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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意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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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習德的責問,古厲生略一沈吟,卻未答話,他原想著若把河北九傑提至習家的長輩跟前,礙於自己沒有把他們的醜事宣揚出去,理應不會再對自己追究玉佛之事,那想到在相遇之時,竟有這麽多外人在場,迫使習德即使明知真相為何,還是強行助其侄兒出頭的把賬算到自己的頭來,就在此時,雷墨亭站了出來,指著古厲生喝道:“你是古厲生?有什麽證明?”

古厲生看著了她,只感其橫蠻無禮之極,遂冷笑一聲,說道:“我為什麽要向你證明?古厲生很香嗎?我幹麽要冒認?”說罷再不理她,轉頭向著習德,冷笑道:“我本想著今天遇見的幸好不是習霸月那“生意人”,一切便會比較好辦,哪想到姓習的全部都是“沽名釣譽,朋比為奸”之徒……”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掌心之中,直挺挺的把手伸出,眾人一見此物,都是“啊”的一聲呼了出來,只見他的掌上之物乃一具六寸許高的玉雕佛像,那佛像通體碧綠晶瑩,造工細致精巧,面相笑容可掬,活靈活現,一看已知並非凡品,而習德等人及趙匡胤一望而知這就是眾人為了它而追追逐逐的“碧翠玉佛”,只聽得古厲生冷冷的續道:“……這就是習“老英雄”的壽禮,我原來本著劫貪官,濟貧民之心從董勁橫手中取得此物,但既然習家這麽著緊一個小小的玉佛,我古厲生也省得麻煩的把它還給你們,濟貧的銀兩,天下貪官便多的是,也不是非要習家的不可。”他便把“老英雄”那三字刻意地拖長來說,明放著譏諷習家的俠名浪得虛名,這一番重重的說話便不但罵上了河北九傑,習德及大當家習霸月,就連成名已久的習老英雄,習德的爹習膽飛亦不留情面的斥責,但隨著他把玉佛這麽的一露,在場眾人都知道了他才是真正的“黃泉冥龍古厲生。”

而在場中最混亂的,卻是趙匡胤,他明知盜去“碧翠玉佛”的乃是淩雪,留下“古厲生”之名字條的亦是她,但現在出現的“古厲生”,竟能不謀而合的拿出那碧翠玉佛,而最令趙匡胤百思不得其解的,卻是古厲生就連那玉佛是取自何人,與習家等幹系的諸般明細亦能詳細地一一道來,莫非這個古厲生真有通天徹地之能,可把一切事情掌握得一清二楚?

而青龍會等人尋找古厲生已久,由天南之地,一直追至河北一帶,倏然間失去了他的消息,正自茫無頭緒之際,卻忽然聽說江湖之上的消息,說古厲生由於從某人之處盜取了一些東西以致被人追捕,立即起程四出打探,於道上碰見趙匡胤時,本已被他裝成普通武功低微的旅行者般騙過,但在路上之時卻越發覺得不對,隨即回馬追上,恰好趙匡胤又是心中有鬼,以為對方乃習家的追兵,因此驅著絕塵發足狂奔,在種種巧合及誤會之下,以致生出了這許多事來,而現在看見了這個自稱古厲生的人,從懷中拿出了一尊玉佛,再加上眾人的神色變化,雷安民不禁走上前來,向著古厲生問道:“閣下真的就是古厲生古公子?”

古厲生說道:“什麽公子不公子的?古厲生就是古厲生,你便不用這麽客氣,再者,我本在天南之地好端端的,就是給你們左追右趕,迫不得以下再遠走北方,想不到陰差陽錯之下,終於給你們把我迫了出來,我又不認識你們,盡追著我幹嗎?”雷安民一聽知道再無錯失,喜道:“我們千山萬水,終教把古公子找著了,我家主人有意請古公子一聚,未知尊意如何?”古厲生眼睛一反,說道:“你家主人是誰?”雷安民恭恭敬敬地答道:“此處人多,雷某未能相告,還請古公子見諒。”古厲生立即便道:“那麽便等沒有外人之時,而你又找得著我的話,再告訴我吧。”雷安民一愕,老練的他一時間亦答不上來,古厲生別個頭來再不理他,雷墨亭眼見古厲生無禮之極,本又欲出言喝斥,但被雷安民嚴厲的眼神一掃,到了口邊的話又吞回肚中,轉頭望到了趙匡胤,不禁怒從心起,像找到了發洩的地方一般指著他怒道:“你這混賬可騙得姑娘苦了!”

就連與青龍會水火不容的習德,聽罷雷墨亭此言後亦不禁說道:“這位兄弟既不是古厲生,又可苦與習某糾纏不休?閣下既是少林傳人,便當於武林間持平守正,何以竟要拼上性命的護著那妖女?”趙匡胤便感到前所未有的窘迫情況,正不知如何回答之時,古厲生乾咳一聲,說道:“我便拿得手也酸了,這佛像你要還是不要?”而幸好他這麽一打岔,卻剛好替趙匡胤解了圍,習德知道在情理之上,河北九傑的確大大理虧,而在玉佛之事上,古厲生既已主動歸還,事情亦應該告一段落,但不知怎的,這古厲生所給著他的的感覺,便剛好與趙匡胤完全相反的使他極為厭惡,再加上他出言侮辱了整個習家,甚至是對自己的父親,亦不留半分情面,若果今天就此收下了那玉佛作罷,卻如何可咽得下那一口汙氣,口中冷哼一聲,森然道:“無功受祿,一向不為習某所取,可否請古先生留下一手“驚世駭俗”的功夫,若習某僥幸勝得一招半式,這玉佛也取之無愧,相反若習某不才敗在先生手下,玉佛任憑先生處置,而在下對習家亦好有個交待!”

習德如此說來,便是不欲不傷和氣地解決玉佛的問題,而公然向古厲生索戰,按照江湖規矩,古厲生若不接戰便會被視作無膽匪類,卻見他仰天打了個哈哈,微笑道:“你要動手本也可以,但你既傷且疲,即使打倒了你也落得旁人笑話,玉佛這便給你,遲些找一天我再跟你玩玩,如何?”由於古厲生亦開始對習家之人心生厭煩,說話之間已越見無禮,習德聽後再也忍耐不住,便欲沖上前去動手,就在此時,一只手按了在他的肩頭之上,卻是石守信。

石守信眼見古厲生竟在片刻之間,已看穿了習德帶傷在身,為免他吃虧,便在他的耳邊低聲說道:“習二哥身上有傷,不若先由我出手,若有什麽失閃也與習家無關!”習德心中覺得這等同是要石守信替習家出頭的主意甚為不妥,即使自己現在只剩下約平常的七成狀態,亦不能就此避戰,當下便欲不理情況強自出戰,可是石守信比他快一步的走了上前,向古厲生抱拳說道:“在下郭威郭將軍麾下石守信,願領閣下高招!”他出來之時替習德接戰,已預計到從這個性格狂莽囂張的古厲生口中,不知會說出有多難聽話。

豈知出乎意料之外,古厲生竟回了抱拳之禮,正色地道:“這位石將軍好說了,古某只想弄清,是否若在下勝得一招半式,玉佛一事便完全揭過?”石守信還未回答,習德已說道:“正是!”由於其兄習霸月在江湖上的生意便弄得極大,與各地諸般豪傑均有不錯的關系,而那郭威乃是當今權傾天下的劉知遠麾下之樞密副使,劉知遠對之極為寵信,勢力極大,因此成為了習霸月極力巴結的對像,而習德亦因此與石守信相識,二人在之前亦曾互相伸量武功,雖習德略勝一籌,但石守信亦已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高手,而習德便知道,以自己現時的狀態,即使出手也不會比石守信好得了多少,因而就此答應了古厲生的提議。

石守信向他微一點頭示謝,而眼見他們就要動手,旁人都是識趣地讓開了一片廣闊的地方開來,而古厲生緩步上前,把玉佛遞向石守信,說道:“即使結果如何,這玉佛我也不會要了,煩請石將軍轉交給姓習的。”石守信心念一轉,暗想若果收下了玉佛,即使自己真的不敵眼前這個青年人也好,也可以向習家及郭威有所交待,他行事一向穩重,未思勝,先慮敗,當下微微一笑,說道:“古先生放心,石某打後定會把玉佛原壁歸趙。”把玉佛接過後交予其中一個隨從之人,古厲生忽問:“古某有一疑問,未知郭威郭公爺,對契丹的看法如何?”石守信哪想到他會有此一問,一愕之下答道:“郭公爺雖身在北平王麾下,但一向便反對其向契丹外族稱臣割地,而北平王亦曾親口答應郭公爺與契丹的訂盟只是權宜之計。”那北平王就是劉知遠,古厲生聽罷點了點頭,後向退開數步,笑道:“石將軍請。”眾人都覺得這個古厲生行事頗為飄忽無常,說話更是古裏古怪的高深莫測,石守信精神一緊,也不作多想,只見他把手伸到胸前,將困在身上的繩子一拉,把背上的一柄長槍解開,隨即右碗一揮,已把之握在手上,向古厲生說道:“在下使的是一柄長槍,未知閣下用何兵刃?”古厲生伸出了雙手,笑道:“這就是我的兵刃!”

石守信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拳掌高手,石某便不能占閣下的便宜。”正欲棄槍與之比拼拳腳功夫,就在此時,古厲生竟“呼”的一聲便沖到了石守信身前,其勢道的快疾便使到高手如習德及雷安民等都是大吃一驚,而身處其中的石守信,在這一剎那間被其欺到如此近身的距離,除了未及反應之外,一身長槍的功夫便完全施展不了開來,他心中叫糟,正在想到要硬吃古厲生一招之時,只聽得古厲生低聲道:“石大哥,拳腳功夫你勝不了我的,用槍吧!”說著左掌一伸,探進了石守信的懷中,接著向後一跳,已退開約一丈的距離。

習德眼見石守信在中招後呆呆站著動也不動,只道他已受重創,叫了一聲:“石兄弟,你怎樣了?”便欲沖上前去,石守信向後搖了搖手,說道:“習二哥放心,我沒事。”眾人都是大惑不解,古厲生既然在一招之間已把握著能重創石守信的機會,為何在出招後石守信便安然無恙,且古厲生更退到了一個石守信最能把其手上長槍的威力發揮之距離?眾人都不禁心想這個古厲生是否只是輕功了得,但武功卻未臻上乘之列,因而即使得到了挫敵良機,卻還是傷不了石守信?

但盡管在場的其他人有此正常的想法,但身處其中的石守信卻沒有把心思放在此等事情之上,全因適才古厲生的一聲“石大哥”,情真意切,仿佛乃是一個對己極熟之人的一聲呼喚,但自己對眼前這個高深莫測的年青人實在沒有甚麽印像,但他既答應了替習德接下此戰,當下也想不了這麽多,倏地間雙手緊握,把手上的那根長槍一舉,精鋼所制的槍頭直挺挺的指著古厲生,一絲絲的氣勁從槍頭之上緩緩滲出,其架式的凝重,內功的精良,便是同行之人,都不禁發出了喝采之聲,而雷安民先前亦想不到石守信的武功竟以達“刃氣”之境,不由得對他另眼相看。

大凡使用某種兵器之人,都需把自身的內力,配合兵器而作出攻守的動作,比方說用劍之人,便要把一股內力,先存於腕肘之間,才可把手中長劍運使,而當有人若配合著手上兵器,可運使得圓轉如意,得心應手之時,這人便可稱作初窺“馭刃”之境,能到此境界者,已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但當修練者的功力漸深,內勁越厚之時,憑著個人的悟性,還可以有更進一步的領悟,把一股內力從體內引導至兵器本體,使之仿佛變成身體的一部份,練至深處更可從兵器上激發出內力傷敵,這就是在“馭刃”之上的“刃氣”之境。相傳武林中的使劍高手們大都可以從劍身處發出劍氣傷敵,就是這種功夫,而現在石守信的長槍上所散發出來的絲絲內力,便顯得其長槍極為厲害,習德亦看得暗暗點頭,明白到石守信在郭威麾下行軍打仗,便每天都在磨練功夫,因而精進不少,與自己武功上的差距已漸漸的拉近。

古厲生在看見了石守信的架式後,緩緩的收起了笑容,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認真神色,他知道面對著現在全神戒備的石守信,已沒有可能再施展如剛才一般的奇襲,長槍上那絲絲的氣勁便不停的發出“嗤”,“嗤”之聲,而憑著感應之力,古厲生便感到那氣勁正如靈蛇一般隨著自己的動作搖擺不定,知道石守信不只能使內力從槍尖處迫出,更能在手上操控自如,而石守信在使出此“刃氣”之境後,雖然能收鎮攝敵人之效,但體內的內力真氣卻是不停的虛耗著,而為了挽回剛才那輸了的一招,只見石守信清嘯一聲,雙手一舉一挺,適才還處於靜止狀態的槍尖與及纏在其上的靈蛇槍氣,竟忽地如利箭般向己猛射過來,但即使此槍其快無比,古厲生身形一晃,長槍已從身邊擦過,憑著適才那急速的身法,古厲生便有信心可把石守信的長槍攻擊全數躲開。

可是就在古厲生剛避開了長槍的迅間,只聽得“嗤”的一聲輕向,竟又有一個槍頭向著古厲生的左肩急刺過來,古厲生便想不到對方竟有另一柄短槍藏在身上,見狀忙向後急躍,雙方的距離倏地分開,而石守信亦沒有再趕上追擊,定睛一望,只見古厲生即使避開了長槍的槍尖,卻還是被槍尖上的槍氣刺破了肩上的方服,而古厲生站定身子後,亦望向了石守信,只見他雙手緊握著的還是那一柄長槍,卻哪來第二把短槍了?明白到剛才石守信便在極短的時間內向自己急速的連刺兩槍,其速度之快,就在第一槍的殘影還留在古厲生的眼中之時,第二槍便已經刺到了身前,但即使這一招是石守信微占上風,面對著古厲生他還是不敢有絲毫輕忽的全神戒備,在靈蛇槍氣保護下的他緩緩的說道:“輕功身法是你快,但若論槍法速度,我也是很有信心的。”

古厲生輸了半招,卻沒有絲毫惱怒的感覺,相反地心中卻湧起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感,胸中豪興一起,笑道:“很厲害的長槍,叫什麽名堂?”石守信見他輸了半招,卻面不改容,心中也是一陣佩服,答道:“此乃我自創的槍法“疾雷槍”。”古厲生聽罷雙眉一揚,喜道:“原來石兄的武功已到達了自行創制,開宗立派的地步,古某真是三生有幸,可在此遇上石兄這等好手!”他這番話卻非胡亂奉承,蓋因“武功”在中原的歷史便源遠流長,當中的拳腳,兵刃等等,無論在種類及變化都已經是非常的繁多及成熟,要自行創作一種武功,而那一種武功又非前人所有,更是十分之困難,談何容易?想不到竟在此地給古厲生遇上,教他如何不喜?石守信聽著他此時又用回比較生疏的“石兄”來稱呼自己,更是奇怪。

但見古厲生不再說話,卻微微的吸了一口氣,在場眾人都是心中一凜,只感到一股異常強大的氣勢,緩緩的從古厲生身上散發出來,即使其身形沒有改變,但在旁觀者看來,那一股壓力便使人感到古厲生活像變大了似的,習德及雷安民更是心中一驚,明白到若論內家修為,這古厲生便可能與自己不相伯仲,甚至猶有過之,實在想不透為何這像剛二十出頭的年青人,竟能有著如此深厚的修為,而石守信亦知道古厲生將要使出其真功夫,心想著若給他以適才那迅若奔雷的神速身法,配合著這等功力,必會十分難擋,心中主意既定了要搶得先機,身體已隨之而急沖向前,手上長槍一舉,已向古厲生直刺過去。

石守信這“疾雷槍”,與其說是自創,倒不如說是一種從戰場上洗而得來的武功,他武學上的悟性甚佳,當年在隱龍村中,即使與其他村民一起從那解求村上危難的高人處習得武功竅門,他便是村中練得最好的一個,當年即使面對著萬毒宗暗月堂的大弟子丁小七亦毫無懼色的互有攻守,及後經過了石敬瑭那一役後輾轉流落江湖,憑其冷靜的性格及出色的武功造詣,投身於郭威帳下,屢立戰功,在戰場之上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鬥之中,石守信慢慢的把自己長槍上所有多餘的動作惕除,務求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把敵人刺殺,此消彼長之下,以減低自己受傷的機會,而配合著當年那高人所授的內功心法,石守信的槍法已變得卓然而自成一家,他那長槍的快速無比,以及疾刺時的氣勁與空氣磨擦所爆出的隆隆向聲,便得到了“疾雷”之名。

說時遲那時快,“疾雷槍”轉眼已刺到了古厲生的身前,古厲生聚神一瞧,已看清了長槍的路線,但“疾雷槍”最厲害的地方,卻是可防止敵人閃躲的第二槍,那追擊的一槍便順著敵人閃避的路線而刺出,石守信便有信心即使古厲生的身法有多快,亦難以避開接二連三的攻擊,只見古厲生身形一閃,已避開了他的第一槍,只聽得又是“嗤”的一聲輕向,第二槍已接連的攻至。

面對著那瞬若奔雷的一擊,古厲生右掌急揮,卻非向著槍尖擊去,而是向長槍的槍身按去,但石守信便深信自己的槍絕對會比古厲生的掌擊更快一步,心中更沒絲毫猶疑的直刺到底,就在此時,絕不可能發生的事竟出現在石守信眼前,只見他那千錘百煉的“疾雷槍”,槍身竟忽地向旁蕩開少許,而古厲生的身形一晃,已在不容間發的時機下避開了這槍,石守信心中一震,“疾雷槍”第三度出擊,可是說也奇怪,古厲生在一揮手間,石守信的槍頭又被蕩開,石守信一咬牙,“疾雷槍”便連綿不斷的狂刺而出,卻沒有一槍能刺中古厲生。

郭威麾下的一行人都深知石守信槍法的厲害,眼見他每一槍都準頭大失,還道他心存仁念,不忍就此擊殺這在江湖上頗有俠名的少年英俠,故此不斷地刺出空槍,望他就此知難而退,就只有習德及雷安民等高手都明白,古厲生在每一揮手之間,都有一股內力激射而出的撞在石守信的槍身之上,除了可把其準頭蕩歪,更震散了石守信貫註在長槍之上的內力,使到槍尖上那靈蛇槍氣失去效用,而石守信握槍的手由於接二連三的與古厲生的強大內力相撞,虎口漸感酸麻,槍法更是逐漸的慢了下來,他心中暗驚,實在沒想到“疾雷槍”竟會被人如此破去,一分神下槍法更是一窒,古厲生見狀沖上前去雙掌一托,猛地把石守信的長槍托起,石守信心念電轉,左掌放開了握槍的手以護著身子,右手握著的長槍,卻猛地從上至下的向古厲生急插下去。

就在此時,只聽得古厲生哈哈一笑,笑聲中便鼓足了內勁,即使在場眾人都有不差的內功,但笑聲還是在眾人耳鼓在來回激蕩,而隨著那笑聲,古厲生足下一蹬,旋身一轉,已閃進了石守信的懷中,石守信急忙左掌一推,以圖把他迫開,但古厲生右臂一伸,已架住了他的一掌,石守信心一中涼,知道自己的命已掌握在古厲生手中,但他這次乃是代習德出戰,即使掉了性命,也不可就此戰敗,眼神中精光閃爍,一咬牙下右腕一轉,回手便向著懷中的古厲生刺去,但長槍的勢道便極為猛惡,即使刺中古厲生也好,勢必會連同己身一起刺個一槍四洞,習德見狀急忙大叫:“石兄弟!不可!”但古石二人短兵相接,其勢已是阻止不了。而青龍會的眾人更是立即沖上前去,以欲救援將受重創的古厲生。

但身在石守信懷中的古厲生,卻渾沒有理會背上那一槍,而就在他先前那笑聲仍未消散的這個時刻,他雙目的目光向石守信直射過去,低聲說道:“石大哥!我是張出塵!”

原來這個古厲生,赫然就是顧落陽的義子,開山動地,破天魔拳張無爭的親生兒子張出塵!他受江湖百曉生安慶生指點,到天南之地尋找治傷續命之法,依著安慶生當年所授之運功法門,在遠赴南方之地的途上把身子略為調理妥當,而在到達該地之後,他一直明查暗訪,找尋那身懷“九轉重樓歸元印”功法的武林前輩慕容陽生,但隨著時日一天天的過去,既找不到那人的消息,而於五年之前,由於與顧落陽當年預言毒發的大限時間相近,張出塵終按耐不住的北上尋找顧落陽的下落,可惜即使涉盡千山萬水,便連少許“古不倫”的消息也沒有,而在此期間,他還曾順步到過趙家,於遠處遙遙地拜過趙匡濟的靈位,縱使在遍尋不獲的期間,早已超過了顧落陽所預計的壽元期限,但張出塵的心仍然不死,他始終想著以義父的蓋世神功,當能找到保命之法,若果到了那時自己因內傷發作而掉了性命,卻又如何可再相見?因此在那次之後,他便再次重返天南,除繼續找尋慕容陽生的下落之外,閑來的時間便潛心修練家傳拳譜,與及以安慶生所教的那調氣推宮的法門,偶爾遇上了不平之事,便以安慶生所贈的面具,化身成不同的人,以體內的落陽真氣與烈陽內勁,在各處行俠仗義,而“古厲生”之名,乃取自與當日顧落陽之化名的姓,而“厲生”二字,則表達了自己對義父的思念之情。

但在場所有的人,除了石守信外,卻沒人聽得到這出人意表的說話,而石守信聽罷此話後更是大吃一驚!即使二人的目光只是一瞬之間的相接,眼前這個武功高強的年青人,雖然在面貌上與自己所認識,那個小孩一般的張出塵渾沒半分相似,但他眼神中所透射出來的目光,卻令石守信有著一份熟悉及親切之感,右手之上那必殺的一槍已緩了下來,張出塵微微一笑,橫身一閃而避過一旁,只見他的腿沒有絲毫停留,一晃身間已跑到了趙匡胤的身前,趙匡胤大吃一驚,卻已來不及閃避的被他拉著了手喝道:“快上馬!”隨即反手一甩,趙匡胤只感到一股巨力從對方的手上傳來,身子不由自主的便飛向了絕塵,張出塵清嘯一聲,右掌一翻揮,只聽得“嚓!”的一聲,停在樹邊的黑王竟嘶叫起來,只聽得他哈哈一笑,已翻身跳上那乘坐而來的巨大野豬,笑道:“今天已玩夠了!各位請吧!”向趙匡胤打了一個眼色,趙匡胤雖然還未清楚他的底細,但當此情況亦只好先遠離這是非之地再說,“咤”的一聲已驅著絕塵急馳而去,而張出塵那一人一豬,竟亦以不下於絕塵的爆發速度,一股腦兒的追了上去,留下了呆在當地的石守信,以及習德及青龍會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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