吃過了。”季念安儒雅的微笑，神情沒有絲毫的破綻。

望著那許久都未減少過的藥片，齊安安頗為疑惑的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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