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曲知看了眼魏魘那小身板，再看看他那張臉，忍不住搖搖頭。

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換好衣服後，兩個人走了出去，坐在餐桌上。

“郴郴，知知，快點吃早餐，待會要去幼兒園咯！”女人端著一碟子的東西走了過來。

女人溫柔的聲音也有些怪異，鄭曲知看著女人臉上的笑容，不免得汗毛直立。

總算知道詭異感在哪裏了，女人昨天明顯被打了一頓，臉上卻什麽傷痕也沒有。而房子裏的所有擺設也是如常，昨天是有砸東西的聲音的，但是這兒的東西都毫發無損。

那個男人也不見蹤影。

女人端著碟子到了餐桌前，把碟子放在鄭曲知和魏魘兩個人的面前。

鄭曲知低頭一看，又差點給吐出來。

那是一碗骨頭湯，要是正常的骨頭湯，鄭曲知當然不會反應那麽大。那碗骨頭湯是沒有煮熟的，清水下是紅白交加的骨頭，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碗底還有個指骨……

大概是成年男人的小指骨，皮大概都剝了，只剩下骨頭，但指甲居然還在，看著讓人惡心。

女人卻還眼睛緊盯著他們倆，鄭曲知不知所措，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裏去。

“吃啊！”見他們不吃，女人似乎有些急了，臉上的表情有些扭曲。

魏魘眉眼有些松動，擡眸看了眼女人，面無表情道：“你的水開了。”

女人一怔，像是恍然大悟，嘴裏念叨著什麽，轉身便朝廚房走去了。

魏魘端起兩個碗，跳下凳子，毫不猶豫的把碗裏的東西通通倒進垃圾桶，然後面不改色的坐回位置。

女人回來的時候，臉上又恢覆了呆呆的表情：“你們吃完了？”

“嗯嗯。”鄭曲知忙點頭。

“乖，好孩子就該這樣乖乖聽話。”女人很欣慰似的點頭，手裏又不知道從哪裏拿來兩個小書包，正是昨天鄭曲知他們背過的，她遞給他們：“走，媽媽帶你們去上學。”

說著，又要去拉鄭曲知。

鄭曲知可不敢被這個女人牽了，忙不疊的躲在魏魘身後，只留個小腦袋出來，小心翼翼的打量這個女人。

女人一怔，隨即笑了出來：“知知真害羞呀！”

鄭曲知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麽。只是想起昨天那個鬧哄哄的幼兒園，他就腦袋疼，現在想來，那兒的人也都不是人了，那麽多小鬼，他是真的害怕。

女人又把手伸向魏魘，魏魘老老實實讓她拉著，幾個人又出了門。外面的天色有些昏暗，陰沈沈的像是要下雨。

這個幻境很真實，不管哪裏都跟真實世界沒什麽不同。街上有行人來來往往，每個人的表情都很豐富。

幼兒園離女人的家並不是很遠，沒一會幾個人就到了。

“顧郴顧知小朋友來了呀！”幼兒園老師笑瞇瞇的迎了過來。

女人似乎很敬重這個老師，見了老師便鞠了好幾次躬，滿臉感激和討好：“老師，麻煩你了，我家郴郴和知知就多虧你照顧了……”

“這是我們做老師的指責，顧媽媽不要擔心哦！”老師臉上是一如既往的客套笑容，眸底的不耐煩和厭惡幾乎要溢出。

女人捏了捏自己發白的衣角，又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腦袋，嘴裏道：“媽媽等你們放學了就來接你們……”

約莫是有些心軟，鄭曲知應了句：“好。”

得到回應，女人似乎十分高興，又畢恭畢敬的給老師鞠了個躬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小朋友，上課咯！”老師咯咯的笑了一聲。

魏魘握緊鄭曲知的手，越過老師走進了幼兒園。相比於昨天的吵鬧，裏面安安靜靜的，所有孩子都端坐在座位上。

“顧知小朋友在中班，顧郴小朋友在大班哦！”見兩個孩子往一個地方走去，老師攔下他們，提醒道。

聞言，鄭曲知一驚，趕緊抱緊了魏魘的胳膊，一副死都不松開的架勢。

“不聽話的小朋友是要接受懲罰的。”老師的笑突然變得扭曲，她的聲音依舊溫柔：“顧知小朋友，聽話，快去你的教室。”

“我不去！”鄭曲知搖頭，“我要跟哥哥在一起！”

聞言，魏魘眸光一閃，跟著點頭：“我也要跟我弟弟在一起的。”

老師的臉瞬間沈了下去，在鄭曲知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就抓了過來。尖叫聲都還沒發出，他跟魏魘便都被這位女老師提了起來。

“不聽話的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老師尖利的叫喊著，周圍的場景突然發生變化，所有的東西變得陳舊，到處都是蜘蛛絲和灰塵。

鄭曲知嚇得叫了幾聲，邊掙紮邊往教室裏面看去，只見剛剛還端坐在教室裏的孩子居然是一個個空有骨頭的東西！

驀地，人突然被老師甩了出去。

鄭曲知啪的一聲摔在地上，下巴磕在地面上，劃出一道血口。香甜的血腥味漸漸溢出，老師的眼裏多了些興奮，手裏突然多了把刀，“你真香啊！讓老師來嘗嘗你的味道如何吧！咯咯咯咯……”

鄭曲知大駭，趕緊往魏魘那邊爬去。然而，還沒來得及爬到他身邊，腳腕就突然被老師握住，一股重重的拉力傳來，鄭曲知被她拖了過去。

“啊啊啊啊啊！魏魘啊啊啊啊啊！”鄭曲知幾乎要被嚇哭。

胡亂揮舞的手突然被一只微涼的小手拉住，鄭曲知的慘叫聲驀地止住，被拖行的速度也緩了下來，最後停止不動。

魏魘目光沈沈的看著那個突然發狂的女老師，臉上的冷漠不加掩飾。他半跪在地上，頭發有些散亂，看著有幾分狼狽。

但鄭曲知更加狼狽，衣服又臟又亂，微卷的頭發也亂糟糟的，滿臉驚恐，眼角處似乎還有些濕潤。

“松開。”魏魘的聲音冷漠中又帶著磁性，他捏緊了鄭曲知的手，緩緩起身。

變小後，能力也有所削弱，並且為了保持後面處於清醒狀態，他不能用魘瞳。

咬破另一只手的指尖，魏魘把血珠甩了過去。老師頓時松開手，朝旁邊一躲。而魏魘則手疾眼快的把鄭曲知拉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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