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撇撇嘴，直接靠在柱子上，臉上的表情也有些耐人尋味：“奶奶，你就那麽討厭我啊！”

那位老夫人臉色未變：“我厭惡你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就盼著你什麽時候能出個意外，早早了結了性命，別在我眼前晃悠，臟了我的眼。”

“聽說老夫人曾經叫人算了命，王若是個克母又克兄弟姐妹的命，所以老公不大喜歡她，我婆婆也對她不大滿意。”王夫人又輕聲解釋。

實際上，她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她知道家裏人都不喜歡王若，卻沒想到老夫人居然對王若厭惡到這種地步了。那還不如把孩子送到國外去留學呢，還少了這些冷言嘲語。

“我就算死了，也會拉上奶奶一塊的呀！”王若坐在圍欄上，晃著白嫩的腿，笑嘻嘻道：“用我這個花季少女的命換奶奶的一條老命，應該挺值的吧？”

這番話簡直要把老夫人氣的從輪椅上站起來！

見老夫人被氣得臉色難看，王若咯咯咯的笑起來，又從圍欄上跳了下來，一蹦一跳的：“奶奶還是個殘疾人呢！這要是放到窮一點的地方，指不定就把你給扔了呢！誰樂意伺候一個老不死的殘廢啊！”

這大不敬的話讓三個人都抽了抽嘴角，就算是跟個小霸王似的沈道，平時也很少對長輩說這種不敬不孝的話。

王夫人更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她……她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印象中，老夫人一直待她挺好，沒有苛責也沒有為難過她，所以她對這個婆婆沒有特別喜歡但是也沒有什麽討厭。

只是看見自己的繼女這樣大逆不道，王夫人臉上火辣辣的。

“老不死？”老夫人明顯也懂了怒：“就你這條賤命還想搭上我？”

“我賤？”王若怒極反笑：“我再賤，骨子裏也流著你們家的血。”

而這句話不知為何突然觸怒了老夫人，她氣的臉色鐵青，驀地高喊了一句：“管家！管家！”

還有管家的事情？

沈道沒有其他人那般詫異，只是嘴角挑起了一抹笑，一副不出自己所料的模樣。

幾年前的管家看起來還挺年輕，背幹挺直，走起路來帶著風，全然沒有外面的老態。他幾下就跑到了湖邊，看了眼王若，又恭敬的問：“老夫人，有什麽吩咐？”

他那麽快就過來了，明顯剛剛就在附近，想來剛剛的話也聽見不少，王若便懶得裝，又嘴欠的開口：“呵！老不死的一條狗，跑的倒挺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倆老了還膩歪，搞那種偷人的技倆呢！”

這話一出，就連管家的臉色也十分難看了。

“你不是說我老不死？”老夫人卻在這個時候笑了，“我就是個老不死的，眼看著就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真是難過。”

說著，朝管家揮了揮手：“小姐掉進湖裏淹死了，你怎麽還幹站著？”

管家臉上浮起了笑意，本來看著和善的臉上多了絲狠意和扭曲。而王若明顯也猜到了老夫人想幹什麽，但她居然不急著跑，反而罵道：“好你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想殺我？！就你個老不死的死殘廢……”

話還沒說完，就被管家突然蹲下去拽著腳腕狠狠一拉，撲通一聲摔在地上。

她又尖利的喊出聲：“我是王家唯一的大小姐！你個老不死的敢動我！我爸非殺了你們不可！”

老夫人厭惡的收回目光，搖著輪椅緩緩離去。只剩湖邊的二人，身形漸漸看的不清，那抹紅裙也漸漸沈入了湖底。

看完之後，周圍成了漫天蓋地的灰暗之色。

沈道一揮手，地上就多了個穿著一身紅裙的姑娘，可不就是那個王若？

“看了你的死亡過程，感覺如何？”沈道冰冷的開口。

王若臉上已經沒有之前的懵懂，滿臉殺氣和怨氣不說，一雙眼睛裏更像是淬了毒，恨不得把人千刀萬剮。

王夫人被這個眼神嚇得滿臉慘白，忙不疊的要去拉住蔡亣。沈道冷睥了一眼，伸手拍開王夫人的爪子：“動手動腳的成何體統！”

剛剛在湖邊，他開了個小小的玩笑，卻是看見了蔡亣眼裏真心實意的擔憂和關心，這於從小缺愛的沈道來說簡直是大旱中的甘露，對蔡亣也有了些親近之意。

別人若對他好，他一向懂的回報。

“我……我沒死！”王若似乎已經崩潰，抓著光禿禿的腦門，眼裏沁著血淚，“我沒死！！”

說完，幾個人居然又回到了剛剛的花園。

花園裏安安靜靜的沒有一個人，那湖中的紅裙卻突然一動。王若慘白的臉從湖裏顯露出來，她兩眼通紅，盡是惡毒：“老不死的居然還想淹死我！看我怎麽把她弄死！”

說著就要從湖裏爬起來。

緊接著，一道人影在湖中顯現。

看著如鏡面般的湖半晌，王若臉上揚起一抹笑來：“爸爸！”

竟是王老爺！

王老爺臉上的表情看得不大真切，讓人摸不著頭緒，不知他心裏想著什麽。王若已經急寥寥的告起了狀：“爸爸！那個老不死的聯合管家要來殺我！你要為我做主啊！”

聞言，王老爺臉上閃過一道扭曲的表情。

下一秒，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

王老爺居然突然蹲下，伸出手狠狠摁住王若的腦袋，王若又被他重新摁回了湖裏。

“從小你就喜歡游泳。”王老爺嘆息一聲，不顧王若的掙紮繼續道：“所以你水性一直很好。你以為我是喜歡你的，但是其實我很討厭，你長得太像你媽媽了，還害得我一直沒有兒子，現在還敢罵我媽是老不死的？！”

漸漸的，湖裏的人又沒了動靜。

“喀喀喀……”趴伏在地上的王若笑出聲音，看著那個畫面許久，身上的怨氣變得濃烈：“對啊……我死了哈哈哈哈……”

周圍的環境再次發生變化，他們回到了現實。

還是在大廳，王老爺倒在了大廳地上，王若流著血淚踩在王老爺的身上，臉上盡是恨意：“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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