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這哥們兒居然還有煙癮呢，這都是誰教的……

周昊看虛耗說話還算客氣，也不像是邪魔歪道，便扔了一根紅雙喜過去。

虛耗接過，放在它那長得像是牛鼻子的鼻子上聞了聞，一看香煙上的字。

“我靠，兄弟，你有沒有搞錯？我堂堂虛耗，你就給我抽紅雙喜？存那麽多錢留著買棺材啊？”虛耗不滿道。

當然不滿了，再再再怎麽著，我也是個怪物啊，拿個兩毛錢都不到的一根煙就把我對付了？

你跟誰倆呢？

周昊聳了聳肩膀，道：“不抽你還我唄。”

本來就是啊，這煙並不是我主動發給你的，是你跟我要的，這還嫌棄上了。

這年頭的妖怪一個個的都什麽毛病啊，誰給慣的？

虛耗尷尬地笑了笑，道：“你看你這孩子，我跟你開個玩笑咋還當真了呢，呵呵……”

說完，虛耗伸出一根手指，指尖上忽然閃出一道藍色的火焰，將香煙點了起來。

“餵，你還回答我呢，你到底有沒有做過壞事？”周昊問道。

這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是善良之輩，我拿個兩條煙給你抽抽又有何妨？雖然只是紅雙喜。

但如果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我這會兒還真得跟你懟一懟。

不是周昊爭強好勝，而是萬一面前的虛耗是妖邪，那麽即便周昊不去招惹它，它也會來討周昊的不痛快。

餘秋雅看到周昊居然和那妖怪聊起來了，煙都抽上了，也是覺得挺不可思議的。

爺爺說得一點都沒錯，二爺，真乃神人也！

虛耗吧嗒吧嗒抽著煙，道：“這個怎麽說呢，偷取別人的快樂，是我解決溫飽的手段，這就像是狼吃羊是一樣的，狼本身不壞，吃羊不過是為了生存，人吃飯也是為了生存啊，可沒誰說人吃飯是錯誤的，你說是吧？”

周昊沒有搭腔，想聽它繼續說，因為它說得這話貌似沒啥毛病。

元元卻是深感理解，在這世間，有陽，便有陰。

老話說人之初性本善，其實是扯淡，正確地來說，人之初，性本無。

因為生在一個大部分都是“善”的群體內，所以不知不覺間就會變得“善”。

然而這些群體，也是因為有法律的條條框框來約束，若是有一天，偷盜不犯法，賣防盜門的可就發財了，搶劫不犯法，賣刀的就……額，發不了財，你賣啥我搶啥，哪能賺錢呢？

所以，天地間就自然而然產生出一部分的制裁者。

法律，是人定的，制裁者，是老天爺定的。

需要，正是這制裁者之一。

人做壞事，有些是來世報，讓你下輩子做牛做馬啥的，有些，則是現世報，部分的報應需要由制裁者們去完成。

說白了，需要是一名拿了通行證可以幹壞事兒的主。

它想要生存，必須偷取別人的快樂。

然而比較狗血的是，老天爺為了讓人們有信仰，煞費苦心，推送出一個又一個制裁者的制裁者。

如神荼、蔡郁壘、秦瓊、尉遲恭，這些門神，可以抵擋住制裁者。

而專門制裁虛耗的，便是地府的鐘馗。

他的稱號是鎮宅賜福聖君，在地府沒有任何官職，卻歸秦廣王直接管轄，即便如此，十大陰帥見了他，也是要客客氣氣地喊上一句“聖君”。

說白了，鐘馗若是放在凡間，就是一個特別牛逼，在事業單位上班，沒有編制的陰神。

若是有農村的朋友，小時候應該在大門上見過他，穿著一身紅袍，擺著魁星踢鬥的姿勢，左手結劍指，右手拿著斬鬼劍，腳底下踩著一個小鬼。

那個小鬼，正是虛耗。

眼見周昊不理自己，虛耗繼續說道：“前兩天我吃飯的時候發現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在這個小地方，居然有一個全陰命格的女人，哇塞哇塞，太厲害了。”

周昊心知它說的便是餘秋雅了，別說蘇洲了，放眼全國，八字全陰的女人，能有幾個？

“所以呢？”周昊問道。

虛耗頹然地猛吸一口煙，道：“所以我想做一些真正意義上的壞事，根據統計學，人這一生平均會有三次能夠改變命運的機會，我歲數已經不小了，我現在遇到這個機會，我想抓住，不想將它放棄，我的選擇應該是對的吧？”

對你奶奶個山炮屯子。

“那你想做什麽壞事呢？”周昊面無表情地問道。

同時周昊也在心裏和元元做了溝通，讓元元隨時準備進攻，也讓元元和小黑打聲招呼，別他倆都上去幹仗了，小黑還楞在原地吃辣條呢，那可不行。

虛耗將半截香煙彈飛，道：“嗯……也不算是太壞，我就是要她的身體，魂魄可以放了的，所以我覺著這也不算是太壞的事情吧？”

得，這是得要命的事兒，還不是壞事呢？

“那可不行，你說的那個女人，我必須保下來，要不你換個人試試？不對，換個人也不行，反正壞事就是不許做。”周昊鑒定道。

你偷取別人的快樂，那是你填飽肚子的手段，我可以不管，偷人家東西，那是你的興趣，不鬧出人命來，我同樣可以不管。

但，你若是殺人，還腆著逼臉說可以放走她的魂魄，那就是絕對不行。

不存在的。

“你你你，你這孩子，管那麽多幹什麽？你看，你修為這麽高，我都不打算對你下手，我還不夠意思麽？反正這件事情和你又沒有關系，你就不要管了唄？”虛耗帶著商量的口吻說道。

它可不是傻子，周昊這個年紀，便有如此修為，腳邊的一貓一狗，一看就知道是厲害角色，能不和周昊交惡，還是不要交了，多個朋友永遠比多個敵人好，好太多。

“不行，明白地告訴你，她的爺爺是我結拜大哥，即便沒有這層關系，你若是傷天害理，我身為道家弟子，同樣有理由阻止你，你吃飯歸你吃飯，但不可以傷人家性命。”

聽到這裏，餘秋雅就是再笨也聽出來，他們說的，正是自己了，況且人家餘秋雅還不笨，聰明著呢。

八字全陰？

我是這樣的命格？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算了，還是能事後問問二爺吧。

虛耗急了，用掛在腰間的鐵扇給自己扇著風，道：“你怎麽那麽煩人？這不是多管閑事嗎？要不這樣，這件事你就甭管了，算我虛耗欠你一個人情，日後你有地方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來幫你，多大的忙我都幫，怎麽樣？我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說出去的話，一言九鼎！”

聽到那個怪物這麽說，餘秋雅心裏也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在她眼裏，一個妖怪的人情，是十分可貴的。

別說妖怪了，這年頭，牛逼些的人物，他們的人情也是很值錢的，想要獲得這些人情，必須削尖了腦袋想辦法。

可周昊是何許人也？

我即便再窘迫，需要和一個鬼怪同流合汙、狼狽為奸嗎？

別說天地道義了，光是在法律上，周昊如果真的答應了，也是屬於違法的。

“你妄想！”周昊一下子召出玄陽劍怒道。

媽了逼，給你臉了是不？好說歹說沒用，非要我跟你翻臉。

這尼瑪不是犯賤嗎？

周昊感覺自己像是在和一個喝醉酒了的人講道理，說一遍，沒用，說兩遍，沒用，說三……說你奶奶，不說了！

幹！

餘秋雅見周昊的態度如此堅定，松了口氣的同時，心裏也是暖暖的。

二爺的確是個好人，爺爺當初的決定一點錯都沒有，雖然聽上去有些荒唐，但絕對是正確的。

見周昊態度這麽強硬，虛耗也怒了，仰著鐵扇子，道：“那你這個意思是不是要和我打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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