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古凰宮主頓時一甩大袖，無話可說，“既如此，倒的確是本座教徒無法。此等劣徒，本座定會帶走好好教訓。”

“從今往後，這片陣法將列為禁地！除了九位陣法師以外，我三大聖地，絕不再允許一人擅闖！”

“洛笙道友，你還有什麽不滿嗎？”

“很好。”

不知為何，洛笙的眼神變得異常深邃。不過她只是微微頷首，並沒有多說什麽，“既然這樣，就拜托宮主多費心了。”

“哼。”

古凰宮主冷哼一聲，一揮衣袖，將仿佛破麻袋般癱倒在地的宮荊抓了起來。兩人乘風而去，很快就消失了在夜色中。

“人心難測。”

洛笙站在夜風中，一頭青絲幽然飄舞。

“阿笙，放松些。”

蕭祁聞言一皺眉，走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既然源頭已經解決，離布置成功大概也不遠了。”

“蕭祁。”

洛笙並沒有回頭，一襲白衣在夜風中飄轉如蓬，“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麽？”

“什麽？”

蕭祁一怔，“你說。”

“其實……是你做的吧？”

白衣少女回過頭，凝視著那對深紫色的眼瞳，緩緩發問，“是你用魂修之術，誘導了剛才那人心中的怨意，才令他破壞了法陣？”

沈默。

夜幕之下，星辰如水。

一陣涼風吹來，黑衣青年與白衣少女彼此對視。不發一言，卻仿佛勝過了千言萬語。

“我好像曾經答應過，不會對你說謊。”

蕭祁擡起手，輕輕摩挲著她耳邊的碎發。他紫色的眼睛變幻萬千，吐字緩慢而清晰，“是。”

即使明知道她沒有證據，明知道她只是一句猜測，明知道只要說一句“不是我”她就不會懷疑……

可只要她問，他就絕不會騙她。

“呼啦啦——”

夜風凜冽，黑衣白裳相對飄飛。浩瀚的風聲回蕩在空曠荒野上，寂寥無限。

“你就這麽喜歡失敗麽？”

良久，洛笙才幽幽地開口，“輸給羽無痕，輸給蜜波……蕭祁，你真的甘心麽？寧可躲在這個世外之地，茍且偷生下去？”

“蕭祁，還記得麽？”

洛笙按住自己的心口，回想他們過去的一點一滴，“碧水雲夢澤那一戰，所有人都絕望了。是你一個人力挽狂瀾，擋住了天魔王。”

“那個時候，你是孤膽的英雄，是一束刺破黑暗而來的光。”

她無聲地微笑，眼底卻有水光在閃動，“現在回想起來……大概從那天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吧？”

“英雄？呵……”

蕭祁仰頭望天，覺得眼眶發熱，心底有一股酸楚的液體正慢慢地湧出來。

英雄麽……

我深愛的女孩……你真的，好傻啊。

真抱歉，你愛上的男人並非什麽英雄。他是個被仇恨吞噬了的魔鬼，因為你給予的溫暖，才恢覆了一點點人性。

可你是那麽美好的女孩，好像全身都散發著光那樣……又怎麽可能接受那個真實的、自私殘酷的我呢？

為了不失去你，我只能維持著這個虛偽的“英雄”假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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