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閉嘴吧。”鄭曲知黑臉，表面的平和差點維持不住，最後只道：“有那功夫說這些，還不如好好看看怎麽出去！”

“看不懂。”魏郴慣來比魏魘要厚臉皮得多，直言不諱道：“這都是什麽鬼畫符，還有這些人我都覺得奇怪，嚴重影響了我的判斷力。”

“那你出來幹嘛？”鄭曲知黑下臉。

“都說了察覺環境有異，我就出來看看了。”魏郴挑眉。

鄭曲知突然陷入沈默，那說起來他還得感謝這個幻境，不然求婚的時候突然變成魏郴，那可不得憋屈死？

於是他閉嘴不說話了，靠魏郴肯定沒用，那他還是自己琢磨琢磨算了。

這兒是一片小區，有公園也有公寓，甚至還有大馬路和來來往往的車。不得不說，這個幻境區間很大，而照書上說的，那就是這個鬼很強大。

那就更不容易出去了。

鄭曲知有些憂郁，他不就出個國求婚外加扯個證嗎？怎麽就那麽難呢？

“等等，那你剛剛怎麽殺的那個女鬼？”走了幾步，鄭曲知突然變臉，媽的！跟這個魏郴呆一塊總覺得智商變低了。

可惜魏郴不答。

走了好一段路程，眼前的字突然變得眼熟起來，鄭曲知滿臉震驚加喜悅：“臥槽！華人街！”

國外再也沒有比華人街還受歡迎的地方了好嗎！

魏郴是不懂這些東西的，只仰著臉看那個牌子，臉上還帶著些懵懂：“不是說國外嗎？怎麽那麽快就回國了？”

鄭曲知：“……”

要不是這廝頂著一張魏魘的臉，他還真想一腳踹過去。

“你個山老粗！”最後還是忍不住嘲笑他，以報之前這廝咬自己的仇：“這是國外的華人街，真該多讀書了，你說你個文盲似的怎麽活下去！”

“我已經死了啊！”魏郴舔了舔嘴角，突然朝鄭曲知拋了個眉眼：“況且……有你就夠了，我學那麽多做什麽？”

鄭曲知：“……”

這要是魏魘的話，他肯定撲過去狠狠收拾一頓，可他媽的偏偏是頂著魏魘的皮囊，有著別人靈魂的玩意兒，沈默半晌，他問：“你該不會是真的還喜歡我吧？”

怎麽看都覺得魏郴在撩自己啊？

這次輪到魏郴沈默了，但是沈默的時間不長，很快他又一臉妖精樣兒的開口：“我這是習慣了，不好意思。”

在他活的那幾十年，都是以這副花花公子的形象對外的。後面逼了沈渠和自己在一起後，他就更加放肆的撩撥沈渠。

鄭曲知寬容大度的微笑臉：“沒關系，以後不要這樣了。”

魏郴眉梢一挑：“我沒有以後。”

“什麽意思？”鄭曲知楞住，一時之間也捉摸不透魏郴這話指的是哪一方面。

“字面上的意思。”魏郴走在了前面，瞇眼打量著這兒的建築，臉上浮現起一抹古怪的笑：“我不打算醒來了。”

改變多大啊……

歷經千年，萬事萬物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就連他的殿下也在輪回中成了一個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人。

每個人都有了變化，而像他這種沈迷於過往，絲毫未變的老古董也是時候離開了罷？

他的殿下，不需要他也能過得很好。

而當年，終歸是自己對不住他。

“為什麽？”鄭曲知又問，不打算醒來了？這是為什麽？難不成自己那番話還真讓他受傷了？思及至此，鄭曲知不好意思的咳嗽一聲：“那什麽，我剛剛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啊！”

“你不是沈渠。”魏郴停下腳步，轉身定定的看著鄭曲知，臉上的笑容愈加肆意，卻又有些悵然的重覆了一遍：“你不是沈渠啊……”

不是沈渠，卻知道他們當年的事。

是沈渠，卻沒有對他的感情。

既然如此，那他的存在又有什麽意思呢？

聞言，鄭曲知沒再說話了，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私心中，他當然喜歡魏魘，想魏魘永遠都在。可正如多個人格一樣，魏郴也是有生命的一個人。

想了想，他斟酌著開口：“總不可能永遠不醒吧？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我還不算太老。”

不然自己白發蒼蒼，他還妖孽似的撩拔自己得多尷尬啊……

“先生，要買中國結嗎？”有小販樂呵呵的跟他們打招呼。

鄭曲知低頭看去，只見一個長得不高的中國人推著擺滿了中國結的車停在他們左側。

“不用了，謝謝。”鄭曲知笑了笑，卻是毫不留情的拒絕。幻境裏的東西，他可不敢亂碰。

“買一個吧。”魏郴卻突然道。

鄭曲知略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他：“怎麽？你喜歡這樣的小東西？”

看不出來啊，就魏郴這樣的妖孽會喜歡這種東西？確定不是耍他玩的？況且就算買給了他，最後也是給了魏魘吧？

“幻境裏的東西，我還是能帶走的。”魏郴似乎猜到鄭曲知心裏所想，淡淡解釋道。只是對於鄭曲知問他那句喜歡的話，他卻選擇了不回應。

鄭曲知沒有多問，不過是一些小玩意兒，他並不是特別在意。

好在兜裏有些零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隨便揪了個中國結便遞給魏郴：“喏，你要的。”

魏郴垂眸，接過中國結後，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半晌才小聲嘀咕了一句：“太敷衍了，怎麽就能那麽敷衍呢？”

鄭曲知耳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你是我兒子還是我爹？老子能給你買就不錯了！”

“可若是魏魘要呢？”魏郴挑起眼角，涼涼反問。

鄭曲知下意識就道：“那可不一樣。”

魏魘很少表現出喜歡什麽東西的模樣，要是他真對這中國結感興趣，別說是一個了，全部買下來也不在話下啊……

思及至此，鄭曲知的目光又落在那堆中國結上，終歸還是沒忍住，仔仔細細的挑選起來。

魏郴：“……”

最後鄭曲知挑了個比較內斂但精致的中國結，特寶貝的塞進兜裏後，見魏郴還沈著臉看自己，忍不住挑眉：“你這樣看我做什麽？”

魏郴：“……”

見著鄭曲知這副欠揍的樣子，魏郴突然升起了一股壞念頭：“你說我讓魏魘永遠沈睡怎麽樣？我突然覺得外面的世界挺有意思的，不該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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