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知暈乎乎的，猝不及防的那麽一推差點栽下去。

侍者迅速打量他幾眼，“你怎麽一個人來酒吧了？”

鄭曲知一楞，懵了：“你是誰？”

侍者趕緊把腦袋上的帽子拿開，解開自己的長發，長發落肩，一張秀麗的臉展露出來。

“啊……”鄭曲知當即嚇得清醒了大半，有些局促的站直，舌頭卻有些捋不直：“好……好久不見。”

“你是公眾人物，怎麽來了這裏？”侍者卻不在意他的問候，滿臉都是不高興。

鄭曲知撓撓頭，在這人面前，他一直都是青澀如大男孩的狀態，長大以後的初見卻又是在這種狀態下，一時之間有些不好意思：“栗舒，你怎麽也在這裏？”

“生活所迫唄。”栗舒咧嘴一笑。

栗舒，當年鄭曲知追了幾年的校花，名副其實的初戀。

當年求而不得，最後畢業後兩人倒還是偶爾有些聯系，雖然不能成為情侶，但也能算是朋友。

“你呢？”栗舒看了眼地上躺著的女人，“她不是你帶過來的？”

鄭曲知趕緊搖頭：“我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這樣了。”

驀地，想起林年肆，鄭曲知眉頭皺起來，該不會是林年肆帶過來的吧？

“那應該是喝醉了走錯房間的客人。”栗舒明了，再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皺眉道：“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啊……行。”鄭曲知點頭，剛要去拿口罩，就聽見包廂的門邊傳來動靜。

魏魘那張臉突然出現在門外，鄭曲知眉頭蹙起，眸光微閃。他才來多久就跟過來了？魏魘一直在找人跟蹤他吧？

“你朋友來了，那我先走了。”栗舒一楞，認出這是前段時間跟鄭曲知一起上電視的人，頓時垂下目光，自顧自的去扶地上那個女人。

“我是魏魘。”魏魘突然開口。

栗舒看了眼鄭曲知，敏銳的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那人道：“是鄭曲知的男朋友。”

栗舒驀地瞪大了眼睛，手一松，剛扶起來的女人又砰的一聲摔回了地面。

鄭曲知兀自笑了一聲，走過去幫栗舒扶起人來，道：“麻煩你了，我會早點回去的，下次我們一起喝杯咖啡吧。”

“好。”栗舒扯了扯嘴角，沒有特別大的反應，視線在鄭曲知和魏魘之間來回掃蕩，盯著魏魘那張臉，驀地靈光一現。

這個男人……

之前一直覺得眼熟，只以為是在電視上見過的緣故，但現在仔細那麽一想，原來是那會兒的時候……

栗舒很快離開，包廂門重新關上。

“你來幹什麽？”人一走，鄭曲知便重新回到沙發，拿了瓶酒灌了一口，問道。

“你來這又做什麽？”魏魘聲音沈沈。

“喝酒啊。”鄭曲知理直氣壯的回：“來酒吧不就是喝酒嗎？你不喜歡這種環境，還是早點回去吧。”

魏魘垂眸，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有魏魘這尊大佛在這，鄭曲知沒了喝酒的心思，可又不甘心就這樣跟著魏魘走，悶聲喝了幾瓶後，索性背對著魏魘躺在了沙發上。

就在鄭曲知暈暈乎乎的快要睡過去的時候，魏魘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回去睡。”

“你煩不煩？”鄭曲知一個白眼翻過去：“你要回去就趕緊回，反正我今天就呆在這兒不走了！”

“那件事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魏魘抿唇，終究還是服軟：“你不要生氣了。”

聞言，鄭曲知轉身看他：“道歉有用嗎？”

可不道歉又能幹什麽呢？逝者已逝，活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鄭曲知扯了扯嘴角，知道自己不走魏魘便不會善罷甘休，便把帽子口罩戴上，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吧。”

魏魘抿唇，伸手要去扶他。

好在，鄭曲知沒有矯情的躲開，順著他扶自己的力道直接靠在他身上，手緊緊的拽住他的衣角，道：“背我吧？”

“好。”魏魘睫毛微顫，沒有猶豫。

***

“先生，去哪？”滿車都是酒氣，蔡亣憋著氣，悶聲問。

“魏宅。”

“公寓。”

兩個人的聲音同時響起，鄭曲知呼出一口氣，“回公寓。”

魏魘偏頭看鄭曲知一眼，自從上了車，鄭曲知就一直靠著窗，離他離得遠，似乎還在慪氣。幾秒後迅速收回目光，他語氣平淡：“去公寓。”

得了吩咐，蔡亣這才發動引擎，開著車朝公寓駛去。

一路上，鄭曲知沒再說話，只是眉心一直皺著。喝多了酒，風一吹腦袋就疼，連帶著心情也變得煩悶起來。

魏魘的這次出現帶著些逼他的意思，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也是該給出個答案了。可他滿腦袋都是漿糊，什麽都不想思考。

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正在被魏魘脫衣服，鄭曲知皺眉：“你幹嘛？”

他們不是在冷靜期嗎？

魏魘面不改色，把鄭曲知襯衫上的最後一個扣子解開，目光沈靜：“你身上都是酒氣，確定要這樣睡覺？”

說著，手又伸向鄭曲知的皮帶。

“不早了，你回去吧。”鄭曲知頭疼的握住魏魘的手，腦袋疼得厲害，又暈乎乎的，實在沒心思跟魏魘糾纏。

“等你睡了我再走。”魏魘垂眸，轉手緊緊握住鄭曲知的手，感受著掌心下的溫度，溫聲道。

鄭曲知沒回他，平緩的呼吸聲響起，魏魘低頭看去，果然見鄭曲知已經閉著眼睡了過去，當即嘆了口氣，幫鄭曲知把衣服脫了，任勞任怨的幫他洗了個澡順帶穿上舒適的家居服。

到底一起生活了大半年，之前每次做完後鄭曲知都先睡了過去，後續的事都是他來，所以幫他洗澡這事幹多了也熟悉起來。

盯著鄭曲知看了半晌，他終是起身，幫他掖好被子後朝外走去。

***

宿醉最煩人的便是頭疼，鄭曲知在床上賴半天也不肯起來，腦袋疼就算了，胃也有些難受。

正在後悔與懊惱之間徘徊時，門那邊有了動靜。鄭曲知眸子微瞇，趕緊從床上起來。地上趴著的昂古已經晃著尾巴跑了過去，撒嬌的聲音時不時的傳進來。

鄭曲知的動作一頓，半晌後重新躺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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