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風飛雪之中，蕭祁抱住了那個女子。把自己的心口和洛笙緊緊相貼，仿佛只要這樣做，那裏的寒冷就能緩和些。

“就算是錯誤的、就算要一直逃亡到死……”

“——我也不在乎！”

他低下頭，親吻她的嘴唇，把她抱進了溫暖的船艙裏。洛笙下意識地想要拒絕，但是她沒能掙紮得過，仿佛醉酒般漸漸失去了力氣。

“只有這一次……”

洛笙把前額抵在蕭祁肩頭，聲音仿佛呢喃。在這個風雪交加、遠在天涯的除夕夜，她放縱了他，也放縱了自己的心。

“修行這種事，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

蕭祁低笑一聲，聲音沙啞，“雙修什麽的……也一樣咯。”

寒風呼嘯，船艙外是凜冽的風雪。天色越來越昏暗，寂寥無聲，隱隱有著幽遠的鯨歌傳來。

……

深夜。

大雪已經停了。碧雲仙舟穿過一塊塊浮冰，仿佛巨鯨在水面上緩緩游行。

夜幕下一片寂靜，月光寒澈，遼闊的甲板上空無一人。蕭祁孤身站在船上頭，背靠船舷，仰頭對夜空吐出了一口白色的寒氣。

“餵，蕭祁！”

小青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幫我個忙吧。”

“嗯？”

蕭祁淡淡地瞥了它一眼，“想讓我解封你的記憶？”

“嗯，只能這麽做了。”

小青龍也收斂了往日的頑皮，一臉肅然，“算算日子，又是一年過去了。雖然娘親從沒掛在嘴上，但我看得出來，她其實很焦急。”

“遠行幾十萬裏，和大陸完全斷了聯系。”

“家人、朋友、師長……所有關心的人，連是生是死都不清楚。這種日子，對她來說，真的太煎熬了。”

“不行。”

蕭祁沈默了一下，“就因為這種事，強行讓你恢覆記憶……阿笙一定會怪我的。”

“我可以裝啊！”

小青龍一本正經，“放心，我不會讓娘親察覺到的。在她面前，我還是以前那個調皮搗蛋的小丫頭。”

蕭祁沒回答。極目遠眺，目光放向了漫漫的夜空。

“這樣也不行麽？”

小青龍歪著腦袋，“說實話吧，你到底是怕我被前世的記憶壓垮……”

“——還是擔心我恢覆記憶後，第一件事就是宰了你？”

“你……”

蕭祁轉過臉，眉頭緊鎖。

“放心啦，我不會的。”

小青龍打斷他，認真地想了想，“我只是小青，不是道祖太上；你也只是蕭祁，不是深淵君王。”

“你現在還不懂。”

蕭祁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放遠目光，看向了遙遠的粼粼大海，“我和你們，一直是不一樣的。骨子裏流著不一樣的血。”

“只要我活著……對三界而言，就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但是，這樣的你，卻連續殺了兩位天魔王。”

小青龍搖頭，幽幽嘆了口氣，“蕭祁，你心裏很清楚。你已經回不了深淵了。”

它盯著他的眼睛，目光銳利，“所以，真的決定了？”

“拋棄你的出身和立場……站到我們這一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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