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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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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茶微怔,然後身不由己地走到仙草身旁:“小鹿,你莫非知道該怎麽才能救禹將軍?”

雖然封了德妃,但情急的時候雪茶往往忘了那些稱呼,譚伶也知道他們之間關系非同一般,也不去在意。

仙草笑道:“我也不敢說,只不過我恰好知道一件事,只怕對禹將軍有好處……對皇上也有好處。”

莫說是雪茶,連譚伶也怔住:“娘娘,您知道的是什麽?”

仙草向著他一招手,譚伶忙俯身往前。

仙草在他耳畔低低說了一句,譚伶驚得臉色都變了:“娘娘?!”

雪茶在旁邊竭力豎起耳朵,卻也沒聽出了個子午卯酉,著急地催促:“怎麽了,快跟我說說。”

仙草道:“不能告訴你,知道的人多了就沒意思了,你先回去瞧著,我保管皇上不會為難禹將軍,只怕反而會……”

她欲言又止,一笑又問:“太後那邊怎麽樣呢?”

雪茶說道:“我因一心都在禹將軍的身上,就忘了打聽那邊,只聽說太後實在生氣,只怕胡美人要遭殃了。”

仙草道:“這你恐怕又錯了。”

雪茶不解:“為什麽?大家都這麽說的。”

仙草笑道:“這位胡美人很是神通廣大,運氣也不錯,不然的話,之前儲秀宮裏走水,明明是在她房中出的事,卻偏死了那宮女,她卻無事,反而因禍得福地去了平章宮呢。”

譚伶是個精細人:宮中歷來禁火,縱然有小宮女不懂事,也不至於就在宮室內隨意燒紙,出事的地方還偏是皇帝的新寵所住。

可這胡美人竟然能毫發無損,這莫非真的是她運氣太好?而根據譚伶的經驗,在這宮內若想一帆風順,是絕對不能單靠運氣的。

雪茶沒想明白,還呆呆地跟著點頭:“她的確是命大。”

仙草笑道:“她既然這樣命大,我猜她今兒只怕也不會有事。”

雪茶眨眨眼:“真的?”本還想追問,可一想到胡漫春那張臉……又何必跟仙草多說呢。當下雪茶搖了搖頭說道:“我可不管那些,橫豎她跟我不熟識,也跟我沒關系。我還是回去盯著禹將軍。”

雪茶說著又回頭看仙草:“將軍真的無事?你可別騙我。”

仙草笑道:“我才不舍得騙你,你快去吧。”

雪茶看著她含笑的臉,不知為何心中也覺喜悅,便嘻嘻一笑,轉身去了。

且說雪茶離開了寶琳宮,一路往乾清宮而回,路上琢磨著仙草的話,無意中見兩個小太監匆匆而來。

雪茶看他們仿佛從富春宮的方向,便攔住了問道:“知不知道,太後怎麽處置的胡美人?”

小太監見雪茶不知,忙道:“回公公,我們才聽說,太後命打了胡美人五杖,幸而方太妃說情,又加皇上親去了,太後便命把剩下的十五杖暫時記下了。”

雪茶目瞪口呆:“這樣?皇上也去了?”雪茶撫了撫後腦勺,笑道:“果然給小鹿說中,她的運氣可真是不錯,這也能化險為夷。”

***

先前在富春宮中,太後大發雷霆,命人責打胡漫春。

是方太妃及時趕到,喝止了行刑的太監,那會兒胡美人已經給打的叫苦連天,動彈不得。

太妃先入內拜見太後,太後氣色很不好:“你為何攔著?”

方太妃溫聲道:“太後且聽我說,胡美人這會兒還叫冤枉呢,只怕真的有什麽誤會。”

太後怒道:“什麽誤會,明明是她在方昭容身後推了她一把,才害得貴妃落水,可見她是故意謀害!何況當時跟著的人也都在,難道都冤枉了她?”

方太妃聞言,便環顧底下眾人,道:“你們可聽見太後的話了?現在正是說實話的時候,你們若是有誰看見了當時的情形,就趕緊說出來!這會兒若是不說,等冤殺了胡美人,非但對太後不好,以後對皇上……自然也難以交代。”

太後一楞,還未開口,突然有一個宮女跪倒在地,道:“太後娘娘,太妃,奴婢有話說!”

方太妃問道:“你莫非看見了?”

“奴婢的確看見了,”那宮女戰戰兢兢地,顫聲說道:“當時奴婢就在吳美人身旁,親眼見到是吳美人不小心歪了一下,差點兒撞到胡美人,但是胡美人閃的快,所以反而把前方的方昭容給撞到了。”

顏太後皺眉,太妃忙又問吳美人。

吳美人卻怒斥道:“你胡說!”

那宮女道:“其實不僅是奴婢,還有人也看見了的……”

吳美人聞言不由露出心虛之態。

方太妃輕聲道:“是啊,你們身邊兒都是眼睛,既然有一個人看見,未必就沒有別人,你要說實話倒還罷了,若是抵賴,反而讓人懷疑你有什麽藏匿。”

吳美人見太妃逼問,終於色變,於是跪地說道:“的確是臣妾,當時不知怎麽了覺著腳下甚滑,便往旁邊倒下,本以為胡妹妹會扶我一把,不料她竟躲開了……才害的臣妾撞到了方昭容身上。”

有了這一番話,胡漫春自然罪不至死。

可顏太後皺著眉,半信半疑,惱怒不息似的。

方太妃陪笑道:“大熱天的,太後且息怒,別為了這些事著惱,貴妃已經並無大礙,太後也要保重才是。”

顏太後冷笑道:“我也想清靜保重,可偏偏有的人總是戳我眼珠子。今日若不是你來的及時,定要打死了她。”

方太妃笑道:“若她是故意的謀害貴妃,就算是打死了一百個,我也不會勸阻太後,可偏偏事情跟她無關,且才過了封妃之禮,立刻就傷了她性命,傳出去也不好。”

正在這時,外頭太監揚聲,報說皇帝駕到。

趙踞本正要處置禹泰起馮絳的事,誰知偏偏聽說顏珮兒落水,太後要打殺胡美人等話。

當下親自來到了富春宮,卻見胡漫春等人跪在地上,胡美人梨花帶雨,很是可憐,皇帝看她一眼,便上前見禮。

皇帝先入內探望了顏珮兒,見顏珮兒頭發未幹,臉色蒼白,雖然睡中,卻仍有驚悸之色。

趙踞嘆了兩聲,又詢問太醫,太醫說只是嗆了水受了驚,除此之外並無大礙,這才又轉出來。

顏太後越發動氣:“看看你寵的人,差點兒把貴妃害死。”

皇帝說道:“除了貴妃受驚,其他的本無大事,起因卻是吳美人行事唐突,胡美人處事不當,倘若要罰,倒該是兩個人一起罰才好。”

吳美人聽了,忙求饒。

顏太後見狀總算道:“哼,皇帝還是護著她的,這麽著急趕來,也不知道是為了貴妃呢,還是為了她。”

方太妃忙道:“皇上當然是為了貴妃,另外只怕也還是擔心太後氣壞身子。”

“是嗎?”顏太後又看一眼地上的胡漫春,那張臉太過刺眼,當即喝道:“你還不滾出去!”

胡漫春磕了頭,慢慢起身退了出去。

此刻裏間又報說顏珮兒有些不安,太後急忙又入內查看,見顏珮兒身子微微抽搐,口中喃喃,太後忙握住手,卻覺著她的手仍舊冰涼。

正好這會兒湯藥煮好了,太醫奉上,皇帝親自接在手中,躬身餵給顏珮兒吃。

顏珮兒起初還緊閉雙唇,趙踞輕聲勸慰,顏珮兒仿佛有所感知,才微微地吃了幾口。

太後見皇帝如此相待,心裏才覺有些寬慰。

皇帝餵了顏珮兒喝了半碗藥,太後道:“好了,剩下的給我罷了。”

趙踞將藥碗轉給太後,太後嘆息說道:“但願你心裏知道……誰才是真正知冷知熱的。唉。”

皇帝陪站了會兒,這才退了出來。

皇帝對方太妃道:“朕那邊兒也還有些事,就不耽擱了。就勞煩太妃多多照看太後。”

方太妃忙道:“皇上放心,這是我應該的。對了,怎麽聽說,馮昭儀那邊兒有些事呢?”

皇帝道:“沒什麽大事,朕也正想告訴太妃,叫那些人不要亂說,最好別傳到太後耳中。還有,去避暑山莊的事情,還得讓太妃操心,盡快安排太後啟程,免得總是留在宮內煩心。太妃若是無法料理,就讓賢妃幫手。”

方太妃一概答應。

****

且說胡美人死裏逃生,給宮女扶著離開了富春宮。

她雖然只給打了五杖,但已經受了些傷,疼入骨髓。

大太陽底下,胡漫春忍著痛走的極慢,額頭已經出汗,顯得很是狼狽,加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奇異的目光,簡直讓人難以禁受。

正艱難往回,便聽到身後有人道:“請留步。”竟是男子的聲音。

眾人停下來,回頭看時,卻是沈君言。

沈君言來至胡漫春身前,道:“娘娘好像受傷不輕,我這裏恰好有一些外傷所用的藥,或許可以一用。”說著,便從袖子裏掏出了一個紙包,雙手遞上。

胡漫春示意宮女收了:“多謝沈大夫。”

沈君言道:“不必,這也是舉手之勞,醫者父母心,誰讓我遇見了呢。另外看美人臉色不佳,似乎有內郁之意,改日或許給美人看一看,開兩副藥調劑一下才好。”

胡漫春強笑道:“如此就有勞了。”

沈君言退後一步,轉身先去了。剩下眾人簇擁著胡漫春回到了平章宮內,送她到了內室伏著休息。

貼身的宮女為她撩起裙子,低頭看去,卻見臀上果然已經破損了,血漬幾乎透出裙子。

宮女不由低呼:“天殺的,怎麽下手這麽重?難道不知道美人是皇上所寵愛的,這樣可怎麽侍寢?”

胡漫春道:“沈大夫拿的藥在哪裏,給我看看,是不是好用。”

一名宮女忙把那包藥送上,胡漫春又道:“你去倒一杯水。”

宮女忙轉身去了,胡漫春見身邊無人,才將那藥打開,卻見是一些粉末,裏頭還有一張紙,寫得是些藥名,仿佛是些配方之類。

正在打量,突然間外頭有人道:“皇上駕到。”

胡漫春微驚,忙將那張紙放進了枕頭底下,卻把藥放在旁邊。

話音剛落,皇帝就從外頭走了進來。這會兒宮女忙來扶著胡漫春要起身見禮,皇帝卻緊走兩步制止了:“不必動,讓朕看看傷的如何。”

胡美人面帶窘然之色:“皇上不可,傷的腌臜,怎麽能入皇上的眼。”

趙踞聞言便並未強迫,只說道:“你先臥著吧,覺著如何?朕方才已經叫太醫過來了。”

胡漫春勉強道:“其實並沒怎麽樣,只打了五下,不覺著疼。”

旁邊的宮女道:“回皇上,雖然打了五下,卻已經傷著了,皮都破了。”

胡漫春忙道:“多嘴。”

那宮女跪在地上。

“無妨,她也是忠心之故,”趙踞一笑,目光落在她枕頭旁邊的藥粉上:“這是什麽?”

胡漫春道:“回來的時候,正好沈大夫從富春宮內出來,是他送的一包藥。”

趙踞道:“他倒是有心了。他的醫術不錯,這藥必然是好的,只不過等太醫到了,還得讓他們先看看穩妥。”

胡漫春盈盈含淚,道:“臣妾遵命,多謝皇上疼惜,今日若不是皇上,臣妾的命只怕就不保了。”說話間,胡美人將皇帝的手握住,輕輕地放在了臉頰邊上。

趙踞看著她垂首的模樣,先前因為給打的狠,發絲垂落,加上蒼白的臉色,看著竟有幾分楚楚可憐,又見她蹭著自己手掌,顯得十分溫順可人,心中竟然一動。

“今日的事跟你無關,朕是知道的,”皇帝的聲音多了些許溫柔,“只不過太後向來疼惜貴妃,情急心切,也是無可厚非。”

胡漫春道:“臣妾當然不敢怪責太後,只怪自己當時沒有擋住吳美人,可是看她撞過來,害怕自己給她碰到水裏去,所以才下意識地躲開了,沒想到反而連累了方昭容跟貴妃娘娘,早知道這樣,寧肯自個兒跌到水裏,能夠替貴妃擋了煞,又免了太後生氣,也是值得的。”

趙踞微笑道:“不打緊,事出突然,誰也想不到。如今你也不必自責,只管好生養傷就是了,天長日久,太後也自然知道你的人品。”

胡漫春嫣然一笑:“多謝皇上,皇上懂臣妾,臣妾已經感激不盡了。”

正在此刻太醫趕來,卻給胡漫春診了脈,又看過了那藥粉,果然是治療外傷的,倒也罷了。

皇帝看了無礙,才離開了平章宮。

****

一路回到了乾清宮,皇帝平覆心緒,看著跪在殿中的人:“禹卿,這麽久了,你可有話跟朕說嗎?”

原來自打禁軍將禹泰起帶來,禹將軍便一言不發。

方才皇帝去富春宮跟平章宮轉了一圈,禹泰起便仍是跪在這乾清宮的殿中未動過。

此刻聽了皇帝發問,禹泰起道:“此事是臣行事唐突,壞了宮規,皇上若是要處罰,臣也無話可說,都是臣應當的。”

趙踞一笑:“你倒是個敢作敢當的漢子,事到如今,也不肯說馮昭儀一句壞話?”

禹泰起不語。

趙踞瞥他一眼,道:“你不用把所有都兜攬在自己身上,朕知道你不是那種給女色所迷、不知進退的人,可是讓朕百思不解的是,你到底為什麽會去跟馮昭儀‘私會’,這卻不是她三言兩語能夠辦到的。”

禹泰起垂著頭,濃眉微斂。

趙踞道:“或者說,你們相見並不是為了所謂私情?”

禹泰起方才還沒有聽出皇帝的意思,可聽見這句,驀地明白過來,頓時擡頭看向皇帝。

正如譚伶先前所想,馮絳身份非同一般,禹泰起又是夏州節度使,兩個人在宮內相見,若說不是為了私情,難道是密謀些什麽不能見人的?

這還不如只為私情呢。

正在這時候,外頭雪茶匆匆走進來,道:“皇上,馮昭儀那邊兒大吵大嚷的,一定要見皇上。”

“她還有臉,”趙踞冷笑了聲:“讓她安分些。”

雪茶遲疑道:“皇上,據說……馮昭儀還吵吵說、說是皇上不見她,她就自盡。”

趙踞皺眉:“混賬東西!把她帶來。”

雪茶看一眼地上的禹泰起,退後數步轉身出殿傳旨,不多時,就見兩名太監帶了馮絳前來。

馮昭儀上前跪倒在地:“臣妾參見皇上。”

趙踞冷笑道:“聽說你要見朕,怎麽,你有什麽話說?”

馮絳的雙眼通紅,顯然大哭過,此刻哽咽道:“皇上,今日的事,都是臣妾所為,跟禹將軍沒有半點關系。請皇上不要為難忠臣良將。”

趙踞道:“都是你所為?那你為何要這樣做?”

馮絳張了張口,又低頭:“皇上知道。”

趙踞道:“朕知道是一回事兒,可你當真做出來,又是另一回事,如果此事當真,不管是不是你一人所為,你都把禹卿給成功地拉下水了。”

馮絳著急,擡頭叫道:“皇上,您不能這樣,禹將軍他有功於朝廷……”

趙踞道:“這也是你能說的嗎?再功高的忠臣良將,如果跟後宮妃嬪有私情,那也將是千古不齒人人唾罵、必將身敗名裂的,你難道不懂這個道理?”

馮絳眼中的淚頓時湧了出來:“皇上,您不能這樣!您可以賜死我,但是你不能對禹將軍……”

“住口,”趙踞不等馮絳說完,便冷冷地打斷了她:“你只跟朕說明,你用什麽法子,把禹卿騙到紫麟宮的。”

馮絳含著淚,呆了呆,局促不安地看向身旁的禹泰起。

禹泰起目不斜視,縱然此刻,卻依舊穩如泰山,沈若淵水一般。

趙踞笑道:“怎麽,這個問題難倒你了?如果是你請他,以禹卿的為人,只怕不會貿然在內宮相見。何況他也明知該跟你避嫌。”

馮絳從皇帝的詢問裏,自然知道禹泰起並沒有把自己假借仙草之名的事告訴,所以她也知道禹泰起怕連累仙草。

那麽此刻該如何回答?

馮絳六神無主,眼前進行亂冒。

她自從知道禹泰起進京,心中思念之情無法按捺,何況禹泰起又給皇帝留在內閣值房,相見簡直是比當初在幽州的時候還要便利,所以馮絳才無法按捺。

但是卻想不到因為她一己之私,幾乎要將禹泰起害死了,皇帝本就忌憚禹泰起,如今更捉住了這樣光明正大的罪名,怎會輕易放過?

馮絳簡直悔恨交加。

無可奈何之時,馮絳掩面哭道:“我說了都是我的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皇上你要人頭,把我的拿走就是了,反正我在這宮內也是行屍走肉!”

馮絳說著跳起來,向著旁邊的柱子上撞去。

只是人幾乎撞到柱上的時候,卻有一人適時地將她擋住。

與此同時,身後禹泰起也站了起來。

這及時擋住了馮絳的,正是神出鬼沒的高五,高公公覷著馮絳道:“娘娘,這可使不得。”

馮絳後退一步,卻對上身後禹泰起凝眸註視的眼神,馮絳哭倒在地:“是我對不住將軍……”

趙踞則看著起身的禹泰起,唇角多一點冷笑:“禹卿,你也算是關心情切了?”

禹泰起之所以起身,只不過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跟前就是了,何況對方是馮雲飛之女。

此刻聽了皇帝的話,禹泰起垂首,重又跪地,沈聲說道:“皇上要殺要罰,臣全都領受。”

“是嗎。”趙踞眼中閃過一絲銳色,“朕自然要處置你們,不用你們爭著搶著,只不過你們兩個都說不清,到底馮昭儀是用什麽法子引了禹卿你到內宮的,這卻讓朕大惑不解。”

皇帝說完,就聽見外頭雪茶揚聲叫道:“德妃娘娘到。”聲音裏居然有一點點無法按捺的歡喜。

趙踞並不覺著意外,禹泰起卻情不自禁地轉過身去。

乾清宮的門口,是那道熟悉的纖裊身影出現,她身後跟著的自是譚伶,右手側卻是雪茶。

雪茶本是給皇帝摒棄在外,此刻突然狗仗人勢似的,也跟著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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