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時笙這夜過後便感染了風寒，發起了低熱，渾身滾燙。

冷汗還不停的往外冒，整個人處於昏昏沈沈的情況，就連神智都不太清楚。

冥北牙束手無策，請來許多玄醫，怎麽都不能給她降下身上的溫度。

最終，鳳燚找上國師府來主動說給陌時笙治療，到了這一步，冥北牙只好讓他替陌時笙治療。

一道屏風架在床榻前，將寢殿隔開一分為二的空間。鳳燚站在床榻前，手中拿著一道熟悉的一朵花，唇角浮著一抹似笑非笑，將花瓣遞到陌時笙鼻間。

幽香的味道瞬間充斥於她的嗅覺，占據著她的感官。

頭腦昏沈，思緒迷迷糊糊間，陌時笙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畫面。

那是硝煙彌漫的地方，有靈獸，有人類，他們全部廝殺在一起。

“北芽……”

一道低低的呢喃仿佛就在耳畔邊響起，“北芽，你是善與惡的化身，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聽見這輕柔的嗓音，陌時笙竟是不自覺從唇邊吐出那久違的兩個字，“母親……”

而冥北牙就站在屏風另一邊，在聽到陌時笙的聲音後，立即走近到床邊，在看清鳳燚手中的曼珠沙華後，黑眸沈了幾分。

見狀，鳳燚緩緩將手中那株曼珠沙華收回袖中，站起身走到冥北牙身旁，“小殿下，我很期待她徹底覺醒那一天。”

聞言，冥北牙抿著緋紅的唇瓣一言不發，視線落在床榻上的女孩身上，眸中閃過一道令人看不懂的情緒。

鳳燚輕笑一聲，“她千百年前死於你手，魂飛魄散，如今歸來，你竟然愛上她，這是天命?”

陡然，冥北牙伸出手緊緊揪住鳳燚的衣領，冷冷道：“滾！”

他用的力道絕對沒有手下留情，鳳燚的身形晃了晃，他那張狂邪肆的眸中有著溢出得笑意，屬於勝利者的笑意。

鳳燚大笑離開了國師府，直到他走出不遠的地方還能聽到他張狂的笑。

鳳燚一走，冥北牙便擡步走到床榻前坐下，眸光落在陌時笙眼角那點殷紅的淚痣上，眸底有著淡淡不安。

其實冥北牙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只是他從來不知道，善惡是可以共存在一個人身上的。

男人修長素白的手輕輕撫上女孩嬌嫩的臉，她的左眼有著妖瞳，右眼卻是最為純凈的神脈。

她即是妖瞳的宿主，也是下一代神女繼承人，神魔不可在一起，即便她身為妖瞳的宿主，可她神女的身份卻是不可篡改的。

陌時笙緩緩睜開眸，澄凈的眸仿佛帶著一汪泉水，就這般直直望進男人黑眸深處。

“你怎麽了?”

女孩的聲音帶著沙啞，聲音極小。

似是沒想到她這麽快醒來，冥北牙收好眸底的情緒，唇角輕勾一抹淺淡的笑意，伸手將女孩虛弱無力的身子抱進懷裏，“你醒了。”

“我做了一個夢。”

陌時笙頭腦還有點昏沈，身子懶懶靠在冥北牙懷中，淡淡道：“四處硝煙彌漫，我卻一個人都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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