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山又是一拳掄過去，沈豫城一側頭，堪堪躲過去，拳頭擦著他的臉頰過去。

兩個人居然一拳一腳的在手術室的走廊裏大打出手。

“你把她折磨的不人不鬼，現在連命也不讓她活！她上輩子是毀了銀河系嗎，否則怎麽會愛上你！”陸南山一拳一腳的進攻。

沈豫城卻陰狠的回：“那也是我跟她的事！和你無關！我就是讓她死，那也是她活該！”

“沈豫城你這種人就不配有愛！如果沒有何顧，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人愛你！”

“何顧也永遠不會愛你！你這麽可憐她，她不是也像一條狗一樣的待在我身邊嗎！”沈豫城冷笑的還回去一腳，這一腳正好踹在陸南山的肚子上，將他踹倒在地，臉上露出得意又陰狠的笑。

“你看看你，永遠不把人當人，你這種人又怎麽配得到愛。她如果還愛你，會選擇自殺嗎？是你把真心愛你的人親手逼死，導致她現在在手術室裏進行最後搶救！！！”陸南山冷笑的回應。

“沈豫城，我詛咒你長命百歲，永世孤獨，永遠不得有人愛。”身後響起了一道女聲。

沈豫城身體一僵。

莫清歌……

“誰讓你回來的？”他不是勒令她永遠不準回國的嗎？

“我來見她最後一面。她最想見的，是我，不是你。”莫清歌站在沈豫城面前，即使她比沈豫城矮了一大截，可卻沒有半分後退。

沈豫城皺了皺眉頭，看見她走進手術室，擡腳就要跟著進去。

可莫清歌卻轉過頭惡狠狠地說道：“你難道一定要逼死她，當年她跟著你送你的那些糖葫蘆你都忘了嗎！摸著你早就泯滅的良心，放過她吧！”

沈豫城剛剛擡起來的腳步，無力的放下。

又好似支撐不住一般，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休息過了，除了處理婚禮上的新聞，又要安頓蘇淳，還要阻止自己的情緒蔓延。

他已經筋疲力盡，像是過了很久很久，往後倒退了幾步。無力的倚著墻壁滑落的坐下來。

陸南山冷眼看著這一切，心中悔意翻騰。

他自酒會那天撞見何顧，又看到她屈辱的被壓在車上。他心疼的不能自已，卻什麽都不能做。他知道何顧有尊嚴，他只能默默離開。可心中又堵又痛又難以言說。

何顧眼眶裏的淚，仿佛在燒灼他的心。

後來那段日子，他也在暗中保護她，看到她在別墅裏到也相安無事。

他不想去見她，希望她忘記那天那個晚上，忘記她以為的那些不堪的舉動。

陸南山還記得他問何顧如果沈豫城結婚了怎麽辦，何顧說，可能會死吧。

他記著這句話，就怕何顧做傻事。

所以他提前一天飛去了法國，想要帶回莫清歌，讓她去勸勸何顧。可他剛下飛機，就聽見了何顧婚禮上自殺的事情。

陸南山感覺自己那一刻心臟都驟停了，可他還要帶回莫清歌讓她去見何顧，等到他找到莫清歌飛回國奔向醫院看見的卻是何顧沒有生命特征的最後搶救。

陸南山痛的蜷縮起來，在他34年的光陰裏，第一次痛的這樣難忘。

再往後的很多很多年很多很多日子裏，陸南山很老很老的時候，他也仍舊記得這種感受。

莫清歌消毒之後換上無菌服走到手術臺前，就已經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她哽咽著說：“小顧，我回來了……”

“你不要睡，我回來了。這兩年多，我給你寫了這麽多信，你為什麽不回我？你是不是把我忘了……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我再也不走了。”

“我們不是還要去看雪嗎，你以前說想和他去看雪，還說霜雪吹滿頭，也算是白首。我們去看，不要他了……好不好……”

“你想想你爸爸，他走的不安心，他想讓你過得好………即使沒有沈豫城……”

“你要聽爸爸的話對吧……”

“……”

莫清歌說了好多好多，可儀器還是發出了嘀的一聲……所有的指標都化成了一道直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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