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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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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哥哥這樣說,如意心中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照理哥哥是趙家長房嫡子,趙家的家業,原本都應該由他來繼承。

他如果決意不回去,今後跟父親趙長華鬧掰了,說不得這份家業,很有可能就便宜了杜氏所出的趙平傑。

而且哥哥應該是要走上仕途的,如果和父親關系不睦,落下個不孝的名聲,今後的仕途就肯定沒法走遠。

可是就這樣勸說哥哥回去,跟父親修好關系,她也確實覺得違心。

所以,盡管她樂於看到哥哥一心向著母親和自己,卻到底還是沒有附和他多說什麽。

此刻的哥哥,還是一個青澀少年,初次經歷人生的風雨。要長成參天大樹,護住母親和她,他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所以,基於上一世的坎坷,如意覺得就讓哥哥受到一點磨練也不錯。

經歷了風雨,他會更加成熟的,也會找到更好的與父母相處的方式的。現在哥哥在書院裏住著,本身就是一件好事。至少這個樣子的哥哥,杜氏就算想對他下手,應該也沒有機會。

“那哥哥你安心備考。考完了再考慮其他的事情吧!”如意只能跟他這麽說了。

“好的。寧神茶的事,就這麽說定了。這是我的定金,你先拿著。”趙平安也覺得提起家的事情,他和妹妹都不得勁。所以,也就不多說了。

他從袖袋裏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遞給如意。

“要不了這麽多的,哥哥。況且你現在也正是要用錢的時候!”如意連忙推辭。

“妹妹你就收下吧!我知道你現在雖然在外祖家,可是要用錢的地方還是很多的。母親的身體又不是特別好。肯定需要很多藥物來調理。你們也不能全都用外祖家的開支。畢竟外祖家也有那麽多人的。我現在身邊能動用的銀子不多,這五十兩,就先給你們墊墊饑荒吧!也算是我對娘的一片孝心。”趙平安說著很是愧疚。

“哥哥你這是怎麽說呢!我們在外祖家,日子肯定比你過得輕松。母親還擔心你一個人在書院沒有人打理你的起居的。這些東西,都是娘讓我給你帶的,你都拿好吧!”如意說著取出陳氏讓她帶過來的給趙平安的包裹。

包裹裏面是陳氏精心為他做的幾套夏衫,還有鞋襪香囊荷包等物。另外,陳氏也擔心他身邊沒有足夠的銀錢傍身,特意在荷包裏塞了幾張銀票,讓他以備不時之需。

如意之前本打算告訴他的。現在看他一臉愧疚,覺得如果跟他說了,他多半不肯收。到時候反而辜負了母親的一片好意。所以便沒有提醒他。

看到母親陳氏親手為他準備的東西,趙平安非常感動。他把包裹收了起來,道:“讓母親費心了。她本來身體就不好,還要為我操勞。以後讓她不要做太多了,一般的我都可以在成衣鋪子裏買的。累壞了身體可不值當的。”

如意點頭表示讚同:“嗯,這話我一定給哥哥帶到。不過哥哥想必也知道,母親這麽做,主要還是她覺得虧欠了你。不希望你受到委屈。”

趙平安搖頭道:“她怎麽會這麽想?我可從來沒有覺得她虧欠了我什麽。反倒是我覺得自己現在太沒用了,沒法護住母親和你,讓你們受了這麽大的委屈,吃了這麽多苦!我一定要好好兒地上進,要到那一天可以為你們遮風擋雨!”

“嗯,哥哥能這樣想就最好了!母親要是知道了,肯定也會開心許多的!”如意很開心哥哥能有這樣的表現。

前世母親逝世以後,她是陷入了被退婚的痛苦之中不可自拔。哥哥卻是整個人都頹喪了,完全沒有心思在學業上努力。所以才被杜氏有機可乘。

現在母親身體無恙,哥哥也積極努力向上,再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了!

至於退親這件事,如意可以說完全都沒有放在心上。她甚至現在都沒有已經訂婚的自覺。

畢竟,那個跟她訂婚的少年,並不怎麽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且如今,她也沒有多少心思在婚事上。說句實話,如果現在徐家過來提出來要她盡快嫁過去的話,她自己還未必樂意呢!

說不定,會提出退親的是她也不一定!當然,這個是基於陳氏不會被她氣暈的基礎上。

被妹妹表揚了,趙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看著一臉老氣橫秋的妹妹,他忽然有種她比他大很多的錯覺。

明明妹妹年紀比他小,卻偏偏往那裏隨意一站,就自帶一股氣勢。

他忍不住又多看了一眼妹妹,卻見她忽然對著他一吐舌頭,滿臉嬌憨。顯然,他的妹妹還沒有長大的。

如意卻是故意對著他做出這般稚氣的舉動的。她重生的秘密,她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她的哥哥。上一世的一切,就讓她當做是一場噩夢,那些不堪的記憶,就讓她自己把它們都埋在心底裏吧!不必要讓哥哥和母親都跟著她提心吊膽了。

“妹妹,時候不早了。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回去了。下次你要見我,可以用老辦法。守墨對我很忠心,你只要通知了他,我就會知道了。”他們兩個人的這次見面,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青雲書院的規矩很大。學子們一般不能輕易出去的。除了固定的休息日,可以回家或者出門放松放松,平時都是不能隨意出入書院的。

今天趙平安是借著身體不舒服的緣故,才請到了半天假期。

不過現在這半天,也過得差不多了。所以他才急急忙忙地要清晰趕回去。違反了書院的規矩,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就算背景深厚的京城子弟,也不敢隨便的在這裏撒嬌。所以,他提出來要好好學習,如意也就不留他了。反過來,還催他動身:“哥哥沒事的話就趕緊走吧,不要在這裏浪費了時間!”

“嗯,我這就走了。如意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的!”

如意盡管也不舍得哥哥,可是卻還是忍不住硬下心腸,不跟他多說什麽,搖頭表示離別。

趙平安一路出去,也沒有勇氣回頭多看妹妹一眼。他怕自己多看了她一眼,就會走不開了。從而耽誤了自己的學習。

他來的時候,是雇了一輛牛車的。現在回去,眼看著時候來不及,卻不得不在街上尋找可以供他雇傭的馬車。

不等他找到自己滿意的馬車,就有人自來熟地過來跟他打招呼:“這不是趙家兄弟嗎?這一向可好?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你了!”

他聽到對方的聲音,覺得有些耳熟。回過頭一看,卻看見了江大郎那張熟悉的臉孔。

不由膈應無比:“多謝江兄臺掛念。我過得很好!”他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企圖躲開江大郎的那只手。

看到他的一臉嫌惡,江大郎從心裏感到惱怒。不過他向來比他的妹妹能忍,所以仍然可以喜怒不形於色。

“趙兄弟你怎麽現在跟我這麽見外?是不是因為跟我有什麽誤會了?舍妹和你妹妹的事情,都是一場誤會!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用心去查一下,一定把原因給找出來!到時候,咱們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了。”

江大郎對著他一本正經地說著胡話。他卻完全充耳不聞。他相信了他才有鬼!

畢竟妹妹的經歷和母親的遭遇都在他眼前生生經歷過。

“餵,趙兄弟,你什麽意思?怎麽,不信我了?”江大郎見他對他的話置若罔聞,對自己完全不理不睬,不由有些難堪,更有些憤怒了起來!

“你站住!趙平安!說你呢!你這是什麽態度?居然對本少爺不理不睬!是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了?”他血口噴人的本事,卻是似乎爐火純青的。

趙平安依舊不理他,只當他是瘋狗在狂吠。自顧自往前面走著。

“餵,抓賊啊!他偷了小爺的寶貝,就這麽跑了!別讓他跑了!”惱羞成怒的江大郎,此刻為了挽回顏面已經有些不擇手段了。

而他帶出來的仆人,也都聽了他的吩咐,鼓噪大叫了起來。並且試圖去攔住趙平安。惹得大街上人人側目。

趙平安沒有想到江大郎居然會用這樣無恥下流的招數,頓住了腳步,怒道:“江大郎!我什麽時候偷過你的東西?你少在那裏血口噴人!”

江大郎見他終於有了回應,不由得意了起來:“怎麽啦!你敢做卻不敢認呢?你要是想證明清白,除非你把身邊的東西都拿出來檢查一遍!”

“你憑什麽搜查我的東西?”趙平安怒道!

“不憑什麽,就憑你要怎麽證明自己!”江大郎見他這樣,越性讓家中的仆人把趙平安圍了起來。

他剛剛讓自己丟了好大的臉,那他也要報覆回來!待會兒查的時候,他肯定要讓人乘機在他的行禮中塞些東西,讓他有口說不清!

江大郎打的是這麽個主意。對著自己的親信一使眼色,就上前查起了趙平安的東西。

趙平安雖然是個書生,可是到底也是一個熱血少年,當然不會願意坐以待斃。兩個人很快就糾纏在了一起。

不過他身邊沒有人手幫忙,而江大郎身後,卻有一堆仆從。幾個人仗著人多勢眾,很快就搶下了如意送給他的包裹。

陳氏給他做的衣衫鞋襪,都被他們扯的掉了一地。而那些荷包香囊,也都被人踩在腳下。

趙平安氣的跳腳:“江大郎,你欺人太甚!”

江大郎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終於覺得略略解了心頭之氣。只是他名義上搜了這麽久,卻並沒有搜出什麽罪證,到底算是理虧的那一個。正要想辦法讓人濫竽充數,塞點什麽混進去。卻忽然看到自己的心腹對著自己使眼色,遞給他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

有了!他心裏一陣興奮,連忙打開荷包,卻見裏面塞了好幾張大額的銀票!

“還說沒有偷東西!這荷包裏,可不就是我的銀票麽?”他舉起了荷包,在趙平安眼前一晃。

趙平安沒有想到怎麽那只荷包裏居然會有銀票。只想著是江大郎在汙蔑他,不由怒道:“你隨便拿個荷包濫竽充數,就要汙蔑我!我可不依!”

江大郎舉著荷包笑的一臉得意:“汙蔑?你拿個地上的荷包出來比一比,做工還不都是一樣的?我幹什麽要汙蔑你?分明是你做賊心虛!反咬一口!”

趙平安定睛一看,也發現了那荷包果然是跟地上腳邊的荷包款式做工一模一樣。顯然,這個應該是妹妹如意特意偷偷給他的。只可恨現在卻居然成了賊贓,自己居然百口莫辯。

“這個不是你的,是我妹妹給我的!”他沒有辦法多做辯解,只能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偷竊。

“哼,銀票上又沒有寫字!你紅口白牙,怎麽說怎麽對麽?那還有沒有王法?趙平安,我聽說你還打算去參加大考,似你這等品行不端的人,如何有資格參加大考?”江大郎此刻,已經決意要毀了趙平安了。

“你胡說!我怎麽就品行不端了?這荷包,分明就是我妹妹給我的!”趙平安怒極氣極。

這時江大郎的仆從已經一哄而上,把他給扭了起來:“偷東西的賊,我們要送你去縣衙!”

眼看著趙平安就要被人給帶走。卻忽然有人走了過來:“江大郎,好一出自導自演的好戲!你學業比不過趙兄弟,怎麽就可以想出這麽下三濫的方法來毀人呢?”

看到來人,江大郎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徐耀,你別多管閑事!我的東西,明明就是他偷了,怎麽我就下三濫了?再說,誰說我學業不如他了?”

徐耀好整以暇地揮揮手中的折扇,然後說道:“你說偷,就是偷了?明明你手中的荷包,和地上的這些荷包一模一樣。說明就是同一個人做的,也是同一個人放的!你說銀票是你的,你剛剛明明才見到趙兄,怎麽就會把銀票放在他的荷包裏了?你說他偷的,可是他的荷包根本就在包袱裏。是你拉開來了,才落在了地上!我要是理解的不錯,分明就是你的人乘亂搗鬼!”

徐耀把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完全好像是親眼目睹了整個全過程。

“哼,沒有的事!我的人拿到荷包,裏面就有東西了!”江大郎這句話出口,立即意識到不對勁了。

而徐耀反應敏捷,自然不會錯過了這裏面的破綻。

“對吧!你的人拿到就說裏面有東西!那就更是說明,趙平安沒有拿你的東西!”

徐耀一喊自己身邊的人:“還不把趙公子給救下來!難道要看著他被人冤枉嗎?”

有了他發話,他那些隨從也立刻沖上去,跟江大郎的人鬥成了一團。趙平安也趁機脫了身。

“江大郎,你好過分!今日的事情,我絕不跟你善罷甘休!”趙平安一邊收拾著落了一地的衣衫等物,一邊惱恨不已。

“趙兄,我看應該是我們去找知縣老爺才對!江大郎對你信口雌黃,你怎麽樣都要告他一個汙蔑之罪!”徐耀一邊幫他整理,一邊給他出主意。

“嗯!拼著不能考試,我也要把他送去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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