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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起個名字的。”

訛獸一聽,身子一晃,便又變作銀發男子模樣,姿態柔美地道:“主人,如此甚好,你看我盛世美顏,該是叫個什麽樣的名字?不若叫天下第一美人兒?”

“太長了,”沐靈卻自顧自搖搖頭道:“叫小訛吧。”

“叫什麽?什麽?小訛?這是什麽名字啊!沐靈,你會不會起名字啊!”

“你不喜歡?那叫小獸?”

“你才獸呢!”

“你本來就是獸啊。”

“這兩個名字都太難聽了,我不要,我要叫天下第一美人兒!”

“這就不聽話了,真是不乖,我要進你識海強迫你同意了哈”

“不要”訛獸叫聲史無前例地淒厲:“小訛就小訛吧”

“嗯,這才乖嘛。”

這邊訛獸兀自氣憤沐靈給自己起這逆天難聽的名字,想自己堂堂上古神獸盛世美顏,卻被叫了個如此難聽的名字,氣惱之下便變回本體,鎖在靈獸袋中賭氣不出來。卻說這邊海棠與宏法長老見訛獸也有了自己的選擇,一切安排妥當,便要自去游歷了,宏法長老又將此洞府上古大陣的陣法悉數交與了倪羽白,然則宏法長老也僅僅知曉上古大陣中進入洞府的一環如何解,至於這洞府中環環相生的陣法演變卻是無能為力,原來這洞府中的大陣暗合陰陽六合上古奇陣,洞府中共生六個門,六個門中卻又各自有陣,生生不息,衍生出六六三十六道門,三十六道門又各有陰陽不同。聽得宏法長老一番解說,更勾起了倪羽白好奇之心,便同沐靈商議,二人便暫且留在洞府中,探究這奇陣之妙。

如此,倪羽白和沐靈二人便與宏法長老c海棠二人作別,留在洞府中。

倪羽白細細看過六道門,便取出陣盤與陣旗演算起來。沐靈見他專註,卻不忍打擾,只她於陣法一竅不通,只覺好奇,便湊近六道門細細看去。

洞府中這六道門都是石門,門上花紋卻各個不同,沐靈看這門上花紋,莫名生出一種熟悉的感覺,似乎在何處見過,卻如何也想不起來,再要細想,便覺腦中疼痛異常,無奈之下只得再細細看門上花紋,卻在看到最後一扇門時,門突然“咿呀”一聲便自己開了,沐靈一個不察竟跌落進門裏。

七十六 鹿蜀

七十六鹿蜀

石門在沐靈身後便自行關上了,沐靈只依稀聽見似倪羽白焦急地呼了自己一聲,便再沒有任何聲息了。

再看這石門之內,竟是一條幽長的通道,通道竟是用完整大塊的夜光石為磚壘砌成的。月光石在修仙界除了夜間照明倒無其他用處,只是尋常夜光石都不大,至多雞卵大小,這裏的通道卻是用半人多高的整塊月光石壘砌而成,整條通道明如白晝。

沐靈循著通道徐徐往前走,約半柱香功夫,眼前通道忽地豁然開朗,竟是到了一處園子中。這園子卻是奇異,沐靈一眼望去竟有望不到邊之感,園中山巒林立,全不似其他園子不過假山布景,這園子中的山巒竟是高聳入雲,與外界真正的山巒並無二致,若說是站在了群山之中,卻又讓人真實感受到是在一處園子中,個中奇異之感一時竟難以盡述。

又見山上奔下來一只奇異的動物,身上全是老虎斑紋,卻長著俊美的白色獨角獸面相,身後是長長的馬尾一掃一掃,馬尾卻是紅色的。沐靈正感到奇異,卻聽到靈石袋中發出聲音:“放我出來,放我出來。”

卻是小訛的聲音,沐靈取出靈獸袋,小訛便跳了出來,又變作了銀發男子的模樣,撫了扶自己長長的銀發問沐靈道:“你看,我與它誰美?”

和誰?沐靈一臉不解看著小訛。

“主人啊,你真是太不解風情了,我和那只鹿蜀啊。”

鹿蜀?什麽玩意兒?那只在山上奔跑長相奇異的獸?

“唉,我就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那只是上古神獸鹿蜀,傳說長相俊美,不過,和我比,差了老大一截呢。”

沐靈這才會過來,原來這廝急著跳出來,是來和人家比美的,老天!自己怎麽收了一只這麽自戀的靈獸!

“不過也奇怪,這麽個地方怎麽會有鹿蜀,還是成年已久的鹿蜀,難道此處是相土神君留下的”

相土神君又是何方神聖?沐靈知曉小訛本是上古神獸,上古神獸傳承的方式便是將一代一代的記憶直接傳承給後代,故而上古神獸即使再年幼也必定是帶了記憶出世的。故而小訛知道鹿蜀,至於他口中的相土神君,難不成是留下此處洞府的上古大神?

沐靈正暗自思索,卻聽得山巒之間傳來爽朗的笑聲,鹿蜀聽得聲音便回頭循著聲音去了。

不須臾又見鹿蜀俊美的獨角獸面容轉過山道,四蹄如在雲霧中奔行,身上卻馱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

七十七 故人

七十七故人

卻說沐靈眼見鹿蜀身上馱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卻朝自己和小訛而來。

“不想老夫獨在這人世間寂寞千年,今日卻能得見故人,甚是喜悅,甚是喜悅,哈哈哈哈。”老者一路笑哈哈地朝沐靈和小訛過來。

見到沐靈卻是一楞,且也不笑了,眉頭也深深皺了起來,兀自從鹿蜀身上下來,便繞著沐靈轉悠,口中卻道:“奇怪啊奇怪”

沐靈見老者如此奇異舉動,便以識海悄聲問小訛:“這位老者可是你適才說的相土神君?”

“嗯我想想,看著不象,相土神君應該長得很醜,至少沒我美,這老頭兒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

“你究竟見沒見過相土神君?”

“呃”

“說實話!”

“沒有。”

好吧,說到底你也就是只獸,還是只訛獸!沐靈心下暗想。卻聽識海中有聲音抗議:“你才是只獸,我是上古神獸,給你這凡人做靈獸,你還敢小瞧我!”

忘了斷了識海相通,被小訛聽了去,沐靈忙忙斷了與小訛的識海想通,卻見小訛卻是瞪了她一眼。這臭小子,滿嘴謊話還敢瞪她!待回了景陽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卻又聽老者道:“這位小友,你手上這只手環可否給老夫一觀?”

手環?手上玉鐲?沐靈下意識便將手往後縮了縮,這玉鐲景生長老可是叮囑過不可被他人敲出端倪的。

老者見沐靈神態,卻微微一笑,手掌一翻,卻見手上多出一塊黃色泥塊,貌不起眼。只是不須臾功夫,泥塊周邊卻充滿了一種勃勃生機——天地生機!

是了,便是與沐靈玉鐲中的天地生機一般。還不待沐靈有所反應,小訛卻立時變回真身,伏在黃色泥塊周圍,貪婪地吸收著天地生機。

又見老者微笑著對沐靈道:“小友不認得我?”

沐靈卻茫然地搖搖頭。

“卻識得這天地生機吧?”

沐靈又點點頭。

“老夫便是適才自陣門中見到小友,身上自帶天地生機之氣息,且這氣息與老夫一位故友極其相似,便邀了小友前來相見,卻不想小友竟不認得老夫,老夫便是相土神君的模樣,因老夫本是相土神君留在這世間的一抹神識。”

沐靈聽他如此說,果發覺面前老者似並沒有實體,也曾聽聞過上古大能為完成夙願往往在飛升之後留下神識交代後人,心中便了然。又見老者毫不遮掩向自己展示天地生機,心下一時倒沒了防備,便將手上的玉鐲現出,一時玉鐲中的天地生機亦氤氳而出。

卻見小訛竟然舍了相土神君的黃泥塊中釋放的天地生機,忙忙地跑來沐靈這邊,又貪婪地吸收這沐靈玉鐲中的天地生機。

“你這小東西倒是會吃好東西啊。”卻是相土神君的神識輕輕碰了碰小訛,又道:“我這故人的天地生機確是這天地宇宙中最滋養萬物的了。”說罷又對沐靈道:“奇怪了,小友這天地生機的氣息確與我那故人的一致,小友面容也與我那故人相似,只是年紀卻差了許多,小友這手環卻是從何處得來?”

沐靈聽他這麽說,又見小訛的舉動,才第一次知曉,原來天地生機竟然還有不同氣息和作用,一時困惑不解,又聽老者問她,便道:“這玉鐲卻是自我記事起便在手腕上。”

“小友父母現在何處?”

“這我卻不知了,聽我師傅說,他在一處村落尋到我的,我是被遺棄在村中的,村民見我可憐收養了我,我師傅見我有靈根便帶我修仙。”

“咦?這倒奇了?難道上界這數千年來又發生了何變故是我不知的?”老者低頭蹙眉思索了一回。又道:“小友可知這村落在何處?”

沐靈點點頭,雖則沐靈年幼便被景生長老帶到了仙游派,但自小生長的村落的位置卻是知道的,便詳細描述了一番。

老者聽罷捏起指尖蹙著眉頭自語片刻,卻是一臉疑惑地看著沐靈道:“小友確信沒有說錯地方?”

沐靈卻是記得自己出生之地的,便點點頭道:“確信。”

“這卻奇了,我雖僅是相土神君一抹神識,但這世間萬土於我也不過寸方,適才我以神識去小友你說的地界看過了,卻是無一人居住。”

七十八 紅顏

七十八紅顏

卻說相土神君遺留人世的一抹神識,照著沐靈說的地界去查探沐靈身世,豈知在沐靈所說的芙蓉村卻無一人居住。

又聽老者道:“罷了,且待我回上界與相土神君問問便知。”

沐靈聽他這麽說,更疑慮自己身世,恨不能立時便去芙蓉村一探究竟,奈何此時卻身不由己。又想起天地生機之事,便又問道:“神君,晚輩雖自記事便有這玉鐲在手腕上,但對天地生機之事卻一無所知,難道這天地生機還有不同?”

老者聽她這麽一問,倒是露出幾分驚訝的神情道:“小友竟然不知天地生機之事?難道你真不是我那故人?天地生機在上界便如這世間的靈氣一般,每位神君都有自成一脈的天地生機,自然氣息不同,效用也不同。”

沐靈聽老者如此說,便明白了他為何驚訝了,若自己真是他的故人,便如修士不知道靈氣一般,自然是不可思議的。又聽得老者如此說天地生機,心下又有了一些計較便問道:“請教神君,適才神君說晚輩的天地生機與神君一位故人相似,卻不知這位故人的天地生機有何玄機?”

相土神君的神識老者此刻聽沐靈這麽問,已然不再驚訝,便解釋道:“小友有所不知,我這位故人的天地生機本就與其他神君的不同,自帶蔥榮之氣,可活天下萬物,尤其世間草木沒有我這故人的天地生機孕育不了的。”

原來如此!難怪玉鐲中的天地生機能活靈植精元!

沐靈又想起還在陣中的倪羽白,便急急問道:“神君,卻不知我師兄他現在如何?”

“這卻不必擔心,你這位同伴倒是對陣法頗有些天賦,此刻正在我的六合陰陽陣中歷練呢。”卻見老者雙手一揮,山巒天地間立時便顯出一面鏡子,鏡中便是倪羽白的情形,卻見倪羽白果在一處陣中,卻是不斷用陣旗和陣盤演算,手法越來越繁覆。老者又道:“你這同伴小友卻是厲害,這六合陰陽陣若是庸才來解,必是先解生門,便陷入六六三十六的無限循環中,你這同伴卻參悟其間,從陰陽兩門中尋出一個死門來解,卻是六道陣法便破陣了,這等天賦卻不是尋常人有的,你且看,他這陣法馬上要破了,且我這陰陽六合陣只怕他亦已經學了去,倒是老夫我給他的一點造化了。”

沐靈聽聞倪羽白安好,且還得了造化,心下喜悅,臉上不自禁便露出歡顏。卻被老者看在眼裏,老者一笑道:“小友怕是心悅這位師兄吧?”

沐靈聽了臉上霎時通紅,覆又想起自己與倪羽白在藏經閣中的事,臉上更是燒紅。

又聽老者忽地一嘆氣道:“想我昔年游歷,也是有一位紅顏知己,只是我卻得罪了她,令她負氣離去,至今未能尋見。”

沐靈聽他這麽說,卻很驚異,神識還有紅顏知己?

老者見沐靈面露驚異便笑道:小友想岔了,我說的紅顏知己,乃是相土神君在世間游歷時結識的,也正是因了此事,相土神君才在這世間留下我這樣一抹神識,只願有一日能再遇見這位知己。

原來如此!

正說話間,卻見眼前鏡像忽地裂開,卻是倪羽白破陣而出,到了這園中。

七十九 異處

七十九異處

卻說倪羽白歷經艱辛,終於破陣而出,一見沐靈立時便過來,又見到老者,便沈聲沐靈:“師妹可安好?”卻原來倪羽白見沐靈跌落進一個陣門之中,心急如焚,一時又解不得陣法,只得按下心徐徐破之,如今終於見到沐靈,又見有位老者,又擔心老者為難了沐靈,一時神情便不太好。

“師兄,我很好,倒是要恭喜師兄,得了這套陣法,師兄,這位是這洞府的主人,乃上界相土神君的一縷神識,師兄這套陣法卻是這位老者傳授於你的呢。”沐靈見倪羽白神情,便猜他許是誤會了,忙忙地一番解釋。

如此一番解釋,倪羽白方才釋然,一時又見過老者,感激傳授之恩,卻又將陣法中解不開的疑惑細細詢問了一番。老者倒不藏私,細細與倪羽白說了。

如此又過了好一番光景。

卻聽老者道對倪羽白道:“這位倪小友,你可是風系靈根?”

倪羽白點點頭。

老者卻一皺眉,思索片刻,又問道:“你自修仙以來,可有甚與他人不同之處?”

倪羽白卻是一踟躕,沒有立時回答。

老者倒是一笑道:“我來說吧,倪小友,你可是引氣入體之時便能用禦風之術?”

這一回面露訝色的卻是倪羽白和沐靈兩個人!

因為老者確實沒說錯,倪羽白會用禦風之術卻不是因為他修習了風系法術,他自能引氣入體便發覺自己能禦風飛行,起初他以為人人都行,後來慢慢發覺只有他一人在練氣期時便能禦風飛行,且後來更知道禦風之術卻是結丹修士才能修行的法術。他雖不知原因何在,但以他的沈穩性格,卻是悄悄將此事瞞了下來,待得築基有成,也不過是在施法之時才用禦風術,便以風系法術為名搪塞過去。

沐靈便一直以為倪羽白能禦風飛行是因著風系法術,卻不想原來倪羽白亦有旁人沒有的異處,沐靈又細細一想,是了,倪羽白從未在有除她與方同c苑紫熙三人之外的旁人在時,不施法僅單單禦風而行過,自己竟從未註意到。

倪羽白見老者說出,便也不再隱瞞,便點了點頭。

老者卻忽地朗聲笑道:“沒想到啊,今日卻遇見了兩位與我有些淵源的小友。這位倪小友,你可不是肉體凡胎,有朝一日,我們怕是能再重見。”

八十 神念

八十神念

這話卻說得雲山霧罩,倪羽白待要細問,卻見老者擺一擺手道:“此乃天機,我卻不能說。不過,今日如此緣法,少不得我要給兩位小友一點好處了。”

話甫一說完,卻見老者手上一翻,又見那生長著天地生機的黃色泥塊,卻見那黃色泥塊自行分出一小塊,卻越膨越大,片刻功夫竟然長成一個人形,這人形卻與沐靈身量差不多高,卻聽老者道一聲:“去”,黃泥小人竟自行跑到沐靈身邊,雙手一伸,立時便神氣活現,身量也開始生長,竟高出了沐靈半截身子,將沐靈緊緊護在身後。

老者撫了撫胡須,滿意地朝黃泥小人點了點頭,又朝沐靈道:“沐小友,這黃泥小人乃是我以相土神君留下的整塊塑人土制出,這塑人土便是昔年造這世間生靈的黃土,這小人可變任何形狀,如何使用,便看你了。”

沐靈卻沒有想到老者竟然給了這樣的好東西,塑人土便是上古大神造人用的黃泥,自然是得天地靈氣,如今竟給了自己,這小人一見便有萬軍莫敵之勢,打架時必是一個好幫手。

沐靈忙謝過老者,老者又傳授了沐靈口訣,沐靈便將黃泥小人收入儲物袋中,心中好不欣喜。

這邊老者卻又回轉身,卻朝身後山巒喝一聲:“起!”卻見山巒如被利劍劈開一般,竟裂作兩半,山巒之間竟現出一把巨大的寶劍,寶劍通體玉色,寒光逼人。

老者手一揚起,寶劍便自行飛往老者手中,待到得老者手中,寶劍已然與普通寶劍大小並無而致了。卻見老者直接將劍拋給了倪羽白,倪羽白一時不查,險些沒能接住,但接住之後便立刻知道這必是一見天材地寶,絕非尋常法寶可比,玉劍拿在手中卻是自帶靈氣一般,近乎輕若無物,卻似有人性,倪羽白所想的劍招,玉劍便自行揮舞而去。只是倪羽白還未能適應,每每思想到處,玉劍便自行出招,幾番下來差點傷了沐靈,倪羽白忙將玉劍收起來。

卻聽老者道:“這劍卻不是相土神君之物,卻是相土神君故友西聖母取了住處的玉山石所鑄,又曾斬殺過窮奇,以其血浴劍,便有了通靈之性,只是此劍嗜血,是以西聖母交與相土神君封印在此,如今倪小友卻是能駕馭得了此劍,便送個倪小友做個見面禮罷。”

倪羽白見他說得輕巧,卻感受到劍在儲物袋中猶兀自如生靈般想出來,便知此劍絕不尋常,只老者說他能駕馭,卻是蹊蹺,剛才自己可是差點傷了沐靈。

不過沐靈與倪羽白都得了好處,心下自然是欣喜的,便齊齊拜謝老者,卻見老者又道:“且慢,卻不知二位小友可願幫老夫完成一樁夙願?”

果然拿人手短,這上古大神的東西也不是白白得的,沐靈與倪羽白便雙雙應下問老者是何夙願?

老者卻道:“適才我與沐小友說過,相土神君留我在此,便是有夙願未了,卻是千年前相土神君來這世間游歷,得遇一位紅顏知己,亦是修仙之人,相土神君卻因不解世情得罪了這位紅顏知己,女仙人一氣之下便出了東海,說也奇怪,以相土神君之力竟遍尋不著,如此便成了相土神君一道心病,卻不知二位小友可願代為尋找?”

“相土神君有縮天地於方寸之力,尚且尋不到,我二人如何能找到?”沐靈卻是不解。

“恰是因為相土神君有此神力,那位紅顏知己走時留書,若是神君用神力尋她,她必生生世世不見神君。故而神君只得年年月月辛苦找尋。只是後來神君返回上界的時辰到了,便再沒有機會尋得她了,而老夫我又只是一抹神識,出不得這洞府,只能待有緣人來交托神君所囑。”

原來如此,這位紅顏知己前輩倒是位性情中人,也不知相土神君是怎麽得罪了她,她連神力都不讓神君用,相土神君好歹也是上古大神,竟如此聽這位紅顏知己的,想來這位也不是尋常人物了。

“卻不知神君可有何信物?我二人若是找到這位前輩,與她如何說?若是找到她又該怎麽做呢?”卻是倪羽白,他素來心思縝密。

卻見老者擡手指尖一彈,兩道黃光同時沒入沐靈與倪羽白身中,二人一時沒有防備,便是防備,以二人修為在老者面前也是徒勞。老者又道:“二位小友,我適才以相土神君一點神念註入二位識海,二位無論哪位遇見神君紅顏知己,神念會有感應,她亦能在神念中讀懂神君心意。只是”

老者說到此處卻猶豫不語。沐靈與倪羽白見他突然不說話,便知有蹊蹺,都用神念悄悄探了自己識海一回,發覺果然有一處黃色小點,只是靜靜蟄伏在識海處,倒不動聲色。

老者一時面露難色,猶豫片刻才道:“兩位小友,若兩位在20年內無法尋到這位前輩女仙人,這點神識便會反噬,要了兩位的性命。”

八十一 修煉

八十一修煉

此話一出,沐靈和倪羽白互相對望一眼,果然,上古大神的東西就不是那麽好得的。只是這玩笑開大了,尋個人便罷了,還要搭上性命!

老者卻一臉無奈道:“老夫卻是無法,這是相土神君留下的旨意,老夫也無能為力,只能盼二位小友早日完成所托。”

罷了,賊船都已經上了,還能怎樣?沐靈與倪羽白雖也暗自懊惱,卻也無話可說。

老者的身形卻逐漸飄渺起來,卻原來老者本就依托相土神君一點神念存在,如今神念已然交托給了沐靈和倪羽白,老者便要回天界去覆命了,又聽老者最後道:“兩位小友不妨在此處穩固一番新得的法寶,此處我亦為兩位打打點好了。”

卻原來此處園中,竟充滿了天地生機,於此處修煉比在外界修煉速度卻是快出許多倍來。老者走後,沐靈與倪羽白便在此處修煉起來,呼吸吐納之間,卻覺生機勃勃,修煉果然順意。又因沐靈新得了黃土小人,一時用起來還不嫻熟,此等天材地寶卻不是尋常法器法寶可比,沐靈修煉閑了便擺弄這黃土小人,漸漸的有了些心得,這黃土小人亦是可隨心意變大變小,戰時幾乎可當一名結丹修士助拳。這邊倪羽白自得了西聖母玉劍,卻覺得此劍實在暴虐,駕馭起來著實費勁,便也日日苦練,時日久了,也有些心得了,玉劍便如被他的溫潤氣質俘虜一般,變得聽話了不少,與倪羽白終是心意想通,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了,倪羽白此前的法器便是劍,只是在與紅丸長老打架時被毀了,如今得了這上古秘寶,自然不是尋常法器法寶可比的。

如此倪羽白與沐靈二人便在洞府中修煉了有些時候,時常二人便用新得的黃土小人和玉劍打上一架,閑了又去這園中山巒之間游歷一陣,加之又小訛時常與沐靈鬥嘴,時光倒不寂寞,更讓二人欣喜的是,沐浴天地生機修煉,卻是他人沒有的造化,倪羽白與沐靈先後都進階了一個小境界,二人如今都是築基後期修為了。尤其倪羽白,他本就心性簡單,在他看來,有沐靈在此相伴,又能精研法術陣法,便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了,只是這幾日卻覺出沐靈有些悶悶不樂。

這日沐靈突道:“師兄,你說我們在此處過了多久呢?”

卻原來這洞府中沒有晝夜,沒有四季,日日如此便不知年月。

“師妹可是倦了?”

“卻不知景陽門中怎樣了,不知方同如何了,也不知我師傅他我走時他還受著傷。”

“哎呦餵,你說慕子夜啊,別人死一百次他也死不了哎呦又打我!”卻是小訛,一邊貪婪地吸著天地生機,一邊還不忘和沐靈鬥嘴。

“臭小訛,他是我師傅,你要叫師尊,聽見沒有!”沐靈又給了小訛幾個爆栗子,此時小訛卻是長耳軟綿小獸的模樣,沐靈見他毛茸茸的腦袋低著,又一雙漆黑的眼睛無辜地看著自己,一時又不忍,輕輕抱起他來,摸摸他的長耳又道:“小訛,他是我師傅,對我頂好,你不能亂說的,我卻是有些想他了。”

倪羽白見沐靈落落寡歡的模樣,卻是心中不忍,便坐在她身側,輕聲道:

“既是如此,師妹,我們便回景陽門吧。”

這日倪羽白和沐靈便出了這洞府,走時將陰陽六合陣布好,便雙雙出了洞府,出得洞府一問才知,世間竟然已過去了三年之久,卻是兩人在洞府中混沌不知日月,渾不覺世間已三年之久,然則對修仙之人動輒數百年壽元來說,三年倒也算不得什麽。

二人便雙雙回了景陽門,既回了景陽門,倪羽白便自回了劍指峰,沐靈心下惦記慕子夜,也急急回了竹林院落。

進得竹林院落的門,裏面卻是靜謐無聲,一如自己走的時候,沐靈越往院落深處走,心情卻是越低沈,如此安靜,也不見水水出來,慕子夜的傷定是還沒好。

八十二 伺候

八十二伺候

轉過水榭瀑布,果見慕子夜閉關的茅舍依舊房門緊閉,沐靈心一下子如墜冰潭,慕子夜果還沒好。

卻忽地聽見有人呱噪:“放我出來放我出來,我要去冰靈潭洗個澡。”

卻是靈獸袋裏的小訛在吵鬧。

沐靈便放了小訛出來,正要問什麽冰靈潭?

卻見小訛嗖地便朝水榭瀑布躥去,動作比兔子不慢。

沐靈忙忙地追著小訛去了。

小訛軟白的小獸身子一下子便沒入了瀑布之中,沐靈也忙捏了個避水訣穿過瀑布而去,此番她卻不比剛來時候了,修士該會的法訣卻也會了不少,至少沒有水水在也全不必擔心濕透全身狼狽不已了。

穿過瀑布,卻見到一銀發男子,妖嬈多姿地立在跟前,卻是小訛又變作了男子模樣,卻見他轉身問沐靈道:“你說我是不是比他美?”

又和誰比美?沐靈穿過瀑布,視線卻被長身而立的小訛擋住了,此時小訛轉身避開,她才見到那一彎碧綠的潭水中,立著一個男子,雙目微闔,黑發如漆,眉目俊逸,身上古銅色皮膚在碧潭水映照下竟有熠熠生輝之感,卻不是慕子夜又是誰?

沐靈一時呆住,心中竟驀然一動。

“沐靈,你快說,我是不是比他美,我肯定比他美,哼,我也要去洗澡!”卻是小訛傲嬌地一甩長長的銀發,便要下那碧潭之中。

“你去哪裏了?我不在就亂跑,還帶回來這麽個煩人的東西。”卻是慕子夜緩緩睜開雙眼,面無表情,卻只看著沐靈。

“你才是煩人的東西,我是上古神獸!慕子夜,你不要臉,你沒穿衣服,沐靈乖,我們不理他。”

“水水!”卻聽慕子夜一聲低喝。

水水卻不知從何處跳出來,只腳掌一拍,小訛立時變做了小獸模樣,卻被水水叼小雞仔一般不知叼去了何處。

“傻站著做什麽?過來我看看,倒像是進益了。”慕子夜此時的聲音卻輕柔了許多。

沐靈卻動彈不得,從適才看見慕子夜起,沐靈便動彈不得,竟是腦中一片空白。只知道他傷好了,自己心中竟感動得想哭。

“你再不過來,我要上來了。”

等等,他好像沒有穿衣服!

“你你不要上來,你先穿上衣服。”沐靈立時轉過身去,臉上卻燒紅一片。

“你想什麽呢?”卻見慕子夜已然到了身前,沐靈再看時,慕子夜自是衣衫完好,卻聽他輕嘆一聲道:“為師我在冰靈潭中療傷,你想多了。”

沐靈此時已然臉紅得快滴出血來,自己想什麽呢想什麽呢?全怪小訛,怎麽自己與他一處日子久了,卻也這般多想法起來。

慕子夜見沐靈低頭不語,雙頰通紅的模樣,卻輕笑了起來,又道:“我不在你就亂跑。”

“哪裏亂跑,師傅,你的傷好了?”

“沒有。”

“沒有?那怎麽辦?”

“無妨,只還有點疼。”

沐靈聽他如此說,心中卻是過意不去,慕子夜甫一收她這個徒弟便為她出入幽冥界,受如此重傷。便道:“師傅,謝謝你救了我。”

“如何謝?”

“呃,全聽師傅差遣。”

“當真”

“嗯。”

“也罷,這幾日便來端茶遞水c捶腿捏肩伺候為師吧。”

“師傅”

沐靈就知道,自己這個師傅絕對不會按常理出牌。

慕子夜卻又問起沐靈這些日子的經歷,沐靈便將海棠之事並遇見相土神君之事一並說了。

說到相土神君一節,卻聽慕子夜道:“相土?他又來這世間了?”

沐靈卻有些驚訝,“師傅識得他?”相土神君可是上古大神,自己師傅區區結丹修士,不不,是沒有經過結丹天象的“結丹修士”,如何識得相土神君?

“呃聽說過。”慕子夜卻支吾道。

嗯,如此才對嘛。聽說倒不稀奇。

沐靈便解釋了相土神君不過是一縷神識,待說到相土神君所托,心下思慮是否要將丹田被種下神念一事告知慕子夜,思慮一番,卻決定不說罷了,自己甫一成為慕子夜的徒弟便累他受了如此重傷,神念乃上古大神所留,在沐靈看來,慕子夜結丹修士又大傷初愈,怕是對這神念也沒奈何,既如此,又何必累他擔憂。便瞞下神念一事,只說起相土神君所托。

卻見慕子夜神情卻不悅道:“這老頭兒倒是長情,卻在這兒為難上你了,怕是老眼昏花,人也不識了。”

沐靈聞聽此言,卻聽不大懂,只是隱約覺出些奇異,她也不問,卻又繼續說起芙蓉村之事。

待聽到相土神君的神識去芙蓉村探過,卻全村無一人時,慕子夜的臉色卻沈郁得可怕,沐靈從未見過慕子夜如此,只覺他周身散出令人窒息之感,沐靈竟不自禁地輕輕顫抖起來。慕子夜卻忽地臉色一變,變作尋常玩世不恭的模樣,輕笑一聲道:“三日後,我與你去芙蓉村。”

沐靈一楞,卻沒有立即答話,適才她便想求慕子夜陪她去芙蓉村一探,此事蹊蹺卻又涉及自己身世,沐靈自然是想去看看究竟的,只是自己修為不高,卻怕探不出究竟,心下亦在琢磨要不要求了慕子夜,又擔心他不肯,如今卻見他自己提出,心下卻是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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