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是覺得如果他再不走，估計皇甫少擎直接把他拖出去扔了的想法都有，領走的時候，，他故意小聲的在牧晚秋耳邊說了句什麽，牧晚秋眼巴巴的看著季川，似信非信的小模樣。

季川真誠的點點頭，還伸手摸了摸牧晚秋的腦袋，就像一個很寵愛孩子的大人一樣。

皇甫少擎送季川出門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恐嚇他，“如果你再敢對晚秋動手動腳的，我可不敢保證，會不會剁掉你的爪子。”

哎，這人會不會太小心眼了，人家是醫生，也是現在牧晚秋心裏最信任最有安全感的人，他倒好，竟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季川根本不被他的帶著濃重醋味的恐嚇影響，出門的時候，訕訕一笑，在他耳邊小聲的提醒了一句，“信不信我讓她住到我那裏去。”

“你……”好吧，他承認，他現在是真的不敢惹到季川，如果他現在要把牧晚秋帶走，估計那個笨女人真的會毫不猶豫的給他走。

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暫時先忍著他。

季川笑笑，“對我這個大哥好點，我新開的那家醫院，醫療設備都交給你讚助吧。”

尼瑪，趁火打劫，算他狠。

季川走後，家裏就剩下牧晚秋和皇甫少擎兩個人，皇甫少擎回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她像個無依無靠還很無助的孩子一樣，屈膝抱著自己，坐在沙發的最角落裏。

她失去了很多記憶，今天出院的時候，她竟然連鞋子都穿反了，衣服扣子也扣的錯位，最重要的，她不會說話，只是睜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很茫然無措的看著一個人，不是點頭就是搖頭。

皇甫少擎很想走過去抱抱她，可又擔心會嚇到她，只好坐在了離她最遠的那個沙發上。

他對她溫柔的笑笑，“這裏是你的家，你想怎麽樣都可以，我是你的家人，你有不會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找我來幫忙。”

牧晚秋盯著他那張好看的臉懵懂的看著，雖然他有的時候會很兇，可是好像她真的不是很怕他的。

她有些膽怯的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牛奶，她有點渴了，還有點餓了。

皇甫少擎奈何一笑，“想喝牛奶？”

牧晚秋乖乖的點點頭，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看著他的時候，還舔了舔嘴唇。

那一瞬間，皇甫少擎只感覺心口一悸，全身的血液都開始活躍起來，他盼了二十一天好不容易把她給盼醒了，竟然連碰都不能碰一下，這簡直是非一般的折磨啊。

他不自然的別開視線，不著痕跡的偷偷吐了口氣，然後又對她很溫柔的笑了笑，“那我幫你去熱熱，太涼了，喝了胃不舒服。”

牧晚秋咬著下唇，乖乖的點頭，心想這個人看上去的確對她挺好的，剛才季川醫生領走的時候，偷偷在她耳邊說，讓她盡管吩咐他，只要是她想要的，這個人一定會都做到的。

皇甫少擎熱好牛奶回來的時候，牧晚秋正拿著電視遙控器盤腿坐在沙發上，兩只大眼睛認真專註的盯著電視上的畫面，他想知道她看的是什麽，看的那麽認真，他過來她都沒看到，不會是動畫片吧？

皇甫少擎轉頭看著電視劇上清晰無比的畫面，如夢如幻的櫻花樹下，微風吹散了櫻花，像是下起了浪漫的櫻花雨，一對男女抱在一起，忘情的擁吻著……

也不知道牧晚秋突然想到了什麽，捂著嘴巴偷偷的笑了起來，笑的兩邊臉頰緋紅，惹的皇甫少擎更是一陣心猿意馬。

“咳，牛奶好了。”皇甫少擎只覺得喉嚨幹澀的厲害，伸手把熱好的牛奶遞給她。

牧晚秋聽到突然多出來的聲音，嚇得連手裏的遙控器都掉在了沙發下面的長毛地毯上，她看著站在自己的身邊高大的他，瞬間就羞紅了臉，趕緊的從沙發上下去，找到遙控器把電視機給關了。

其實電視機上的畫面早已經切換都其他場景，可她還是像個正在看不良電視的少年一不小心被大人發現似的，瞪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有所膽怯的看著他，遙控器藏在身後的沙發縫隙裏。

皇甫少擎都無語了，她是真的不知道，她這個樣子更容易讓他心猿意馬，恨不得分分鐘把她撲倒嗎？

他動作也很僵硬的把牛奶遞給她，“快喝吧，不然又涼了。”

牧晚秋乖乖點頭，從他手裏接過牛奶，不經意間兩人的手指輕撫般的擦過，這讓牧晚秋的身體驟然一怔，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

歐凍肯，剛才怎麽有種被高壓電電到的感覺啊，全身都酥酥麻麻的，牧晚秋渾身打了個冷顫，一邊吸著牛奶，一邊搖頭，在心裏暗暗的發誓，以後再也不看那樣的電視劇了，太容易想入非非。

牧晚秋坐在沙發上乖乖的吸著牛奶，兩只大眼睛有些不安的亂轉，皇甫少擎沒想太多的直接坐在了她的身邊，結果是寫的牧晚秋忽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還直接站在了沙發上。

她嘴裏還含著吸管，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警惕性極高，怔怔的凝望著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她的男人。

他的眼神有些憂郁，有些無奈，但也有說不出的寵溺，他抿嘴笑了笑，想要伸手拉著她的手，中途又收回手，拍了拍他身邊的位置，低沈的嗓音裏夾雜著一份難言的受傷，“我又不是怪獸，你躲那麽快幹嘛？還是你的潛意識裏，我真的連季川都不如嗎？”

至少她是不怕季川的，對他卻是極怕的。

“快坐下喝吧，我去做點東西給你吃。”說完，他已起身準備走開。

牧晚秋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心間突然有些不舒服，她連忙抓住他的衣角，像是抓住了很珍貴的一個東西，緊緊地，不肯放手。

皇甫少擎感覺都她的拉扯，有些不敢相信的回眸，擰眉盯著她抓在他衣角的小手，再擡頭睨著她。

她委屈的擰巴著一張小臉，想說什麽張開嘴巴卻又發不出聲音，她急的一副快要掉眼淚的樣子，抓著他衣角的小手很是不安。

皇甫少擎轉身站在她的面前，她赤著腳站在紫色的長毛地毯上，兩只小腳丫顯得更是白嫩，他大手拉住她不安的小手，溫暖的抿嘴一笑，“小傻瓜，沒有對不起，我又不是小氣鬼，等你想起我的時候，我可是會想要補償的。”

他寵溺的說著，她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他，她竟然不怕他了，他竟然知道剛才她是想說對不起的。

還有，他笑的樣子真好看，從前她一定也很喜歡他的笑吧？

不過他剛才說的話好像是個病句哎，說他自己不是小氣鬼，那為什麽等她想起他的時候，他還要索要補償啊？

好吧，許久之後，她也算是看清這個男人，絕對是一匹溫柔的狼。

吃飯的時候，牧晚秋沒穿拖鞋就光著小腳跑去了餐廳，皇甫少擎看到的時候，眉心不由得一擰，沒說什麽，只是在幫她盛好飯後便去幫她拿拖鞋過來。

牧晚秋坐在餐桌前，沒心沒肺的吃的津津有味，皇甫少擎卻是單膝跪在了她的身旁，拿起她赤裸的小腳，準備放進拖鞋裏。

牧晚秋倏的一下躲開了，她低頭看著他，沒有了之前的防備，卻也是掙脫了他的手。

皇甫少擎唇角一勾，他只顧著擔心她的腳會著涼，忘記她不想他靠近她，甚至畏懼他碰她了。

他緩緩起身，低沈的嗓音在寂靜的餐廳裏蔓延開來，“把鞋子穿上，如果不想讓我幫你穿鞋的話，以後就不準光著腳亂跑。”

他的聲音低低沈沈的，聽不出多大的情緒，沒有埋怨更沒有抱怨，但卻有無可奈何，更多的卻是一種霸道的溫柔。

牧晚秋乖乖的把兩只腳放進軟軟的暖暖的棉拖裏，吃飯的動作沒有剛才那麽歡快了，她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她的對面安靜吃飯的皇甫少擎，想讓他看一眼她，可他似乎並收不到她發出的信號。

“什麽都忘了，怎麽沒把吃飯忘記啊，筷子拿得倒是很好。”皇甫少擎吃著，都不知道怎麽就冒出來這麽一句，其實看著她自己會吃飯，心裏是很開心的，至少沒真的變成傻瓜。

牧晚秋嘟嘟嘴，用筷子敲了敲他面前的盤子，等他擡頭看她的時候，她瞪了他一眼，用筷子在餐桌上寫了兩個字，“本能。”

還會寫字啊，挺好的，這樣以後交流起來應該會方便一些。

“那知不知道我的本能是什麽？”他突然很認真的問她。

牧晚秋聽不懂的看著他，等著他的答案。

皇甫少擎抿嘴一笑，磁啞的嗓音緩緩的化開，“愛你。”

牧晚秋你知不知道，等你醒來忘記很多事情的時候，連他也一起忘的一幹二凈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有些不好受的，是失落的，是委屈的。

如果失憶的那個人是他，他也會忘記她嗎？一個刻在心裏的人，真的會忘記嗎？

就好像她還會吃飯，還會寫字，那些生活中的習慣她都沒有忘記，而她，卻把他忘記了，忘得那麽幹脆利落，一丁點兒的印象都沒有了。

他是不是從未就成為過她的一個習慣，所以就算忘記了，也不會影響到她的生活。

牧晚秋，是這樣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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