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與此同時，遠處的深淵之門終於緩緩地閉合了。發出低沈可怖的轟鳴，在天地間回蕩，仿佛一道巨大的嘆息聲。

深淵之門，連召喚者本身也無法終結的天賦神通。

它消散只有一個原因……召喚它的人，即將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鏘——”

九彩仙劍穿透夜皇的心口，毀掉了他的心脈。九天玄女一招手，血跡斑斑的長劍倒飛，落入她瑩白的掌心中。

經歷了如此激烈的血戰，九天玄女自身也受了重創。但很顯然，這些傷勢並不致命，她還有足夠的法力斬殺夜皇。

包括兩大仙帝在內，沒有任何人出手。這是九天玄女與夜皇的宿怨，除了她，沒有人有資格動手。

“這一劍，你原本可以避開。”

女仙帝踏空而來，眼中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覆雜之色，“已經一千五百年過去了……祁夜，原來你真的那麽喜歡她麽？”

見到這一幕……

見到夜皇為救洛笙，放棄了所有防禦……

九天玄女那超然世外、波瀾不驚的內心，終於泛起了一絲悸動的微波。

這麽多年來，自己一直固執地堅信，深淵之子是無血無淚的怪物。他對洛笙所流露出的感情，不過是一種狡猾的偽裝。

畢竟，那是神女天月的轉世之身。唯有接近她、騙取她的信任，才有望找到深淵封印所在。

然而……這一刻，她忽然迷茫了。

哪怕入戲再深、隱藏得再好，在面對生死的一瞬間，根本容不得半點猶豫。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怎麽可能為救他人、犧牲掉自己？

“呵……”

夜皇終於擡起頭，瞳孔中的黑暗如潮水般退去，紫瞳恢覆了清澈。

“九天玄女……”

他的眼中滿是嘲諷，像是在嘲笑九天玄女，又像是在冷冷地自嘲。

“像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可能會懂？”

“或許，是我欠了你。”

九天玄女輕輕嘆息了一聲，擡起眼簾，目光依然堅定冷峻，“但，我不後悔！”

“鏘——”

在令人窒息的神器威壓下，夜皇笑了笑，松開了抱著洛笙的手。他深深地閉上眼睛，低聲說，“餵……不要讓人傷她。”

“我……求你。”

“好。”

九天玄女頷首，答應得幹脆利落，“我答應你。”

就算沒有夜皇的哀求，她也不會讓人傷害洛笙。

只是……她完全沒想到，直到最後一刻，這個男人還在眷戀著年少時的舊愛。

那段極為短暫的愛戀，卻換來了一段貫穿永恒的承諾。

不要說一千五百年……

哪怕是一萬五千年……一百五十萬年……一千五百萬年……

只要還存在於世，就他永遠不會淡忘。

在時光的洪流下，沒什麽能真正永恒。哪怕是天道，也會經歷一次次從弱到強、由盛轉衰的輪回。

然而……

這一剎，她卻看到了世上唯一的永恒。

極惡的魔，最純凈無暇的情感。

——仿佛從至深的黑暗中，開出了一朵純凈無垢，不染塵埃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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