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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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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回來,蔣樾樘才跟眾人介紹了下他們唯獨覺得陌生又好奇的相果。

這麽介紹一圈,除了他們車上四個人外,還有兩車人,但女生卻只有她,陳褚尤和於栗三個。

陳褚尤為了給她加深印象,又重新介紹一遍,“凱文,老周,老徐,都是萬惡的資本主義家。老趙,游戲開發。老何,搞音樂的……”

相果本來還有點虛,此刻終於一個一個對上號。

凱文笑罵:“我們這些資本主義不萬惡怎麽養得起底下那班朝九晚五?我他媽人已經很好了,一到五班就下班,加班當天雙倍,我還不夠好?非要我跟你們蔣總一樣每周雙休?”

蔣樾樘偷偷站回那根承重柱附近,但由於個子高,過於出眾,還是躲不到硝煙戰場外,對上幾雙看好戲的眼睛,只好說:“說你們的,別拿我這個無業游民出來作比較。”

陳褚衛哎哎了幾聲:“出來散心就不要談公事了好吧?求求放過我們這些勤勤懇懇工作的上班人士。”

凱文險些踹他一屁股,“要辦畫展的人裝什麽上班人士。”

在服務站解決完飽腹問題,一行人浩浩蕩蕩啟程,凱文開車帶頭,他們第二輛緊跟隨後,到目的地已經是下午。

這一路,陳褚衛和蔣樾樘換了幾次座位,輪流開兩小時。相果沒再睡著,她怕睡多了晚上要睜眼到天亮,陳褚尤也是這麽想的,於是兩人玩了一路的大富翁。

陳褚尤本想換她開車,怎麽說她駕齡也有三年,但被陳褚衛冷嘲熱諷的拒絕了:“我敢讓失戀的人開車麽?我嫌命長啊?”

陳褚尤氣結,不再理他。

下午。

經歷過重巒疊嶂的山路十八彎,幾輛車停在了半山腰延伸出來的平臺上。

陳褚衛一路上都在吐槽,下了車看到凱文他們,“就應該在這兒設立個考駕照的考試點,能開到這上面來的還至於是馬路殺手麽?”

以往這段路都是蔣樾樘開,但不知今天怎麽輪到他了,開這種路,他還是頭一次。

相果從沒來過這種地方,準確來說她連大山都沒入過,一下車,註意力便全被山上山下的景色吸引走了。

陳褚尤也是第一次來,同行的一群人只有她們兩個是年輕的小姑娘,其他人少說都三十了,年齡差不到兩歲左右。

他們都停在原地不動,只是聊著天,好像在等什麽,陳褚尤也沒敢問,畢竟她在出發前再三保證過她是跟著來散心的,沒有話語和選擇權,更何況出了早上那檔子事,估計她接下來兩天連人權都沒有。

陳褚尤拉過一邊獨自賞景的相果,“來,我的小模特,姐姐給你拍幾張照片。”

她自己長得漂亮,但上鏡總是胖一圈,又不願委屈自己吃得少方便上鏡,於是養成了愛拍別人的愛好。

不過她視頻拍的好,拍照就欠點火候,拍了幾張都不滿意。

相果本來不太想拍,她覺得今天服裝搭配不好,最重要的是她沒化妝,只塗了面霜。

陳褚尤:“不是,出來玩哪有不拍照的啊?再說你才幾歲?滿臉的膠原蛋白那麽好看,化什麽妝?之前化妝是因為要襯出神聖感,今天就是日常罷了。”

相果被她說服了,“好吧。”

陳褚尤配合今天的天氣調整完參數,從顯示屏中看蹲在地上凹造型的相果,哢嚓一聲,再往回看,總算滿意了,人也輕松不少。

“對了,你中考成績出來沒?”

全身拍完了,現在來拍近景,兩人湊的很近,能聞到陳褚尤身上的香水味,是接近於大自然的木香。

“出了,六百四。”她道。

“滿分多少?”坐在一米開外的老周忽然轉過頭問。

相果礙於眼前的攝像機,眼珠子滑到右邊看了他一眼。

“今年滿分是六百八。”

“不錯啊。”老周感嘆道:“還是個優等生。”

老徐跟他們說著話,聽到這句轉過了頭,調侃道:“誰能跟你比優等?”說著,他面向陳褚尤和相果這邊,笑道:“這貨可是07年理科狀元,當年可是登過報的。”

老周:“說到07年,你們都知道我是理科狀元,那你們知道榜眼是誰麽?也在我們這群人裏頭。”

老徐瞪大眼兒:“還有這回事兒?”

陳褚衛撲哧一聲笑出來,“不是,老周你提示的也太明顯了吧,就在我們這群人裏頭,你說除了你和蔣樾樘,誰還能背出化學元素表我跟誰姓!也不難為誰,方程式就免了。”

老徐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看蔣樾樘:“真的啊?”

後者仍然一副想置身事外的模樣,但還是被拽了出來,點了點頭。

老徐:“我靠,早說啊兄弟,我要早知道他是狀元,你是榜眼,我就吹上天了,不是,你倆怎麽知道的?”

老周聳肩,“我們一個學校出來的,一個高中三年同班,我還能不知道?”

陳褚衛:“我跟他就厲害了,從幼兒園到大學都一個學校……雖然到了高中就不同班。不是,誰讓你一份報紙只看狀元?你他嗎往下拉看多幾行字會死啊?”

“行行,我的鍋。”老徐作投降狀,轉頭看到了相果:“妹妹,拿到錄取通知書了嗎?高中去哪兒讀啊?”

“還沒有拿到。”她看了蔣樾樘一眼,對方也在看著她,她說:“應該是市重點和區重點其中一間吧。”

蔣樾樘倚著石頭坐下來,道:“你要是考上市重,我請你和陳褚尤國內一周游怎麽樣?”

陳褚尤本來還專註拍攝,聞言‘謔’的回過頭,“蔣哥好大方,我可以提供相機和無人機!”

老徐看了他們一眼,恍然想起這幾個月的傳聞,笑嘻嘻的問:“蔣哥,我也想免費旅游,也帶帶我唄,我可以任勞任怨……啊!”

陳褚衛踹了他一腳,“不要發嗲。”

蔣樾樘仍看著相果,“怎麽樣?”

相果卻不太好意思,“但我這次考到好成績,基本你功勞最大,如果不是考前你督促陪我刷題,我也不可能超常發揮……我都還沒好好謝你。”

陳褚尤拍過癮了,關掉相機,“哎喲,這不剛好嗎?你考得好,代表蔣哥的教學成果不錯,他高興起來帶你環球旅行都不在話下,還不是怕你跟他沒話說才找上我?剛好我他媽的失戀了!”說著,她暴脾氣就上來了。

相果躲到一邊。

陳褚尤轉了個身,便直楞楞對上兩三米外的於栗,她正心情不佳的看著這邊,視線筆直的落在蔣樾樘身上。

她以前也跟這群人一起出來玩過,不過去的都是海邊別墅,度假村,她去拍視頻。

這些人去度假偶爾會帶上女朋友,有女伴在的時候,他們就會叫上於栗。

於栗也稱得上是他們當年金融學的女神之一 ,在班裏是副班,當年曠課早退基本都是於栗幫他們簽字,總之就陳褚尤所知道的,就是於栗當年幫過他們不少,這幾年聯系的多,所以會找她聚一聚。

不過她跟於栗天生氣場不和,吵過幾次架,之前房間多得很,沒有同住過一個房間。

這次條件有限,她只能苦苦哀求相果一起來。

當然,叫相果一起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知道於栗這次也會來,她早看出於栗喜歡的人是蔣樾樘,但蔣樾樘偏偏對相果很不一樣,她想看看於栗這回會不會氣得發瘋。

興許是她的目光停留在對方身上過久,於栗回過神來看到她的視線,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陳褚尤勾出一抹笑容,一副‘我看穿你了’的意味深長表情。

於栗撇了撇嘴,似乎在說神經病,收回了目光。

一行人在這兒等了將近十分鐘左右,那條十八彎的山路出現了一輛車。

老趙本來杵在邊上玩游戲,眼尖看到車子的蹤影,“哎,那是不是村長的車?”

凱文瞇起眼,打量著車牌,須臾:“是。”

村長姓陳,到了地方後跟幾個人賠笑寒暄一番,拿出一串鑰匙,給空地上那間小院子開了門,又把那串鑰匙遞給陳褚衛,說:“房子我上周讓人來打掃過了,床被什麽的都在櫃子裏,是昨天從洗衣店送上來的,食材和酒水都在廚房冰箱,都是新鮮的,兩天夠用了,工具都在工具房,明天再出發吧?今天已經晚了,晚上上山下山的也不安全。”

院子不大,沒有二樓,只有四個房間。相果,陳褚尤,於栗果不其然被安排在一個屋子裏,其餘九人亦是三人一個房間。

陳褚衛帶她們三到主屋的臥室,裏面有主人專用的衛生間,其他人睡在院子周圍的房間,用的外面的衛生間。

相果東西不多,本以為蔣樾樘帶的東西也不多,結果去拿自己的雙肩包時,發現後備箱放滿了紙箱子。

她咋舌,“怎麽這麽多東西?”

蔣樾樘阻止了她想幫忙的手,“是之前做慈善批發的東西,都是書包和衣服,太重了,你不要碰,叫陳褚衛他們出來幹活。”

相果看他搬的毫不吃力,半信半疑的進了院子,叫來陳褚衛。

陳褚衛:“現在搬下來嗎?不到時候一並送下去?”

蔣樾樘搖頭,“不了,先放這兒拿我車的防水布蓋著,然後讓他們到時叫臺更大的車上來搬,老趙那兒還有幾箱,他掃完墓了要先走,去看他姨母,他姨母就住在這附近,半小時車程。”

陳褚衛和他一起搬下來,“去過?”

“去過一次,很久以前了,那地方旁邊就是大江,江往外走一公裏就是海,當年去是過的竹編橋,水都沒到橋上了,只有一邊有扶手,不知道這幾年水位有沒有上升,要上升的話這橋也不能使了,得坐船。”

相果拿了書包進去放到房間後,覺得那兩人氣場太詭異了,於是就在車旁吃著老徐給她拿的雪糕杯,聽他說當年。

“那不能從別的地方過去嗎?非要從水上?”她問。

“不能。”蔣樾樘邊搬箱子邊道:“附近都是石頭山,想去那兒要麽走水路,要麽從另一座山腳爬上來,翻到這邊。”

“這麽神奇。”陳褚衛喟嘆:“那老人住在那裏豈不是很不方便?為什麽不搬出來?”

“有感情了吧。”相果道。

蔣樾樘‘嗯’了聲,“從出生到現在就住著,都七八十年了都,上回問過,老趙說不願搬,不止他姨母,那一帶的老人都這個意思,說百年了往她們旁邊山上一埋,算是落葉歸根。”

陳褚衛聽著忒有意思了,他是個畫家,平時就喜歡跟人談世界各地的風景,這會兒聽完便起了想去拜訪的心思,順便采風,打算晚上跟老趙談談,然後又多問了幾句附近的地貌。

蔣樾樘回想著:“具體位置在哪兒我忘了,就這附近的某一座山吧,從公路邊下去有幾道Z字型的山坡,下到底了也就到岸邊了,走出兩三米就是江,沒有護欄。聽老趙說那地方他小時候來的時候,下面還是山坡,最底下是條防空洞,周圍還是旱的,旱的不能再旱了,後來不知怎麽地就下雨,再後來就成江了,通海了,防空洞就被淹了。那條竹編橋很長,將近一公裏長,就連接兩邊飄在水面上,看著都怕。我去的時候已經很爛了,走的時候一直在晃,現在肯定不能走人了。”

他說著,看相果一副興致盎然,聽得津津有味的模樣,想起自己這個年紀的時候也跟她一樣,對這個世界很好奇,哪兒都想去,反而現在年紀大了,總想著休息,也許是前幾年忙怕了。

“你要是時間不趕,其實也可以跟著去看看,接觸新事物,尤其你喜歡這種有年代感的文化。”他對相果說:“那邊的老人家非常好客,可能是兒女們都搬到別的地方住,特別孤獨。”

陳褚衛也嘆息,滿臉愁色:“是,我到時還得帶著陳褚尤。”

相果也感到非常可惜。

這時,於栗從院子裏走了出來,見他們在搬運東西,“需要我幫忙的嗎?”

陳褚衛:“不用,坐著吧,這些男人來做。老趙他們呢?”

於栗:“他們太餓了,想早點吃飯,讓我出來問你們想吃什麽?飯,粥,面還是火鍋?”

陳褚衛:“火鍋?有毛病啊。所謂的兩天食材,一餐炒幾個菜是夠用,光煮火鍋不得一頓就完事了?到時還讓村長送食材上來多不好意思啊。”

“除了火鍋,其他你們拿主意吧。”蔣樾樘看了於栗一眼,“讓老趙再熬個清補涼,滅滅這貨的火氣,被他妹氣著了。”

於栗訥訥的哦了聲,回了院子,走前還看了陳褚衛一眼。

人進去後,蔣樾樘不鹹不淡道:“怎麽了。”

陳褚衛抓了抓頭發,沒吱聲,繼續搬運。

自從上次識穿了於栗的把戲之後,他這心裏總有點疙瘩。

於栗性格大方,家境不差,有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還能做點副業平時能買幾件奢侈品,關鍵是他們是多年朋友了,也算是知己知彼。

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又怪家妹是個同的份上,這麽多年他也不是沒給於栗制造過機會,出來旅游能帶女伴的話他都會問她來不來,聚餐的時候偶爾也會把她叫上,否則依蔣樾樘的性子,於栗十年來都見不了他幾面。

但於栗上回的做法真是太讓他生氣了,直到現在他都沒什麽好臉色。

相果泯著木勺子,左看看,右看看,道:“我們明天去幹嘛?”

後車廂終於搬空了,蔣樾樘在空地的水龍頭洗了洗手,道:“掃墓,你和陳褚尤想去就去,不想去的話可以到山下,讓村長找個人帶你們玩玩,拍拍照。”

“於老師也去嗎?”她問。

蔣樾樘‘嗯’了聲。

“哦。”她咬著勺子,勺柄上下晃了晃,她模糊道:“那我也去。”

陳褚衛笑著問她:“你去幹嘛?那山很陡的,基本靠爬,我們去都費勁。”

蔣樾樘:“得了吧,就你這常年坐著畫畫不運動的,當然費勁,指不定果果比你還能扛。”

一旁的相果點點頭,“我體育中考滿分。”

蔣樾樘附和:“你中考,我想想,那時候大胖子一個……”

陳褚衛捶了他一拳,“好嘛,我現在不是你兄弟了,跟個妹妹一起調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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