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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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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流星雨見證了天幕下的無數愛情。

而執政官也在短暫的怔忪之後, 就決定動身從奧爾維亞飛往澳大利亞。在那麽多次追尋中,這一次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 沒人能夠勸阻他。

索菲亞原本想要在求證了楚鳴謙的父親身上是否有那個胎記之後再向執政官匯報,可現在她只能改變計劃,等待執政官過來。

無論如何,老人肯定希望自己能夠親耳聽到這個答案。

通話結束之後,她在書房裏坐了一會兒, 才去觀景臺見了被自己冷落的男友, 跟朱利安一起看完了這場流星雨的尾聲。

跟他們隔了幾步之外的地方, 路易跟厲少辰也旁若無人地在一起,完全不在意在索菲亞面前坐實他們之間的關系。

路易本來有的那些顧忌, 在聽索菲亞說了楚鳴謙可能是執政官的後人之後, 就完全拋到了一旁。

這世間的巧合多奇妙,因為楚鳴謙跟厲承鈞在一起, 兩個人有了孩子, 所以減輕了少辰的壓力, 現在他又可能是執政官的直系血脈。

如果他是的話, 那楚南星跟楚子榧也是了, 三兄妹一但被接回國內,立刻就會取代原本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尤其是遺傳了“荷魯斯之眼”的楚鳴謙,簡直就跟執政官一樣是天生的政治家,絕佳的演說家,一旦回歸到眾人的視野中,就會改變整個格局。

原本的第一順位繼承人位置起碼要向後推一位, 作為第二順位繼承人的索菲亞也是一樣。

路易就更不用說了,首先他沒有接受執政官的教導,在天賦方面也是平平無奇,有楚南星跟楚子榧還有楚鳴謙懷著的那對雙胞胎加入,他瞬間就會掉到第七位、第八位去。

前面有好幾個人在等著繼承這個位置,怎麽也輪不到他。

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安心地留在中國,甚至放棄自己的繼承人權利,跟少辰好好的在一起了。

這樣想著,路易簡直都忍不住要笑出聲。

厲少辰在旁見到他的笑容,感到有點莫名其妙,路易這是對著流星群許了什麽願望高興成這樣?

這是一個很好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楚鳴謙被生物鐘喚醒,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自己的手。

流星雨盛大得像是一場夢,星空下厲承鈞的求婚也像是一個夢境,他都不確定是不是真實的,直到他看到自己左手的中指上已經多了一枚戒指。

這距離承載婚姻的無名指,只有一步之遙,真實得不能再真實了。

楚鳴謙摸了摸自己手上現在戴著的戒指,臉微微地發起了燙,忍不住微笑地溜下床,進了浴室。

這是厲承鈞自己做的戒指,楚鳴謙成天跟他待在一起,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在工作室裏做出這麽一對戒指,就等著獅子座流星雨降臨,用來求婚。

今天龍鳳胎要去上課,而家裏其他人又都是早起派,楚鳴謙下來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在餐桌旁入座了。

像往常的每一個早晨那樣,厲承鈞也坐在餐桌前看報,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手上也戴上了一枚跟楚鳴謙一模一樣的戒指。

在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時,餐桌旁的大家就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采取行動了,等到楚鳴謙一出現,看到他的手上也戴著戒指,所有人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尤其是厲老爺子,忍不住“哈”了一聲。

他就知道,三十三年一次的流星雨之王降臨,講究浪漫跟排面的長孫怎麽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楚鳴謙腳步一頓,承受著大家的目光,一坐下來就見到厲承鈞放下了報紙的一角,看向自己,問道:“睡得好嗎?”

“……好。”

楚鳴謙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頰,他是昨天被求完婚之後,看著變得稀落起來的流星雨睡著的。像往常在其他地方睡著的經歷一樣,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房間的床上,不知什麽時候被抱回來了。

他剛要伸手去拿自己面前的杯子,就聽妹妹對自己說:“恭喜了,哥哥。”

在她旁邊,楚子榧也朝他舉了舉裝著橙汁的杯子,表達了自己的恭喜之意。

見狀,厲承鈞放下了報紙,拿起了銀制的調羹,另一手又拿起杯子,以調羹在杯壁上敲了敲。

調羹敲擊玻璃,叮叮作響,明顯是要宣布大事。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聽厲承鈞說道:“我們打算結婚了。”

他看上去是對餐廳裏的家庭成員宣布,其實主要是告知自己的爺爺跟楚鳴謙的姥爺。

澳洲在幾年前已經通過了同性婚姻註冊法,在這邊結婚只要提前40個工作日申請,再繳納一定的費用就能夠辦理手續。

“好,好。”厲老爺子顯得很高興,對一旁笑瞇瞇的姥爺說,“親家姥爺,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後續的細節厲承鈞沒有宣布,晨間的重大事項就這樣簡短地完成發布。

吃過早飯,龍鳳胎去上學,楚鳴謙陪著姥爺去做覆健,厲承鈞則在花園裏打理完花草之後,繼續完成自己昨天做著的木工。

在他打磨一節床腿的時候,厲老爺子從屋裏走了過來,來到長孫面前清了清嗓子:“咳咳。”

厲承鈞直起身,手裏拿著磨砂布叫了聲:“爺爺。”

“總算是求婚了。”厲老爺子說,“打算什麽時候辦婚禮?”

他們註冊是在澳洲註冊,可是婚禮肯定是要在國內辦一場的,起碼得請請親朋好友。

花園裏的晨光正好,厲承鈞站在一叢玫瑰旁,對爺爺說:“婚禮的事情不急,等孩子生下來再說。”

以小朋友對他消失的腹肌的執念,肯定不願意挺著個肚子就結婚,還是等孩子生下來,他恢覆了以後再舉行婚禮。

厲老爺子背著手:“好,婚禮沒那麽快舉行,那手續呢?”

他還以為昨天晚上求婚,今天長孫就要宣布帶鳴鳴去辦手續了呢,現在這樣,一點也不像他未雨綢繆的性子。

厲承鈞已經匯報完了重點,又轉身背對著爺爺繼續打磨嬰兒床:“雖然我確定我愛您的孫媳,他也愛我,我向他求婚他肯定會點頭,但也要給予他尊重對不對?”

當然是在楚鳴謙點頭之後再去申請了。

現在人已經戴上了他的戒指,厲承鈞也安心了,不過是四十天,他等得起。

厲老爺子聽著他的話,有些不讚同地唔了一聲。

他是覺得快點把事情辦妥了,回去就讓鳴鳴上了家裏的族譜,這樣寶寶們的出生證明上也不會有哪一欄要空著。

不過年輕人的事,主要還是看他們自己了,厲承鈞就聽他說道:“好吧,你既然已經想好了,爺爺就不多話了,反正不能虧待了鳴鳴。”

他說完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就轉身從花園離開,一邊走一邊哼著小曲,琢磨著他們兩個結婚,自己作為爺爺該送什麽結婚禮物。

覆建室裏,楚鳴謙跟老爺在一起,姥爺在做他的覆建項目,楚鳴謙也在訓練師的指導下做一些舒緩的運動。

他坐在瑜伽墊上,正在維持著一個姿勢,聽姥爺叫自己:“乖孫,真的想好要結婚了?”

剛剛在餐桌上,姥爺笑瞇瞇的樣子讓人以為他對這事完全沒有異議,楚鳴謙暫停了自己的動作,撐著地板轉過身來,望著坐在旁邊的姥爺:“嗯。”

老爺子望著自己的長孫,十八歲,到底還是太小了。

雖說厲家對他們來說是遠遠超出規格的選擇,厲承鈞本人也不能只用優秀兩個字來形容,但姥爺還是會為楚鳴謙擔憂。

這感覺就好像回到了當年女兒要嫁給女婿的時候一樣。

剛這麽想完,老人就看到外孫蹭到了自己跟前,像小時候一樣趴在自己的膝頭,仰頭望著自己。

老人擡手撫過他在腦後紮成小揪揪的黑發,由這個動作想起了女兒小時候,也總是這樣靠在自己腿上跟自己說話。

血脈的神奇,基因的延續,哪怕女兒已經不在世上了,她的孩子身上依然有著她的影子。

楚鳴謙看著姥爺的表情,問道:“姥爺,你是不是想起我媽媽了?”

“嗯。”老人點了點頭。

楚鳴謙說:“當初媽媽要跟爸爸結婚的時候,你也一樣很擔心,可是事實證明他們不是過得很好嗎?”

“那怎麽一樣?”姥爺有些哭笑不得,“你媽媽跟你爸爸只是顏值的差距,論起家世來,身為院長獨生女的她還是要比孤身從美國回來的青年學者要強的。”

現在楚鳴謙跟厲承鈞是沒有顏值差距,可是出身、背景、經歷,年紀,一切都差很多。

老人憂心得有理由。

楚鳴謙也知道姥爺在擔心什麽,稍微坐直了身體,認真地道:“我知道我們家跟厲家差很多,我跟承鈞也幾乎是兩個世界的人,可我真的想要跟他結婚。這不光是因為有了孩子,更重要的是因為我喜歡他,我這輩子還沒這麽喜歡過一個人——”

姥爺忍不住說:“那是因為你這輩子才過了十幾年。”

這見的麥穗才多少?見到這麽一個就覺得是全世界最好的了,抓著就認為這是唯一。

楚鳴謙卻說:“再過十幾年,二十幾年,也不會有比他更好的人了。他很懂我,也很尊重我,不會因為我年紀小沒他懂得多就把我看作是一個不對等的人。他教會我很多事情,哪怕不結婚,他對我來說也是意義重大的人,所以為什麽不結婚呢?”

這樣相似的話,在女兒要跟女婿結婚的時候,老人也從她那裏聽過。

他看著面前的外孫,感慨著雖然長得不像女兒,但是性子卻是很像的。

就像當年一樣,老人收回了後面的話,對著長孫點了點頭:“鳴鳴說得對,你想要才是最重要的,姥爺祝福你們。”

上午十一點,機場,國際航班接機口。

索菲亞跟路易站在接機的人群最前面,等待著從東歐飛來的國際航班。

飛機一降落,很快出口就湧出了國際航班的乘客,大概是兩個航班一起落地,先出來的是一群普通的乘客,在他們之後出現的才是有著明顯奧爾維亞特征的人。

索菲亞跟路易都站直了身體,看著在這些看上去也像是一群普通游客的奧爾維亞人當中走來的高大老人。

他穿著黑色的風衣,戴著一頂同色的毛氈帽,花白的卷發壓在了帽檐下,手上拿著一把手杖,行走間風衣下擺像披風一樣在身後擺動。

他就像分海的摩西,帶著他的人民,向著大洋彼岸的陸地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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