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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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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床……好冰冷……好堅硬,嗚哇腦袋疼脖子也好疼,再這樣睡下去不但落枕還會感冒發燒的吧……

荻原在迷迷糊糊間如此想到。

她的意識逐漸回籠,手在地上一陣摸索,然後觸摸到了一件冰冷的物件。

這形態……以前十分熟悉,由於這份熟悉是讓身體牢牢記住的,就像學會了游泳就算再久沒有游泳,扔到水裏仍然會劃水一樣,荻原朦朧的意識裏,已經感知到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了。

是手/槍,P220,瑞士SIG公司研制,9mm口徑,帶彈夾的重量才0.75千克,質量輕,保險又十分可靠,曾經被多國軍方采用過。再加上其價格便宜,又實用,黑市上也十分有市場。不過再怎麽實惠好用,說白了只是手/槍,射程五十米頂破天,現在黑幫普遍都購入了AK或者烏茲,同樣便宜,火力大射程足,手/槍怎麽看,就是個防身用。對,如果要說她的最愛的話,應該是……

荻原的眼睛倏地睜開。

果然看到一把磨砂黑色手/槍,靜靜地躺在眼前。

而她現在正躺在水泥地上,難怪她剛才覺得這床怎麽這麽硌得慌。

荻原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她發現自己手腳完好,身上也沒破個洞吹吹風,還穿著從跡部那裏順來的裙子和高跟鞋,就是昂貴的布料不知道在哪裏勾了一下,破了個小口。

她舒一口氣,趕緊環視周圍。

五十平方米左右大小的破房間,空間很高。一面拉緊了窗簾,另一面有一道陳舊的鐵門,上面開了個小窗,全都緊閉著。值得註意的是左邊墻上有個破舊時鐘,顯示為早上九點,右邊墻上則裝有一個攝像頭,下面亮著紅光,顯然是開著的。

另外,房間裏最值得註意的,應該是坐在椅子上,但是被五花大綁並且套了頭套的男人。

這衣服實在眼熟,荻原先踢掉腳上的高跟鞋,走過去,一把掀起那人的頭套,果然是降谷零。

但和她不同的是,他臉上掛彩,身上看不到,顯然在被綁來的時候進行了激烈的抵抗。

荻原悻悻地想,橫豎是要被綁來,幸好她當時沒動,不然現在臉上掛彩的一定是她。

不一會,降谷零也醒來了。他瞇著眼睛適應了一下光線,眼神不一會就清明。他也打量了一下房間的構造,最後視線落在地上那把黑色的物件上。

荻原凜華能認得它,降谷零自然也認得。

他們兩個誰都沒有說話。

荻原當著他的面把那把P220拆開,並未上膛,槍管裏沒有子彈,不過確實上了彈夾,有且僅有一發子彈。

那座大鐵門雖然表面生了點銹,看上去就很結實,實在不是小小手/槍一發就能打穿的樣子。

就在這時,鐵門上的窗戶打開了,露出了裏層臟兮兮的玻璃。

一張模糊的人臉出現在外面,這人戴了個黑色的頭套,只看得清眼睛鼻子嘴巴的四個黑洞,完全無法分辨五官。

來人穿著迷彩外套,從下顎到窗下緣的距離,再由窗下緣到門的距離推算,身高接近一八五,寬肩厚實。

“荻原凜華。”

荻原心中頓時產生不祥的預感。

緊接著就聽到迷彩服的壯實男人沈著嗓子說:“撿起槍,殺了他。”

聞言,荻原的眸色沈了下來。

可難得是,她的面色還很冷靜。

只聽荻原說:“如果我殺了他,你們會放我一條生路嗎?”

……

清晨,警視廳的目暮警部的家中收到了品名為PETIT PARIS慕斯蛋糕的生鮮包裹。他熱衷甜食,自家也是PETIT PARIS糕點房的忠實粉絲,他以為這個蛋糕是妻子下的訂單,拆開準備放入冰箱存放的時候,卻發現裏面的東西完全和蛋糕沒有關系。

這是一部平板電腦。

很奇怪,明明是蛋糕的盒子裏面卻裝著平板,且收貨人確實填寫地是他的名字……目暮警官頓時感到一絲違和感。

他想起大半年前高木涉在北海道被人綁走,綁匪也是寄來一張平板電腦,來直播他的現狀。

目暮十三趕緊按亮電腦的屏幕,一劃,沒有鎖,直接開了,並且映入眼簾的便是直播的畫面——像倉庫一樣的房間裏,一名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男性,和一名昏迷在地上的女性,他們的身邊,靜靜躺著一把手/槍……

目暮十三大驚,立刻駕車駛向警視廳,並在途中就撥打了上級的電話,解釋說明情況。

事情迅速發酵,經過調查發現,視頻中昏迷的女性為女演員荻原凜華,而她身邊的男人,罩著面罩,無法辨認身份。

這時公安調查廳那邊不知道從哪裏得來消息,他們確定,在荻原凜華身邊的男性,是隸屬於公安調查廳的警察,名為降谷零。

頓時事態升級。本身荻原凜華作為公眾人物,綁架事件已經很惡劣了,而據公安那邊提供的消息聲稱,降谷零跟在荻原凜華身邊,是為了調查一起惡性宗教集團事件。信徒多為工薪階級,但集團的首領卻因此獲得大量利益,並且教唆信徒開展暴力事件。據可靠消息,他們的手上甚至掌握了一批□□和武器,相當危險。

警視廳立刻成立行動專項小組,負責支援公安一科的工作,並且由於公安不方便在媒體面前露面,這方面也全權交給警視廳處理。

刑事部搜查一科的專項行動小組,直接由現任管理官黑田兵衛負責,每一名警員參加行動的警員都去領了槍/支彈/藥和防彈衣,以防萬一。

而這時,他們看到屏幕裏一直昏迷的男女,醒過來了。

……

荻原問的很冷靜,很沈著,甚至連猶豫都沒有,一點也不像平時,要知道她浴室裏發現個蟲子都能一蹦三尺高,然後尖叫著跑出去,喊人來打它。

然而現在她卻問那名大漢,是不是殺了降谷零,她就能活著走出去,冷血得可怕。

大漢譏諷般的一笑,隨口回答到:“那是當然。只要你殺了他。”

荻原猛地回身,撿槍上膛動作一氣呵成,然後把黑洞洞的槍口直接指向那個彪形大漢。

她憤怒地說:“誰信你啊?別以為我沒看到你的耳機,一看你的樣子就是只會聽老大指揮除了肌肉一無所有的馬仔,誰要聽一個馬仔的話啊?麻煩把你們老大叫來好嗎?!”

然後她用槍柄使勁敲打那塊臟兮兮的玻璃,說:“是個男人你就來自己崩了他啊為什麽叫我,我只是一名無辜的小可憐,手無縛雞之力的女花瓶好嗎?!還有,放我出去啊啊啊啊啊啊!!!”

荻原恨不得整個人都要爬到門上去,然而手中的槍卻並未能在敲碎玻璃,甚至一絲裂紋都沒有。

降谷零把荻原的胡鬧看在眼裏,心中卻感覺她的行動並不是毫無意義,她沒有隨便浪費那一顆子彈,而且從她剛剛的行動和那個男人並不躲避槍口的態度可以得知,這玻璃恐怕是防彈玻璃。

面對籠子裏的人,就算再怎麽瘋狂叫囂,大漢也無動於衷。

大漢冷冷一笑,展現出與外貌不同的冷靜。他說:“蠢女人,要是我,就省點力氣。”

三小時後,荻原就明白他是什麽意思了。

這裏沒有水,沒有食物,一早上的空腹已經讓她十分饑餓,並且之後再怎麽叫喚他們,那個大漢都不曾出現過。

這三個小時裏,荻原嘗試過幫降谷零解綁,然而手銬比想象中還要結實,而且房間裏除了槍就是他兩,攝像頭和時鐘都在夠不著的位置,而他們身上,顯然已經被搜過一遍了,什麽鐵絲小刀啊,一件也沒放過,全沒留下。

荻原忙活了三小時,什麽也沒忙活出來,卻越來越餓,然而比饑餓更不能忍受的,則是幹渴。

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再進過水了,荻原的嘴唇已經完全幹裂,嗓子也像火燒似的,再也講不出一句話。

然後她躺在地板上,不動了。

一動也不動。

甚至那名大漢再來查看她,她也沒有起來,只是靜靜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而降谷零則一直很沈默,情況比荻原稍好一點。

“荻原凜華。”

不知道過去多久,一道陰柔的聲音響起來。

“我剛剛聽說你在找我?”

荻原咕嚕一下從地上爬起來。她張嘴,只覺得嗓子疼的難受,同時她也餓得頭暈眼花,只能小聲說:“是的。”

她看到窗外站了一個人,帶著白色的半張面具,露出來的下半張臉的左側上,有一顆痣。

他說:“我只想要你,不想要他。你殺了他,我一定會放你出來的。”

荻原卻說:“也許你只是他們隨便找來的一個人,我怎麽能信你說的話?”

這人頓了頓,靠近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他們把鐵門打開了,穿軍用靴迷彩裝的幾位大漢立刻擁到這人的面前,這人從他們手中接過一瓶瓶裝水,隔著保鏢們,遞向荻原。

他卻說:“你殺了他,我不但放你出來,這水,也是你的。”

荻原的喉嚨上下滾動,沒有唾液,只覺得疼。

“而且,在壓倒性的不利之下,你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這時,背對鐵門的那面墻上,遮光窗簾緩緩向兩邊移開,荻原聞聲回頭,只見窗簾後並不是厚實的墻壁,而是滿滿一面透明的、光潔的玻璃。

房間裏的光一下子大亮,讓人更看不清玻璃外站了些什麽。

荻原瞇起眼睛,隱約看到了一點,玻璃外面,準確地來說是斜下方,密密麻麻站了好多人,他們仰起臉,目光空洞麻木。

他們在看到荻原凜華的時候,表情有一絲松動,認出她來了。

人群炸開了鍋,“凜華醬……”

“對,是凜華醬。”

“真是是她本人啊……”

如蚊嗡般雜亂的聲音漸漸匯成一股,並且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他們一齊在說:“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荻原的瞳孔驟然緊縮。

作者有話要說: 精神汙染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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