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本來也算是有磁性，可只要一軟下來，立馬變成小奶音，十分適合撒嬌。他小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在闖禍以後，對老頭子撒撒嬌，然後減輕一些懲罰。為此，連漣侃還笑過他好幾回。

老頭子去世以後，他就再也沒這樣了。

可惜，逝者已矣，這個技能他卻還是沒忘，很快又用到了另一個人身上。

所以說，時間能磨平一切傷口。

聞言，魏魘眸色漸深，低頭盯著鄭曲知看了片刻，驀地扯了扯嘴角：“那你想如何？”

鄭曲知看的有些怔了，楞了半晌才想起來回答，有點為自己剛剛的癡漢表現懊惱，鄭曲知輕咳一聲，臉上看似沒什麽情緒，實則心裏一片小鹿亂撞：“有事要跟我商量，不要什麽事都自己扛，還要對我多笑笑，不許給別人看見。”

“好。”魏魘點頭，答應得幹脆利落，默了默後還是沒忍住，問道：“為何不許別人看見？”

“你傻啊！”鄭曲知翻了個白眼，“你長那麽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了，我怎麽能讓別人看見？這不是增多一些情敵嗎？”

他的話無疑是取悅到了魏魘，連前半句話都直接忽視，魏魘眉宇間都盡是笑意，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卻不說話。

這還是魏魘第一次表現出高興的模樣，鄭曲知看了半天，總算覺得魏魘像個實實在在的人了，不像之前一樣，像個不谙世事的神祗，渾身散發著疏離冷淡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

“啊……”鄭曲知突然想起一件事來，趕緊又道：“特殊案件調查組的人來了？那小羊同志來了嗎？好久都沒見他了。”

話音剛落，就見魏魘的臉沈下去，恢覆清冷疏淡的模樣，聲音都冷了幾分：“來沒來，你自己打電話問一聲不就行了？”

呃？

鄭曲知一楞，隨即瞪他：“你偷看我手機？！”不然怎麽知道他有陽淮安的聯系方式！

魏魘涼涼瞥他一眼，沒有解釋。

沈默片刻後，鄭曲知自己反應過來，以魏魘這樣的性子怎麽可能偷看他的手機，就魏魘那傲然的大佬姿態，應該也不屑於翻看他的手機，大抵是在什麽時候聽見他跟陽淮安打電話了。

“咳，那什麽，剛剛是開玩笑，別放在心上。”鄭曲知硬著頭皮囁嚅了幾句。

魏魘收回目光，看著窗外往下飄的白雪，開口：“他來了，能力不錯，已經適應了工作成了副組長，是個幹這行的料。”

“是嗎？”見魏魘自己轉移話題，沒有一直抓著那個不放，鄭曲知微微詫異，卻還是配合著道：“我看他挺倔的，也不知道變通，看著也年輕，能力居然還不錯？還那麽快就混上了副組長？”

他剛認識陽淮安那會，那貨可是個實習生啊！

“嗯，他不簡單。”魏魘點頭，想起今天看見的不一樣的陽淮安，有些失神。

幾個月而已，已經能讓人蛻變成一個陌生的模樣。如果鄭曲知見了，大概都要認不出來了吧？

***

第二天，鄭曲知被外面的哭鬧聲吵醒。

一睜眼，就看見魏魘滿臉嚴肅和冰冷的從外面進來，門被打開，一陣冷風湧了進來。鄭曲知裹緊被子，探出個頭看向魏魘，聲音沙啞：“外面怎麽了？”

“又死人了。”魏魘擡眸，眸底還是出現在還有未散盡的戾氣。

死人了。

又是一個小女孩。發現時仍舊是被勒死的，臉上掛著詭異的笑，案發地是病房，房裏還有其他兩名病友，是兩個男孩。

“警察忙瘋了吧？”鄭曲知嘆了一聲，這都是第二條人命了，又是在醫院，看樣子也沒隱瞞住，鬧的人人皆知，人心惶惶，警察壓力也大了。

“嗯。”魏魘捏了捏眉心，和人扯上關系的食其家就是麻煩。

“蔡大哥他們呢？”鄭曲知驀地想起那兩人似乎這幾天都沒見著人影，頓了頓又道：“珠珠呢？珠珠都失蹤多少天了？好歹也是咱們從孤兒院領出來的，人還活著嗎？”

“蔡亣齊麁在處理其他事情。”魏魘溫聲解釋，見鄭曲知提起珠珠，眸光微閃，看了眼鄭曲知的脖子，頓了頓才道：“珠珠沒事，你不必擔心。”

叩叩叩——

鄭曲知還沒來得及說話，房間就被人敲了敲。鄭曲知眼皮子一跳，該不會又是那熊孩子吧？

“魏先生！魏先生！”好在不是，外面響起一個略有些耳熟的聲音。

鄭曲知趕緊從床上下來，快速整理好自己的形象。正巧，裏面的人推門進來。

“鄭曲知？”陽淮安看起來有些驚詫，“你怎麽在醫院？”

“小傷。”鄭曲知齜牙一笑，心裏卻浮起一道疑慮。怎麽總感覺陽淮安有點不一樣了？雖然還是那張臉，但那股陽光勁好像散了不少，整個人看起來沈穩很多，身上還給人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現在有急事，先不和你敘舊了。”陽淮安朝鄭曲知歉意一笑，隨即趕緊朝魏魘道：“魏先生，案件有新進展了，我們在兩位死者手裏都發現了幾根頭發。”

頭發？

“嗯，我馬上過去。”魏魘點頭，眼神不是很友好：“你先出去。”

陽淮安遲疑的看了眼鄭曲知，點了點頭，大步朝外面走去。

“小羊同志怎麽感覺變了？”鄭曲知小聲朝魏魘道，心裏總有點不安，雖然說陽淮安跟他和魏魘其實也不算是怎麽熟，但今天看了這樣的陽淮安，總覺得有種不祥的預感。

陽淮安那憨孩子怎麽那麽快就成熟了？

“人的性格本就存在不穩定性，時間環境和身邊發生的事情都能改變一個人，你不用太在意。”見狀，魏魘木著臉道了一句。

“嗯，道理是這樣沒錯。”鄭曲知若有所思的點頭，“但是他身上好像有股說不來的感覺。”

見魏魘沈默著不說話，鄭曲知歪頭：“你怎麽不理我？”

“你想多了。”魏魘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口，又將自己的領子重新整理好，低頭朝鄭曲知道：“你也看見了，我得去看看，待會我讓蔡亣給你送飯過來，你趁熱吃。”

“行。”鄭曲知點頭，畢竟關系到案子，他哪敢耽擱魏大佬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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